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913章:李世民陰間來信?
  就在楊集與幕僚分析刺殺元壽父子真兇的時候,元家核心成員也集中在承福坊元壽府邸;除了仍舊沉浸在悲痛中的元壽親眷以外,元胄等人已經恢復了冷靜,一群人正集中在一個大廳內議事。

  聽完元文都復述楊集在宮中所說的話,元胄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的問道:“文都,你認為衛王之言有幾分可信?”

  “家主,嫁禍栽贓的可能性極大。”元文都給出一個答復,便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也許有人說我們與他仇恨極大,不是他又是誰?但我想說的是:在與他爭斗的這些年,我們一直吃虧、吃大虧,如今的處境更是十分艱難;此時要說刺殺,也是我們去刺殺他,而不是他來刺殺長壽父子。”

  “另外,他要弄垮的是整個元家,不僅僅只是長壽。但是經此刺殺案件后,他卻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事后如果查出不真兇,他就會背負這個惡名,深受朝臣忌憚和憎恨,甚至還會惹來圣人的不滿。而我們元家的處境卻因此好了很多,所以于他而言,這很不劃算。他要是真的想對付我們,完全可以用漁陽系一案大作文章,然后再從大勢上、大義上、法理上令我們出現重大損失。完全沒有必要采取這種傷人更傷己、暴戾下作的手段。”

  元壽子嗣子嗣眾多,光是嫡子就有四個,分別是元敏、元捷、元矯、元健。三子元矯聽到這里,忍不住悲憤的說道:“家主、叔父,楊集或許正是猜到我們會這么想,所以才反其道而行之呢。”

  此話一出,引起一些元家子弟的共鳴,有人附和道:“沒錯,必然是楊集賊喊捉賊。家主,長壽叔父乃是吾元家支柱之一、元敏兄長是吾元家之千里駒,焉能死的這般冤屈?此事定然是楊集手筆無疑,家主和叔父當奏明圣人,讓楊集血債血償,為長壽叔父父子討個公道!”

  “閉嘴,少在這里起哄。”元胄一掌將身前案幾拍得幾欲散架,怒吼道:“文都已經說得十分清楚,衛王與我元家的仇怨的確是不可化解,無論他是為了泄憤也好、栽贓嫁禍也罷,皆有殺害元壽父子的動機和嫌疑。但是長壽父子之死,不但讓他陷入泥淖之中,還會給朝中局勢帶來莫測之變化;這對楊集來說,確實是件弊端遠遠大于利處的之事,實非智者之所為。而楊集顯然是個頂級智者,其中利弊自然分得清楚。”

  說到這兒,他冷冷的盯著元矯,直到對方忐忑不安,不敢與自己對視,這才說道:“你的心思我懂,無非就是見到父兄作古,想要表現自己,爭這一房的家主/席位。但我告訴你,這一房的家主/席位將由元捷順勢繼承,還輪不到你。休要在里出餿主意,混淆視聽。”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家主揭穿的心思,元矯難免有些尷尬,他急忙辯解道:“家主誤會小侄的意思了,小侄只是想……”

  “夠了!”元胄揮手打斷了元矯,目光掃視一周,趁此機機告誡元家子弟:“今天,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日后誰敢為了一己之私耍小聰明,做出一些有損元家團結、有損元家利益的蠢事,依家法嚴懲!”

  元家子弟頓時噤若寒蟬,紛紛抱拳道:“遵家主命!”

  元文都心下暗自一嘆,元家傳承至今,家大業大,儼然就是一個小朝廷,內部各支各系各有心思,爭權奪利、相互暗算都不計其數。平時也就罷了,但是此時的元家江河日下、處境艱難,如果再搞內斗,只會令仇者快。家主雖然多次下了類似的嚴令,然而人心很難講得清楚,總是有人鋌而走險,這一次嚴令的效果,只怕也是不如人意。

  這樣的元家,著實是讓人焦慮。

  對此,元胄亦是心知肚明,嘴里苦得就像是喝了—大杯膽汁一般;他有些心煩意亂地—擺手,說道:“當務之要是風風光光的把長壽和侄兒喪事辦好;之后,再與敵人博弈。”

  說著,元胄向元文都吩咐道:“文都,你給我緊盯了河南府,但凡盧楚等人有所突破、有所獲,都要第一時間反饋。”

  “喏!”元文都應了一聲,正當要說話的時候,一名元家子弟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當先向元胄行了一禮,而后取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說道:“家主,有人將此信射到門口。”

  元胄拆開信封一看,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原來如此、原來是他,真是想不到啊!”

