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5章 土木
  江南東路、金陵城,城中東南,原金陵行宮。

  偌大的朱門外,兩個巨大的石獅子依然令人生畏,更有甲胄貫身的禁軍持戈肅立,平添幾分蕭殺之氣。朱門之上,原來“金陵行宮”的招牌已經被撤掉,新的“金陵講武堂”的金字朱匾清晰可見,令人矚目。

  進入“金陵講武堂”大門,里面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無數的工匠、民夫汗流浹背,甚至包括官員流牛滿面,奔忙其中。

  自從年前臘月以來,金陵行宮已經是熱鬧異常,不過算不上大興土木,只是破壞擴大教場,以及局部的改造而已。

  “記住,今天要把回廊上的磚石都鋪好了!”

  白發蒼蒼的將作監少監張忠恕滿頭大汗,指揮著工匠們忙活。

  如今已經是二月初,距離講武堂開學,可只有二十多天了。

  一群民夫抬著兩塊幾米長的木牌過來,上面“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升官發財請走他路”的紅字醒目。

  “張公,這招牌要怎么掛,掛在那里?”

  有工匠大聲問道。

  “去大門外,跟我走!”

  另一位官員趕緊擺擺手,帶著工匠和民夫們離開。

  張忠恕看著兩塊巨大的木牌,不由得皺眉搖頭。

  這招牌掛在門外,還有人來報考講武堂嗎?

  “魏相公,你也來了。”

  回過頭,看到魏了翁帶著一群官員過來,張忠恕連忙迎了上去。

  “我剛從金陵大學堂那邊過來。張公,回廊鋪的怎么樣了?”

  魏了翁看著繁忙的工地,關切之中情溢于言表。

  在金陵城忙活了兩個月,他滿臉憔悴,黑瘦了許多。

  “魏公,大概需要三天,就全鋪好了。”

  張忠恕向魏了翁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魏公,那些木靶、單……杠、雙杠,還有啞……鈴、木馬什么的,都準備的怎么樣了?”

  皇帝說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器械,都由朝廷工部的工匠監造,然后運到金陵,然后安裝。

  “回相公,器械剛剛送到一部分,明天就開始安裝,大約需要兩到三天就可以裝完。其余的斷斷續續,應該這幾天就能送到。”

  張忠恕的話,讓魏了翁輕輕點了點頭,鄭重叮囑道:

  “張公,記住了,一定要裝結實了,千萬不能敷衍!咱們這位新皇,眼里容不得沙子!”

  “魏公放心就是!新皇如此看重,講武堂招生昭告天下,又有你魏公坐鎮,我怎么敢含糊!”

  張忠恕收起了笑臉,也是一本正經。

  金陵講武堂只是改造,宮殿房屋眾多,但即便如此,也是花去了三十萬貫。光是學員的校服、宿舍用品等,就占了近一半。

  至于金陵大學堂,因為還要增建一些房屋,因此進度要緩慢一些,當然花費也要翻上幾番。

  新皇新政的第一把火,可不能給熄了。

  “一千多人,這教場似乎不夠大……”

  魏了翁看了看教場,捋須沉思起來。

  初步就是一千多學員,如果再擴大招生,或是大量的外來人員學習觀閱,教場就小了些。

  “魏公,要是擴大教場,前面的這座宮殿,就得拆掉。”

  張忠恕的話,讓魏了翁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這座前殿,剛好位于南北中軸線,兩旁沒有側殿。要是把前殿拆掉,教場要大上一倍。

  半天學習,半天操練,教場至關重要,必須要容得下一兩千人的活動。

  魏了翁立刻做了決定,他手指著前殿,面色變的凝重。

  “喬相公,如果拆掉前殿,整理好地面,再鋪好直道,月底前能完成嗎?”

  “魏公,建起來慢,拆起來快。連夜趕的話,二十天應該足夠了。”

  同樣白發蒼蒼的工部侍郎喬行簡掐指算了一下,很快給了回復。

  此次金陵大學堂和金陵講武堂的改造修建,他是魏了翁點名的搭檔,協助魏了翁完成“使命”。兩個多月忙下來,已經有了經驗。

  他已經六十九歲高齡,不過他清修養氣,身體一向不錯,見多識廣,閱歷豐富,也是他被調來的原因。

  “好!拆掉的門窗木料,包括墻磚,都不要浪費,全搬到金陵大學堂那邊去。那邊要蓋房屋,不要浪費!”

  魏了翁鄭重叮囑了起來。

  講武堂招生的榜文都貼出去了,通告天下,已經有許多報考的年輕人來到了金陵城。要是到時候建筑沒有完成,講武堂不能按時開學,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魏公,工期晚上幾天,應該沒什么大礙吧?你看你,這也太操勞了吧!”

