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穿越南宋當皇帝 > 第18章 庶政
  金陵城西城墻外,一條筆直的水泥路,從城內直到江畔的鸚鵡洲。直道寬度,足夠數輛馬車并行,兩旁商鋪酒樓林立,也是目前金陵城最繁忙的城外要道。

  這一切,都是拜西城外大江之中白鷺洲上的兵器制造局和火藥廠所賜。無數的鐵礦石、石炭從大江上游而來,又有木材、硫磺、硝石從東、南紛紛運來,石材、糧食輜重集中于此。民夫、苦力無數,南北商賈,渡口熱鬧繁華,但卻忙而不亂。

  因為,渡口有軍士值守,熱鬧處也有衙役公人等來回巡邏,確保城外的治安良好。

  城外如此,城內亦是如此。道路被拓寬至十米,道旁各添加了兩米的青磚人行道,并栽植了從城外挖來的高大的銀杏樹,下水道齊全,公廁、垃圾桶,讓整個金陵城干凈整潔,煥然一新。

  令城中面貌煥然一新的,除了公共設施的配套,還有城市士民生活作風的變化。隨地大小便幾乎絕跡,隨地吐痰大大減少,沒有了飛鷹走狗,茶肆酒樓,談論的都是新政,還有那愈演愈烈的尚武之風。

  街上不時可見的穿著軍裝的金陵講武堂的軍官,以及身著金陵大學堂、金陵師范學堂制服的學員,還有那些那些朝廷編練的面目一新的新軍。

  那些風擺楊柳、楚楚可憐,出門就是轎子的柔弱女子,忽然變得稀少。更多的女性走出門來,她們放開了纏足,不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因為她們一旦纏足,便和斗雞斗蛐蛐一樣,要付出巨額的“纏足稅”。

  上述的這一切,無不顯示著,江南東路,包括整個大宋,正在進行一場新政的革命。

  西北的戰事已告一段落,由于官方并沒有大肆宣揚,報紙上無動于衷,使得宋軍占領蘭州以及挺進河西的消息,并沒有多少士民知曉,整個金陵城也是波瀾不驚。

  秋高氣爽、金風徐徐,金陵講武堂,教場上,趙竑徐步而行,兵部尚書宣繒、江南東路制置使汪綱、江南西路安撫使胡夢昱等人跟隨。

  “陛下,河西路制置使范鐘上奏,截止日前,河西路大軍一萬五千人進駐河西四郡,四川屯軍五萬、四川移民十五萬余,原西夏原住民十六萬余,全部軍民共三十八萬。共屯田200余萬畝,張掖郡馬場現有各種馬匹八千多匹。”

  宣繒稟報完畢,看著趙竑,愁眉苦臉問道。

  “陛下,你這是又要用兵嗎?”

  增援西夏,和蒙古大軍鏖戰,又不惜代價奪了金人的臨洮路,再到大軍挺進河西,不就是為了河西的戰馬嗎。

  為了戰馬和騎兵,得罪蒙古國、金國、西夏三國,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

  野心勃勃,窮兵黷武,難道皇帝還不知足,又準備向金國用兵?

  又要用兵?

  趙竑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幾個大臣,輕輕搖了搖頭。

  大爭之世,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即便你不想發動戰爭,也不得不發動戰爭。

  強大的蒙古帝國,可不會任由你無為而治,偏安一隅。

  “陛下,你是要對金人用兵嗎?”

  汪綱也皺著眉頭,輕聲問了出來。

  看來,他也對朝廷對外用兵憂心忡忡。

  “朕倒是想用兵,但是光是和韃靼鏖戰,將士的犒賞撫恤,再加上占領河西,就耗費銀錢上千萬貫。川民已經苦不堪言。四川還要擔負河西未來兩到三年的移民和糧草供給。”

  趙竑苦笑一聲,負手而行,也是憂心忡忡。

  蒙古貴族內斗的這幾年,大宋正好可以休養生息,以備將來之戰。這樣的恢復機會彌足珍貴,大宋決不能錯過。

  “江南東路,以及浙江西路正在推行新政,明年會全國推廣。會子貶值,物價飛漲,百姓生活困苦。朕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來革除弊端,然后方能用兵。”

