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嫡女醫妃:重生后女將軍她殺瘋了 > 第427章 自己努力
  “……什么?”

  安珞聞言有些疑惑,沒有明白閔景遲的話。

  “我是說……”

  閔景遲輕嘆了口氣,正色直視向安珞的星眸中、仍留有一層薄怒,他又重復了一遍道。

  “你怎么能選擇那種、自損以換傷敵的方法?”

  安珞一怔,沒想到閔景遲在意的竟是這個。

  提起剛剛那一幕,閔景遲的呼吸都變得又有些紊亂。

  天知道剛剛他察覺到此處有人在打斗、沖進院子后,遠遠看到那四人提劍砍向安珞的之時,只覺得神魂俱震。

  他甚至在那一剎那產生了幻覺,眼前莫名浮現出,安珞的尸身死狀凄慘地、被暴尸在亂葬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到那樣的場景,但那一瞬間心膽俱裂、神魂皆喪的感覺,卻讓他直至此時,都仍有些后怕。

  而這種后怕,也讓閔景遲好不容易被雨水澆滅的怒火再從心起、禁不住責備起安珞。

  “……我知道你護人心切,想今晚就將此事了結、不再讓更多無辜的女子受害。但那樣只攻不守的一劍,就算你能傷到那為首之人,事后也能憑這傷去指認叱羅那,可你自己呢?你可曾想過自己的安危!?”

  此時,閔景遲一向溫和淡然的聲音、也忍不住帶出了幾分怒意,他繼續說道。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你傷他一劍,自己卻要承受四劍之傷!叱羅那也非是等閑,再有那四人幫兇在旁……你難道是仗著自己武藝高強,就覺得即便自己身中幾劍,也能帶傷與他們周旋,不落下風嗎?”

  閔景遲氣怒之下接連質問了幾聲,卻一直沒有得到安珞的回答。

  又見安珞面上絲毫不見愧色,依舊只是一臉平靜地回望著他、甚至唇邊還似乎噙著幾分笑。

  他少有地有些羞惱,星眸略瞪、劍眉微橫。

  可閔景遲這般神情落入安珞眼中,卻讓她終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

  “所以……”

  安珞強壓著自己上翹的嘴角,望著那因她這一笑、更瞪大了的閔景遲,狐眸輕眨。

  “……你原來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嗎?”

  她真得不是有意要取笑于他,只是一想到向來冷靜從容的昭王,竟因為這個跟她置氣、還故意杵在院中淋雨……她就實在是忍不住地好笑。

  安珞這一笑一問,卻頓時讓閔景遲更加氣惱。

  他面上一黑,當即便負氣轉身、要離開安珞身旁。

  “哎——”

  見閔景遲當真氣極,安珞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臂上衣袍。

  好在閔景遲這負氣而走、也走得不太堅決,安珞才稍用了些力、輕扯了一下,他便站住了腳。

  ……只是依舊背對著安珞、堅決不看向安珞的方向。

  安珞見狀又是一聲輕笑。

  “我聽到你來了。”她說道。

  “!?”

  閔景遲驟聞此言,頓時轉回身來,望向安珞的一雙星眸微瞠。

  安珞回視這那一雙驚詫的星眸,再次肯定地重復了一遍——

  “……我聽到你來了。”

  就在她被那四人的劍陣纏住,而叱羅那也即將要逃脫的那刻,她聽到了一串馬蹄聲穿過雨幕而來。

  她從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人,之所以會用出那樣毫無保留的一劍,自然是因為她知道——有人會奔向她、保護她,為她擋下身后所有的刀槍。

  而這個人……此時正站在她身旁。

  這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閔景遲有些恍神,對上安珞那一雙認真的狐眸,他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回應些什么。

  但好在兩人之間的沉默并未持續太久,不過兩息、安珞便突然轉頭望向院外的方向,似是察覺到了什么。

  “是京兆府的人找來了!”

