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12章 未來
  從宮里回到府中,已經是日暮時分,妻子魏洪氏服侍著,幫心事重重的魏了翁脫掉了官衣和棉袍。

  “官人,你怎么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啊!”

  多年夫妻,魏妻詫異地問了起來。

  新皇登基前,丈夫每日里都是憂心忡忡。沒想到趙竑都登基了,丈夫還是如此焦慮。

  “國事繁忙,總得有人去做。水師學堂有吳潛和趙善湘盯著,金陵那邊,可是只有我一人。”

  魏了翁看了一下靜悄悄的大堂,一片寂靜,了無人跡,眉頭不由得一皺。

  “那兩個混賬東西呢?”

  不用說,一對神獸兒女都不在家中。

  “你呀,當爹的這樣稱呼兒女?愚兒去外面散心了。思思跑到玉津園,去看禁軍練武去了。放心吧,都有人跟著。”

  魏妻說完,白了一眼丈夫。

  魏了翁共有四個兒女,兩子兩女。長子魏近思,云游四海,喜歡自由自在。長女嫁于原四川宣撫使安丙之子安恭行。剩下的一子一女,年紀輕,未曾婚嫁。

  次子魏近愚為臨安城有名的紈绔,游手好閑,打架斗毆,無所事事。次女魏思思,喜歡舞槍弄棒,已經十六歲,尚未許配人家,已然是臨安城有名的老千金了。

  “一個云游四海,一個就吃喝玩樂,這兩個又是敗家的玩意!我蒲江魏高氏的臉面,都給他們丟光了!”

  魏了翁恨恨拍了一下桌子,終于發作了出來。

  “你看他堂兄高斯得,和他一個年紀,飽讀詩書,飲譽鄉里,將來科舉取士,大有出息。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

  “那是別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好羨慕的。真德秀的兒子,還不是從福建逃官回來,勸也勸不回去。史彌遠不可一世,他兒子還是朝廷的要員,現在怎么樣?二兒子要被處死,其他兩個兒子被貶為賤民。二哥兒雖然不爭氣,思思雖然調皮,但是他們孝順,惹事也有分寸。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了。”

  魏妻不滿地頂嘴,還很有些感慨。

  “慈母多敗兒。你就慣吧,早晚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魏了翁忍住心頭的怒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你幫我收拾一下衣裳,我要去金陵,明天一早就動身!”

  提到金陵城之行,魏了翁的心里,不由得又緊了起來。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現在去金陵干什么?你不回鄉祭祖了?”

  魏妻詫異地問了起來。

  現在已經是臘月初,這個時候去金陵,似乎太倉促了些。

  “皇帝的圣旨,茲事體大,可能幾個月半年都不能回來。祭祖的話,就等清明或者明年吧。家里頭還有兩個小祖宗,就全靠你照看了。”

  提到了皇帝圣旨,魏了翁心頭又是沉重,又有幾分振奮。

  “官家新皇登基,年也不讓人過了!”

  魏妻不滿地嘟囔了出來。

  “以后不要叫官家,叫皇帝。皇帝要勵精圖治,這是朝廷大事,慎言!”

  魏了翁黑臉又是一句,心事重重。

  “你說你忠心耿耿,忙到頭還是個兵部侍郎。你看人家真德秀,和你是同科,如今是戶部尚書、參知政事。新帝用的時候找你,升官就沒你的份。真不公道!”

  魏妻為魏了翁抱打不平。

  “你胡說些什么?皇帝雄才大略,高瞻遠矚。他重用我,讓我四處奔忙,我這心里反而踏實。做了事,皇帝自然會看在眼里。”

  魏了翁心頭微微有些驕傲。不要看真德秀榮任參知政事,講武堂這些緊要事情,可沒他什么事。

  “也是,你官聲那么好,一定能得到皇帝的提拔。沒了史彌遠,也該你和真德秀翻身了!”

  魏妻點點頭,喜滋滋地說道。

  史彌遠當權,和魏了翁、真德秀、胡夢昱這些清流勢成水火,魏了翁對趙竑多有照顧,魏了翁很有可能更進一步,甚至參政拜相也未可知。

  “你呀,東一下西一下,話都讓你說盡了!”

  魏了翁輕聲笑了起來。

  “新皇雄心勃勃,甫一登基,就讓我去金陵籌辦講武堂和大學堂。天子圣恩,我能不竭盡全力嗎?”

  對金陵之行,魏了翁不由得憧憬了起來。

  “既要做事,也要注意個人身子骨。”

  魏妻一頓,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問道。

  “相公,史彌遠真的……完了?”

  “那還有假?人被投入了大理寺大牢,家都被抄了,天天在牢里挨打,吃不飽睡不好。新帝仁慈,讓網開一面,要不然就是滿門抄斬!”

  魏了翁說完,情不自禁冷哼一聲。

  矯詔廢黜太子,另立新君,他真以為趙竑是韓侂胄,可以故技重施?

  “新帝可是真能裝啊!”

