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16章 豪情
  年關將近,天氣突然變冷,雖然這幾天沒有下雪,但凄風冷雨,讓整個臨安皇宮籠罩在一片寒雨之中。

  對于初登帝位的趙竑來說,沒有一天是空閑的,即便是除夕這天也沒有例外。

  在紙上寫下“新政”、“經界法”、“反貪”幾個字,趙竑眉頭緊皺,抬頭望著窗外的綿綿細雨出神。

  所謂新政,無非是新瓶老酒,但老酒中的雜質和沉淀,必須除去。

  三冗,冗官、冗兵、冗費,終宋未能解決的三大頑疾,他能解決嗎?

  而他又必須解決這些問題,以改變宋朝積弱積貧的局面,以免真的出現崖山之后。

  畢竟,他的身后,可是有七千萬的大宋百姓。

  在他面前的桌上,放著一篇看起來涂改滿篇的文章。

  確切來說,是一篇招生簡章,金陵講武堂的招生簡章。

  “詔曰,朕恭膺寶命,撫臨率土,永鑒前人興亡之事,思之戰戰兢兢、如履微薄之冰。為倡我大宋國民尚武之氣,振大宋百年積弱,特于金陵城設講武堂一處。凡我愛國青年,無論貧富貴賤,無論出身,均可前往講武堂考試學習。凡年齡在17歲以上,30以下,身體康碩、粗懂文墨者皆可前往考核,考核時間為興慶元年三月初一到初五日。學員通過考核后,預定一年畢業,預定名額1200人,畢業后作為下級軍官進入軍中,軍中實習一年合格者為中低級軍官……布告天下,咸使聞之……”

  文筆流暢,言簡意賅,文章不錯。

  趙竑不由得得意地一笑。

  師范生,并不是一無是處。

  至于大宋水師學堂的招生簡章,已經發在了前期的《中華日報》上,主要對的是兩廣、福建、浙江、淮南等東南沿海地區,招生的年齡也比講武堂的小上兩到三歲,畢竟水師的學習時間要長上許多,海上的經驗需要慢慢積累。

  至于金陵大學堂,因為第一期全是臨安城的勛貴官宦子弟,屬于體制內招生,因此并沒有招生簡章一事。

  “董宋臣,你把這篇文章親自交給宣傳司的劉克莊和曽極,讓他們在最新一期的報紙上發表,盡快發往各路州府。讓兵部以朕的名義傳諭于各路軍州府縣,務必使天下百姓皆知。”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在創辦軍校這件事上,趙竑比任何人都心急。

  大宋朝廷局限于江南,最近的幾日就可傳達朝廷旨意,最遠的四川一個月時間也足夠時間行文。至于報紙,傳播速度應該更快,范圍更廣。

  董宋臣拿過招生簡章,仔細看了看,遲疑問道:

  “陛下,水師學堂才招600人。講武堂招1200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科舉考試,也不過三年兩三百人。這一年就是1200人,不成了“冗官”嗎?

  “水師學堂只是海軍,金陵講武堂卻是步騎水師都有。除去軍中和臨安城的官宦子弟,講武堂才招800人,已經是夠少了!”

  趙竑搖搖頭,哈哈一笑。

  步兵,各兵種的母親,才是講武堂的根本。

  除了軍中推薦的200名青年軍官,安撫軍心;臨安府的權貴子弟擇優200人左右,安撫朝堂士大夫之心;其余800名招募的學員,面對大宋十七路,每路平均不到50人,已經夠少了。

  “陛下,臨安城的那些紈绔,他們能行嗎?”

  董宋臣小心翼翼說道,還是有些不放心。

  “擇優挑選,還要進行考核,進了學堂還要學習一年。金陵大學堂也是一樣。一年的操練下來,就是一堆垃圾,不行也行了!”

  軍事化管理,再加上嚴格的操練,還不被操練的服服帖帖。

  “陛下,就怕有些垃圾就是垃圾,讓陛下失望!”

  董宋臣小聲嘟囔,提醒著趙竑。

  “你小子,啰里啰嗦的,比唐僧還煩!”

  趙竑一瞪眼,董宋臣趕緊閉嘴。

  皇帝連校訓、校徽、校歌都整出來了,寄予的希望夠大,他可不能壞了皇帝的興致。

  “講武堂和水師學堂需要的操練器械圖紙,已經交給軍器司了嗎?”

  單杠、雙杠、啞鈴、低樁網、高墻、平衡木、刺殺護具、刺殺木槍、鋼板靶、木人樁,包括訓練騎兵的木馬等等。這些器材,越全面越好。

  他其實是想搞個鐵人三項比賽,可惜這個時代沒有自行車,或許將來可以用某種方式代替。

  “陛下,鄭途已經在打樣了。不過恐怕要到元夕節以后,才能看到造出來的樣品。只要確認了樣品,做起來倒快。”

  跟著趙竑久了,董宋臣也是滿口新名詞。

  趙竑輕輕點了點頭。正月前半月確定樣品,正月下旬及二月生產和安裝,時間可是夠緊的。

  “你催一下鄭途,凡是節日加班的工匠,每個人發雙倍的俸祿。另外還有校徽、校旗、學員的制服鞋襪,以及…………”

  趙竑還要啰嗦,侍衛輕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陛下,真相公在殿外求見。”

  “宣他進來吧。”

