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姬看了眼武則天所指的海鮮——
很多。
武則天與上官婉兒兩人各背了一桶外,肩膀上還各搭了一挑。
這桶不小,高野姬目測,這里面的海鮮至少有近五十斤。
里面還有很多很難洗的東西。
一看到這些,高野姬眉頭都皺起來了。
她可是要當女主人的人,怎么會去干這些粗活?
干粗活哪有與林逸親近來得好。
高野姬眼中閃過一絲嫌棄,抬起頭時,已換了副溫柔面孔。
“武皇,婉兒,我的活已經干完了,這些是林逸君交給你們的,而且島主還挺忙的,我去幫幫島主。”說完,轉身就走。
上官婉兒震驚地看著她。
高野姬連頭都未曾回,扭著腰身,朝林逸走過去。
“這……她……武皇,我們……”上官婉兒一時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了。
島上就她們三個女子,每日做飯備菜,都是她們的工作。
如今島上已有十多個人,每日三餐做得皆不容易。
而這人竟然還要撂挑子?
武則天淡淡看著,見高野姬水蛇般朝林逸粘過去。
她沉下眉來,說:“司馬昭之心啊。”
“可不是了么,但凡長眼睛的,都能看出她圖謀不軌,偏偏島主就樂意護著她。簡直氣死人了。”說話間,高野姬已經貼著林逸坐下。
一張嬌嫩嫩水靈靈的臉龐,布滿了媚色。
上官婉兒看得眼中暗色翻涌。
“怎么辦?”上官婉兒走到武則天身邊,小聲問。
武則天扯了扯嘴唇,嗤笑道:“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嗯?”
上官婉兒沒聽懂。
不等她繼續問,便見武則天臉上的冰冷已經收了起來,淡定從容地彎腰提起裝滿海鮮的大桶,說:“時間不早了,先準備午飯。”
“啊?”
上官婉兒滿臉不情愿。
這都什么時候了,武皇怎么還有心情準備午飯?
按她的意思,此時就應該直接走到林逸面前,將高野姬的真面目拆穿。
讓她偷雞不著蝕把米。
可武皇竟然要先準備午飯。
簡直讓人失望。
上官婉兒抿著唇將海鮮倒進大盆里,拿出林逸自制的毛刷開始清理海鮮。
看著武則天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只顧清理手中的海鮮,心里本就窩著火的上官婉兒再也沉不住氣了。
她將刷子重重扔進盆里,激起的水灑了武則天一身。
武則天清理海鮮的動作一頓。
待水珠悉數落下后,武則天才抬頭,一臉無奈地看向上官婉兒,道:“婉兒你這是干什么?”
說話間,她彎下腰,將被扔掉的刷子撿起來,掉返刷頭,將刷柄遞到上官婉兒面前。
上官婉兒不接。
她憤憤地怒目而視:“武皇,您身為一代女皇天嬌,怎么今日這般忍氣吞聲?”
那高野姬都快騎到她們頭上了。
如果現在不趕緊將她處理掉,往后她們就只能當個廚娘了。
上官婉兒本就心高氣傲,臣服于武則天,不過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
但高野姬算什么!
也值得她低頭?
見上官婉兒臉上怒容難掩,武則天扯了扯嘴角。
也不再固執地要將刷子遞給她了。
手一松,刷子便墜入水中。
揚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武則天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片水花,而后神情一狠,身體直挺挺地朝水盆里撲下去,右手按進木盆里。
只聽“嘩啦”一聲,壓抑的痛呼聲瞬間響起。
“武皇!”
上官婉兒臉色大變。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上官婉兒反應過來時,武則天已經倒了下去。
上官婉兒連忙上前將人扶起。
不經意地低了下頭,卻發現木盆里一片鮮紅。
武則天受傷了。
上官婉兒怔怔地看著蕩漾的水面,心情有些復雜。
她只是想讓武則天趕緊將高野姬除了,卻沒想到武則天竟然會用這樣的法子。
這邊的動靜太大,剛剝完荔枝的林逸立刻發現了。
他臉色一變,倏然起身走過去。
“怎么回事?”
林逸快步走到武則天身邊蹲下,將武則天正在流血的手接過來。
武則天手心里,一個血洞正在汨汨地冒著鮮血。
除此之外,往日里的柔嫩的手掌上,此時布滿了細密的小傷口,不少都在冒血珠。
上官婉兒正欲開口,就被武則天打斷。
“沒什么,就是方才處理海鮮,一時不小心,摔進了木盆里。”武則天朝林逸虛弱一笑,抬手試圖將林逸推開,掙扎著要坐起來,“島主快放開我,日頭已經升得很高了,若是不能及時將海鮮清理完畢,今日大家的午飯就要推遲了。”
林逸順著武則天的視線,暼了眼面前的大盆。
盆水渾濁,有絲絲縷縷的鮮血在里面沉浮。
水中,堆滿了海鮮。
看這情況,至少占了整體容量的三分之二。
分量不少。
林逸眉頭瞬間擰起。
一旁的高野姬心頭一沉。
接到武則天暗示的上官婉兒立刻抓住時機告狀:“島主,我們君臣自上了島,對島主無不盡心間竭力。島主平日里吩咐的事,我們何曾打過折扣?可如今……”上官婉兒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再開口時,聲音里已然帶了幾分哭腔,“可如今島上人口日益增多,我們君臣二人分身乏術,哪里忙得過來?”
“島主,您瞧瞧,武皇為了能夠盡快準備好食材,不誤眾人的午飯,連手都受傷了!”
上官婉兒半個字不提高野姬,但句句不離高野姬。
她們在這里忙得都受了傷,高野姬卻坐在林逸身邊賣乖討巧。
林逸聽完,也沉默了一瞬。
他不傻,聽得懂上官婉兒的潛臺詞。
再一細想武則天受的傷,林逸也明白了什么。
他掃了三人一眼,而后淡淡地道:“二囡你去涂些藥,高野姬你幫她們一道準備午飯。”說罷,林逸起身就走。
上官婉兒心里一沉。
武則天倒是淡定應聲,自林逸懷里坐起來:“多謝島主關心。”
林逸聽見了,但沒說話。
等林逸走遠,高野姬臉上的媚色才消失。
她居高臨下地睨了眼武則天依舊在冒血的手掌,冷笑一聲:“武皇倒是下得去手,連自己都傷。”
武則天所無所謂地笑笑,隨手扯過一絲布條,不急不徐地給自己包扎。
見武則天不答理自己,高野姬心氣頓時不平。
她冷哼一聲,無不嘲諷地道:“武皇連自己都豁得出去,可島主不一樣不曾責備過我半分?武皇啊,你的血白流了。”
白流了?
武則天低低地笑了笑,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高野姬:“高野姬,你不會真以為朕的血白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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