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進屋不久,便把藥方給找了出來。
陸七七由此推斷,宣文英或許對宣將軍的死,也依舊耿耿于懷。
不然也不會將藥方,放到方便找尋的地方。
她接過藥方,便仔細查閱起來。
這藥方上的字跡,讓她感覺到有一絲熟悉。
很快她便發現,傳聞中姓洛的赤腳大夫,原來就是洛大夫,也就是太后口中的洛神醫。
這藥方的確對醫治頭疾,有很大的作用。
而且里面的用藥,單獨看有幾味藥材都帶著些毒性,只不過用量甚微,并不能威脅生命。
宣文英看她神色,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像是毒蛇般纏在她心頭。
讓她不得不迫切想知道答案,“七七,是不是這藥方有問題?”
她說這話的聲音,自己都沒有察覺帶有一絲顫音。
好似有什么答案,即將呼之欲出。
可隨著陸七七搖頭,她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火焰,驟然被一盆涼水潑灑熄滅。
涼遍全身。
宣文英難得露出痛苦的情緒,她壓著難過的情緒道,“你有所不知,當年我爹因舊疾身亡。
你大舅曾懷疑過藥方,到處找人辯證,得到的答案皆同你這般。”
陸七七聽到陳子榮懷疑藥方,便猜想他們說不定是懷疑,當年宣將軍久病重犯,與她娘失蹤時間過于巧合。
她道,“這藥方沒有問題,只不過藥量若是不同比例投放。
也就是加大藥量,有可能出現藥量過剩,影響身體的癥狀。
但不會危及性命。”
宣文英汲氣,泛紅著眼尾看向她,“你是在查當年害你娘的人吧?”
陸七七倒是坦然,“對,我和阿瑤雖回了侯府,但我娘致死都沒有回來。
這件事我不得不查清楚。
大舅母你是知道些什么嗎?”
宣文英道,“當年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密集,事情過了這么多年,很多都記不太清楚。
也正因為如此,你大舅才懷疑,這是熟人為之。”
事已至此,陸七七也不打算隱瞞了,畢竟陳文君當年是因為失憶,這才沒有重新回到侯府。
可曾氏還活著。
她道,“大舅母,你可還記得我娘身邊的陪嫁丫鬟,曾慧娘?”
宣文英思索片刻,認真點頭,“記得,慧娘曾跟著你娘學過幾年書,當年在丫鬟中都算是翹楚的人。”
很快她便反應過來,當年陳文君失憶,可同時失蹤不見的還有曾惠娘。
現在陸七七突然提及此人,是侯府的人多言,還是她查到了什么消息?
看到宣文英轉變的神色,陸七七便吩咐春荷在外面守著。
待屋門關上,屋里的光線也暗了些,陸七七才道,“大舅母,慧娘沒死。
她與我娘在逃亡路上分散,此后尋找了我娘半生。
因著機緣巧合,我救下她的丈夫,才得知她竟然是我娘的丫鬟。”
曾惠娘沒死的消息,震驚到宣文英瞳孔放大。
她很快反應過來,“既然她沒有死,為何沒有回來求救?
這么多年也沒見她的身影?”
陸七七既然打算全盤托出,便沒有一絲隱瞞。
隨即,她便把曾惠娘被侯府拒之門外,遭人綁架后,找到陳文君逃離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宣文英原本是憤慨,可隨之她反應過來,忍不住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驚訝的聲音。
她沒想到,陳文君竟然受了這么多苦。
陸七七又道,“大舅母,當年宣將軍突然發病身亡,侯府門房換人,二房的婢女竟然將人拒之門外。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宣文英想起她方才說,那亂嚼舌的婢女所言。
她眸色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絕不可能!”
她解釋道,“臨安侯府上下,將你娘視若明珠,怎會因為那可笑的緣由,將人拒之門外!”
陸七七繼續道,“二房的那個婢女,不到兩年的時間,便嫁了出去。
如今不知所終。
不過依我看,這婢女必然不敢亂說話。
畢竟,尚未贖身的人,再被侯府賣出去,邊不知道去往何方了。”
宣文英知道陸七七暗指二房,可她卻覺得不可能是二房辦的事情。
“你有所不知,你娘當年和婉月是閨中密友。
你二舅和婉月都是你娘從中撮合。
我與你娘雖一塊兒長大,長大后倒不如她們兩要好。
若是說婉月指派那婢女,辦出這樣的事情,我可不信。”
但那婢女若不是受人指派,又哪來的膽子傳假話。
總不會是曾惠娘說假話吧。
陸七七沉思片刻,“大舅母,你可知老安陽侯也有頭疾?”
宣文英點頭,“老安陽侯犯頭疾之事,軍中無人不知,這藥方老安陽侯還曾派人謄抄過。”
陸七七將藥方放到桌面上,右手食指指著一味藥道,“烏頭,多之致命!”
此話一出,宣文英的臉色,刷的白了一個色度。
陸七七看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若是在藥酒里泡烏頭的劑量,沒有按照藥方來,很容易因為過量導致死亡。”
宣文英搖頭,“這藥我爹寶貝得緊,旁人根本碰觸不到。
抓藥放進酒壇,都不曾假于人手。
況且烏頭有毒之事,當年太醫也曾提及。
但是你大舅讓太醫查驗過,并未發現藥劑過量。”
那么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陸七七語氣顯現出一絲涼氣,“若是同喝一個藥方,宣將軍能嘗出味道不同之處嗎?”
這下宣文英的臉色,便不是用慘白形容,冷汗如雨后春筍,細細密密快速冒出。
兩人都很清楚,宣將軍雖然每日都喝藥酒,但是突然換了一口,飲下后察覺也為時已晚。
更何況,同一個藥方炮制出來的藥酒,必然不那容易嘗出不同。
而這正是最致命的地方。
陸七七總結道,“這件事,必然與安陽侯府脫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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