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然院。

  這個時候,何嬤嬤已經在房間里點燃了蠟燭。

  謝婉瑜摘下頭上的釵環,隨意的拿起梳子,梳著自己烏黑發亮的頭發。

  這些日子不管是佩兒還是薛雪檸,讓蕭璟忙碌起來,已經許久不踏進綺然院了,謝婉瑜也樂得清閑,早早的躺到床上,哪怕是看著何嬤嬤繡花,都比看到他的臉要好上千百倍。

  “夫人,讓奴婢來吧,前些日子莊子上送來了新鮮的桂花油,奴婢給您篦頭發。”洙芳拿起了妝奩旁邊的一個瓷瓶,笑著說道。

  謝婉瑜點點頭,“也好。”

  正說著話,門就被大力推開了。

  因為那些下人都不敢輕易進主子的房間,所以洙芳進來之后并沒有閂上門,這才被人輕易的推開。

  “侯爺。”洙芳見是蕭璟進來了,急忙行禮。

  何嬤嬤也放下了手里的針線,站了起來。

  “都出去。”蕭璟說完,坐到了桌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喝。

  洙芳和何嬤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向謝婉瑜,見她點點頭,這才心中忐忑的走了出去。

  蕭璟輕易不來一次,只要一來,兩個人必定會吵架,所以何嬤嬤跟洙芳都挺擔心的。

  謝婉瑜也沒主動搭理他,自顧自的照鏡子篦頭發。

  前世她早早的就有了白發,如今定要好好保養。

  本來蕭璟還等著謝婉瑜巴巴的來找自己,可是茶都喝了兩杯,她愣是沒說一句話。

  “你不是期盼著我來么?如今我過來了,你反倒不說話了。”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卻出奇的沒有生氣。

  謝婉瑜轉頭看他,松開了手中綢緞一般的頭發,“侯爺莫不是糊涂了?我可從未說過這般話。”

  “你就算沒說過,也必然是這樣想過。”他十分肯定的說道。

  謝婉瑜搖搖頭,“我從沒說過,也沒有這樣想過。”她神色淡淡的,甚至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蕭璟剛要發作,似乎想起了什么,收起臉上的怒氣,“我不與你爭執,今夜我便不走了,你且來伺候我寬衣。”

  他站了起來,張開雙臂。

  謝婉瑜看著他那副如同“恩賜”一般的表情,忍住臉上的憎惡,“侯爺還是依舊去書房歇著吧,我身子不爽利。”

  整個侯府的女人都圍著他這么一個男人轉,如今竟然被謝婉瑜這樣無視,他心里怎么可能會平衡,當即就冷下了臉,“謝婉瑜,你別不識好歹。”

  “當初侯爺讓我有自知之明,我自是懂得的,莫非,侯爺現在并非厭惡我,反而對我十分感興趣了?”謝婉瑜的語氣中帶著譏諷。

  蕭璟冷笑,“若不是祖母催促,你以為我愿意在你這里?”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樣的恩賜,謝婉瑜肯定會感恩戴德,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不屑一顧,反而讓他覺得有了無盡的挫敗感。

  “侯爺可要吃點夜宵?”謝婉瑜打算岔開話題。

  因為蕭璟今天的舉動就很反常,他向來是不屑于主動來看謝婉瑜的,如今竟然還要主動留宿,其中沒有貓膩才怪。

  蕭璟擺擺手,“不必。”

  兩個人的氣氛尷尬起來,但是蕭璟卻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謝婉瑜再次確定,蕭璟今天的所作所為一定是有目的的。

  “侯爺,你我是夫妻,若是有什么話,您盡管說。”謝婉瑜端莊的說道,“但凡是為了侯府好的事情,我都會去做。”

  “我自是知道你的。”蕭璟淡然的說道。

  半晌,他才開口,“你最是大度的,我也對你十分滿意,侯夫人你當之無愧。”好似在表忠心般,他說得很快。

  謝婉瑜是知道蕭璟有多厭惡自己的,自然不會相信他說的這番話。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竟能讓他如此“屈尊降貴”的說出這些話?

  “侯爺過譽了。”謝婉瑜頷首說道。

  蕭璟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旻兒過繼來有些時日了,又是個懂禮數的,祖母和我都很喜歡。”

  “侯爺這話說的,您與祖母自然是喜歡的,若不是你們這樣喜歡,我根本不會過繼他來。”謝婉瑜笑著說道。

  蕭璟一時語塞。

  謝婉瑜一直是最好說話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竟然會這樣不喜歡蕭錦旻。

  按照祖母所說,她若是一直不喜歡蕭錦旻,又怎么可能動用謝家之力輔佐他。

  “這孩子一直很懂事,尊你為母,在你病重期間,也來探望,以盡孝心。”蕭璟要讓謝婉瑜知道,蕭錦旻這個孩子有多好。

  謝婉瑜不接話,反而說道,“原來侯爺也是知道我病了!”

  “我,我自是知道,只是事務繁忙。”蕭璟結巴了一下說道。

  謝婉瑜微微挑眉,“侯爺若是知道我病了,怎么也該來瞧瞧我,畢竟侯爺也不是那么忙,不然也不可能給佩兒表妹作了那么多的詩詞。”

  她語氣之中難掩嘲諷。

  果然,蕭璟變了變臉色,有點惱羞成怒,“怎么,我要做什么還需跟你說么?”

  “我又沒這樣說,侯爺何必生氣?”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有些東西,我給你,你便敬著,我不給你,你便受著,不然,你也不配做侯夫人。”蕭璟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威脅。

  謝婉瑜笑出聲,還真當她稀罕做什么侯夫人。

  “你笑什么?”蕭璟質問。

  謝婉瑜看著他,“侯爺從進門開始就顧左右而言他,以至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侯爺究竟要與我說什么。”他竟然要留宿在這里,足以說明這件事情有多難以啟齒,讓他迫不得已犧牲色相。

  “旻兒怎么說也是記在你名下的,你這個做母親的,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蕭璟見事已至此,就直接說出來了。

  “侯爺是想讓我這個做養母的拿點嫁妝出來給旻兒當見面禮?”謝婉瑜問道。

  “正是。”蕭璟說道,“你又不能生子了,旻兒便是你唯一的孩子,你的嫁妝不填補給他,還能給誰呢?”

  聽到這話,謝婉瑜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竟然厚著臉皮拿她不能生育的事情說事,“我問你,我不能生育,這件事情是誰造成的?難道是我自己造成的嗎?”她聲音冰冷。

  蕭璟沒想到謝婉瑜會反應這么大,一時怔愣。

  “這件事情,我說過,一定會查到底,冤有頭債有主,我定要讓她拿命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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