  張忠恕看魏了翁滿臉的嚴肅,笑呵呵說道。

  滿眼血絲不說,兩鬢似乎都白了起來。這一番勞心勞力,這一份風風火火的精神頭,真是叫人佩服。

  “金陵大學堂晚幾天沒事,那些公子哥什么時候都可以來。金陵講武堂卻不行,皇帝諭旨的榜文,到時候要是開不了學,皇帝臉上無光,朝廷喪盡威嚴,咱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魏了翁搖搖頭,黑著一張憔悴的臉,看起來確實壓力不小。

  皇帝新政第一把火,可不能讓火給熄了,或者燒不旺。

  “喬相公,金陵大學堂那邊,你也抓緊,不要太晚。皇帝在金陵講武堂的時候,最好金陵大學堂可以能開學。如果實在不行,金陵大學堂的學員宿舍可以先租一部分,保證學堂在三月底,或四月初可以開學。”

  如果能在皇帝在的時候,兩座學堂同時開學,那最好不過了。

  “魏公,我馬上就過去金陵大學堂那邊,督促一下進度。”

  喬行簡點點頭,帶著幾個官員,顫顫巍巍離開。

  “魏公,皇帝的下榻之處……”

  張忠恕輕聲說道,有些遲疑。

  “皇帝親自交代,他的住處就在講武堂里面。就把皇帝的房間和那些教官的放在一起,選最大最敞亮的那間。另外,在皇帝的房間隔壁,給我也留一間,中規中矩,和其他教諭教官一樣。”

  魏了翁仔細交待了起來。

  皇帝年輕氣盛,喜歡一切從簡,但大宋皇室和大宋朝廷的臉面,還是要的。

  “魏公,聽說陛下要擔任講武堂的校長,這樣一來,陛下或許會很多日子待在這里。我想,是不是在后苑留一座偏殿,作為陛下處理政事的地方。”

  張忠恕的話,讓魏了翁眼前一亮,贊賞地點了點頭。

  “張相公,還是你考慮周全!”

  堂堂金陵講武堂,國家行都,六朝古都,若是沒有一個皇帝處理政務的場所,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魏公,后苑的拙政園,不大不小,有池塘有花草竹叢,堂閣錯落有致,楊柳依依,精致古樸,可為陛下理政之所。”

  張忠恕顯然已經考量過,立刻提出了備用方案。

  “灌園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是亦拙者之為政也”意,名為拙政之所。張公,你老成持重,可是幫了在下的大忙!”

  魏了翁心情舒暢,哈哈笑了起來。

  還是老臣想的周到,有備無患。

  “魏公,聽說令郎和真衙內都準備報考講武堂,你可是后繼有人啊!”

  張忠恕面帶笑容,輕聲問了起來。

  “犬子頑劣,不過他和真志道都來了金陵,現在侍衛馬軍司練習騎射。希望他們能有出息,為國效力吧。”

  談到兒子,魏了翁也是舔犢情深。

  “陛下親自教導,魏公……咳咳……”

  張忠恕說著說著,咳嗽了起來。

  “張公,聽說你前些日子抱恙在床。你能撐得住嗎?”

  魏了翁看著張忠恕,關切地問了起來。

  二人都是四川同鄉,又都是四川名門望族,魏了翁是蒲江魏高氏,張忠恕則是南宋名相張浚之孫,二人同鄉同朝,關系不錯。張忠恕年長幾歲,卻看起來蒼老許多。

  “不瞞魏公,史彌遠專權,朝政日衰,國事難為,我這心里總是不得勁。史彌遠沒了,心病沒了,我覺得自己的身子骨,也好起來了!”

  張忠恕容光煥發,看上去紅光滿面,比以往氣色果然好了不少。

  “張公,那你得去謝皇帝。要不是他撥亂反正,誅殺惡賊,你還要繼續受折磨!”

  魏了翁哈哈笑了起來。

  他心里始終有些遺憾,沒能親自看到史彌遠被明正典刑。

  “史彌遠這老賊,他這一去,云開見日,天下都太平了,大宋也有了希望。希望老夫有生之年,能看到大宋中興的一日。”

  張忠恕的感慨看在眼中,魏了翁也是連連點頭。

  “張公,新皇天縱奇才,文韜武略,你一定能看到大宋中興的一天!”

  就沖著趙竑大刀闊斧力排眾議的這股勁,他都覺得大宋希望滿滿,未來可期。

  “魏公,你才四旬多,春秋正盛。薛極、宣繒都是年過花甲,胡榘貪鄙,用不了三五年,就是你和真德秀、胡夢昱等人的天下。你可要挺住,千萬不要犯糊涂啊!”

  張忠恕意味深長地說道。

  “多謝張公提教!在下銘記于心,不敢忘卻!”

  魏了翁鄭重其事,回了一禮。

  他今年才四十六,真德秀和他同歲,二人年富力強,比起現在的執政大臣薛極宣繒們,確實年齡優勢明顯。

  胡榘貪鄙?

  魏了翁和張忠恕四目相對,張忠恕微微頷首。

  魏了翁輕輕點了點頭,暗暗心驚。

  胡榘聲名狼藉,新皇留為執政。難道說,新政的反貪之火,要燒到胡榘這種執政大臣的身上,殺雞駭猴,震懾天下?

  新皇的心機,可謂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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