  確認了聲音正在靠近,安珞再次開口。

  “……我去接應他們一下,殿下稍候。”

  她說著,便快步走出了檐下、繞向屋后。

  聽聲音傳來的方向,京兆府的人馬應是從她搜查的反方向而來。

  這倒也并不奇怪,畢竟這部分人手、是由閔景遲通知而來,而閔景遲知道她的去向,也定能猜到她會從哪里開始巡查。

  安排大隊人手、從宅區與她相對的另一邊開始,這是當情況下,最好的應對之策。

  不過后來,閔景遲沒有跟隨其他人一起,而是單槍匹馬地先一步出現在了這兒……卻應是特意推測了她所在的位置,專門來尋她的。

  直接從屋后的院墻處翻出院外,安珞這才發現,這院后還挨著另一條小巷。

  而在這條小巷上,安珞還看到了一個她之前并未發現的標志——

  一個巨大的、象征著清和道的火焰八卦,占滿了屋后的外墻。

  這標志在昏暗的雨夜中并不容易分辨,安珞也是在翻越院墻時,指尖碰巧摸到了墻上未干的顏料。

  那顏料觸手黏膩,分外有別于雨水,安珞這才一下便發覺了異樣。

  就在她皺眉摩挲著指尖的顏料時,眾多馬蹄聲也在此刻到達了這街巷。

  “——什么人!?”

  遠遠注意到這巷中佇立的人影,馬上一名官差當即一聲高喝,同行的眾人也立刻聞聲而上。

  眼看著一眾官差們向自己圍來,安珞依靠著身形的差異,勉強認出了混雜其中的尤文驥、以及護在他身邊的龔捕頭。

  “是我!安珞!”她揚聲喊道。

  聽到了安珞的聲音,尤文驥忙穿出人群、驅馬上前。

  “安小姐!”

  為避免聲音被雨聲覆蓋,尤文驥翻身下馬后,便扯著喉嚨叫嚷。

  “你怎么會在此處?是有什么發現嗎!?子緩他通知我帶人巡查百姓宅區后,就先一步自己來找你了!”

  “他找到我了!就在此處呢!”安珞也高聲回道,“我們遇到行兇之人了,好在姑娘性命無礙!為首的傷了、剩下四個被打暈的!你先派人去院中,帶他們回京兆府審訊吧!還有這面墻!”

  安珞三兩句話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又提醒尤文驥注意到了墻上的標志。

  聽到安珞與閔景遲成功阻止了新一人受害,尤文驥頓時松了口氣,頷首表示收到。

  接著,他便轉頭去分派人手,先讓借調來的兵士們,幫忙帶打暈的四人回京兆府。

  而京兆府的捕頭們,則留在此處、守衛這面墻。

  安排好這些,他便與安珞一同回去院中、去找閔景遲會合。

  三人見面、站在檐下,安珞再次詳細地講述了今夜之事的全部經過,繼而便自然而然地、又談到了那走脫的為首之人。

  “你是說……那跑掉之人就是叱羅那,而你剛剛一劍傷在了他背上?”尤文驥思索著安珞的話,向她確認道。

  “沒錯。”安珞點了點頭,“那人雖戴著面具,又一直沒有開口,但觀其身形,以及出招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些許習慣,應就是叱羅那!”

  尤文驥蹙了蹙眉:“但今夜客棧那邊,可是杜翎遠親自守衛的,有他在那兒,靖安司的其他人定然也不會懈怠……叱羅那究竟是如何離開客棧的?”

  杜翎遠的武藝,雖然肯定是不如安小姐和子緩,可也并非庸才,這叱羅那真有能耐從他、和那眾多靖安使的眼皮子底下溜掉嗎?

  “怕是客棧那邊的守衛出了問題。”閔景遲沉聲接口,“要么便是守衛之人中出了內鬼,要么便是還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沒有守衛到。”

  他相信安珞的判斷,問題定然是出在了客棧的守衛上。

  安珞思索了一會兒,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沒錯。

  不過這守衛的問題可以之后再查,而眼下……

  “管他是怎么離開的,那一劍終歸是砍在了他背上。這會兒功夫,他應該也逃回客棧了,去看看他背上到底有沒有傷口,不就知道那為首之人、究竟是不是他了。”她說道。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怕就只怕,這傷也不是那么容易驗的。”

  尤文驥嘆了口氣。

  “總得……先找個什么說得過去的由頭吧?”

  叱羅那畢竟是北辰的三皇子,又是作為使臣來的天佑。

  若毫無理由地對他強行驗身,這真查出什么還好,一旦沒查出來、他們可就被動了。

  閔景遲聞言想了想,轉眸將目光落在了院中、正被兵士們押解拖回京兆府的四人身上。

  “……著人去南街上挨家搜查,就說今夜京兆府巡查時,碰到了作惡的清和道余黨。只是抓捕時,不慎讓其中一人走脫,有官差看到他逃往了南街的方向。”

  他轉回看向尤文驥,又繼續補充道。

  “清和妖道及擅易容,好在那人逃走前被傷在了背上。有太清觀一案殷鑒在前,京兆府自然少不得要將所有人都仔細查驗、謹防那妖道又易容頂替他人身份……這也是為了保護北辰使臣和三皇子、不為妖道所傷。”

  聽到閔景遲謅出的這套亦真亦假的說辭,尤文驥頓時眼前一亮。

  “就這么辦!”他用力頷首,“此事宜早不宜遲,我這便去找人到南街搜查!”

