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黑風寨有只白骨精,她兇名在外! > 第164章 禍不及家人
  謝言存好銀子,并未急著回黑風寨。

  他慢悠悠地在街上逛,遇到書坊,就進去買筆墨。

  遇到燒餅,小食之類,也買上一些。

  殊不知,他身后一直跟著個鬼鬼祟祟的人。

  謝言自覺買的差不多,就拐進一個小巷子。

  七轉八轉,來到一戶門庭前。

  即便在院墻外,也能聽到門內朗朗的讀書聲。

  謝言叩了叩門,一個小童前來開門。

  謝言不知與小童說了什么,虎頭虎腦的小童跑進門,喊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出來。

  那少年郎與謝言容貌有七成像,略微比謝言高一些,一襲青衫包裹著年輕的靈魂。

  賀有章心神一震。

  像!太像了!

  簡直和十七八歲的謝言一模一樣。

  謝言掏出在街上買的燒餅和筆墨,不由分說塞給少年郎。

  還貼心叮囑:“謝智,你剛剛通過府試,再過三個月該去參加院試了。

  我知你學業繁忙,可你也該顧著點身子。

  哥給你買了些小食,你餓了就吃一些。

  晚上也早點歇下,千萬別熬夜熬壞了眼睛。

  我和你嫂子在山上一切安好,無須掛懷。

  我這就回山上了,你替我給爹娘報個平安。”

  語畢,謝言帶著囑托的大手放在弟弟的肩上。

  本想重重拍兩下,最后卻只為謝智撣了撣衣衫。

  謝智接過包裹,重重點頭,“哥,我知道了。”

  謝言的東西送到,轉身離去,只是那步子好似有千斤重。

  若不是他名聲掃地,也不至于各處書院都不收留謝智。

  好不容易有人賞識他,只盼他早日登上青云梯,不負一腔熱血。

  謝言走后,賀有章望著簡陋的書院嗤笑出聲。

  他自言自語道:“謝言,這一輩子你都別想邁過我去。

  想靠著兄弟科考出頭?

  你做夢!”

  賀有章打定主意壞謝言好事,一直在書院門口蹲到下課。

  這書院不太規范,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收。

  他們爭先恐后地從院中跑出,只有個與謝智年歲相當的少年郎步伐最為穩重。

  有兩個十歲左右的學子,故意撞他,回頭邊做鬼臉邊奚落道,“齊老二,齊老二,有謝智在,你是萬年齊老二!”

  被稱為齊老二的少年郎,陰狠地瞪著那幾個孩子,拳頭握得死緊。

  賀有章心中一喜,幾步走到齊姓少年身旁。

  “小兄弟,敢問你們書院是不是有個叫謝智的?”

  齊炎斜眼打量賀有章。

  賀有章故作不經意道:“我早年的鄰舍有個孩童正是叫謝智。

  謝家一門兩兄弟,哥哥謝言,弟弟謝智,課業都很不錯。

  我剛聽到謝智的名字,還以為聽錯了呢。”

  齊炎周身氣壓很低,冷冷甩出一句,“你沒聽錯,我們書院的確有個學子叫謝智。

  他的哥哥也正巧叫謝言。”

  賀有章搖頭晃腦,“哎,可惜啊可惜。”

  齊炎到底是少年心性,被賀有章勾了兩句,就按照賀有章的意圖問道:“可惜什么?”

  賀有章:“想當年我與謝言是同窗好友。

  謝言是當時最有希望中舉的!

  沒料到他急功近利,竟在三年一次的鄉試上舞弊。

  不僅被剝奪了科考的資格,甚至連秀才之身都被剝奪了。

  現如今只能當個賬房先生,潦倒度日。

  若是他能耐心一點,誠實一點,說不準早已出人頭地。”

  齊炎面色還是很冷,可眼里卻閃過一瞬間的光亮。

  賀有章知道,這個萬年齊老二聽進去了。

  他揮揮手:“算了,和你說這些干什么。

  我還有事,小兄弟,用功讀書!我覺得你一定能行!”

  **

  隔日,齊炎和謝智并列坐在夫子下首第一排。

  夫子拿過謝智和齊炎的策論看起來。

  目前邊關吃緊,朝中分成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

  夫子覺得這很有可能成為院試的考題,特別讓他最喜愛的兩個學子,各交上一篇策論。

  謝智是主戰派,策論中不僅提出觀點,還細細寫出戰后如何休養生息的數條細則。

  夫子看后十分滿意,連連點頭。

  放下謝智的策論,夫子又拿起齊炎的。

  只看了數行,夫子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通篇看完,夫子勃然大怒,直接把齊炎的策論甩到他臉上。

  “荒謬!荒謬至極!賠銀、割地,還要嫁公主,齊炎,我就是這么教你的?江山社稷怎能系在女子裙帶之上!”

  齊炎被打臉,內心的不甘已經到達頂點。

  他紅著眼站起來,“夫子,我所作策論有何不妥?我整夜未睡,翻閱典籍。

  我朝至今但凡主和,皆是如此,我也不過是尋前人腳步!

  前年大旱,去歲發洪水,我朝民不聊生,哪里有銀兩再戰!

  倒不如奉上軍費,割讓幾城,嫁公主和親止戰。

  待百姓休養生息幾年,再集結兵馬,搶回丟失的城池!

  一字一句,皆為我大月皇朝著想,無有不妥!”

  夫子為人和善,對學子從不說重話,可此刻他卻紅著臉罵道:“放屁!文人一身傲骨,寧可以單薄之軀沖鋒陷陣血染黃沙,也不能不戰而退,將土地拱手讓人!”

  齊炎轉眼看向謝智,又看了看夫子,他指著謝智道:“夫子,你對我不滿,處處苛責,不過是因為你喜愛謝智,偏愛謝智。

  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錯的,他做什么都是對的!

  你可知,他謝智的哥哥謝言在考場舞弊,連秀才之身都被剝奪。

  有他哥哥在前做榜樣,謝智也好不到哪兒去!

  屆時他效仿他兄長舞弊,那丟的可不只是你我的臉面,而是整個屏縣的臉面!”

  夫子早就知道此事,他替謝智辯解,“那是他哥哥的事,與他有何干系?”

  即便夫子愛護謝智,可其他學子已然對謝智投來探究的目光。

  謝智一張臉憋得通紅,末了低垂下頭,不再做聲。

  謝智哥哥舞弊的消息被學子帶回了家。

  第二日就有數位父母登門。

  無一例外,全都是威脅夫子,若是不把謝智趕出去,他們就離開書院。

  一個兩個倒還罷了,越來越多的人找上門,夫子終究頂不住了。

  夫子把謝智叫到跟前,不知如何開口。

  謝智低頭摳著衣擺,末了,他跪在地上,深深地給夫子磕了幾個頭,而后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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