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蘭臉上露出了一抹慍色,但是在謝婉瑜的面前并沒有表現出來,“你若不喜歡便不嫁提我做什么。”

  因為盤云山的事情都是汾蘭在打理,所以她也會隔三差五的上門來給謝婉瑜看賬本。

  一來二去,謝汐顏跟汾蘭也算認識了。

  “可是汾蘭姐姐不是比我還要大一些,怎么還不嫁人?”謝汐顏問道。

  汾蘭看向了謝婉瑜。

  謝婉瑜頗有幾分無奈,倒不是她故意抓著汾蘭不放,只是汾蘭如今的身份很尷尬,她雖然身份只是孤女,但也是太叔瑱宣稱過的,是他的義妹。

  當初汾蘭也是風頭正盛的貴女。

  又受了謝婉瑜的親自教導,也是高門大戶想要娶進門的人。

  當時謝婉瑜和太叔瑱也挑選了好久,只是到汾蘭那里,都不是很滿意,汾蘭的命苦,所以太叔瑱也任由她胡鬧。

  如今太叔瑱得了個莫須有的罪名,秦王府也被封了,那些原來巴結的人,現在就覺得汾蘭是一顆定時炸彈,都避而遠之。

  生怕會因為她的義兄太叔瑱的事情而受到連累。

  所以如今的汾蘭,不是不想嫁人,而是不好嫁人了。

  謝婉瑜對汾蘭傾注了不少心血,若是要她嫁個販夫走卒,謝婉瑜也覺得不甘心,可高門大戶又不敢娶,事情才這么耽擱了下來。

  “汾蘭的事情你不必操心,如今你父母都找了我幾次,要我照顧你的婚事,自然要以你為先。”謝婉瑜淡淡的說道。

  汾蘭不禁松了口氣,“就是啊。”

  謝汐顏見謝婉瑜向著汾蘭說話,有些不甘心,卻也不敢跟謝婉瑜硬剛,只能淡淡的說道,“知道了。”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乏了。”謝婉瑜擺擺手。

  洙芳她們還以為謝婉瑜生氣了,其實并不是,謝婉瑜只是覺得這幾天格外的疲憊,也說不出是怎么回事,一直昏昏沉沉的。

  她說累,也是真的累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謝婉瑜歪在榻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覺得鼻尖癢,撓了撓,還是格外的癢,這才睜開眼睛。

  卻看到是無雙,正拿著一只絨花在蹭她的鼻子,被她發現之后,無雙的表情有些尷尬,“醒了?”

  “你若有事,就等我睡醒再說。”謝婉瑜翻身打算繼續睡,卻有些睡不著了。

  只能沒好氣的坐了起來,被人擾了美夢,真的是一件讓人無法高興的事情。

  她瞪著眼睛看無雙。

  無雙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錯,反而還說道,“這些天一直忙著聽大儒講書,沒時間過來看你,所以擔心你無聊。”

  “我好得很。”謝婉瑜說道。

  無雙將手中的絨花遞給她,“這個是我閑暇之余做的,你皮膚白皙,這樣大紅的絨花對于你來說,再適合不過了。”

  謝婉瑜接過絨花,放在手里看了看,做工確實有些粗糙,不似店里買到的。

  “多謝了。”謝婉瑜說道。

  無雙不由盯著她,“我見你神色困倦,是不是病了?臉色也不大好。”他擔憂的說完,就站了起來,“我,我去找郎中。”

  “等等,找什么郎中,我不過是沒睡好而已。”謝婉瑜說道。

  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本來就身體虧空,后又落入冰水,雖然被救了回來,但是身體早就大不如前了,若是讓厲害的郎中檢查,必定能看出端倪。

  謝婉瑜不想讓大家為自己擔心。

  無雙擔憂的看了她一眼,“你臉上色太過于蒼白。”

  他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額頭。

  謝婉瑜有些別扭的躲過,“說了沒事的,我每天就在家里待著,能有什么事。”

  無雙眼神一暗,收回了手。

  “沒事就好,我陪你用晚膳之后再走。”無雙說道。

  出奇的,謝婉瑜并沒有拒絕。

  因為謝婉瑜覺得困乏,所以并沒有去前廳與家人一起用飯。

  晚飯就在他的房間里。

  金氏心疼女兒,他們吃什么,就給謝婉瑜吃什么。

  所以明明是兩個人的飯菜,卻擺了慢慢一桌子。

  “這個小酥肉,你不是前幾天還念叨了?”無雙給謝婉瑜夾菜。

  謝婉瑜前幾天確實想吃了,酥酥脆脆的肉,沾一點糖漿,十分好吃。

  不等她送入口中,突然就干嘔了起來。

  “怎么了?”無雙驚惶的問道。

  謝婉瑜干嘔了幾下,痛苦的擺擺手,“這個味道,實在是難以下咽。”

  無雙拍著謝婉瑜的背,疑惑的嘗了一口,“味道跟原來的一樣啊。”

  “怎么會?”謝婉瑜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呼吸順暢一些,卻無論如何不相信無雙所說的沒有味道。

  她打算再吃一塊,卻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還沒等說出什么,她又開始干嘔起來。

  無雙擔憂的蹙起了眉,“你這也是無論如何都不行的,我不去找郎中,咱們讓謝明煊瞧瞧總行吧。”

  “我只要不吃就行了,可能是這幾天胃口不好。”謝婉瑜哪里敢讓謝明煊看,萬一得知她命不久矣的事情,那可就遭了。

  謝婉瑜知道自己身體虧空得有多厲害。

  最終,無雙拗不過她,沒有找郎中,也沒有找謝明煊。

  但是他卻沒有離開,只在謝婉瑜身邊陪著。

  直到謝婉瑜睡熟,他才悄悄離開。

  來到謝明煊的院子,無雙猶豫了一下才走進去。

  此時的謝明煊正在練字,看到無雙來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我只是有個問題想請教。”無雙說得很謙虛。

  謝明煊不由笑了,“無雙公子天資聰穎,怎么可能還有問題要請教我。”

  不管是謝明煊還是謝跖,都稱呼無雙為無雙公子。

  這是因為他們打心底里就不承認無雙是他們的人。

  畢竟太叔瑱在他們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一時之間,這兩個孩子根本就無法接受別人。

  “你說,一個人吃正常的東西,就一直覺得有味道,還會想吐,是怎么回事?”無雙沒有在乎他的語氣,直接問道。

  謝明煊正色,道,“是不是這個人不愛吃這種東西?”

  “并不是,從前非常愛吃。”無雙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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