  元文都連忙問道:“家主,出了何事?”

  “你自己看!”元胄將信箋遞了過去。

  元文都接過細看,雙眼驀然迸發出一道凜冽的寒光,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可是內容卻令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信上以李世民的口吻寫道:“世民久候多時,且來南市瀚海酒樓與吾一戰。”

  “如何?”元胄面色陰沉的問道,他聲音冰冷、聽不出絲毫喜怒的情緒,然而了解他的元家子弟卻知道家主已經怒到極致。

  元文都緩緩的說道:“上有一個人名、一個地名,人雖無法面見、其家族是否為真兇無法確定,可地名卻是大有深意,不如派人一探。”

  元胄令子弟們盡皆退下,聲音低沉的問道:“文都,你認為可能性有多大?”

  “我覺得極可能是!”元文都考慮了很多很多人,卻忽略了李淵這個“小人物”,此時受到信件的啟發,大有豁然開朗之感,他說道:“李淵此人在獨孤家、竇氏裝出一幅忠厚老實的模樣,騙了兩家核心成員,可是從他愿意為獨孤家、竇氏奪取武川盟盟主一事來看,其志不小、野心極大。其子之死時,我元家幾乎是百口莫辯,但是他主動讓京兆結案,可見他不愿直面我元家、可見他的隱忍之心十分可怖。”

  “真是想不到啊,竟然是此人。”元胄恨恨的說道。在武川盟成立前后,他們將李淵視為競爭對手、敵人,幾乎是拼了命的打壓李家,然而李淵的韌勁、忍讓、反擊著實讓人心驚;而元家也是在這時間段對李淵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知道他絕非表面上那么老實、簡單。

  其子李世民死了很多久,那起案件已為人們遺忘,而他在這元家處于困境之時再來報復,十分符合他的隱忍之風。

  想到這里,又問道:“你說這事怎么辦?”

  元文都一字一頓的說道:“借助河南府的官府力量,逼其浮出水面。”

  “好!”元胄稍一思忖,便認同了這個做法。而有了目標之后,兩人很快就制定出了一個計劃。

  。。。。。。

  洛陽城是從零開始設計的大都市,早在開建之初,城內的市坊、街道、水源、水渠的布局便已一一呈現在宇文愷的圖紙之上,當朝廷論證完畢,再依圖而建,使得全城方方面面的格局都很合理、便利。

  比起只有東西二市的大興城,洛陽有南市、西市、北市三個大集市,朝廷為了貿易的便利,三市掘有的漕河可以直通洛水、谷水、伊水、瀍水、澗水,貨物通過水路進出城池、市坊,異常便利,同時也節省了大量的運輸成本。

  洛陽三市中,又以南市占地面積最大,同時在也是城內最主要的商品集散地,堪稱是全城物資的物流總樞紐,很多物資到了南市之后,再分散到其他集市和里坊。

  次日午時,南市北曲瀚海酒樓人聲嘈雜、生意興隆。瀚海酒樓由兩座獨立的大樓組成,其正前方是販賣物資行當、背后是出入的南市的漕河,如果船只從這條漕河向北,很快就能進入洛水。

  瀚海酒樓是李家的產家業,雖然每年都能為李家帶來滾滾財富,但是比起另外兩家大酒樓來說,收入卻是少得可憐了些。

  此時在北樓二樓的一間雅室內,傳出了一陣陣歡樂的大笑聲。里面有一群軍官聚在一起喝酒,而今天的東道主便是李淵堂弟李孝基。

  李孝基李虎的孫子,北周梁州刺史李璋的次子,父親李璋因為與北周趙王宇文招密謀反隋、誅殺楊堅,事情泄露而被誅殺。而李孝基的仕途也因此受到了耽誤,直到楊廣登基為帝,他才因為門蔭進入東宮十率,如今已是右衛率統領之一。他今天不當值,便帶著一群手下前來瀚海酒樓喝酒,同時宴請了自己的直系上司柴紹。

