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折騰,謝婉瑜自然就沒了繼續逛燈會的興致,畢竟看到她們打架的人不少,雖然沒有熟人,但萬一看到她與謝家人一起走,自然能猜出身份。

  倘若父親知道他精心教育的女兒當街打架,恐怕會被氣個半死。

  “真是痛快。”洙芳坐在馬車里,笑得肆意。

  謝汐顏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反應過來,身子還是僵直的,“我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打架。”

  “當初只覺得世家貴女要有貴女的矜持,從不屑于親自動手。”謝婉瑜攤開自己涂著豆蔻的手指,“如今親自動手了,才知道是怎樣的痛快。”

  有些東西,不需要假手于人。

  謝婉瑜不禁笑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么直接的對待黎清婉,本來兜了一個大圈子,結果還不如這般直接來得好。

  洙芳笑了笑,卻嚴肅起來,“小姐,奴婢擔心剛剛的事情會被人看到,到時候宣揚出去會不會對您的聲譽不利?”

  “我看了的,并沒有熟人,倘若真的有漏網之魚,我也是不怕的,別忘了咱們在北地的時候,三人成虎的事,咱們可做過的。”謝婉瑜信誓旦旦的說道。

  以謝家在京都城的人脈,想要把黑的說成白的簡直是易如反掌。

  等三人回到家的時候,金氏他們還沒有回來。

  所以謝婉瑜趕緊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又補吃了一碗湯圓,這才躺下休息。

  等金氏他們回來,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以為謝婉瑜是太累了所以才早早的回來,所以一家子人的元宵節還算是過得挺開心的。

  元宵節過完,也算是真的把整個年給過完了,一家子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謝甘依舊要跟謝儒安一起上朝,他還要肩負起帝師的職責,對于剛剛親自處理朝政的皇上,總要指點一二。

  皇上也很好學,經常留謝甘吃了晚飯回來。

  因為朝政繁忙,所以皇上分了一些兵權給謝儒安,也算得上是變相對謝甘的賞識,謝婉瑜當看到兵權在握的謝儒安,心安了許多。

  前世因為謝儒安走得早,家中的庶子又不成氣候,所以謝家一直沒有兵權庇佑,這才導致皇上的賞賜只能是一些金銀。

  對于這樣的豪富之家,金銀越多,才是越危險的事。

  無雙則是跟著謝明煊和謝跖一起學習,有大儒的指點,無雙的學問進步飛快,由于他一點就通,也深得大儒的喜愛。

  所以謝婉瑜看得出來,他們要留在娘家到春闈了。

  無雙那邊忙著學習,謝婉瑜這邊也沒有閑著,她還在供應軍餉,延慶昭偶爾也會給她寫信,告知她現在軍隊的局勢。

  其余的事情都是交給無雙處理。

  等了許久,謝婉瑜才等到了宋復禮的回信。

  他只寫了一句話,“小姐比屬下更了解王爺。”

  意思很明白,謝婉瑜懷疑無雙就是太叔瑱,那就自己找證據啊,畢竟他們二人那么熟悉,還需要他們做下屬的找證據么?

  宋復禮對謝婉瑜是有怨氣的。

  他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謝婉瑜卻一直都是糊涂的。

  只是雖然有怨氣,他也不敢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來,畢竟他沒那么瘋癲。

  謝婉瑜將書信燒毀。

  轉眼之間,半個月過去了。

  三叔一家也打算啟程回家了。

  當初謝婉瑜也是挑選了幾家給金氏的,金氏也給三嬸看了,只是她并不滿意,有些覺得門第太小,有些又覺得模樣不夠雋秀。

  這般挑剔,怕是很難給謝汐顏嫁出去。

  謝婉瑜雖然這樣想,但是也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三嬸更是想把謝汐顏放到謝家,全權交由金氏給她張羅人家,金氏并不愿意攬這個事,畢竟她還有幾個庶子女沒有嫁人娶妻,這些孩子都是要她來張羅的。

  作為主母,她給庶子女張羅婚事無可厚非,可給別人家的孩子張羅婚事,到時候錯了對了的,難保不會有怨言。

  所以謝婉瑜打算趁著三叔三嬸還沒走,趕緊把謝汐顏的婚事給敲定了。

  既然謝婉瑜之前找的人,三嬸都看不上,謝婉瑜只能另辟蹊徑,最后選擇了謝甘的一個門生。

  這位門生也是要參加今年的春闈的。

  而且謝甘曾經說過,這個門生才學一流,那是絕對能上榜的。

  為人呢也算忠厚,祖上可是出過兩任狀元郎的,只是如今家道中落,稍微貧寒了一些,不過倒也是吃穿不愁。

  謝婉瑜將這個人的畫像給謝汐顏拿了過去。

  看著畫像里的人,謝汐顏不由說道,“模樣雖不是極美,倒也過得去,就是不知道家世如何。”

  “他們也算是書香世家了,只是如今家道中落,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就算嫁過去,也萬不會為柴米油鹽發愁的。”謝婉瑜喝了一口茶,慢慢說道。

  謝汐顏卻放下了畫像,“先不說別的,就是他這個樣貌……我是覺得,要么就是家中極為貴氣的,樣貌難看一些也無妨,至少我過去也能得個誥命,算是不委屈,如若不然,你就樣貌長得極美,如姐夫那般,那我就當膚淺,只看重樣貌了,哪怕日子平淡一些,也無妨。”

  說完,她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若是這種不上不下的,我寧愿不嫁。”

  聽到謝汐顏這么說,謝婉瑜不由蹙了一下眉。

  跟在謝婉瑜身邊久了,謝汐顏也長了不少見識,再加上平時謝家的宴會,她也參與了幾次,所以也算得上見過世面的,心氣也就有些高了。

  可是在謝婉瑜的眼里,這樣的人家無疑是最好的歸宿。

  沒有妯娌的紛爭,也沒有家族的內斗,萬一人家考上了,入了仕途,那便是天子門生,好日子也是指日可待的,況且謝汐顏是在人家落魄時嫁過去的,日后發達了,自會待她更好。

  偏偏謝汐顏覺得這位太差了。

  “我覺得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汾蘭看著畫像說道。

  “那汾蘭姐姐若是喜歡,不若嫁了吧。”謝汐顏微微一笑,輕飄飄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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