  魏妻搖搖頭,一聲低嘆。

  “新帝是心思縝密、隱忍決絕。史彌遠想要算計他,沒想到反被他后發制人,一擊即殺。殺了夏震,除掉了史彌遠,楊太后形同廢人。我真是驚佩之至,猜不透他啊。”

  魏了翁幽幽嘆了出來。

  其實他很想知道,趙竑是如何料敵在先,早早布局?難道說,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要我說,還是先帝棋高一著。要是沒有那份遺詔,新帝就是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不容易登基大寶。沒人服他呀!”

  魏妻的低聲細語,讓魏了翁一怔,輕輕點了點頭。

  先帝趙擴,一輩子窩囊,臨到頭,終于明白了一回。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不要拿出去說。”

  魏了翁一本正經提醒著妻子。

  皇家事,大肆宣揚,終歸是不好,還有可能引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官……皇帝既然抓了史彌遠,為什么不馬上處死他?萬一要是死灰復燃的話……”

  提起史彌遠,魏妻立刻變得沒有自信,甚至還有些擔心。

  “馮樹被提拔,夏震、徐儀和黃仛被殺,夏貴被抓,史彌遠一黨人人自危,自保都來不及,誰還敢造次?他還能翻了天?”

  魏了翁不屑地冷哼一聲,站起身來,過去披上了棉袍,又停住腳步。

  “我去書房一趟,準備些東西。等那兩個不省心的祖宗回來了,讓他們來書房見我。”

  和妻子談了幾句話,魏了翁的心情反而輕松了許多。

  史彌遠一黨垮臺,新皇雄心勃勃,大宋朝堂讓人期待。

  而且,兒子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堪。

  魏了翁就要離去,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他忽然停下,湊近妻子跟前,端詳著她的頭頂。

  “夫人,你頭上這支鑲金的玉簪,我怎么沒有見過?”

  “你呀,整天就知道忙于朝事,哪管這些?”

  魏妻拔下了玉簪,滿臉笑容說道:

  “這是大姐上月來的時候送的,還有十幾匹蜀錦,說是大姑爺的一片心意。”

  魏了翁是川人,他的大女兒嫁給了原四川制置使安丙的二兒子,現在的潼川府路轉運使安恭行。

  “十幾匹蜀錦,好大的手筆!”

  魏了翁先是一驚,隨即冷笑了起來。

  “今天皇帝還說起了四川士大夫同氣連枝,鐵板一塊的事情。你那個姑爺貪鄙驕橫,強取豪奪,川人民怨沸騰。現在新皇登基,必會澄清吏治,懲處貪腐。他要是再不收斂,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寸錦寸金,出手就是十幾匹,價值何止萬貫。還有這個玉簪,精雕細琢,一看就不是凡物。

  這個安恭行,除了貪墨,否則出手怎么會如此闊綽?

  “那怎么辦?不會牽扯到你那些叔伯兄弟吧?”

  魏了翁一本正經,魏妻也是緊張了起來。

  四川蒲江魏高氏名門望族,魏了翁的堂兄弟多是四川高官,在四川根深蒂固。

  族兄高叔泰,四川利州知州。

  族兄高稼,利州西路治所沔州知州。

  族兄高定子,四川總領所總領。

  族弟魏文翁,四川成都府通判。

  魏了翁的女婿安恭行,潼川路轉運使。

  而安恭行的兄長安癸仲,四川制置司機宜文字。

  蒲江魏高氏在四川如此勢大,難怪皇帝也如此忌憚了。

  “我魏高氏門風素嚴,他們不會出事,無需擔心。不過魏高氏在四川太過煊赫,皇帝必會調離一些人入朝,或去其它地方任職。”

  魏了翁搖搖頭,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憂。

  話雖如此,他還是去一封書信,告誡家族年輕一輩,絕不能行狂悖之事。

  從皇帝的言語中可以可以聽出,江南東路推行新政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四川了。而且看起來,皇帝對四川的邊防尤為重視。

  “那就好,只要不出事就行。魏高氏家風秉持,想來也不會怎樣。”

  魏妻說著,又緊張了起來。

  “那姑爺怎么辦?”

  “能怎么辦,涼拌!都退回去!順便去封信給大姐兒,讓她敲打敲打你那個好姑爺。貪腐還好,他要是還有其它罪行,那就是不作不死,誰也救不了他,他也不要拉著我們魏家!”

  魏了翁甩出幾句趙竑的口頭禪,黑著臉匆匆出了大廳。

  “不作不死?有這么厲害嗎?他也是你的姑爺啊!”

  魏妻愣了片刻,對著魏了翁的背影喊道。

  新皇剛剛登基,應該不會理這些事情。再說了,大宋什么時候查過貪腐呀?

  “別啰嗦了!聽我的,趕緊退回去,免得到時候惹火燒身。他們那些東西,我用著不安心!”

  魏了翁揮揮手,很快身影消失。

  “可惜了那么多的好東西!”

  魏妻搖搖頭,嘴里嘟囔了一句。

  魏了翁說一不二,還是退回去,再叮囑一下女兒和女婿。

  皇帝如此器重,過年也不讓好好過,不知道又是什么大事情?

  不過,聽丈夫的意思,史彌遠算是徹頭徹尾的完了,她再也不用為丈夫提心吊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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