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荒古帝業 > 第七百七十一章 天靈界
  幽羅界,難道相當于獄界的鬼蜮?古言有之,九煞幽羅,這九煞幽羅中,多有惡鬼,惡鬼肆虐,是漫漶無邊的血氣、煞氣!

  望著晨歌,望著她渺小而又單薄的身影,此時此刻,于尊的心是那么的痛,晨歌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沒有人能夠阻止她,可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于尊的腦海里,起了一片荒潮,潮水轟的一聲,覆蓋了他的心念,他奮力的喊道:“晨歌,勿要前去啊!”

  可淵浪手中的鑰匙,卻早已脫手而出了,于尊目瞪口呆地望著淵浪,喝道:“淵浪,你要作何?”

  淵浪哈哈大笑,道:“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

  鑰匙直直的插入到晨歌所在的那道銀色巨門,聽到鑰匙開啟巨門的聲響,咔噠!咔噠!咔噠!一陣陣脆響過后,巨門慢慢地開啟了。

  晨歌回頭望了于尊最后一眼,臉上模糊的笑意,就像沾染了墨跡的宣紙,又沾了些許清水,慢慢地宣紙上的墨跡,變得模糊了,是晨歌停留在于尊身上的最后一眼,之后,便毅然決然的走向那道巨門。

  門開啟,可當于尊欲要前去時,一股巨力抵觸著他,他竟一步也邁不出,“晨歌!晨歌!回來啊!回來啊......晨歌......”

  情緒慢慢地落入谷底,那些蒼白的畫面,再次翻涌向他的心底,那些無法道別的曾經,那些道了別,卻再也不見的青春,那些模模糊糊,卻又時而清晰,時而燦爛的笑靨,都已不再。

  是誰在喊我?是你嗎?尊哥哥?

  哦!應該沒有人喊我罷!誰叫我只是一個孤單的小孩兒呢?

  于尊的心底是那么的痛苦,可這一刻,他似乎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盡管在那片浩瀚的瀚海中,依舊遺留著女孩兒想對他說得話,可他木然地站在那里,他拒絕了一切!

  僵硬而又冰冷的心臟,總是會在黑夜里,找到慰藉,眼底的光,在心中,卻是一片晴空朗日,那些蔚藍的潮汐,那些青澀的風,那些橙黃色的麥田,那些長青的山川與河流,皆是溫暖且柔和的。

  可此時,這一切皆不受用,心底是那么的蒼白,那些情緒亦是那么的荒唐,弓著腰,疾速的喘息著,似乎要咽下最后一口氣息,之后,靈魂便會埋葬在這片寒湮的大地間。

  離別總是來得如此突然,內心亦是如此的壓抑,他用手抱住頭顱,想要制止心底的憂傷溢出來,可當他抬起頭時,他的臉上,依舊是一片縱橫的淚痕。

  可以不憂傷嗎?尊哥哥?

  于尊心底一怔,他揉了揉雙眼,似是不可信的望向那道巨門,而此時,那道巨門里,像一張巨淵,早已吞噬了晨歌的身影,事實上,眼前只剩下了從巨門中溢出的黑暗霧氣!

  尊哥哥......

  之后,恍惚間,他的身體一傾,再也沒有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畔,總是有個人,在默默地吟唱,是少女的歌喉,他的眼瞼甚重,他睜不開眼,他的眼瞼上,恍似有一座磐山壓在上面,他奮力的掙扎,他不斷的低吼著,像是一只驚惶無措的小獸。

  生硬的寒風,自他的衣袂間劃過,他的耳畔,是一片片洶涌的潮汐,他的嘶吼聲,就要被這陣潮汐給湮沒了,可他不甘心,是那么的不甘心。

  他怒吼著,“消失罷!”

  黑暗的天幕上,忽的多了一道霹靂,深淵間,淺藍色的光,忽的被點燃,又忽的熄滅了,而這道霹靂,卻恰好落入深淵,霹靂落下時,整片深淵皆在顫栗,黑暗中,于尊的呼吸,卻漸漸變得平穩些了。

  可,那道霹靂卻不偏不斜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扎眼的雷光,令身在一旁的冉冉,一臉駭然,她捂著小嘴,一臉驚慌,道:“于公子,他......他不會死在這里罷......”

  沉重的喘息聲,頗有節奏,炸開的電火花,在于尊的身上,肆意迸濺,他的身體,已無一寸完膚!

