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明風流 > 第438章 殺人滅口
  這一路沖出了府邸,向著案發現場沖去。

  沈烈沉著臉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田洪氣急敗壞道:“剛發現……就在胭脂胡同。”

  一刻鐘后。

  來到了胭脂胡同盡頭的無人處,沈烈瞧見了死狗一般吊在一棵樹上,吐著舌頭,早已經涼透了的戶部主事賈冕。

  順天府的仵作正在勘察現場。

  來時赤條條。

  去時空無一物。

  賈大人似乎早就做好了自盡的打算,除了一身華美的衣衫,全身上下什么也沒帶,只揣著一份絕命書。

  最先發現尸體的一位大嫂嚇壞了,在順天府衙役的盤問下,結結巴巴的也說不清楚。

  順天府,五成兵馬司,廠衛的人云集于此。

  議論紛紛中。

  沈烈黑著臉走上前,從仵作手中要過那封絕命書看了看,便又低聲問道:“怎么死的?”

  仵作忙道:“回大人的話,是……自盡而亡。”

  沈烈一愣,便忍不住在心中罵罵咧咧起來。

  “我尼瑪!”

  大意了。

  這劇本看起來有些眼熟呀!

  一般來說。

  當官府里出了窩案,罪行無法掩蓋的時候,就該有人跳樓,上吊,車禍,被自殺了。

  最離譜的甚至還有猛砍自己十幾刀,然后自盡而亡的。

  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沈烈心中懊悔不迭,早怎么沒想到這一出吶,敢情古今中外,天上地下……

  這毀滅證據的伎倆都一眼啊。

  此刻沈烈欲哭無淚。

  如今賈冕死了,意味著常平倉大案的線索斷了,這詭譎中,他似乎嗅到了濃烈的血腥氣味。

  心中凜然。

  黨爭不是風花雪月,而是血淋淋的斗爭。

  是你死我亡!

  “走!”

  最后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賈冕,氣急敗壞的沈烈帶著田洪,刀十三一群人悻悻離去。

  一行人回到了官衙。

  幾人相顧無言,心中欲哭無淚,這下子人死賬消,案子已經查不下去了,并且又片刻后。

  罵罵咧咧了一陣,幾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同時色變。

  “不好!”

  沈烈又猛的站了起來,沉聲道:“賈冕的府邸在哪兒……老田,派人盯著了么?”

  田洪忙道:“在前頭不遠,自從大人吩咐過后,田某早已派了三個校尉日夜不停,十二個時辰盯著。”

  應該出不了事吧。

  可是說著說著,田洪自己都沒信心了。

  “走!”

  意識到不妙的沈烈,趕忙帶人沖出了官廳,一群人沿著熙熙攘攘的長街向賈冕府上沖去。

  心中帶著一絲不詳的預感,沈烈帶著一群手下急沖沖趕到了戶部主事賈冕府上。

  看著那虛掩的漆黑大門。

  心中又是一沉。

  往周圍看了看,整個巷子里靜悄悄的,負責盯梢的那三個錦衣衛竟已不知去向。

  田洪急了,猛的拔出刀,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便在賈府的院子里,看到了手下校尉的三具尸體。

  番子,錦衣衛,幫閑蜂擁而入。

  開始挨個房間搜查。

  卻一無所獲。

  不出預料。

  除了三個錦衣衛的尸體,這賈府上下連下人,帶老弱婦孺幾十口人,在一夜之間便人間蒸發了。

  就這樣消失了。

  此刻烈日當空。

  沈烈心中卻拔涼拔涼的,便緩步走到了尸體旁,看著那尸體上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這三人分明是死于亂刀之下,尸體擺的整整齊齊,行兇者似乎在向他這個廠衛首腦挑釁,示威,又或者是某種警告。

  眾人沉默無言。

  良久。

  沈烈才低聲道:“給一筆安家費,好生安葬了吧。”

  言罷。

  便不忍再看。

  而是轉身快步離去。

  一夜之間連死了四人,這讓回到了東廠衙門的沈烈怒不可遏,當下便咆哮著發出軍令。

  一連幾封手令,緊急從沈家莊和天津左衛調集心腹,將自己手下的力量充實起來。

  讓白廣恩父女帶著人來,各種火器軍械都帶齊了,將太師府,自己的府邸,還有田洪等人的府邸都嚴密保護起來。

  “務必萬無一失!”

  “快去!”

  一時間。

  在千戶大人的咆哮聲中,整個東廠衙門便好似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群情激奮中。

  各錦衣衛衛所,東廠百戶所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動員了起來,將各個重要目標保護了起來。

  在緊張中渡過了一天時間。

  如臨大敵的沈烈從睡夢中被驚醒,然后便得知了一連串的壞消息。

  夜里。

  先是自家的產業便宜坊外,被人潑滿了各種污穢之物,還有幾個送餐小伙被敲了悶棍,連驢子和膳食都被搶走了。

  在人心惶惶之中,沈烈帶人趕到了自家的店鋪,看著那店鋪外橫流的污穢之物,臉色再次變得難堪。

  而他的義妹岳玄兒則穿著一身素白衣衫,在一旁義憤填膺起來:“這堂堂朝廷大員,讀書人鬧騰起來,怎么使出來的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吶!”

  她出身青樓,性子本十分柔順,這時候怒不可遏的罵了起來,想必是極為憤怒的。

  身旁。

  田洪,刀十三等人也破口大罵。

  “直娘賊!”

  “下賤!”

  丟人啊!

  一眾廠衛官員都急眼了,覺得顏面無存。

  東廠,錦衣衛是干什么的,緝拿不法,監聽百官,人見人怕的大反派呀,這在大明。

  大概就相當于,后世大漂亮國的聯邦調查局加中情局。

  這么強力的特務機構,竟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干出了這么多齷齪事,這讓大伙的面子往哪里擱?

  罵聲中。

  沈烈卻冷靜異常,發出了幾聲冷笑,廠衛職能本就是在隆慶朝被廢掉的,怨不得別人。

  黨爭嘛。

  你斗我,我斗你。斗的有來有回才是正理。

  這世上的是本就是如此。

  絕沒有干挨打不還手的道理。

  說話時。

  沈烈眼中兇光一閃,低聲道:“查!”

  查出來是誰干的,老子……

  剁了他的狗爪子!

  這一身令下。

  廠衛在京中的密探齊出,不出一天便打探到了消息。

  有人看到了蒲州鹽行的幾個護院,那日午夜時分曾經出現在胭脂胡同,而隨著蒲州鹽行浮出了水面。

  一個叫做李槐的人……

  進入了廠衛的視野。

  傍晚時分。

  東緝事廠。

  官廳中房門緊閉,隨著田洪將一本小冊子遞了過來,沈烈便將目光一凝,翻看起了這位李槐李大掌柜的生平。

  田洪拿著小冊子,在一旁念叨著:“李槐,蒲州人,三十六歲……舉人功名……蒲州鹽行大掌柜,家境殷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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