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119章 底線
  “陳中丞,本官身為殿中侍御史,掌糾彈百官朝會失儀事。陳相公等身為臣子,其勢洶洶,行若逼宮,君臣之儀何在?”

  李宗勉毫不畏懼,直接懟了回去。

  “明主不惡切諫以博觀,忠臣不避重誅以直諫。若是任由奸佞作祟,政事紊亂,要我等這些臣子何用?”

  陳端常板起臉來,聲音不知不覺大了起來。

  “陳相公,稍安勿躁。你如此咆哮于大殿之上,對陛下已是不敬。你有奏說,可以直言不諱,但切莫裹脅眾意,混淆視聽。”

  李宗勉冷冷回道,不卑不亢。

  裹脅眾意,混淆視聽。

  趙竑心頭一動,面不改色,放下了茶盞,看向了殿中。

  陳端常,堂堂的朝廷重臣、大宋朝的御史中丞,不會就這兩下子吧?

  李宗勉的反懟,讓陳端常勃然大怒,他高聲怒斥起李宗勉來,一張臉漲的通紅。

  “國雖大,好戰必亡。且夫怒者逆德也,兵者兇器也,爭者末節也。古之人君一怒必伏尸流血,故圣王重行之。夫務戰勝窮武事者,未有不悔者也。”

  陳端常脫口而出,擲地有聲。

  “今韃靼勢大,兵威正盛,天下莫與爭鋒,就連金人都遷都于黃河以南,以避其鋒。我大宋連年戰事,國事匱乏,此刻與韃靼用兵,無異于以卵擊石。陛下慎之!”

  陳端常對著御座上的趙竑,持笏肅拜。

  “陳相公,天下雖平,忘戰必危。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戰也。難道韃靼侵我國土,殺我百姓,我等就坐視不理嗎?陛下未雨綢繆,有備無患,難道還有錯嗎?難道煽動太學生,煽風點火,才是臣子所為嗎?”

  李宗勉毫不客氣,和陳端常針鋒相對。

  朝堂上,一時成了這二人的角斗場。

  “好了,都少說一句,聽朕一言。”

  陳端常還想正氣凜然,繼續爭執,趙竑放下茶盞,適時開口,阻止了他的話語。

  再這樣爭吵下去,沒完沒了,還讓不讓薛極和宣繒起身?

  至于是不是陳端常等人煽風點火,已經不重要了。

  “陛下,臣一片公心,全都是為了大宋天下。請陛下殺奸臣、逐庸臣,還臣一個公道!”

  陳端常想不為所動,固執上奏。

  “陛下,陳相公所言極是!請陛下準他所允,還大宋朝堂一……”

  “朕說了,夠了,都退下,聽朕一句!”

  趙竑再也忍不住,斷然終止了劉弼的跟言。

  堂堂大宋天子,朝堂上說話都沒人聽,虛榮心都受不了。

  目光轉向跪地的薛極和宣繒,趙竑臉色變的柔和。

  “薛卿、宣卿,起來吧。身為宰輔和參政大臣,國家肱骨大臣,動不動就撂挑子,這是忠于國事嗎?這是人臣之本嗎?”

  趙竑看了看滿殿的群臣,臉色鐵青開口,等于給兩位肱骨“奸臣”當場正名。

  “謝陛下,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謝陛下明察!”

  滿殿群臣驚訝的注視當中,薛極和宣繒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坐下。

  明擺著皇帝為他二人撐腰,他們還懼怕什么?

  “真卿、劉侍郎,兩浙路、江南西路新政推行未完,如今已是三月,農事繁忙,再兩三月又是夏忙。換界之事,等到秋日或明年春日再行施行。會子貶值,物價飛漲,此乃我大宋數十年頑疾,不在于等上一年半載吧?”

  趙竑朗聲開口,面向戶部的兩位主官,話題直接帶偏。

  “陛下,換界之事,確是可以拖到秋后,不過換界關乎國本,宜早不宜晚,陛下明鑒。”

  真德秀不得已,實話實說。

  “劉侍郎,換界所用的紙張是否妥當,中間是否有人上下其手?準備的金銀銅錢是否充足?戶部都核實無誤了嗎?”

