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然而,他們的議論卻被一旁的陳向北通通收入了耳中。

想要蛻變,陣痛是必然的,其中定然會波及某些階層的利益,這是無法避免的!

大周的寒門家族,大部分都是小有財資的地主階級,在面對世家大族、勛貴世家的壓迫時,大多時候敢怒不敢言,可碰上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那叫一個狠!

似乎只有在壓榨平民的時候,才能體現出寒門的余暉,也能讓他們從中找到那僅剩不多的存在感。

這就是所謂的階級矛盾。

不過,陳向北并未將這些儒生的說辭放在眼里。

要知道,這離經院的背后是北涼李家,大周勛貴的天花板,縱是皇家貴胄碰見了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單憑幾個寒門就想翻了天?

癡人說夢!

再說了,這離經院背后,還有他這位無間行者呢!

自從何顧清死了之后,東廠的千戶位置便空了出來,仔細想想,自己好像還挺合適的!

陳向北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爍過熠熠光彩。

何顧清是淵海境,他也是淵海境,這東廠千戶何顧清當得,他也當得!

當然,理論上是這么講的,但與何顧清相比,他的資歷實在是擺不上臺面,這也是他進軍千戶最大的難關。

“興許能先從劉世那下手?”

陳向北心中微動,決定找個機會試他一試,看看他是否支持自己坐上千戶的位置。

說實話,陳向北也有點擔心,他的武路攀升之快,只花了大半年時間便躍上了無量境。

莫說是東廠了,縱觀整個大周都是史無前例的!

所謂懷璧其罪,很難說對方會不會有別的什么看法。

而且,如今自己在執事的位置上,大事小事都能得到劉世的庇護,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

一旦往上爬坐上了千戶這個位置,便再無人替自己遮風擋雨,往后遇上了什么都得獨當一面,所面對的壓力不言而喻。

可陳向北是男人啊!有著天生的競爭欲!

更何況,他的身后還有二位娘娘和楊花,若不竭盡全力地往上爬,何時才能將皇宮變成家?

陳向北收起了心緒,趁著眾人不注意,祭出了十秒真男人模式,如同一縷穿堂風,掠出了離經院。

可他前腳剛走,老黃后腳便出現在他消失的位置,眸子不由得瞇成了一條狹縫,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恰好此時李家兩兄弟經過。

見老黃一臉凝重,李芝豹好奇道:“黃叔,何事?”

老黃收回目光,緩了緩臉色道:“沒事,老夫閑來無事,便想逛一逛,也好留意一下院里有沒有什么異樣動靜。”

李芝豹聽后,滿意地點頭道:“黃叔啊,你真不愧是我爹最信任的人!”

李祿山同樣表示稱許:“那些老儒真是真是牛皮燈籠點不著,不就是拆了他們學宮幾個字,竟然敢跑上門鬧事,要不是有黃叔你坐鎮,這離經院得翻了天!”

“。。。。。。”

老黃無言。

又道:“二位公子,其實下回不用這般麻煩,只要你們開口,老夫大可讓京師的書法大家親自提筆,如此一來豈不是更省事?”

李芝豹擺手道:“誒,黃叔,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道什么叫浩然之氣嗎?”

“那敢問公子,何謂浩然之氣?”老黃反問了一句。

李芝豹正要作答,卻是腹中無物,干咳了幾聲道:“反正這些字很厲害就完事了!”

李祿山也幫腔道:“兄長所言極是,這些從別個學宮拆回來的字,哪個不是歷史悠久?有了這些字壓陣,我離經院起碼在校史這一塊立得住腳!”

“。。。。。。”

老黃徹底僵住。

“兩位公子真是人才啊,想常人所不敢想,干常人所不敢干!

老黃佩服得五體投地!”

另一頭,陳向北從離經院出來后,便回到了據點總部,詢問后得知劉世就在書廳辦公。

來到書廳外的走廊時,陳向北的眉頭下意識地連成了一條直線。

“好好的書廳,怎么有血腥味?”

正當陳向北疑惑之際,書廳的門咯吱被打開了。

小楊子端著一只沾滿血水的銅盤而出,肩上還搭著一條血跡斑駁的抹布。

“怎么回事?”陳向北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沉聲詢問道:“劉千戶怎么了?”

小楊子卻是皺了下眉,剛想將陳向北拉到一旁,不料里頭已經傳來了劉世的嗓音。

“小陳子,你在門前站著做什么?還不快進來見咱家?”

語氣中帶著蒼白無力。

陳向北示意小楊子先下去,這才推門而入。

劉世一如往常地坐在案幾前,臉色蒼白如宣紙,手里都捏著一條染血的手帕,不時地咳嗽幾聲。

陳向北躬身行禮:“見過劉千戶。”

過程中,陳向北還留意到劉世的眸子黯淡無光,一雙瞳孔如同摻合了粉塵一般渾濁,顯然是受了不少的傷勢。

劉世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虛弱:“小陳子,無需多禮。”

陳向北立馬上前,關切問道:“劉千戶,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誰打傷了你?卑職現在就去給你報仇!”

陳向北自是清楚,盡管他踏上了淵海境,但能傷劉世之人,道行斷不是他能應對的。

可職場就是這樣,能不能干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去干又是一回事,態度得到位,路子才能寬廣開闊。

更何況,如今他有爭奪千戶之位的心思,可不得使勁得到劉世的支持。

起碼要讓劉世感覺得到,自己是他這邊的人,將自己推上千戶的位置,與他而言有利無弊。

劉世卻苦笑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咱家既是東廠千戶,便注定要結下數不清的仇家,小事情罷了,咱家會解決。”

顯然,劉世不太想透露出任何關于負傷的事情。

極善于察言觀色的陳向北,自然乖乖閉上嘴。

然而,劉世看向他的目光,顯然柔和了許多。

“小陳子,好些天沒見著你人了,可是在忙恩科和武舉的事情?如何了?”

陳向北微微躬身道:“勞劉千戶費心了,所有的事情都在如期推進,不必擔心。”

說著,陳向北又一臉憂心地看了一眼劉世:“倒是劉千戶你要注意休養,可千萬莫要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