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云蝶就有些憤憤不平。

  更何況想到無相奇參,她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對于她們這些因為學習用蠱之術而落了一身毒的蠱師而言,無相奇參就像是神藥,能讓她們解了體內的毒,讓她們變得跟正常人一樣。

  可自己擁有的僅僅是那么幾根小小的參須,顧寧擁有的卻是兩根!有一根還那么大!

  云蝶想著,看向顧寧的眼神就充滿了渴望。

  她一雙大大的杏眼將心底的那點小心思全都顯示了出來,顧寧無奈的揉了揉眉心:“行了行了,待一切事情塵埃落定,我定會送你一根完整的無相奇參。”

  聞言,云蝶杏眼圓瞪,欣喜的看向顧寧:“真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顧寧嘆了口氣,“不過在那之前,你就別打我私庫里的那些東西的主意了,我留著它們都有用處。”

  謝宴中的究竟是什么毒還不知道,她這段時間搜羅了不少解毒的上好藥材,就是以備不時之需,可不能再被云蝶拿走了。

  云蝶聽著顧寧的話,目光在顧寧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最后她分外不舍的將自己早就收在了袖子里的錦盒拿了出來:“給你。”

  “我們南疆人也是最信守承諾的。”云蝶抬起圓乎乎的臉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一定會幫你,一直到你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解決。”

  她這般模樣,讓顧寧心軟極了。

  這會顧寧就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給了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我私庫中還有不少這味藥材,只給你一株并不會有影響。”

  云蝶還想說話,就被顧寧用一句話轉移了視線:“你不是說有辦法找到云天的蹤跡嗎?我想瞧一瞧是什么厲害的辦法?”

  “這可是我從祭司那偷學過來的!”云蝶頓時來了精神,拉著顧寧的手就往自己的小院里走。

  ……

  與此同時,在僻靜的宅院內。

  云天“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臉上沾滿了血跡,看上去十分恐怖。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云天本就陰沉的一張臉上,更是充滿了殺氣。

  “怎么回事?”

  顧清秋看著緊閉的房門,語氣頗為不耐,“他又在折騰什么?”

  這些日子以來,顧清秋可謂是如魚得水,她一想到自己能夠順利的除掉顧寧,心情便是無比暢快,加上她幫楚云逸處理的那些事全都得到了皇帝的夸獎,眼見著楚云逸的地位愈發穩固了,她的野心也跟著膨脹起來。

  今日她來找云天,就是為了自己身上的母蠱。

  她敲著門,絲毫不顧忌里面云天正在練功。

  云天將功法運轉了兩個周天,最后在顧清秋一聲又一聲急促的敲門聲中,他猛地睜開了雙眼,緩緩運轉了心法。

  下一刻,顧清秋趾高氣揚的神情凝固在了臉上,她試圖呼吸,但卻無法呼吸,窒息的感覺讓她有了瀕死的絕望。

  然后,緊閉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云天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看著她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只螻蟻。

  “蠢貨!”云天冷聲道,“你既然知曉還需要靠我替你鎮壓母蠱,就該對我敬重些,是誰給你膽子,讓你敢對我這樣不敬?”

  顧清秋不可置信地睜大了一雙眼睛,在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的時候,她的口鼻終于能夠呼吸了。

  她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狼狽地呼吸著。

  良久,她才恨恨的抬起頭:“你算計我?”

  “并非是算計你,我可沒騙你,母蠱在你身上,除了你,沒人能控制子蠱,同時,也沒人能通過母蠱控制你。”云天淡漠應答,“這是蠱師都會的小技巧,能夠帶動其他蠱師體內母蠱的躁動,從而讓其他蠱師被母蠱反噬而亡。”

  聞言,顧清秋猛地抬起頭,她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云天笑了笑:“你放心,一般來說,只要是蠱師,就基本不會中招,可誰讓你是半路出家的呢。”

  “你分明是故意的!”顧清秋咬牙切齒道,“我們合作這么久了,你竟然還留了一手!”

  “若非我留了一手,只怕今日的我就要成為你身邊一條隨叫隨到的狗了。”云天冷冷一笑,“我云天此生,最恨被人操縱!”

  “太子妃,你可要記住了!”云天目光陰鷙的看向顧清秋,“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這么簡單的懲罰了!”

