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57章 江湖詩派
  四月的西湖,楊柳依依,草木蔥蘢,紅花綠葉,湖光山色,曲橋塔影,在江南的煙雨之中,朦朦朧朧,恍如人間仙境。

  正是夜幕降臨,煙雨江南,一艘錦舟泛于西湖之上,燈火輝煌,歡聲笑語,船上以江湖詩派的名家劉克莊和戴復古為首,還有幾個臨安紈绔。眾人集會,自然也是以江湖詩社的名義了。

  宋代詩社興起于北宋仁宗時期,繁榮于南宋孝宗時,南宋末才衰落。

  “年年躍馬長安市。客舍似家家似寄。青錢換酒日無何,紅燭呼盧宵不寐。

  易挑錦婦機中字。難得玉人心下事。男兒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橋畔淚。”

  江湖詩派的扛把子劉克莊,一曲新詞酒一杯,灑脫不羈,惹起一片附和聲。

  劉克莊出身世家,曾為朝廷官員,師從理學大家真德秀,后閑居在家,才華橫溢,也自視甚高。

  “好一首《玉樓春》!慷慨豪邁,可為佳作!”

  貴婦楊意笑意盈盈,首先喝起彩來。

  臨安城的這些詩社詞會,很多時候,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佳作!佳作!”

  一旁的魏近愚也是眉飛色舞,附和著楊意說道。

  只要是楊意高興,不管詩詞優劣,他都是楊意忠實的擁躉。

  “戴先生,該你了!”

  真志道舉起酒杯,向戴復古遙祝。

  “橫岡下瞰大江流,浮遠堂前萬里愁。最苦無山遮望眼,淮南極目盡神州。”

  年近花甲的戴復古,江湖詩派的另外一位大家,吟詩不忘感慨。

  “這一首《江陰浮遠堂》,乃是當日老夫有感金兵南下,淮南殘破,百姓受苦而作。各位,老夫再飲一杯!”

  戴復古于浙江臺州老家隱居。他生性耿介忠直,一生不仕,浪游江湖,終身布衣,也是個慷慨激昂之人。

  “戴先生,你憂國憂民,就是太直了!你要知道,剛則易折。這可不是什么好世道!”

  真德秀的公子真志道,永遠一副笑呵呵的人畜無害。

  也不知道,要是他的父親真德秀在此,會不會被他的話語嚇的褲襠開裂?

  “真衙內,你是名門之后,不知世間民生,一邊是饑寒交迫,顛沛流離,民不聊生。一邊是烈火烹油,錦衣玉食,驕奢淫逸。我大宋今日之弊端,深矣!”

  戴復古心有所觸,徑直說了出來。

  “還不是奸相專權,對外奴顏婢膝,對內橫征暴斂,會子泛濫,物價飛漲,官商勾結,囤積居奇,魚肉百姓。大宋到了今日這種般地步,要想中興,難矣!難矣!”

  布衣曾極怒氣勃發,說完連飲兩杯,臉色難看至極。

  “兩位先生,你們說的都是實情,可我等又能怎樣?既然不能改變什么,倒不如隨波逐流,落個清靜。”

  真志道搖搖頭,滿臉的苦笑和無奈。

  滿船都是憂國憂民的志士,可在殘酷冰冷的現實面前又能如何?一旦得罪了某些人,只怕禍從天降。

  “葉兄,該你了!”

  魏近愚趕緊岔開話題,迫不及待催了起來。

  整天憂國憂民的打嘴炮,能起個屁用?都說史彌遠專權,你倒是去效仿一下曹孟德朱亥,直接殺了史彌遠就是,何苦在這里難受?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江湖詩派的另外一個詩人,而立之年的葉紹翁,沉吟著誦了出來,打破了沉默悶的氣氛。

  葉紹翁,原姓李,因受祖父李穎士牽連,家業中衰,少時即嗣于龍泉葉氏。宋光宗至嘉定期間,曾為朝廷小官,與理學大家真德秀過從甚密。他長期隱居錢塘西湖之濱,與好友葛天民互相酬唱。

  “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好好好!好詩,當浮一大白!”

  楊意怦然心動,喝了一聲彩。

  江湖詩派,果然是名家不少。光是剛才這幾首,就可以著書刊印,發行天下了。

  “請!”

  真志道舉起酒杯,葛天民、曾極等人一起,和劉克莊等人碰杯。今天是他做東,當然要盡地主之誼。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湖面上,另一艘錦舟中歌姬的唱曲傳來,竟然是那一首《笑傲江湖》,臨安陳氏書鋪的掌柜陳起微微一沉吟,說了出來。

  “各位可知,如今臨安城最為出名的詩詞名人是誰?”

  作為臨安城最大書鋪的掌柜,陳起本身也是位詩人,和劉克莊、曾極都是摯友,和唱作詞,自得其樂。

  但他同樣是商人。趙竑的《詩詞選集》如果在他的陳氏書鋪刊印,他可是要賺的盆滿缽滿了。

  “還能是誰?當然是那位自比“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的濟國公殿下呢!”

  戴復古就居住在西湖邊上,對臨安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了如指掌。

  豐樂樓上的那兩首詩詞不說,光是這一首《笑傲江湖》,豁達豪邁,恣意灑脫,可謂是深得他心。

  “就是不知道,這位硬剛奸相的大宋皇子,能不能順順利利成為大宋儲君?”

  曾極眉頭緊皺,一杯酒猛然灌下。

  “唉!”