  焦黑的皮膚,露出的青色骨骼,以及崩開的一道道經脈。

  而淵浪則靜靜地站在一旁,他的臉上,沒有分毫的憂色,他甚至在抿著嘴輕輕地笑著。

  “于尊!你的命里果然有老天助你……”淵浪嘆了口氣,負手而立的他,靜望著虛空,眼中漸多了一分神往。

  “若是,棠能夠有你一半的機緣,也不至于......唉......”他揉了揉雙眼,那些清晰的事物,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

  但過后,他一笑泯之,哈哈大笑,道:“這就是命!這應該就是命罷!”

  黑夜不知會綿延多久,但站在此境的人,大抵都不是生在白晝里的孩子罷!陣陣狂風自耳畔劃過,或許,也唯有在這黑魆魆的寒夜里,這陣風才會刮得如此肆無忌憚罷!

  躺在深淵間的于尊,身體在半空起起伏伏,跪在他身畔的冉冉,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袂,一臉清淚的冉冉,手指緊緊地蜷縮著,關節處已經有些青紫,她是如此的溫柔,又是如此的清澈!

  她的心砰砰砰劇烈的跳著,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她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于尊的名字,她跪在于尊的身邊,雙眼早已腫起來了。

  而此時,猶在夢境里徘徊的于尊,卻忽的被一陣驚雷驚醒,他的手指動了動,一陣刺骨的痛感,最先是自心窩子里傳出來的,繼而,傳遍四肢百骸。

  恍恍惚惚,他艱難地舉起手,輕輕地揉了揉雙眼,他的嘴角處,溢出了一行殷紅的鮮血。

  “于公子?于公子!”他的耳畔,是少女急切的呼喚,昏昏沉沉的腦海里,伊人的相貌,漸漸變得清晰。

  是冉冉姑娘嗎?

  劇痛之后,心更顯的堅硬了,而此時的他,忽的翻身而起,他一臉無恙的站在幾人面前,他首先看到的是冉冉,而冉冉的臉上,一行行清淚,早就將臉上的妝,染的一片模糊了。

  “冉冉姑娘,讓你費心了!”于尊一臉愧疚,可他又不知該說什么,才會讓眼前這位清麗的女孩兒,感到舒心些。

  冉冉破涕而笑,道:“公子無事便可,公子無事,冉冉便心安了!”

  一路走來,不多見的感動,卻一再被他遇見,此時的他,靜靜地望著虛空,長吁了口氣,“晨歌,云在那里罷!”

  就突然那么一瞬間的功夫,之后的自己,再也不想多言一句,于尊回頭瞥了一眼淵浪,他可以感受到淵浪的氣息,這個笑靨燦爛的少年,一直都在看著自己笑,那笑容如明媚的朝陽,如清澈的河流,如蒼翠的山川,如夜里清淺的雨痕。

  淵浪沖著于尊,微微地點了點頭,朗聲道:“故人已遠,輕舟萬里。何顧兮?何哀兮?”

  言罷,淵浪一往無前的走向一座銀色巨門,高喝道:“愿隨我離去嗎?于兄?”

  這一刻,于尊的目光,卻聚焦在另一座銀色巨門中,“淵浪兄!你且看!”

  于尊一躍而下,他手中握著的彎刀,卻開始劇烈的抖動,巨門之中,似有靈識在召喚于尊手中的那柄圓月彎刀。

  淵浪心底一震,喃喃自語,道:“難道,歷史要改變了?”

  他一臉驚色,望著身在自己腳下的于尊,那一刻,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的雙眼了,他知道,那座巨門意味著什么,那是一門從未開啟的巨門,而在浩瀚的時光長河里,唯有一人曾打開過那道巨門。

  而那個人在傳說中,早已破天而去......

  “難道,他的身上,真的存在禁制的開啟之術?”淵浪的心,久久難平,這確是令人驚詫的一幕,可謂是神秘非凡!

  “于兄,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吶!原來,傳說非虛啊!”淵浪仰天大笑,爽朗的笑聲,在這片闃寂的深夜里,傳遍了大江南北!

  “但你若是沒有我手中的這柄鑰匙,你也無法入內!”淵浪的眼神,漸顯得尖銳,他的身體,像一只獵鷹,飛速地落了下來。

  而此時,于尊手中的那柄彎刀,同樣閃爍著一道絢麗的光,彎刀脫手而出,直直地飛向那座銀色巨門。

  與此同時,淵浪手中的那柄黑暗鐮刀,亦脫手而出,在空中,源天刃竟與黑暗鐮刀合為一體,之后,鑰匙的形狀,慢慢地具象。

  然后,牢牢地插入到銀色巨門中,鑰匙本身則在輕輕地扭動,一股浩然巨力,撕扯著于尊和淵浪的身體,直直的墜向深淵,那道門在一陣陣深藍色的強光下慢慢地敞開了。

  黑暗中,滄海間,浩瀚的潮汐,在瘋狂地翻涌著,一柄燭火,在一條渡船上,靜靜地閃爍著微乎其微的光。

  于尊揉了揉雙眼,自卷入到那座銀色巨門后,又不知過了多久的時光,此時的他,正躺在一艘渡船上。

  模模糊糊的意識,漸漸地找尋到了心底的燈塔,黑魆魆的滄海間,波瀾壯闊!