  “陛下,換界所用的新紙,可在六月準備妥當。金銀銅錢是還在籌備之中,可能要到秋后。至于紙張是否有人上下其手,臣不得而知,臣正要去四川盤查。”

  劉弼一一道來,趙竑不由得一驚,面上不動聲色。

  “既然都沒有準備妥當,不必倉促行事。真卿、劉卿,換界的新幣,可要仔細監造。此乃國家大事,卿等可是不能懈怠!反貪司隨同劉侍郎進駐四川,徹查紙張流失,事后向朕面奏。”

  “臣等遵旨!”

  趙竑溫言婉語,真德秀和劉弼無奈,只好領旨。

  新紙要是出了問題,將來紙幣又是泛濫。四川造紙是源頭,市面上假幣層出不窮,造紙廠難辭其咎。

  “喬卿、葛卿、薛卿,萬物由盛而衰,此乃自然之數。我中華美德,尊老愛幼,二位相公已經年過古稀,應該頤養天年,以合天道。你二人以為如何?”

  趙竑溫聲細語,喬行簡和葛洪還在發怔,薛極已經肅拜一禮,持笏謝恩。

  “謝陛下天恩!”

  他今年六十四歲,七十歲致仕,還有五六年的時間。

  而喬行簡則不同,他已經六十九歲,身體再好,明年也要退休了。至于葛洪,已經年過古稀,精神雖然奕奕,但趙竑已經不愿意用他了。

  “臣遵旨,謝陛下天恩!”

  喬行簡苦著臉謝恩。

  一旦致仕,權財皆失。皇帝這是懲治他多嘴的措施,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刑部尚書葛洪目瞪口呆,差一點癱倒當場。

  喬行簡六十九,他可是已經七十五歲。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已經被“辭退”了。

  他為什么要來趟這灘渾水?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位子已經有人了,再也坐不上去了。

  真德秀暗暗吃驚。這樣一來,喬氏和葛氏滿門等候恩蔭入仕的親朋門客,都與仕途無緣了。

  “魏侍郎,你的身子骨現在如何?太醫局給你針灸的如何?”

  面向禮部侍郎魏文翁,趙竑的聲音更加柔和。

  “回陛下,謝陛下再造天恩。經過太醫局的診治,臣現在已經好多了。”

  魏文翁恭恭敬敬,肅拜而道。

  他的頑疾被除去,身體健康大為好轉,這也多虧了趙竑調他入朝,讓太醫局為他診治。

  “魏侍郎,人得了病就要診治,邊防亦是如此。我大宋邊軍未雨綢繆,枕戈以待,這難道不是為了我大宋百姓免遭涂炭嗎?若是眼睜睜看著我大宋百姓被人屠戮,你忍心嗎?”

  趙竑朗聲說道,似有所指,魏文翁趕緊回奏。

  “臣慚愧。陛下乾坤獨斷,臣不敢逆旨!”

  蜀口關乎四川安穩,天下大局,皇帝謹慎從事,乃是正道,誰也不能掣肘。

  “鄒卿,今年臨安府大水,百姓流離失所,其慘狀你也看到,太后也因體恤民情,而捐了百萬貫之多,用以賑濟災民。”

  趙竑看著鄒應龍,面色凝重了起來。

  “民生惟艱,滿朝之上,又有幾人體恤?一旦韃靼入侵我大宋境內,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大宋子民慘被屠戮嗎?那可是血流成河,尸橫遍野。你這個執政大臣阻擋出兵,難道要無動于衷,任由蒙軍作惡嗎?”

  丁亥之變,數萬大宋軍民慘死,這樣的悲劇,最好不要發生。數萬軍民死傷,蒙軍燒殺搶掠,臨安城的這些士大夫們依然可以風流快活。

  但那些無辜的死難者們,他們的死活又有誰在乎?

  “陛下,臣知錯!”

  鄒應龍面色泛紅,肅拜一禮。

  他家道中落,生于貧寒之家,知道底層百姓的悲辛。他本就是隨主和派的大流,趙竑一番說教之下,他的立場立刻模棱兩可了起來。

  趙竑看了看退回列班的鄒應龍,看向了自己的老師,換上一幅笑容。

  “真卿,朕在西北邊防布置邊軍,以應對未來之戰事,你以為如何?”

  他的老師真德秀,朝臣清流之首,南宋理學大家,不會和他公然對抗吧?

  對抗也沒用。蒙古大軍是大宋心腹大患,他不會妥協,更不會不去抵抗,這是他的底線,誰也不能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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