  顧清秋被他一雙眼睛盯著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觸摸到半夏身上溫熱的肌膚,她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我知道了。”顧清秋一貫是能屈能伸的,在聽見云天這番威脅后,她心中立刻做出了決定。

  見狀,云天譏諷一笑:“看來太子妃還是聰明的。”

  顧清秋將內心的怒火往下壓了又壓,好一會才開口:“還望云先生能謹記自己的承諾,不然的話……即便是拼了這條命不要,我也要將你一塊拖入地獄!”

  聽得這話,云天不屑一笑。

  他是個惜命的,當然看得出顧清秋也是個惜命的。

  “當然。”他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只要太子妃能夠做到對我的承諾,我自然也能做到對你的承諾。”

  “裴府的防守圖,你可準備好了?”云天像是毒蛇一樣的目光,鎖定在了顧清秋的身上。

  顧清秋將手中的地圖拿了出來:“這是裴家的防守圖,但裴家對這些事一貫戒備森嚴,我也不知這圖上有幾分真幾分假。”

  “你還是小心些吧。”顧清秋將地圖扔給云天,離云天遠遠地說了一句話,“一個月的時間快到了,我的藥呢?”

  云天笑了笑,隨便扔了一個瓷瓶給顧清秋,便在顧清秋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顧清秋盯著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總有一日,我要將他這個禍患給除掉!”

  半夏面露憂色:“太子妃,在那之前,您體內的蠱蟲務必要根除!不然的話,萬一他在那些蠱蟲中動了什么手腳,您豈不是成了他的傀儡?”

  這一點,顧清秋也曾想過。

  片刻,顧清秋閉上了雙眼,緩慢地說出了一句話:“我與他現在還是互相制衡,絕不能草率地打破這個制衡。”

  說到這,顧清秋便對半夏說道:“你多在民間搜尋,多找幾個蠱師!以備不時之需!”

  她一向是一個有計劃的人,云天雖然厲害,可他這樣厲害的人,絕不會愿意成為別人的一枚棋子,因此,云天注定是要被她舍棄的。

  在舍棄云天之前,她需要找到聽話的替代品。

  半夏聽出了顧清秋話中的意思迅速點頭道:“奴婢早就在暗中搜羅了,只是蠱師太少,極難有他們的蹤跡。”

  “慢慢找。”顧清秋沉聲道,“我們還有時間!”

  ……

  云天拿著顧清秋給自己的圖紙,緩步走到了裴府外。

  他容貌生得俊秀文弱,與京城里的讀書人并無兩樣,路人見他在這附近徘徊,還以為他是想要去求得裴安臨或是大長公主的名帖,好心指點了幾句。

  云天將路人所說的話整合了一番,眼神變得尤為幽深。

  “裴大將軍當真會這么好心嗎?”云天說到這,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絲忐忑的情緒。

  見狀,路人拍著胸脯道:“你放心!當年我的遠方表弟,就是靠著裴大將軍給的名帖才進了白鷺書院讀書的!”

  “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問!”

  “即便裴大將軍不認可你的才華,他們也不會為難你的!”

  眾多路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有的好心人還替云天叫來了裴家的門房。

  云天站在這些路人中,氣質顯得格外不同,門房仔細地將他打量了一遍,開口便道:“你要見大將軍還需等上一等,我先去通報一聲,若大將軍愿意見你,你便進去!”

  云天點點頭,看著門房快步往里走。

  他聽著身邊這些人的話,頭一次沒有感到厭煩。

  在外等了一會,門房快步走了過來:“大將軍愿意見你,你跟我進去吧。”

  “我就說嘛!裴大將軍是最心善不過的人了!”

  “就是!也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竟敢派人去刺殺裴大將軍!”

  這些人憤憤不平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身后,云天跟著門房一路往里走,穿過影壁,他看到了坐在前廳內的裴安臨。

  見到裴安臨的那一瞬間,云天袖子微微一動,幾只在夏日里十分常見的飛蟲便飛進了前廳。

  然而就在這些飛蟲即將接觸到裴安臨時,不知從哪走出了一個婆子,手中的掃帚揮舞幾下,這些蟲子全都死在了那把大大的掃帚之下。

  云天文弱的神情險些沒有控制住,那婆子打完這些飛蟲,口中還罵罵咧咧道:“明明已經讓人將院子上下都熏過一遍了,怎么還是有這些飛蟲進來!定是那些人不用心!”

  “桂嬤嬤,您別……”裴安臨剛是要攔下她,但她早已將拎著掃帚罵罵咧咧地往外走了。

  無奈之下,裴安臨只能嘆了口氣。

  他看向云天,威嚴的面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你是哪的人?莫非是京城人士?”

  云天搖了搖頭:“并非京城人士,我是瓊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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