  尤文驥說著就向兩人迅速拱了下手,轉身便要去調度人手、實施計劃。

  安珞見狀,忙又朝著他背影喊了一聲,將自己要將受害姑娘、暫時帶回安遠侯府安置的事,告訴了他。

  尤文驥聞言頭也沒回、腳下未停,只擺了下手表示知道。

  那姑娘的身份,安珞之前便已經問明、剛剛也告知了他。

  小姑娘姓鄭名丫,她父親早亡,母親前兩年也已經病逝,京中也沒有其他親眷,如今已是個孤女,平日里只靠著繡花為生。

  既是孤女,此處又剛發生了那樣的禍事、兇犯也沒完全抓到,總不好讓她再繼續一個人留在這兒。

  若安珞不提,尤文驥便會安排鄭丫先去哪個有家眷的捕頭家中借宿。

  但捕頭家中、自是遠比不上守衛森嚴的安遠侯府,更別說這侯府里,還有救過她一命的安珞。

  ……也算能給她些許安慰吧。

  這驗傷之事,安珞一個無名無職的侯府嫡女不好再出面跟隨,她眼看著尤文驥帶著大部分人離開、還命留守此處之人就近給她借來了輛馬車。

  想著京兆府那邊即便是做戲、這挨戶搜查也總需要時間,她便準備先帶著鄭丫回府安頓,剩下的等后續有了結果再說。

  閔景遲倒是有身份、適合去參與這搜查之事,但他也并未隨著尤文驥一同離開,而是準備等安珞離開后再走。

  不知是這一夜驚嚇太過疲累、還是得益于安珞按壓穴位之功,院中人來人往、吵嚷喧鬧這一通,也沒再將鄭丫驚動。

  直到安珞將她抱上馬車、再抱進車廂,她也依舊沒醒。

  只是……她這睡也睡得不太安穩。

  此時也依舊能從她眉眼間、依稀看出幾分驚惶的神色,即便她身處夢中。

  安置好鄭丫,安珞也沒再麻煩留守的官差來幫忙駕車,只說自己回去便可。

  她還另外問明了借馬車的是哪戶人家,說明了天亮后、會派家中車夫將馬車歸還原主。

  處理好一切后,安珞便就登上馬車、準備駕車回侯府。

  閔景遲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安靜地跟在安珞身邊,看她處理一切、也在她安置鄭丫時搭一把手。

  再到安珞在車前就坐、拱手向他告別,就在安珞即將驅動馬車的前一刻,他突然又開了口。

  “那一招——”

  安珞放下了剛抬起韁繩的手,轉頭重看向閔景遲。

  “那一招……即便你是聽到我來了,也不該那樣冒險!你如何就能確定我來得及趕上、又來得及抵擋?凡事務必以自己為重,以后萬不要再如此了!”他鄭重說道。

  就算那一劍,是安珞聽到他來了、才做出的判斷,卻也仍是將她自己置于險境的冒險萬分之舉,不該再有下次了!

  安珞著實沒想到,都這么半天了、閔景遲竟還在介懷此事,看著他偏了偏頭。

  “這事兒……我怕是恕難從命了。”

  狐眸輕眨了一下,對上了閔景遲那一臉正色。

  “如果還有下次、如果還有這樣的情況,我定然還是會相信你能護住我、也還是會這樣做。”

  聽到安珞這斬釘截鐵、絲毫不知悔改的一句,閔景遲再一次險些被氣樂。

  “你就當真一點也不怕我會失手!?”

  “不怕。”

  安珞想也沒想便開口回道。

  “——你是閔景遲啊,我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太了解他了,甚至勝過了解自己。

  她就是知道,倘若再有下一次,他依舊會趕上來、依舊會擋住那些劍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眼見那一雙星眸再次因為她這回答而瞠目,安珞實在是忍不住,又逗了他一聲。

  “若殿下實在是擔心,不如殿下還是自己努努力吧。”

  她輕笑。

  “下一次……也煩請殿下、千萬再護住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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