  趙竑走回來,坐回了椅子。

  新朝伊始,還有許多事情,要倚仗這些朝臣,尤其是這些位高權重的“自己人”。

  最起碼,也得試上一試。

  “陛下召臣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真德秀身上濕了不少,他也不客氣,開門見山。

  “真公請坐。召你前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了。”

  大年三十被召來商討政事,趙竑心里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史彌遠獨攬相權,宰執合堂議事形同虛設,以致于皇權一蹶不振、權臣專政,皇帝淪為傀儡。”

  趙竑看著真德秀,目光柔和。

  “朕任命薛極為宰相,宣繒為樞密使,恢復舊制,希望真公不會介意。”

  薛極本就是吏部尚書、參知政事,宣繒為兵部尚書、參知政事,由這二人分別擔任宰相和樞密使,分管民政軍政,分割獨相之權,趙竑也是經過鄭重考慮的。

  至于為什么不讓真德秀為相,原因十分簡單,文章錦繡,不見得政績卓著。

  重“人治”輕“法治”,重德輕刑,治亂安危寄希望于君主的圣明,官吏的清廉,而不是法制的健全和保護,太不切合實際。

  人心皆私!一旦得了利益,誰愿意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來?

  “陛下過慮了,臣不敢有怨言!”

  真德秀心頭失落,卻還是遵從皇帝的旨意。

  史彌遠專權,親信用事,對外屈服妥協,對內清除異己,招權納賄,賄賂公行。在他掌權期間,大量印造新會子,不以金﹑銀﹑銅錢兌換,而只以新會子兌換舊會子,并且把舊會子折價一半。致使會子充斥,幣值跌落,物價飛漲,民不聊生。

  史彌遠專權的故事,是再也不能重演了。

  至于他沒有當上宰相或樞密使,想必皇帝自有決斷。

  “陛下,胡榘此人性喜奢華,長袖善舞,在任期間貪墨巨大。由他繼續擔任執政大臣,恐怕早晚會出大事。”

  真德秀忍不住,向趙竑苦諫。

  “胡榘要是不貪,朕不會追究以往過錯。他若是貪了,正好成為朕推行新政的墊腳石。要想震懾世人,必要的時候,是要殺雞駭猴的。”

  趙竑微微一笑,真德秀不寒而栗。

  刑不上士大夫。皇帝這是要嚴刑峻法嗎?

  “真公,你不反對薛極和宣繒分擔宰相和樞密使,朕這心里,可就安穩多了。”

  趙竑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

  “真公,你才四十有七,年富力強。宣繒和薛極都已年過花甲,不出幾年,朕還是要指望你和魏侍郎胡夢昱他們。你明白朕的苦心嗎?”

  許諾也好,畫餅也罷,反正在他心里,還不認為真德秀有宰執輔國的能力。如果真德秀能變的更加務實一些,他不介意讓老師更進一步。

  他可不想滿朝士大夫人人崇尚理學,喜好清談,虛待國事。

  “陛下圣明,臣銘記在心!”

  真德秀肅拜一禮,心頭舒坦了許多。

  也許幾年以后,自己就可以宰執天下。看來,自己在皇帝心中,還是很有些份量。

  “真公,除了金陵講武堂和金陵大學堂,朕在江南東路試點推行新政,除了嚴懲貪腐、禁止斗鳥、斗蛐蛐、纏足這些事外,最重要的一項事宜就是清查與核實土地占有,以核實朝廷田賦。”

  真德秀瞪大了眼睛,一時忘了開口。

  趙竑猛然提出這么多要辦的政事,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真公,你是戶部尚書,又是參知政事,還是朕的老師。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趙竑看著真德秀,面色溫和。

  自己的這位老師,理學大師,會不會有什么解決大宋弊端的良策。

  看到真德秀皺眉沉思,趙竑直接寫了幾個字,豎起了紙張,面朝真德秀。

  他已經準備推行新政,可沒有時間和大臣們捉迷藏。

  之所以叫推行新政,而不叫變法,就是因為前人做過,不過功敗垂成而已。

  “經界法!”

  紙張上的字,讓真德秀吃了一驚,脫口而出。

  陛下這是要在江南東路推行經界法了!

  這怕是要引起驚天的波瀾了。

  “有田者未必有稅,有稅者未必有田,富者田連阡陌,貧無立錐之地,稅籍不實,賦稅不均,國家財富落入權要豪右的口袋,欺侮愚弱,恃其高貲,擇利兼并。”

  趙竑放下了紙張,面色沉重。

  “匿稅逃稅,損公肥私,朝廷的威嚴何在?朝廷沒有錢,拿什么練兵?拿什么購買鎧甲兵器?又拿什么安民?”

  大宋不限制土地兼并,各州府膏腴土地集中于貴勢之家,農民田土日少卻差役沉重,難以負擔。同時,豪強官宦隱田匿稅,朝廷和官府財稅窘迫,入不敷出。

  宋朝雖然工商業發達,商稅遠遠大于農業稅,但這并不是因為商稅的貢獻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苛捐雜稅,以及農業稅的逃稅問題。

  南宋各朝皇帝紛紛實行“經界法”,卻因為豪強官宦的阻撓,官商勾結,一次次功敗垂成,究其原因,還是背后巨大的利益作祟。

  反腐亡黨,亡的不過是士大夫一家獨大的黨。不反腐亡國,亡的卻是大宋的國天下,受苦的是千千萬萬社會底層的大宋百姓。

  亡國的悲劇,最好還是不要落在大宋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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