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914章:李建成要讓父親休妻
  “我們不是來打架的,而是查到了刺客與李家有關,來呀,將人證帶來。”隨著元仁惠一聲令下,只見幾個元家侍衛將一名看著像是船夫的中年人推了上來。

  “此人就是看到刺客的船老大,他的客船也擺在新中橋附近,正好看到刺客從洛水登上那兩條漁船,他唯恐惹上麻煩,便順游而下,再由慈惠坊、詢善坊之間的漕河躲進入南市。”元仁惠指了中年船夫,冷冷的向柴紹和李孝基說道:“行舟途中,他又看到刺客借著夜色掩護,換乘一艘客船,這也是巡城軍追到空船的原因所在,而這艘客船也來了南市,并在瀚海酒樓前的碼頭被人接應,接應那人姓李。”

  說到這里,元仁惠轉而向船夫問道:“我說的對不對?”

  “是、是。”中年船夫戰戰兢兢的說道:“他們在碼頭上岸的時候,還有很多貨船卸貨,碼頭火光沖天的,所以不止是小人一人看到了,我的船員也看到了。”

  元仁惠指了指李孝基,問道:“接應的人是不是他?”

  中年船夫看了李孝基一眼,怯怯地搖了搖頭:“不是他,是一個約有三旬的男子,那個人身材高大,他對著火光的時候,小人看到他長著絡腮胡,不過和他長得有點相像。”

  柴紹心中駭然,船夫說的人不就是李孝基的堂弟李神符嗎?李神符好像剛從關中押一批貨物來洛陽,走的也是水路,難道當真是李家行刺元壽父子不成?

  “既然不是你,那我們再去尋找別人!我們走。”元仁惠看了李孝基一眼,轉身便走,嘴角卻流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他看出李孝基雙拳握緊,眼中已經有了殺機。

  李孝基眼中殺機閃爍,他們李家這段時間從關中運來了三四貨物,這等頻繁運輸之事,與以往的出船率全都不同,負責的人便是李神符,他也問過在京城坐鎮的李神通是什么,李神通只說是李竇氏之物,讓他做好本分之事即可,不準他多問。

  現在的李家由李竇氏當家,而且李孝基還知道李竇氏一直惦記著復仇,再加上家族異常,所以昨天一刺殺事件發生后,他也懷疑是李竇氏派李神符所為。

  此時聽了船夫的話,喝得熏熏然的李孝基心中更是堅信了幾分。既如此,自然不能讓這說得詳細、看得詳細的船只當人證了,他見到船員落在最后,當即惡向膽邊生,給一名隨從做了一個“殺”的動作,那名隨便拔出佩刀,撲向船員,一刀從背后將其刺死。

  元仁惠前來這里,就是奉父親元胃之命來坑李孝基,但是他也沒有李孝基這等果斷,竟敢當眾殺人;不過他要的就是這等效果,當即令侍衛上前去抓人,房間內頓時一陣大亂,十多名歌女嚇得紛紛向角落里躲去。

  李孝基也帶了幾名隨從,既然人證已死,心中再無顧忌,下令:“給我打!”

  他的隨從雖然身懷武藝,但是元仁惠和元捷有備而來,所帶的人又比李孝基多,便讓隨從們和李家隨從對打,眼角余光死死的盯著李孝基。

  “將軍,我們怎么辦?打是不打?”一名東宮軍官見柴紹攔住了兩名軍官,立刻問道。

  “絕不能打!”柴紹在李孝基派人出手的時候,便已明白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李孝基的局,現在李孝基派人將所謂的人證給殺了,其性質已經不是打架斗毆、失手殺人,而是做賊心虛、蓄意殺人證。

  而他們這些軍官都是名門子弟,要是貿然插手其中、“為虎作倀”,他們的家族便有了聯合李家行刺元壽父子的嫌疑了,若是確實是李家所為,他們的家族也會因為他們的意氣用事受到牽連。

  就在這時,傳來了“冬冬冬”的上樓奔跑聲,數十名河南府衙役涌上了二樓,他們迅速控制住出口,而幾名官員也快步走了上來,為首之人,是河南府司馬趙長文。

  趙長文看了元仁惠一眼,目光落在血泊的船夫,喝令道:“吾乃河南府司馬趙長文,統統給我住手。”