  宮中力行節儉,可以節流,但要開源,則在于發展經濟,通過新政,創造一個比較公平公正的社會環境,繁榮百業。

  而那些被貪官污吏、豪強官宦們掏空的國財,數目絕對不小,甚至可以足夠他發動又一場戰爭。

  就江南東路的新政來說,建康府下轄上元、江寧、句容、溧水、溧陽五縣。官方統計田地430多萬畝,但經界法推行以來,新統計的田畝面積竟達770多萬畝,差額竟達340萬畝,即便是除去荒蕪未能耕種的天地,稅賦上竟也差了四成。

  土地兼并之下,百姓失去土地,淪為佃農。豪強兼并土地,一部分土地無人耕種,百姓失去田地,則是無田可耕,大宋天下,咄咄怪事。

  “胡夢昱,江南西路和江南東路一樣,魚鱗冊都保管好了。還有,江西那些藏稅匿稅的官紳豪強,都補交了稅賦嗎?”

  趙竑轉過身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胡夢昱。

  練兵費用巨大,從江南東路練兵就能看出。光是江南東路水師需要的餉銀,就達30多萬貫。建康府五萬精兵,一年的餉銀就是300多萬貫。

  “回陛下,江南西路推行新政有條不紊,已經補交了過去三年的賦稅,共有300多萬貫,大概夠用江南西路的新政度支了。”

  胡夢昱趕緊回道。

  江南西路推行新政,以雷霆手段對付頑抗的保守勢力,甚至不惜大開殺戒,取得的成就,也讓他振奮。

  江南兩路、兩浙路、包括四川路推行新政成功,使得明年春天,大宋各路推行新政都要展開。

  以皇帝的決絕,以及鐵血手段,大宋來年的新政讓人期望。

  “三百萬貫,幾路加起來不過一千萬貫,對于超過兩億的會子來說,簡直九牛一毛!”

  趙竑搖搖頭,嘆了出來。

  兩億三千萬的會子,想要換界,談何容易。

  “陛下,江南東路的匿稅差不多四成,兩浙路在三成,大宋十七路,差不多為兩成半上下,一年下來,能增加賦稅一千萬貫。今年的各地財賦支出,大體可以應付。”

  汪綱終于開口。

  皇帝頂著壓力,在大宋四路實行新政,所取得的成果驚人,也證明了推行新政的必要。只要持之以恒,不要朝令夕改,穩定會子,當不成問題。

  “開源還是節流,開源尤為重要。大宋積貧積弱的根本,還是國土面積太小。280萬平方公里,竟然養活了七千萬百姓。大宋需要開疆拓土,轉移人口危機。”

  趙竑幽幽嘆道,臣子們聽在耳中,也已經習慣。皇帝口中的新鮮詞匯,他們已經見慣不怪了。

  “陛下所言極是。歷朝歷代,到了末世,無不是人口和土地之爭。土地養活不了百姓,王朝興替,是以人口的損失作為前提。我大宋偏居江南一隅,先天不足,要想走出困境,開疆拓土乃是必然,就像奪取河西,利國利民。”

  胡夢昱附和起趙竑的觀點。

  就像宋軍占了河西,移民實邊,四川可緩解百萬人口的壓力,民生上也要改善一些。

  “河西還是太小了。”

  趙竑忽然轉過頭來,看著眾人。

  “你們知道,黃河以北的河北路,有多少耕地面積嗎?”

  河北平原,一馬平川,糧食產地,可惜被北宋的君臣們,生生給作賤了。

  隨著大宋水師開拓海外,婆羅洲、澳洲、印度洋、非洲,這些大宋水師戰船能到的地方,都會墾殖開拓。用不了十年二十年,大宋的人口危機自然解除。

  “陛下,臣曾查過舊檔,河北東西兩路,耕地60多萬頃。若是能重新打通運河,耕田甚至會更多。”

  汪綱思索片刻,說了出來。

  “60萬頃,民屯商屯軍屯各占其一。以每畝五貫而言,光是商屯,朝廷就可以得到一億貫,會子危機,迎刃而解。”

  趙竑徐徐說了出來,心頭激蕩。

  故土難離,相對于海外幾乎半賣半送,若是奪得兩河,光是商屯,就能解決不少財政上的麻煩。

  “陛下,你是要對河北用兵嗎?萬萬不可啊!”