  楊意心頭黯然,輕輕的一聲嘆息,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觸。

  她的姑姑,大宋的皇后楊桂枝,她對趙竑深惡痛絕,想必不會讓趙竑輕輕松松上位。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這位大宋皇子,文章可謂海內第一,真是天縱奇才啊!”

  葉紹翁嘆了出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劉克莊的神色一黯。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是真想和趙竑較量一下。

  “天縱奇才?就他那熊樣,誰知道他是不是剽竊……”

  魏近愚悻悻的一句話說到一半,注意到楊意臉色不豫,立刻剎住。

  劉克莊一驚,心頭坦然了許多。

  聽魏近愚的話,原來是另有乾坤。

  楊意端起酒杯,又是一杯酒,徑直飲下。

  “聽說這位殿下要出詩詞選集,在下心里倒是有些期盼,不知到時會是怎樣的驚世駭俗?”

  劉克莊忍不住說道,眼神卻是不甘。

  陳起察言觀色看的仔細,不由得暗暗搖頭。

  他的這位摯友才高八斗,自比陸游辛棄疾。眾人如此追捧趙竑,他當然是不服氣了。

  “春衫猶是,小蠻針線,曾濕西湖雨。”

  楊意看著船外,感慨了一句,笑著端起了酒杯。

  “劉兄,咱們來打個賭,濟國公趙竑一人對你江湖詩派諸位大家,絕不會落了下風!到時候兩套詩集出來,在下會各買一套,好好拜讀一番!”

  “好!到時候自有分曉!”

  劉克莊端起酒杯,和楊意一碰,奮然說道。

  眾人都是看高趙竑,這也激情起了他的雄心。

  “各位,今日聚會,乃是為江湖詩集而來,到時候各位的佳作,可都要見諸于世。劉兄、曾兄、戴兄,還望不吝賜教,讓江湖詩集名動天下!”

  陳起哈哈笑了起來。

  “那是一定!一定!”

  劉克莊、曾極等人紛紛開口。

  著書立說,揚名立萬,這是名利雙收的好事,沒有人會拒絕。況且,他們當中許多人,過的并不富裕。

  “楊小娘子,到時候還請留下墨寶啊!”

  陳起笑呵呵地向楊意說道。

  他雖然不清楚這位貴婦的身份,但看真志道和魏近愚二人對她恭恭敬敬,應該不是等閑之輩。

  “好說!好說!”

  楊意舉起酒杯,敬了陳起一杯。

  她飲了數杯,皮膚白里透紅,更是明艷動人,不過已經有了一些醉意。

  “你們知道嗎,這位濟國公趙竑,已經冶煉出了好鐵?”

  楊意端著酒杯,悠悠說道。

  這些事情,她也是剛才從宮中得到消息,忍不住說了出來。

  “堂堂的皇子,竟然也會這些奇技淫巧?”

  劉克莊不由得一愣。

  這位皇子,博覽雜書,冶鐵都會,懂得還真多!

  “劉兄,聽說皇子煉出了好鐵,還節省了三四成的炭錢。如今會稽山的鐵坊已經被朝廷接管,可見此事非同小可。這不叫奇技淫巧,這才是實學,利國利民。”

  戴復古年紀大,見多識廣,和劉克莊的觀點不同。

  劉克莊老臉一紅,沒有反駁。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趙竑確有實才。

  “從這位皇子的詩詞可知,此人志向非同一般。若是他將來做了大宋天子,不知會不會中興大宋,有一番新景象?”

  葉紹翁忽然一句。

  “他要是當了皇帝,恐怕是個大大的昏……”

  “住嘴!”

  魏近愚的話,再一次被楊意打斷,卡在了喉嚨里面。

  劉克莊詫異地看了一眼魏近愚和楊意。他隱隱覺得,魏近愚對趙竑,似乎很是看不上。

  “魏衙內,若是你當了大宋官家,你就能扛得起大宋的萬里江山嗎?”

  楊意喝的多了些,酒意上涌,忍不住發作了出來。

  這個魏近愚,吃飽了撐的,總是揪著趙竑不放,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我……”

  魏近愚面紅耳赤,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我我我什么?冶鐵那么容易,你不妨一試,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能煉出“繞指柔”來?”

  楊意說完,又是一杯酒飲下。

  魏近愚臉色難看,悶著頭只顧飲酒。

  “老魏,少喝點!”

  真志道趕緊奪過魏近愚的酒杯,安撫著好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楊意推崇趙竑,魏近愚只是嫉妒而已。

  也不知道,楊意清不清楚魏近愚的心思,還是故意為之,只是拿魏近愚做她不乏追求者的幌子?

  “各位,咱們還是回到江湖詩集的刊印上來。這才是今天的正事。”

  陳起笑呵呵說道,回歸正題。

  這個魏近愚,堂堂蒲江魏高氏,名門望族,卻行為粗魯,跟個愣頭青一樣。

  也不知道,魏了翁魏侍郎,大宋理學大家,怎么教出了這樣的一個紈绔?

  “劉兄,《江湖詩集》,《濟國公詩集》,在下很是期待啊!這肯定是今年文壇的一大幸事啊!”

  真志道笑呵呵說道,恭維著眾人。

  “真衙內,在下也是很期待,到底是我等《江湖詩集》棋高一著,還是濟國公殿下的《詩詞選集》更勝一籌,諸位都拭目以待吧!”

  劉克莊斗志昂揚,朗聲說了出來。

  “拭目以待!”

  眾人一起舉杯,氣氛熱烈,所有的不快煙消云散,都溶入了西湖密織的煙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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