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明風流 > 第437章 恰風華正茂
  隨著張簡修對妹婿贊不絕口,大肆夸獎了一番:“別的先不說,單說妹婿這做派,那可真是少年老成!”

  做派不就是演技么。

  妹婿雖年紀輕輕,可是那一把鼻涕一把淚,舉手投足之間的感染力,絲毫不遜色于在朝中歷練多年的老御史。

  “真不知他這做派是怎么磨練出來的。”

  最后張四哥得出了結論。

  “天才!”

  只能這樣解釋了。

  而臥榻之上。

  病容滿面的張居正看著得意洋洋的老四,徐徐點頭,尚存的意識中多了一絲欣慰。

  少年老成好呀。

  此刻。

  他似乎從自己的乘龍快婿身上,看到了非同一般的特質,這特質是他的幾個兒子。

  甚至連最得力的老四也不具備的。

  那便是。

  他敢賭!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一個有為之人。

  一個年輕人若是不具備這點闖勁,每天只想著穩住局面,姑息養奸,那也做不到位極人臣。

  正所謂人生難得幾回搏。

  從沈烈所作所為,讓張居正想到了自己年輕之時,遙想當年在嘉靖朝,他張居正二十三歲中進士。

  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小的翰林。

  又初出茅廬。

  一入朝。

  便抱著報曉朝廷的心態,寫了一封洋洋灑灑的《論時政疏》,系統的闡述了他的新政主張。

  可是卻挨了權臣嚴嵩極其黨羽的當頭一棒,將他狠狠的訓斥了一通。

  從此。

  他再也沒有給朝廷上過任何一份奏折,而是在權臣嚴嵩的眼皮子底下賭上了自己的人生。

  他做出人生里最重要的一此決斷,請他的老師徐階,推薦他進入裕王府為裕王侍讀。

  然后他便賭贏了。

  終于。

  他熬死了嘉靖爺,熬到了裕王登基,他便順理成章以裕王府舊臣的身份進入內閣,從此開始了扶搖直上的官場生涯。

  而如今。

  “老了呀。”

  幽幽一嘆。

  對女婿。

  張居正是很放心的,而至于張四維,一想到此人的狼子野心,病榻上的張居正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冷哼。

  恨不得爬起來撕了他!

  可是。

  他是真的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了。

  于是臥房中。

  父子二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在急怒之下,張居正嘴角溢出了一聲呻吟,而又便又沉沉睡去。

  張簡修心中的快意也不翼而飛,趕忙替父親將身上的薄被掖好。

  大熱的天。

  可父親身上卻泛著令人心驚的糧意。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

  而清晨后。

  當京城的百姓打開了家門,懷著惴惴不安的心,走到了一家家糧鋪門前,偷看著那一個個黑色鎏金的大牌匾。

  忐忑中。

  隨著那沉重漆黑的大門敞開,伙計掛出了今日份兒的糧價,十五文一斤香米,八文錢一斤白面的價格。

  讓一條條街道上,苦哈哈的百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糧價終于回落了。

  這歡呼聲,也將內宅中酣睡的沈烈驚醒,正夢到自己在茫茫草原上,被數之不盡的韃靼騎兵包圍。

  便一個激靈便翻身坐起,本能的將擱在手邊的火槍拿了起來。

  一旁。

  被驚醒的張靜修睜開了明眸,趕忙將嬌軀撐了起來,看著夫婿吃驚道:“出事了?”

  沈烈往周圍看了看,趕忙將火槍收好,輕聲道:“沒事。”

  起猛了。

  沈烈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看著嬌妻發亂釵橫,衣衫不整的樣子,心神便不由自主的蕩漾了起來。

  天氣熱。

  又是私密的內宅,她身上只穿著布料很少的乳白色肚兜,隨著那肚兜向一側敞開,露出了屬于花信少婦特有的白皙。

  咽了口唾沫。

  沈烈便立刻行動了起來,將一只壞手急不可耐的探了過去。

  而張靜修雖有些羞澀,卻柔情似水,任夫君將她婀娜修長的身子抱住,一聲嚶嚀,

  而后予取予求。

  清晨時分的內宅里便響起了靡靡之音。

  二人雖已成婚,可是婚后聚少離多,一番親昵過后都大汗淋漓,卻又看著對方甜蜜一笑。

  良久。

  陪嫁丫鬟才在外面敲門,三個云英未嫁之身的俏丫鬟紅著臉,服侍小姐和老爺沐浴更衣。

  一直折騰到日上三竿之時。

  一家人才在后宅用早膳,而張靜修仍是香汗淋漓,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發起愁來。

  沈烈知她所思所想,便趕忙又安撫了幾句。

  “生孩子這事兒……隨緣。”

  哄的嬌妻眉開眼笑了,才一邊用膳,一邊閑話家常。

  鶯鶯燕燕環繞下。

  張靜修細看夫君英氣的面龐,不免夸贊了幾句,便又隨口問道:“聽說糧價已經壓住了。”

  沈烈應了一聲:“嗯。”

  那些帶頭哄抬糧價的蒲州糧商,倘若再不知趣,那就得是人頭落地,抄家滅族的結局了。

  慫了吧!

  “噗嗤。”

  說著說著。

  張靜修便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拋過來一個媚眼,一想到這大惡人懲辦那些奸商的手段,她便止不住的想笑。

  張靜修便又問道:“那糧鋪里的水井還挖么,那何公火墻還修么?”

  讓人家在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挖水井,還要人家蓋什么高墻,也虧這家伙想的出來。

  沈烈笑了笑,輕聲道:“自然是要的。”

  腦海中。

  浮現出戶部主事賈冕那張陰柔的臉,若不將這狗官拿下,將這漢人里的敗類收拾了。

  常平倉的糧食去哪里要?

  又怎么對得起那昌平倉里燒死的無辜更夫。

  “對了。”

  此時沈烈突然想起了一事,便興沖沖的向著愛妾蕓兒問道:“咱家的水缸賣的如何了?”

  一聽這話。

  蕓兒立刻眉開眼笑道:“賣了五百多口了。”

  血賺!

  沈烈心情便愜意起來,夸贊道:“好,好,讓玄兒妹子盯緊了,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聲音。”

  蕓兒拼命點頭:“嗯。”

  一旁陪嫁丫鬟們低著頭,抿嘴偷笑了起來。

  而張靜修也露出了絕美的笑容,從紅暈的嘴角溢出了幾個字:“一大一小兩個財迷。”

  不過。

  她對于自家老爺撈錢的本事,也是嘆為觀止的。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

  她覺得……

  這下子家里又可以置辦一些上品家具了。

  正其樂融融時,外面突然響起了雜亂腳步聲,便只見四掌柜田洪穿著官服,挎著刀急吼吼的沖了進來。

  “賢弟,賢弟!”

  田洪來的急。

  沈烈趕忙迎了出去,迎著天上大太陽伸了個懶腰,皺眉道:“何事驚慌,就不能沉穩著點么……”

  話音未落。

  田洪已氣急敗壞道:“出事了……賈冕死了!”

  沈烈一愣,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沖到了里屋將官服穿好,將火槍往腰間一插,便急匆匆向著院子外面沖去。

  “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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