  柴紹出身于將門,乃是鉅鹿郡公柴慎之子,自幼便以矯捷有勇力、以抑強扶弱而聞名,早在仁壽年間便當了楊昭的近衛,當楊昭受封為太子,作為太子心腹的柴紹便成了右衛率之首。

  柴家是并州臨汾郡望族,與李家其實并沒有多大的交集,但李家畢竟是關隴貴族中重要成員之一,背后又有獨孤氏、竇氏兩大后臺,且又與并州的太原王家是姻親關系,而柴家也希望借其勢,于是當李淵借著李孝基之手向柴家示好之時,兩家的關系順理成章的親近了起來。

  東道主李孝基是家主的堂弟,酒樓掌柜見他在此宴請貴客,不僅用上了最好的美味佳肴、陳釀美酒,還召來十多名長相清秀的歌姬舞女陪酒,使這群中低層軍官興奮異常的吆喝行令、吵嚷喧嘩。

  酒至半酣,眾人便說到了昨天的花魁比賽、說到了奪取魁首的公孫溪。喝得半醉的李孝基得意洋洋的介紹了公孫溪,說了更多與她有關的事兒。他在一眾部下的恭維之下,竟然說到了公孫溪最大的“粉絲”元敏。

  當話題進入昨天的兇殺案件,李孝基大著舌頭道:“元敏那家伙是死有余辜,幸好他死了,若不然,我定然收拾他一頓。”

  柴紹卻是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他兩人的私交不錯,這時又不是當職的時間,也就不論上下級的關系了,聞言,便皺眉向李孝恭說道:“孝基,人死為大,說這些就有失大義了,若是讓人聽了,難免會拿李家家教說事兒。”

  見李孝基看來,語重心長的提醒道:“況且元太府父子昨天剛剛遇到身亡,兇手至今還沒有查出一個頭緒,最好是不要拿這種大事開玩笑,以免連累他人。”

  其意雖好,但正所謂酒壯慫人膽,平時比較沉穩的李孝基此時展現出了不同的一面,在酒水的麻醉之下,仿佛失去了自我,他斜著醉眼道:“說說而已,這有什么好怕的?嗣昌你能力比我強,什么都好,就是膽子有點兒小。”

  柴紹搖了搖頭,心中有點后悔與這酒品不佳的家伙來喝酒了。

  大隋王朝雖然不以言論獲罪,但刺殺元壽父子的真兇尚未落網伏法,他們身為大隋臣子、世家子弟,在這個時候更應該慎言慎行才對,李孝基拿死人開玩笑的話,又豈是能亂說的?

  然而便在此時,雅間的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面踹開了。房中頓時為之一靜,紛紛抬眸看去,卻看到元胄之子無仁惠、元壽之子無捷帶著十多名魁梧的隨從大步走了進來。

  元仁惠臉色難看的看了看眾人,目光最后盯著了剛才大放厥詞的李孝基,冷冷的說道:“李孝基,見到我們來就不敢說了是吧?你倒是繼續啊,我在聽著。怎么?難道你們李家人、你們李家人帶出來的人,都是這種只敢在背后搞小動作、說壞事的孬種嗎?”

  “你!”眾人聞言大怒,他們這些軍官級別雖然不高,可都是官宦子弟,同時也是楊廣給太子安排的班底,大家都認識元氏兄弟,且平時趾高氣揚習慣了,他們何時受到這般奚落?頓時勃然大怒,沖上前去,就準備動手。

  “住手!都給我住手。”柴紹喝止了眾人,上前向元仁惠拱手道:“元公子,孝基喝多了,請勿與他計較。”

  “喝多了,就可以是拿我父兄來開玩笑是吧?”元捷氣樂了,他轉而向李孝基說道:“反賊之子,我是不是可以背你父親是反賊?”

  “你找死是吧?”李孝基怒了。

  “夠了!”元仁惠喝止了族弟,向柴紹說道:“我們不是來打架的,而是查到了刺客與李家有關,來呀,將人證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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