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一邊跟著顧寧往前走,一邊仔細回想著這些日子的稀奇事情。
“奴婢之前也覺得奇怪,岳榮一向是恨不得離奴婢遠遠的,偏偏這次回京的路途中,他一直都跟在奴婢身邊,每當奴婢發覺異動想要前去查探時,他都先行一步,美其名曰是在保護奴婢。”
聽見春玉的話,顧寧冷笑了一聲:“這就是心里有鬼。”
對岳榮的忠心顧寧絲毫不懷疑,可岳榮所忠心的人是謝宴,與她無關,這些日子以來岳榮奇怪的舉動,一定是另有圖謀。
只是不知道,他這么費盡心機的替背后之人隱藏,究竟是圖的什么!
顧寧瞇起雙眸,波光瀲滟的桃花眼在夜色中四處尋覓。
春玉皺緊了眉頭:“縣主,岳榮的輕功卓絕,咱們只怕是跟不上了,不如您先回去,奴婢替您去一探究竟?”
“山人自有妙計。”顧寧輕哼了一聲,眉毛高高挑起,在夜色中像是夜魅一般深不見底。
正當春玉疑惑時,顧寧已經在心中輕聲喊了一句。
“系統,掃描一下附近的山體。”
系統不情不愿的開口:“收費2點氣運值。”
跟系統做交易做了這么多次,顧寧也算是明白了,系統的收費項目全看是不是跟主要劇情或是書中的主要人物有關,若是有關,那隨隨便便都能讓她一夜回到解放前,但若是無關,那這筆交易可就劃得來了!
系統給出了附近山體的掃描圖,其中那一群密密麻麻的紅點,讓顧寧怔在了原地。
這么多人?
顧寧不可置信地再看了眼掃描圖,上面的紅點依舊沒有變化。
見顧寧小臉微沉,春玉小心翼翼地問道:“縣主,您是在生氣嗎?”
“我沒生氣。”顧寧露出了一個冷笑,只是她這笑容看上去顯得分外陰沉,春玉見狀,一顆心就懸了起來,直覺此事有些不對。
而顧寧順著小路,一直走進了后山。
春玉渾身都緊繃著,精神也高度緊張,唯恐從四周就冒出一個刺客來,但顧寧就顯得淡定許多。
她知道,若岳榮對自己心存殺意,謝宴是絕不會將他留在自己身邊的,與其說是信任岳榮,倒不如說是信任謝宴。
春玉見顧寧臉色平靜,放在刀鞘上的一雙手放松了些許,但她依舊隨時盯著四周的動靜,唯恐顧寧身陷險境。
兩人一直走到了后山深處,慈懷寺的人聲再也聽不見后,方才是發覺到了從樹林中傳出的異樣動靜。
春玉小心翼翼地撥開了樹枝,瞧見了眼前這片空地上,已經駐扎了營帳,這些男人來來回回,看上去是十分陌生的面孔,她從未見過。
而岳榮嘴上叼著一根樹枝,正眉飛色舞地跟身邊的男人說著話,篝火黃色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表情顯露得一清二楚。
春玉暗暗磨牙,恨不得沖出去將岳榮揍上一頓。
顧寧按住了她的手背,沖著岳榮身邊的那人輕抬下巴,小聲說道:“那個人我從未見過,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奴婢也不知。”春玉搖了搖頭,“不過看岳榮同這群人關系這樣好,想必他們是謝大人私下豢養的暗衛。”
然而顧寧卻在她說出這話后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看不是謝宴豢養的暗衛,他能夠動用的暗衛幾乎都放在了我身邊,那些暗衛的人數足足有一百人,已是他的極限了,他沒有別的功夫也沒有多余的場地去再養其他的暗衛。”
一個暗衛的培養需要付出許多心血,銀兩場地缺一不可,謝宴一直都在京城,皇帝也十分留心他的去向,他每日的活動地點就那么幾個,那一百多個暗衛已經是謝府容納的極限了,放眼看去,這個營地中的暗衛足足有三百人。
還都是生面孔!
顧寧心中生出許多疑惑,她屏息靜氣,站在原地不動。
見顧寧這副模樣,春玉也不再說話了。
正是在這時,兩人身后傳來了一陣響動。
兩人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緊繃起來,春玉的眼神尤為不安,目光不斷地朝著身后看去,好在是那兩人并未留意到她們的存在,提著褲腰帶就往營地內走,口中還笑道。
“誰能想到咱們這一趟本來是殺人的,結果卻變成了一路護送長寧縣主上京。”
“不僅是護送她上京,咱們還要找個法子留在京城,神不知鬼不覺地守在她身邊,免得她被京城的那些人給下了毒手。”
“懷孕的女人就是金貴!”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里面走。
顧寧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轉過了頭:“懷孕?”
此刻的春玉,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她,眼神還不由自主的沖著她的小腹看去。
然而顧寧的小腹一片平坦,看上去根本沒有任何懷孕的跡象,而且顧寧一向都是活力滿滿,根本不像是那些懷孕中的女人一樣虛弱。
可顧寧與謝宴兩人又的確是……
春玉一想到這,看向顧寧的眼神又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還是顧寧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戳著春玉的腦袋道:“你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懷孕?”
雖然她跟謝宴該做的都做了,可她自己懷沒懷孕她自己還不清楚嗎?
只是這樣離譜的流言,究竟是從何處傳來的?
