“皇上剛坐下來,一盞茶還沒喝完呢,就要走了?”皇后頗有些無奈,“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最近朝中政務繁忙,容不得朕多逗留。”穆帝也是無奈,轉頭看向楚云緋,“這幾天朕不常過來,戰王妃多陪皇后說說話。”
楚云緋應下:“是。”
兩人恭送皇上至殿門外,目送著皇上鑾駕離開,才收回視線。
“你平日在家喜歡吃什么,稍后讓阿蔡去御膳房一趟,吩咐他們準備著。”皇后轉身回到殿內,“在本宮這里不用拘謹,你是有孕之身,金貴著呢。”
楚云緋笑著應下:“是。”
......
“戰王一離開京城,皇后就一道懿旨把戰王妃召進宮暫住,不得不說,皇后對戰王妃還真是上心。”
德妃從宮里手里接過水壺,給幾盆心愛的盆栽澆了水,說話時跟平日一樣的語調,像是沒什么值得她放在心上的事情似的,“你跟裕王最近只管安心過日子,別的都不必理會,也別上趕著去親近她,沒必要。”
“是。”裕王妃站在一旁,恭敬應下,“只是王爺最近總是擔心。”
“擔心什么?”
“擔心戰王風頭越來越盛,越發得父皇器重。”裕王妃低頭說道,“等查完朔州的案子回來,有政績和功勞加持,戰王在朝堂上只會越發如魚得水,到時王爺......”
“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德妃語氣淡淡,“圣心不可測,你以為皇上器重就真的是器重?”
裕王妃不解:“母妃的意思是......”
“貴妃被幽禁,宸王夫婦被幽禁,丞相被停職,最近朝中風向大轉,連朝臣都摸不清皇上的心思,裕王他一個身在局中的皇子能懂什么?”德妃把水壺遞給宮女,轉身往殿內走去,“慢慢等著吧,無過就是有功,有本宮在,你們擔心什么?”
裕王妃眉心微蹙,跟著她走進殿內。
“皇上的心思不會那么輕易讓人猜到,不過宸王失勢是必然的。”德妃坐在貴妃榻上,有宮女跪在一旁給她捶腿,“戰王再怎么能干,他也是貴妃的兒子,皇上重用他,不代表就會立他為太子。”
裕王妃不解:“為什么?”
“本宮也不知道為什么。”德妃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多了幾分笑意,“反正貴妃失寵是事實,大概不會再有翻身的余地,原因是什么,本宮暫且不知。”
伴君二十余年,她可以不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可以對朝堂風向漠不關心,但作為后宮嬪妃,感知到皇上的情緒變化卻是必要的。
皇上最近來她宮里的次數不多,但每次只要提到貴妃,那種厭惡和眼底的陰霾是怎么也無法掩飾的。
不是偽裝的冷臉,而是真真切切的憎惡。
她暫時還沒弄清皇上突然憎惡貴妃的原因,但結合最近丞相和宸王的處境,心里大抵能猜得出宸王要完了。
而容蒼雖然得到皇帝重用,但他身為貴妃的兒子,不管是子憑母貴還是母憑子貴,他跟貴妃的血脈都割舍不了。
皇上若厭惡了貴妃,還會給她機會做太后?
何況皇上城府那么深,若輕易讓人看出他的心思,才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