  宣繒趕緊勸起了趙竑。

  剛剛結束蜀口之戰,百廢待興,可不能窮兵黷武,再啟兵事。

  “韃靼大軍縱橫黃河以北,鐵騎所到之處,百姓殺戮幾盡,金帛子女,牛羊馬畜,皆席卷而去,屋廬焚毀,城郭廢墟。河北殘破不堪,百姓都沒有幾個,不是用兵的時候。”

  趙竑盯著講武堂教場上正在操練的學員,笑著說道:

  “你們以為,韃靼大軍退去之后,金人就無動于衷嗎?”

  幾個大臣目光一對,都是笑了起來。

  蒙軍退去,金人肯定要見縫插針,伺機收回河東、河北了。不過,以金人目前的實力,自保尚不足,想要反擊,收復“舊土”,恐怕是異想天開。

  “河東、河北已然殘破,朕要是用兵,需用兵十五萬左右,方能和韃靼大軍抗衡。編練十五萬大軍,盔甲兵器,占領河東河北后需要的輜重糧草,恐怕也得兩三年時間準備吧。”

  趙竑思索著說了出來。

  打下容易鞏固難。兩河殘破,必須有足夠的糧草和時間來恢復。數十萬大軍,也許只有從海外調撥,才能支撐起北伐的戰事。

  “陛下圣明!”

  眾臣都是點頭稱是。

  河北平原,利于蒙古騎兵作戰,沒有十幾萬大軍,恐怕真鎮不住場子。

  皇帝胃口越來越大,這是要硬碰硬,和蒙古人爭奪天下了。

  “陛下,楚州塘報,楚州內亂。李全部眾以軍糧不繼,多有怨言。國安用、張林等五人殺了李全兄長李福與李全二子,并殺李全之妾劉氏,將首級函送金陵。陛下斷了楚州忠義軍餉銀,李全向朝廷示弱,朝廷該如何處置,還請陛下明示。”

  宣繒稟報,扯到了淮東李全之事。

  “宣卿,你怎么看楚州之事?”

  趙竑把皮球踢給了自己的這位兵部尚書。

  李全投降蒙古,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趙竑卻心知肚明,他下旨中斷楚州李全部的錢糧供給,比歷史上更快更狠,從而引起李全部的內亂。他卻沒有想到,李全開始向宋廷請糧求餉。

  “陛下,楚州軍亂頻繁,地方殘破,不如拒絕李全,靜觀其變。”

  朝廷練兵有成,宣繒似乎也激進了許多。

  “宣卿,就按你所說的去做。李全隨時會揮兵南下,讓杜杲在揚州泰州一線做好防御,同時讓孟珙帶兵進入運河以西,和杜杲形成犄角之勢。再調沿海制置使水師進入淮東海面,伺機滅了李全。”

  趙竑皺眉下了軍令,一陣頭疼。

  李全這個攪屎棍,打不死的小強,讓他實在是無語。

  他并不想在東線貿然發動戰爭,他想積蓄力量,為未來幾年蒙宋大規模的戰爭準備。

  大國博弈,長久激烈,有局限,最終統一,這也是歷史的必然和規律。

  現在看來,只有和李全決裂了。

  “陛下,換界之事關乎民生國本,刻不容緩。還請陛下斟酌決斷!”

  真德秀再一次就換界之事上稟。

  看來,朝廷財庫空虛,假幣泛濫,會子貶值,已經讓他坐臥不安。

  “真公,嘉定十六年冬,朝廷節前最后一次朝會,你我用早飯使用假幣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提起往事,趙竑很是有些感慨。

  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了這個時空整整三年。

  “陛下,臣記得。陛下是要對假幣動手?”

  “要換界,得先根除假幣,溯本清源。假幣的事情,戶部查得怎么樣了?”

  其實在趙竑的心里,更傾向于開疆拓土轉移會子貶值和人口危機。在開源還是節流上,開源顯然效果更為明顯。

  “回陛下,源頭還在紙張上。一旦造紙廠的紙張外流,假幣便容易仿造多了,而且造出的假幣真假難辨。如果杜絕了假幣紙張的問題,假幣便不容易泛濫。戶部查察不力,陛下責罰。”

  沒有好紙張,再逼真的文字和版面也很容易辨認。而假幣之所以難發覺,就在于紙張好壞上。

  “戶部和反貪司交接一下,由他們去查。假鈔之事解決,再行換界!那些個膽大包天的碩鼠,該現形了。”

  聽說淮東割據的李全也在狂印會子,當真是讓人無語。只要斬斷源頭,李全和大宋流行的假會子,還不是廢紙一堆。

  至于根除假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人心唯利,還是要成立專門的機構,針對和打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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