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時真亦假。”
“真亦假時假亦真。”
在心中默念那兩句話，古青陽一路前行。他想要前行，自然也會有人阻止他不讓他再前行。
而阻止他的人便是在場的所有骨修，那些骨修都不希望他把碧血丹心令歸還。
因為他們還是希望古青陽仍然背負著那恐怖的魔名，這樣一來，他們殺古青陽才算是真的在誅魔。
然而，一直都在替古青陽挨打的卻是古青陽的道兵“問青天”的第九形態——古葬仙。
通過與無定無傷骨的擁有者聞人無殤一戰，古青陽順勢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了新的明悟。
無定無傷骨與無之道有關。
他的神魔不化骨倒是與所謂的無之道沒什么關系，可沒什么關系就代表著他一定不能用類似的手段嗎？
不，事情絕不是這樣。
既然聞人無殤可以用“有無”之道來迷惑他、阻止他甚至是嘗試著鎮殺他。
那他就可以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這些想要圍殺他的人，他也相信，他絕對有這個能力的。
他也懂得有無，但他需要用到的大道卻并非是有無，而是真假，是虛實大道。
他召喚了古葬仙。
然后讓古葬仙以實體的形態同那些骨修大戰，而他自己則是借用虛之大道的極致演化讓本體虛化。
如此一來，他在別人的眼中就成了一道虛影了。而古葬仙則是成別人眼中的古青陽。
這就是差別所在。
只可惜，古葬仙所承受的一切傷害，最終還是要被反饋到他這個做主人的人身上的。
所以他這本體的前行之路并不是特別順利，他用盡手段，用盡僅剩下的力量換來的不過是前行的機會。
在前行的過程中，他還要承受一切。可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若非如此，他連前行都不可能做到。
這倒是一句真話。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欺騙，現在的他絕對會被他們給圍的水泄不通，然后就接受他們的一次次圍殺。
他這樣做，也算是成功地為他自己避免了這樣的局面。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依舊危險。
好不容易才恢復的力量終有用盡的那一刻，一但如此，他再想歸還碧血丹心令可就真的難了。
畢竟，那些骨修不會放過他。
不過好在，現在的他距離碧血丹心令也沒有多遠。只要他再堅持一段時間，一切就可塵埃落定。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他的本體已經無法直立行走。因為他身上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
所以他只能匍匐著，只能依靠簡單的攀爬繼續前行。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就連爬都有些爬不動了。
盡管他也很想得到解脫，可通過古葬仙傳遞回來的傷勢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正變得越來越重。
“呼——呼——”
“呼——呼——”
古青陽勉強抬起手，想要繼續攀爬。現在的他，身上已經沒有多少完好的血肉。
如今的他只是一具身上還帶有些許血肉的白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真正的行尸走肉了。
隱隱約約之間，他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已經是命不久矣。
也許……他是說也許，也許他真的走不到那個地方了吧？
而在他身后的那片戰場上，古葬仙依舊還在殺伐。
作為古青陽的道兵，他完美地繼承了古青陽的一切。從心智再到戰斗意識，都和古青陽如出一轍。
而且若是只論體質的話，他的體質絕對還要更強。只可惜雙拳不敵四手，更何況這里還是這么多手。
因為古青陽靈力的枯竭，到頭來古葬仙還是被這些人壓制了。
但這些人也會感到疑惑，這古青陽怎么就這么難殺？
他們都這樣了，竟然還是無法殺死古青陽。然而他們又哪里知道，他們面對的根本不是古青陽的本體。
對此，他們真是無奈至極。
這其中最為無奈的就莫過于是那個十四境的強者，他才是人群中對古青陽下手最狠的那個人。
然而，來之前他是信心滿滿地要收割古青陽。來之后，他是一度被自己的實力給搞得懷疑人生。
“怎么就這么難殺？”
這是后來的他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也是他一直都不曾得到真實答案的問題。
在他看來，這個問題著實還是太過于難以回答了。因為事實就擺在這里，好像就是那么簡單。
在他看來，古青陽一定是一個修行體修大道的絕世奇才。
能在第八境就把身體熬煉到這種地步，這已經不是尋常的天才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一定是絕世的天才，是絕世的奇才。更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轟！”
隨著一道轟鳴聲響起，古葬仙再度被一眾骨修轟得倒在地上。而這一次，古葬仙沒有再次爬起來。
他是真的不行了。
他能感覺到，古青陽的身體已經再一次油盡燈枯，就算是燃燒靈魂也無法提供給他多少力量。
所以……他這次大抵是真的不行了，應該還是要面對消亡。而他的主身主人，也將徹底暴露。
“不，不能停下。”
同一時刻，意識模糊不已的古青陽還在掙扎著。他不想停下，更不想就這么倒下。
他還是想要向前，想要把他該做的事情給盡數做完。可他的確是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作為依靠。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現在的境地也和那差不多，都是只能眼看著自己走向消亡。事到如今，他好像也就只剩下一顆心了。
一顆心。
一顆不甘的心。
一顆堅持的心。
……
“滅亡，恐怖，憤怒。”
“憎惡，絕望，斗爭。”
“殺意，滅絕，殲滅。”
“溫柔。”
絕境之中，古青陽知道，他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自己，就是他自己的那顆本心。
于是他開始在內心深處吶喊，他在呼喚他自己。他深深地明白，他需要將心道推演到極致。
如此一來，他才有那么一點希望能讓他在死境中重生。
但因為他發動的手段是心道的手段，所以他也有可能會喪失理智，因走火入魔而直接隕落。
他要是有別的選擇，但也不會這樣做。只可惜他已經是別無選擇，如今的他只能戰，不能退。
“溫柔——”
終于，就在他將九嗔一癡中的癡之真意又推演一次之后，他突然感到一陣強大的力量回應了他的召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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