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陽消失了。
罪血帝庭的生靈也離開了。
在那座小鎮中,唯獨留下了一片廢墟,還有在廢墟中屹立不倒的小酒館。小酒館里的人都沒有離開。
在看過幾場大戰以后,他們就像是完全沒有被震驚到一樣,仍然是該喝酒就喝酒,該吃東西就吃東西。
……
實際上,這些人已經是真的有些麻木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該用怎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情緒。
他們只知道,他們很是慌亂,因為他們已經預見到未來一定是更加混亂的。
而他們能力有限。
他們無法保證,到了未來,他們仍然還能像現在這樣活得逍遙。他們現在還可以坐在這里繼續喝酒。
那以后呢?以后的他們能否也是如此?能否也是像現在這樣,一邊喝酒一邊感慨別人的強大?
他們想給自己的答案是“是”。
可惜,現實給的答案是“否”。
故而,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是眼神憂郁。無形中,這酒館的氣氛還真是變得冷清許多。
然而大家都知道,相比于一群人在麻木中持續呆滯的現象,他們能像現在這樣表現已經很好了。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了?現在,我終于有些理解你了。可是那個人那么強大——”
酒桌上,一向年少輕狂的幕天一改往日喋喋不休的作風。他變得不再像原來那樣喜歡喧囂。
哪怕是與幕碑涼談事,幕天說話也會變得充滿隱晦的意思。而這,恰恰就是成熟的一種標志。
在幕天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幕碑涼就已經察覺到了幕天的變化。
但他并不打算夸獎這個弟弟,甚至,他還準備要說一些有趣的話。
他想讓他的弟弟去品味那些有趣的話,或許,那樣就可以加速他這個弟弟的成長速度。
說實在的,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古青陽的出現以及出手,竟然還能對幕天造成影響。
然而這樣也沒有什么不好。
幕天的天賦絕對是得天獨厚的層次,一直以來,幕天都像是當初那個年輕的他一樣。
不管做什么事情,幕天都太順利了,是真的從沒有經歷過什么大起大落,更不要說是徹底的失敗了。
“這件事情,現在不要提。”
“等以后有時間了,我會很愿意跟你仔細講講這個人的故事。”
“現在,你給我記住,我們要做的事情不只要有益于我們幕家。”
……
在說完最后一句話以后,幕碑涼便端起手中酒碗,繼續大口大口地飲酒,而后便是品酒。
幕碑涼變得沉默了,不是沉默寡言的那種沉默,而是徹徹底底的歸于沉寂,是一言不發。
在場的其他幕家人聞言也是繼續保持他們的沉寂,顯然,他們還真是對這位家主唯命是從。
其實這些人也和幕天一樣。
在這之前,他們也對幕碑涼有些許的意見,認為堂堂的運河幕家家主不應該把姿態放得這么低。
可現在他們明白了,原來不是他們的家主把姿態放得低,而是一切真的就應該是這樣。
那畢竟是古青陽。
在曾經,他們聽到別人稱呼古青陽為“帝君”,絕對是只想在原地發笑。而現在,他們也得那么做。
大荒世界存在了千億歲月,時間過得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紀元的名字叫做太蒼。
可那個人,也就是古青陽。
他做到了一件古往今來所有的強者、所有的逆天而行者都沒有做到過的一件事情。
戰天。
只此二字,便已經足以證明古青陽的可怕之處。足以讓他們發自內心地去欽佩古青陽。
贏天。
只此二字,便已經足以讓他們為之深思,并在深思以后本能地對古青陽心生一種恐懼之意。
“好。”
在得到幕碑涼的回答以后,幕天破天荒地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點點頭簡單地回應了一下。
眼看著幕天如此,在場的不少人都是眼睛一亮。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知道,他們幕家的天才這是又有所成長了。
只是……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成長,面對著那看似虛無縹緲的未來真的夠用嗎?
他們齊齊無言。
但對于這一類的問題,他們每個人的心里都有答案。于是,他們所有人再度變得更加沉默。
遠遠望去,他們這些幕家人和在場的其他酒客也沒有什么區別。而與此同時,外面也有更多氣息出現。
那都是強大骨修的氣息。
酒館中的眾人只是略微感受,便知道來人的修為都已超越了十境,甚至是超越了十二境。
來的人不多,也就幾百道骨修的氣息。可這些人絕對是人族那些道統中真正的精英了。
可惜,他們注定要撲個空。
……
北境與東土交界之地,一片被空間道強大骨修開辟的空間中。
巍峨的古殿凌空而立,萬千骨修集結于古殿外的廣場之上。
“殿主,我們到底該怎么做?”
“那古青陽已經猖狂至此,難道我們還不能管他嗎?”
“殿主,老殿主的遺愿就是讓您誅殺這正道之魔。”
“您想想,普天之下所有的魔頭之中。是不是只有古青陽,只有他是修出了神道的大魔頭。”
“對,這樣的人絕對就是老殿主所說的正道之魔了。殿主,我懇求您務必要帶領我們,鎮殺他!”
……
一道道聲音響起。
說話的人都是長生殿的骨修。
這是一群真正的正義之人,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在遵循正道,都在修行神道,并按照心中正道行事。
可惜,他們這些人通通都是活在舊時代的人。如果是在很久很久的那段歲月中,他們這樣就是沒錯。
而現在,時代已經變了。
天道在逐漸崩塌,天意有意要主動滅世。人族還不到該被天道完全拋棄并滅亡的時候。
可天意已經有了要滅亡人族、拋棄人族的打算。這件事,只被極少數的人族骨修知道。
長生殿作為正道第一超級道統。
長生殿之中,自然也是有人知道這件事的。但長生殿的人也有他們自己的堅持,也有他們自己的道。
所以更多的人是矛盾的,這些人都在渴望一個答案。而已成長生殿殿主的李若蘭,就是最矛盾的人。
此刻,她盤坐在大殿之中。
她是在修行,也是在冥想。
她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古青陽到底該不該殺,如果該殺,又該以怎樣的方式去殺。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當她不斷地去沉思時,她的下一個問題就是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其實這答案就在她的心中。
她,本不需要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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