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堡宗別鬧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過來啊!
  朱見濟面無表情。

  把玩著手上的金刀,一臉諷刺的斜乜堡宗,“喲,不巧了,說得誰不是一樣,你是宣宗陛下正統,我朱見濟就不是了?”

  “誰敢殺你?”

  朱見濟忍不住笑了起來,旋即臉一沉。

  “我敢!”

  最后一句聲若炸雷,炸得朱祁鎮一陣顫抖,倒是錢皇后神情淡然,不悲不喜。

  人無所求,無懼無憂。

  朱祁鈺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就欲上前下口諭,哪料到朱見濟似乎早料到他要出來搶鍋一般,頭也不回,“興安!”

  興安立即對朱祁鈺輕聲道:“陛下,奴婢僭越了。”

  上前一步,攔住朱祁鈺。

  興安不會辜負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也更想守護朱祁鈺的名聲。

  朱祁鈺愣了下,本想斥退興安,轉念一想,罷了,兒子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看群臣的反應,感覺此刻殺了皇兄,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氣氛已經烘托到這個地步了。

  但后世的看法不好說。

  想到這看了一眼魏南風,眼神殷切,魏鐵坨坨,你可得把今夜發生的事情詳細記下來,國史館那邊也要保存好檔案。

  免得后人誤解了兒子。

  魏南風視若無睹。

  這是他的本職工作,哪需要當天子的來提醒。

  連朱祁鈺在東暖閣褻玩娼女的事情,魏南風都敢一板一眼的記錄下來,何況今夜這事,必須一字不漏的記錄。

  為了大明,也為了太子殿下。

  魏南風越來越欣賞朱見濟了。

  朱見濟見興安攔住了朱祁鈺,放下心來,看向群臣,大聲道:“孤今夜于太廟列祖列宗牌位面前,細數上皇罪狀,乃言臣之不敢言,將行陛下不愿之行,若諸位臣工認為孤不孝,盡可彈劾之,孤向諸位保證,絕不以此為怨,明后日大小朝會,你們只管暢所欲言!”

  擺個姿態。

  但如果真有人彈劾,朱見濟一定會拿個小本本記上,老子說說而已,你還敢當真?

  成國公朱儀看了一眼站旁邊的張懋。

  朱儀,朱勇之子,東平王朱能之孫。

  正兒八經的勛貴。

  可惜,朱勇在正統十四年跟隨朱祁鎮征討瓦剌,作為前鋒在鷂兒嶺中伏戰死,朱祁鈺登基后,削了朱勇的爵位,后來迫于文官集團勢力龐大,又讓朱儀襲爵成國公,到中軍都督府任職,去守備南京。

  但朱儀年輕,今年才二十一歲,論能力,還不如撫寧侯朱永。

  春節前回京述職,本想早些回南京,被朱祁鈺一再挽留。

  現在他才明白陛下為何要挽留他了。

  這個時候,該你們這些土木堡之變中殉國的大臣后人們出來表態了!

  英國公張懋,和朱儀一樣出身豪門。

  其祖父是河間王張玉,其父親是定興郡王張輔,張輔也在土木堡之變中殉國,但他比朱勇好,于景泰二年追封為郡王。

  景泰三年,張懋九歲,襲爵英國公。

  今年十七歲。

  一直在京,因為張?跟隨石亨造反一事,張懋差點被連坐,雖然陛下仁厚,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張懋難以被重用了。

  見朱儀看自己,立即心領神會。

  兩人同時出列,大聲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上皇先有土木之禍,如今更是妄圖分裂江山延禍大明,太子殿下此舉,乃是嚴明律法,我大明有此儲君,實乃萬世之幸!”

  朱見濟不認識這兩貨。

  一個常年在南京,一個因為年幼不參與軍事。

  但看兩人的官服,猜了個大概。

  這么年輕的國公……

  除了張懋和朱儀還能有誰。

  樂了。

  老朱這一手來得漂亮,姜還是老的辣。

  文官集團一直在打壓武將勛貴,但張懋和朱儀站出來支持自己殺堡宗,他倆無形之中在軍中立下一定威望,偏生文官集團還抓不住把柄。

  一看兩位國公爺表態了,有他們在前面頂著,大家還怕什么,其他武將紛紛跪下行禮,大聲道:“臣等附議,太子殿下儲位東宮,是我大明萬世之幸!”

  武將出身的人……

  哪一個不恨堡宗?

  那些文臣一看,臥槽,這架勢把人推火堆上了啊。

  不表態一下,豈非在陛下和太子那邊說不過去,到時候有的是小鞋子穿。

  反正上皇今夜死定了。

  這個時候還是趕緊站隊的好。

  得了,表態吧。

  嘩啦啦,在京所有官員,不論文武,全部跪下行禮。

  朱見濟沒有免禮。

  轉身看向朱祁鎮,笑道:“現在你還說得出誰敢殺你的話么,你看,不止是我這個宣宗正統,整個大明文武百官,誰都想殺你。”

  朱祁鎮嘴唇哆嗦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錢皇后輕聲道:“殿下,陛下終究是宣宗正統,體面些吧。”

  朱見濟看著這個殘疾了一只腿瞎了一只眼睛的女人。

  喟嘆了口氣。

  道:“當初他在關城外叫門讓將士投降的時候,沒想過體面?今日他跟隨許彬出宮,意圖南下分裂我大明江山的時候,沒想過體面?”

  “皇后娘娘,孤尊重你,今夜之后,你依然是我大明的皇后。”

  這話……就是給個姿態而已。

  實際上堡宗一死,錢皇后也不可能繼續活著。

  錢皇后默然不語。

  朱見濟上前一步,俯視著癱坐在地上的朱祁鎮,大聲道:“朱祁鎮,抬頭看看太廟里面,看看我老朱家的列祖列宗,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跪在牌位前去,告訴我朱家先人,你朱祁鎮就是個禍國殃民的亡國之君,然后以死謝罪!”

  朱祁鎮抬頭想看向太廟內,卻又驚恐的縮了回去。

  不敢看。

  愧對先祖。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看向朱祁鈺,急聲道:“祁鈺,你給見濟說說,讓他放了我吧,我是你親生哥哥啊,我以后一定在南宮里呆著,哪也不去——”

  朱見濟冷笑一聲。

  鏘!

  很輕的聲音。

  金刀出鞘!

  朱祁鎮話未說完,倏然間只覺后領一緊,旋即脖子一涼,鮮血咕咕而出。

  心中大駭。

  雙手捂住脖子,想要把血堵住,然而徒勞無功。

  朱見濟站起來,將血跡殷然的金刀丟在地上,恰好落在錢皇后腳下,朱見濟看著在地上掙扎的朱祁鎮,只覺酒酣胸張,恨不得仰天長嘯!

  快意!

  爽!

  這一刻,朱見濟只覺得比平定石亨的奪門之變還要有成就感,那個禍害大明的人,被自己親手一刀割喉,再不能興風作浪。

  心中對于這段歷史的怨念,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這是我朱見濟該做的事!

  這是土木堡該有的結局!

  這才是歷史該有的樣子!

  這才是大明該有的豪情!

  我朱見濟這輩子哪怕打造不出盛世大明,但就憑這一刀,也值了!

  這一刀,后人知之,亦將快意!

  ……

  ……

  堡宗又留學去了。

  這一次,他再也回不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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