顧寧目光幽幽,看向了岳榮。
此刻,岳榮還在同明德訴苦。
“你是不知道,大人對縣主多么癡迷。”岳榮說到這,委屈極了,“大哥就能陪在他身邊四處辦事,見世面,就我被留在縣主身邊,縣主倒是好講話,但縣主身邊的侍女卻將我當賊一樣看,這幾日每當我要來找你互通消息,她勢必要用懷疑的眼神看我,我長得就那么像個壞人嗎?”
明德悶了一口水,覺得很是無趣——有任務在身,他們是不能飲酒的。
他皺著眉,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還不是跟你一樣?你好歹還能陪在縣主的身邊,還有一個棲身之所,你瞧瞧我們?這十幾日來,我們可是風餐露宿,只為了保護縣主安危!也不知他們裴家是從哪得罪了這么多人?刺客竟然還是一波接著一波,如今死在咱們手中的,足足已經有三波了!距離京城還有一大半的路程,也不知道是否還會出現意外。”
聞言,岳榮的眉心皺起,更覺得不安了:“這可如何是好?”
“我……”明德正要開口,余光突然瞥見了站在灌木中的兩道人影。
“我……你……她!”
明德結巴起來,岳榮疑惑的順著他的眼神看去,但卻瞧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而這兩人的臉上,皆是掛著相似的神情。
瞬間,岳榮就捂住臉站了起身,想要往后逃竄。
但顧寧幽幽地一句話,卻逼他就此停了下來。
“岳榮,你膽子可真大。”
岳榮捂著臉,依舊沒有說話,但他腳步已經變得緩慢下來,春玉抓住機會,一把就捏住了岳榮的肩膀。
“還想跑到哪去?”春玉冷笑道,“你瞞了縣主這么久,縣主還沒找你算賬呢!”
岳榮手一直在揮著:“你認錯人了。”
春玉被氣笑了:“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她的武功比岳榮高上許多,輕功比不上岳榮,但只要岳榮被她抓住,那就一定逃不脫,于是岳榮只能灰溜溜地被她拎到了顧寧的面前。
面對顧寧的眼神,岳榮腦袋更低了,小聲道:“縣主,我也是聽大人的命令行事。”
營地的其他暗衛早在剛才就舉起了手邊的利器,滿臉的殺氣盯著顧寧跟春玉兩人,若非明德及時制止,他們早就動手了。
在聽得岳榮對顧寧的稱呼后,眾人的眼神立刻變了,紛紛朝著不同的方向跑去,一會的功夫,偌大的營地只剩下了明德跟岳榮兩人應對顧寧的發難。
顧寧冷冷一笑:“說說吧?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謝宴要安排人在我身邊保護,也不會不告訴我這些人在何處,還有……謝宴信任的人我幾乎都見過了,怎么沒有見過這位?”
她指向明德,清亮透徹的眼神中滿是冷意。
明德朝著岳榮身后縮了縮,誰說的這位縣主愚蠢?那人究竟有沒有長眼睛?什么樣的草包能夠擁有這樣一雙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
想到這,明德更是低下了頭。
岳榮的腦海中飛快的轉動著,就是想要找出一個好點的理由借口,好讓顧寧就此將這件事揭過去,如此一來,他也好跟謝宴交代。
然而顧寧的一聲冷笑,卻戳破了他心底的這些想法。
“怎么?”顧寧嘲諷地說道,“還想瞞我不成?”
“自然不是了!”岳榮立刻搖了搖頭,“屬下不過是在想要怎么跟您解釋!”
明德的腦子轉得快,當即就說道:“其實是陸將軍派我們來保護縣主的!他擔心京城有人想要謀害縣主您,特意將我們這群人送了過來,但是他與您之前有過沖突,擔心您會誤會,這不,他就特意叮囑我們,要隱藏行蹤,最好是能夠在暗處將那些刺客解決掉。”
“原來是這樣……”顧寧漂亮的眉毛高高挑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之前刺殺我的那批人,又是誰派來的?”
“感情陸將軍還是雙面人,一面派人刺殺我,一面派人保護我?”
她略帶譏諷的話一說出口,明德心就涼了半截,他知道,顧寧鐵定是沒有相信自己的話,他的腦海瘋狂運轉著,正在想著該怎么將這件事遮掩過去時,卻聽顧寧又說道:“還是說……因為發生了某些事,所以陸將軍不得不派人保護我?”
兩人還不知道顧寧已經知曉了營地中的傳聞,皆是絞盡腦汁的想要跟顧寧解釋,紛紛想要借此機會將顧寧的那些猜測給遮掩過去。
見兩人這副模樣,顧寧冷笑了一聲,開門見山道:“我來時,偶然聽見了幾個暗衛的談話,他們說……我懷孕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傳聞是從哪傳出來的?好端端的,我怎么就有孕在身了?這個傳聞,該不會也被陸將軍當真了吧?不然他為何會態度大變,從要派人刺殺我,到如今的派人保護我?”
顧寧話音剛是落下,岳榮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極為細微:“縣主,您就別問了!您要是再問下去,屬下必定要被大人責罰。”
聞言,顧寧冷哼了一聲。
聰明如她,已經猜到了這個流言是從什么人口中傳出來的。
“不用問我也知道,這是謝宴讓你們傳出的消息,對不對?”顧寧在岳榮震驚的目光下幽幽道,“他一定是利用這個消息來牽制陸將軍,讓他不得不保護我。”
岳榮心中的苦水不知道該往何處倒,他幽幽地說了一句:“的確是如此。”
若是被顧寧知道謝宴暗中辦的那些事,他下半輩子恐怕都要在邊關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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