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葛右改變了先前對陳向北的看法,分明對這個年輕人愈發的看重。

至于陳向北,并未將這些話語當真,在真金白銀面前,就算是死對頭也能稱兄道弟。

對方分明也是看在了銀子的份上,才對自己大為夸獎。

畢竟,誰會厭惡送錢童子呢?

當然了,這兩萬兩寶鈔也沒有白花,起碼摸清了對方對自己的態度。

想到這,陳向北滴血的心才稍稍緩和。

隨后,陳向北便退出了書廳,接下來又能繼續茍著,暗中積蓄實力,實現自己的謀劃。

不料,剛邁出據點,便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當頭沖來。

陳向北還以為是哪個賊人偷襲,霎時就掏出了黯然銷魂劍,打算捅個一百幾十下。

而就在他的長劍捅出的瞬間,黑影在跟前赫然停下。

“鳥仙?”

看清了來者的面容時,陳向北微微詫異。

這家伙怎么一天到晚都神經叨叨的,幸好自己的劍夠快,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收得回來。

鳥仙一上來就黑著臉質問道:“好你個小陳子,還說不是朝三暮四?你說,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陳向北愣了一下,但腦回路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鳥仙這是在質問他為何去見葛右。

對此,陳向北倒是一臉鎮靜,將鳥仙拉到了一旁,還故作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左右。

“誤會,都是誤會啊!”

“哼!誤會?本鳥仙可是親自看著你進去的,這還想狡辯?你說!你是不是在吃兩家飯?”

鳥仙氣不打一處來,連鳥寶也高高矗起,對準了陳向北的褲襠。

“你今天要不給個解釋,不然鳥仙定讓你開開眼!”

陳向北翻了個白眼說道:“鳥仙,我這是在探底啊!想看看那新上任的葛千戶底細如何,我對海內廠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鳥仙聽后瞇起了眸子,將信將疑道:“探底?你該不會是在糊弄本鳥仙吧?

況且,有你這么探底的嗎?竟還事先準備了禮盒?怎么不見你給本鳥仙送送禮啊?”

陳向北靈機一動,不慌不忙道:“這不是為了麻痹對方嘛?為了助海內廠重掌權柄,我可掏空了家底了!鳥仙,你得多幫忙在海內廠面前美言幾句呀!”

話里話外,都是報銷公費的意思。

鳥仙自然也不好繼續這個話題:“這個后邊再說,只要海內廠能卷土重來,絕不會忘記有功之臣!”

說著,鳥仙又岔開話題,詢問道:“對了,你說你去探底,都探到了些什么?”

見報銷無門,陳向北便改變了策略:“此人不簡單啊,我天生觀感出眾,他分明有某種秘法加持啊!”

鳥仙目光淡然道:“要沒秘法加持,就憑他的境界能坐得上千戶之位?!”

顯然,鳥仙對此洞若觀火,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

陳向北則是繼續順水推舟道:“鳥仙,那姓葛的有秘法壓身,我這一清二白的。。。。。。沒信心啊。。。。。。”

“。。。。。。”

鳥仙語塞。

秘法!

這才是陳向北的真正目的。

“小陳子,你急什么?等你拿下了千戶之位,海內廠自不會虧待你。”

鳥仙沒好氣道:“這回有信心了沒有?”

陳向北卻還是嘆氣道:“有點,但不多。”

“。。。。。。”

鳥仙實在是沒轍,也知道沒有好處多半是使不動這小滑頭:“行了行了,不就是秘法?本鳥仙回去后會跟海內廠提上一嘴,至于能不能成,本鳥仙可不敢保證。”

“那就有勞鳥仙了!”

陳向北道謝后又說道:“今日天氣不錯啊,要不咱勾欄聽曲?”

兩世為人,陳向北深諳人情世故,既然鳥仙愿意幫忙,他自然也愿意回報,與秘法相比,一頓酒錢算得了什么?

說話間,兩人并肩離開了據點總部。

可剛踏上長街,陳向北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在長街的另一頭,蹲著一個形跡可疑的地中海漢子。

他看見了陳向北后,立馬就站起了身子,撥弄了一下鳥窩似的發型,隨即又敞開了胸前的衣襟,露出兩塊面盤大的胸肌,還不斷地朝著陳向北提臀,頗有勾引誘惑的意思。

如此開闊的胸懷,縱是京師最出名的勾欄花魁也得自行慚穢!

陳向北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一旁的鳥仙,發現這道目光正是朝自己而來的,霎時心中一顫,心想。

“頂著這么一個禿頭,該不會是某個還俗的和尚吧?”

“莫非是法華和華惠新拉進來的人頭?”

“怎么看著這么奔放?”

“這和尚正不正經啊?”

陳向北心中疑惑,卻突然想到了什么。

眼下他是陳向北本北,身上沒有絲毫陳慶之的痕跡,即便是法華和法惠站在跟前,也絕對瞧不出端倪。

這新入會的會員,更不可能認識自己啊?

與此同時,長街對頭的大漢,表演越演越烈。

由一開始的搔首弄姿、拋媚眼、提臀,逐漸變成脫衣秀,甚至一點不顧路人的目光,刺啦就將大腿的褲子撕掉,露出鋼纜一般鼓壯的大腿!

“好腿!”

陳向北由心而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嗯,看來是有刁民想害朕啊!”

見狀,正在表演脫衣秀的楊乙不禁興奮了起來。

“我就說我腿不錯,一出手就成了!悄悄他那眼神,巴不得據為己有呢!”

想到這,楊乙便默默低下了頭,欣賞著自己鋼纜一般的粗壯大腿。

“嘖嘖嘖,也怪不得他會被我吸引,這換誰誰不迷糊啊?”

然而,與陳向北并肩同行的鳥仙,卻是下意識地擋住了鳥寶,旋即壓低聲音道:

“小陳子,這狗東西是要跟本鳥仙比大小嗎?”

“看著像。。。。。。”

不嫌事大的陳向北,看了眼對方的腿,又瞄了眼黑漆漆羽毛下的鳥寶,沒來由地清了清嗓子。

“豈有此理!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鳥仙猛地振翅,霎時就掠了出去,朝著不遠處的楊乙落下。

陳向北則是一副喜見樂聞摸樣,恰好能借鳥仙探底,看看這大漢葫蘆里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