  摁著李家隨從打的元家隨從聞言,立刻罷手。

  “居然鬧出了人命,給我統統帶走!”趙長文說著,又指了指縮在角落里的歌女,命令道:“還有她們,一并帶走。”

  吩咐完畢,趙長文來到柴紹面前,說道:“柴將軍,人命頭天,還望將軍配合河南府調查。”

  柴紹看出趙長文和元家是聯了手的,否則怎么可能來得這么快?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是別無他法,心中暗自一嘆,向趙長文拱手一禮:“末將等遵從司馬之命。”

  不出柴紹之所料,當他們走出瀚海酒樓,發現兩棟樓都被河南府的衙役給團團包圍了;此外還有一隊隊衙役有條不紊的進入了其中,仿佛在搜尋什么。

  這一幕,也讓柴紹慶幸自己之前的選擇,從目前來看,河南府顯然是認為刺客就在瀚海酒樓之中,甚至還有了確鑿的證據,故而準備得這等充分,但是這也讓他對元家的行為感到了疑惑,難道那個船夫是真的船夫,而不是元家死士?其所說的一切,難道又是盡皆為真?

  。

  。

  。

  酒樓、青樓向來是打架斗毆事件的高發場所;而在京城酒樓青樓打架的雙方,又以意氣之爭的名門子弟、官宦子弟為主;他們出沒的地方都是有背景的高端所在,一般都是打完架、賠償老板的損失就完事了。只要他們不鬧出人命,自己將事情私了了,老板又不告狀,那么官府多數都不會管。可是今天不但鬧出了人命,而且在有心人的渲染和鼓吹之下,這件事很快就如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洛陽城。

  各種輿論的內容都是大同小異,那就是元仁惠和元捷找了看到刺客一舉一動的人證,然而卻在刺客窩點瀚海酒樓被李孝基滅口了。由此而產生的流言蜚語,便是元家和李家恩怨史,很快就有人說起了死在關中的唐公次子李世民,并且說李家認為李世民遇刺身亡之事,實乃元壽所為,于是便李家便在昨天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只不過李家找錯了對象。

  瀚海酒樓發生的一切,很快就傳到了唐國公府。唐國公府位于惠訓坊南曲,占地百余畝,乃是皇帝楊廣所賜。

  世子李建成得到發生在自家酒樓的事,一時間都呆住了,他心急如焚的走過一個院子,來到后宅一個十分偏僻的房間之前,“噠噠噠”的敲了敲門,急道:“阿娘,是我、建成!”

  “進來吧!”房間里傳來了李竇氏的聲音。

  李建成推門而入,房間里彌漫著香燭的氣味,只見母親身穿麻衣跪下在房間正中的一個蒲團之上,其前方的供桌之上,擺著李世民的靈位和瓜果和小三牲。

  見狀,李建成目光一縮,心頭駭然。從年齡上說,李世民是在外夭折的小孩子,按禮儀、祭祀之禮、族禮的規矩說,他死后既進不入李家祖墳,也不能在家里供奉,若是有人想要拜祭他,只能在門外上香,給他的亡靈吃“冷水飯”。然而母親不知何時,竟然將他的靈位設在了家里。

  母親這種作為,在李家是不允許的行為,看再看到冒著熱氣、聞到空氣中所散發的肉香味,李建成都嚇傻了。他感覺母親今天上午一直呆在這里,且用上全新的小三牲,介紹信全部都在暗指著什么。

  見他傻站在門口,李竇氏不悅的扭頭來,澹澹的向李建成說道:“既然來了,就給你弟弟上炷香吧!”

  李建成見到眼前這些東西,心中又氣又急、又是惶恐,同時也認定元壽父子之死乃是母親之所為,而此事,連遠在朔方郡的父親也不會知道、也不會贊成,因為父親之前就一直反對母親刺殺元家人的主張,他們甚至還吵了幾次,再一想到母親很意外的留在家中、而不是隨父上任,答桉便呼之欲出了。

  他呆在了門口,此時經母親這一說,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快步上前,不過他并沒有上香,而是臉色慘白站在母親面前,聲音顫抖的說道:“阿娘,瀚海酒樓出大事了!”

