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她還惦記著你呢。”拓跋棟說。
拓跋翊欣慰地嘆道：“我就知道，她肯定不會忘了我。”
當信使拿了回信返回時，顏若璃和夜危云已經帶著大部隊離開了安廬州。
再往前，便是無回嶺了。
石軒等人遙望著遠處的無回嶺，頗多感慨。
要不是顏若璃幫他們治好了臉上身上的紅斑，如今他們應該仍然聚集在無回嶺上，不人不鬼，過著劫匪的生涯吧。
顏若璃對于他們，真可謂有再造之恩。
當天晚上，軍隊便在鴰林村附近駐扎。
石軒等人想回村里看看，顏若璃和夜危云隨他們一道過去。
見他們過來，村長率領一眾村民迎到村口。
村長心里很忐忑。
當初，他雖然沒有為難顏若璃等人，但是對于無回嶺眾人，終歸心里還是有些歉疚的。
他們會不會記仇？
真想不到，當初被迫上山的這些人，如今竟組成了赫赫有名的火槍隊，前途不可限量。
石軒瞧出村長的顧慮，主動跟他打招呼寬慰他。
“村長，我們大伙兒路過此處，回村里看看。我們給村里人帶了些禮物，你分發給大家吧。”
他們石氏三兄弟是孤兒，小時候流浪到此，被村子收留，才得以活下來。
因此，他們對鴰林村還是心存感激的。
當初被迫去無回嶺，是因為他們臉上身上長了紅斑。
村里人迷信，以為他們妖魔，不敢接近他們。
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
鴰林村不是獨立存在于此地的，如果附近別的村子，甚至是縣里府里知道他們村出了妖魔，肯定整個村子都會被孤立起來。
甚至，被滅村都有可能。
村長怎么都沒想到，石軒等人不但不記恨，還給村子送禮物，不禁萬分感激。
禮物都是些米面油鹽等生活用品，是村里人都需要的。
村里人多，這些東西拉了好幾車，堆了一大堆。
村里人聚集到村口的廣場上，分發物品，個個感激。
尤其是當初跟隨石軒等人上山，后來留在村里的人，對石軒等人特別羨慕佩服。
“石大哥，要是當初我也跟你們走就好了，那么我也能成為火槍隊的成員。”
“以后，你們要當大官吧？可別忘了兄弟們。”
“石大哥，我現在加入你們，還來得及嗎？”
……
石軒笑著一一回應，告訴他們：“你們之所以選擇留在村子，是因為村里有你們的家人，有你們牽掛的人。你們怎能說走就走呢？打仗要死人的，不是容易的事。”
眾人知道，自己當初沒有選擇跟他們一道走，便已經失去了跟他們并肩前行的機會了。
如今，他們只能站在原地，仰望他們建功立業。
不過石大哥說得對，他們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為這里有他們的家人。
跟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別人當官發財，是別人辛苦爭取到的，是羨慕不來的。
夜危云和顏若璃由村長陪著，吃了頓村里精心準備的豐盛的晚餐，觀看村里人拿手的鑼鼓表演。
這一晚，村子非常熱鬧，比過年還熱鬧。
夜家軍勢如破竹，一路北上。
這一天，終于來到了國都。
望著國都高大巍峨的城墻，夜危云感慨萬千。
快三年了。
當初從這兒離開時，他未曾想過，自己還會有回來的一天，而且是以這種方式強勢回歸。
當初，他心灰意冷，只想救出父親，找個地方隱居，一家人過著平安淡泊的生活。
若不是拓跋家治理國家不力，害蒼生受苦，他也不會想到要反抗他們吧。
如今回想起來，南州之行帶給他的體驗是前所未有的。
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民生疾苦，是他關在侯府當小侯爺時不可能看到的。
國都城門緊閉，城墻上，官兵嚴陣以待。
旌旗飄揚，刀槍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這在夜危云和顏若璃的預料當中。
國都不可能像別的城市那么容易投降，這里是皇帝跟世家大族們的核心所在地，他們必然會頑抗到底。
顏若璃沒有考慮發放傳單。
關于南州的輿論早就傳到國都了，那些童謠也有傳過來。
不過，國都嚴禁那些童謠，大家只能在私底下偷偷傳播。
百姓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無須再多言。
國都的大權掌握在皇帝等人手中，憑著普通百姓，是不可能推翻他們的。
不大可能有哪位官員能夠像對待鳳溪府知府那樣，把他們綁了來投降。
不過，動搖軍心還是有必要的。
顏若璃讓嗓門大的士兵到城門下方喊話。
“樓上的聽著，趕緊去稟報你們的皇帝，限他三天時間出來投降。”
“我們夜家軍憐惜天下蒼生，不愿損傷人命，但凡投降，絕不為難。”
“只要歸順我們夜家軍，保證讓你們像南州人一樣，過上好日子。”
“若是不識趣，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們火槍隊的威力。”
……
城墻上，一個穿著盔甲的將軍模樣的官員朝下俯視，不屑的語氣說：“一群烏合之眾。身為臣子，膽敢造反，還不快快下馬，自己綁縛了，向皇上請罪。”
城門下，大嗓門的士兵們紛紛罵了回去。
“誰說我們造反了？這天下本就是夜家的，是拓跋家偷了夜家的江山。”
“拓跋家卑鄙無恥，神石上都寫著呢。”
“連神都看不下去了，幫助夜家，難道你們還敢反抗神的旨意？”
“天下歸夜，是天意，也是人心所向，你們不要執迷不悟。”
……
城墻上的守將喝道：“盡胡說八道，哪來的神跡？我怎么沒看見？”
他其實聽說過神跡，但是沒有親眼看見，總覺得有可能是謠言。
關于夜家和拓跋家的往事，說不定也是謠言，是夜家為了造反給自己編造的謊言。
再說，就算是事實又如何？如今已經是拓跋家的天下了，自己是拓跋家的臣子，跟著拓跋家才有肉吃。
守將生怕底下士兵們的喊叫動搖軍心，拿出弓箭，對準下方一名士兵的腦袋，射出一箭。
他要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
夜危云早在他拿起弓箭時，及時舉起弓箭。
在守將射出箭時，夜危云也射出一支箭，準準地射中他那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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