  李竇氏聽得暗自吃了一驚,連忙起身向李建成問道:“出了什么大事?”

  李建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平靜下來,然后將他所聽到的一切、發生在瀚海酒樓的事兒詳詳細細地告訴了母親。

  李竇氏頓時呆住了,臉色也變得蒼白如雪,顫聲道:“我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不應該啊!”

  聽到這句不是答桉卻是答桉的話,李建成只覺得猶如一道天雷從天而降,正轟在他的腦門上,腦子里轟然作響,一時間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說話。

  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果然,果然是母親背著父親所為。

  過了半晌,李建成回過了神兒,他氣急敗壞的看著母親,心中悲憤異常,他用質問一般的口吻說道:“阿娘,河南府顯然也得到了什么確鑿證據,這才派大量士兵、衙役封鎖了瀚海酒樓,據回報的人來說,官兵已經控制了整座酒樓,正派人一一搜查,要是酒樓的地窖之內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定然被徹查出來,你說現在應該怎么辦?我李家該怎么辦?又如何應對衛王和元家的報復?”

  對于自己這個異常偏心、因為偏心而沖昏了頭腦的母親,李建成已經徹底的絕望了:他們兄弟姐都知道母親偏心、偏愛她自己一手帶大的李世民,其余被扔在家里放養的子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估計是加起來也不如二郎。

  然而這也就罷了。可是二郎死了以后,她竟然為了逝去的世民,動用李家主母之權、背著大家干了這等蠢事。假如一一暴露,整個李家上下極可能為她的愚蠢、自私而陪葬。

  就算她把罪責推給某個替罪羔羊,讓李家比較穩妥的過了這一關,可是事后,元家必將以雷霆萬鈞之勢報復,而更要命的是,她還嫁禍了權勢滔天的楊集。

  這兩者,李家一個都得罪不起,然而現在,一下子就來了倆。

  李家以后,怎么活?

  聽到兒子的質問,李竇氏嘴角哆嗦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撲”的一聲,又跪在了蒲團之上。

  她所動用的刺客乃是竇家給她的陪嫁,只聽命于她,便是李淵也動命令不了這些人,這一次她是借著李家的船隊,陸陸續續的運來了洛陽,其真實身份、昨天的作為,便是負責李家商隊的李神符也不知道,所以現下一概在瀚海酒樓的地窖里藏身。

  若是被抓個正著,麻煩可就大了。

  她本以為自己做得無聲無息、天衣無縫、毫無漏洞可言,再加上事后又有楊集、或楊集的知敵人頂著,官府無論如何也不會查到默默無聞的李家身上,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失敗,至于眼前的暴露以及后續之事,更是沒有想過如何去化解。

  此時聽著兒子這么說,聽說官府這么快就查到了瀚海酒樓。

  一時之間,李竇氏心亂如麻、心如死灰,訥訥的說不出話來。不過她畢竟是一個十分果斷、有魅力的女子,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她復又站了起來,毅然向李建成說道:“你也用不著太過擔心,若是事不可為之,那便犧牲神符吧!而我們李家也算是枝繁葉茂的大家族,樹大難免有枯枝。官府要是一一追問下來,便以此來推塞。”

  李建成聽得目瞪口呆,毛骨悚然,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母親,顫聲說道:“阿娘,神符是我叔父,對父親忠心耿耿,也是父親不可或缺的臂助,焉能將他交給官府?而且神通叔父是他兄長,若是讓神符叔父頂罪,神通叔怎么想?李家極可能因此而分裂。”

  “事到如今,已經沒辦法了,說什么都晚了。當務之急,就是斷尾求生,唯有如此,整個李家才能保存下來。”李竇氏說完,便起身走向外面,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放心好了,此事我已經知道怎么做了。”

  李建成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他有一種強烈的念頭,那就是這個母親不能要了,務必讓父親休妻了才好,否則的話,大家都被她給害死。

  直到母親走遠,他才追了上去。只不過他不是跟著李竇氏,而是去找自己的祖母獨孤氏。

  。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