  他回頭看了一眼,他看到了躺在船艙里的冉冉,可他沒有找到淵浪的身影,難道,再一次走散了?

  腦海里,不斷翻涌的還是晨歌一臉的決然,還是那看似明媚卻令人無比憂傷的笑靨。

  雖相識不久,卻在心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或許,這便是晨歌的命數罷!”

  恍恍惚惚,他又想起了云,難道云真的已經死去了?

  有太多的謎團,亟待他去破解,可此時此刻,他首先要弄懂,當下的世界,究竟意味著甚么!

  渡船在滄海間搖曳,黑暗的蒼穹上,鋪滿了星辰,有一道彎月,盛放著銀色的月華,與凡間沒有一絲違和感!

  在船尾處,端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漢,老漢嘴里叼著一根煙桿,目不斜視地望著星空,“亂了......亂了......世道要亂了啊......”

  于尊心底一驚,這已不是他第一次聽過這句話了,老者滄桑的瞳仁里,云霧繚繞,煙氣茫茫,他忽的轉過身來,笑望向于尊,道:“娃娃!你是不是自天上來的啊!”

  于尊一愣,“天上來得?呃......我也不太清楚!”

  老者哈哈大笑,道;“不是天上來得,又有何人,膽敢進入此境?”

  老者的眼神,漸變得銳利,更像是一柄開鋒的厲矛,直至于尊內心,那一刻,于尊只覺得,隱藏在心底的所有秘密。似乎都已無處可逃。

  “這是何方鬼地?”于尊喘著粗氣,他才發覺,此地的靈氣,竟少的可怕!

  老者笑道:“此地,乃是天靈界!”

  “何謂天靈界?難道與天界有關?”于尊重咳了幾聲,一臉異色,道。

  “天界?天界又豈能比得過這里?”老者捋著長須,哈哈大笑著。

  甚么?便是連天界也......

  可眼前的老者,又豈知天界的概念?換做自己罷!又豈知何謂天界?

  浩瀚的滄海上,渡船漂泊其上,可這艘渡船不應是停泊在江河中嗎?它又豈會入了滄海?

  深至午夜,周遭靜謐的很,極目遠望,滄海間,有無數的孤島,而孤島的中央,大多隱匿著清澈的湖泊,可此時的于尊,卻提不起一絲的力氣,只是端坐在船中,就覺得十分的吃力了。

  他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源天刃,方松了口氣,喃喃自語,道:“老伙計,只要你在,我就不擔心了!”

  慢慢地。黑暗盡數褪去,遠方漸多了一片魚肚白,而此時,當他望向身下的滄海時,他一臉震撼,碧波如洗的滄海,竟懸在半空。

  滄海之下,則是云霧繚繞之地,他甚至看到了一座座蒼山,破開了云霧,又插入到這懸空的滄海間。

  恍恍惚惚,如夢中游,可慢慢地,他發現此境的異處,與其說,他身下的滄海,乃是汪洋,倒不如說,這片滄海,乃是一人的氣海!

  難怪,此地沒有玄氣,玄氣早已凝固在滄海中,所以,當他從渡船中,一躍而下時,老者一臉震驚地望著他,老者應是沒有料到罷!于尊竟看破了眼下的異事!

  浩瀚的玄氣,包裹著于尊的四肢百骸,躺在氣海中,他頗為愜意,而此時的他,亦有意釋放出混元之氣!

  浩瀚的氣浪,將渡船一再掀起,又沉沉地落下。但,便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這片混元之氣,竟然染紅了整片滄海,殷紅的海水,像是一場大戰過后留下的殘象。

  于尊不禁作想,“難道,這混元之氣本就是自殺戮之中產生的氣息?”

  他亦在肯定著自己,亦在否定著自己,總之,結論總是在否定與肯定之中拔節生長的!

  所以,玄氣本就是為了蛻化成混元之氣而存在的罷!

  這一刻,他再次提起了那柄沉甸甸的黑鐵彎刀,他一臉絢爛的笑靨,而此時,端坐在渡船上的老者,卻瞇起了雙眼,眼中則多了一分神秘的笑意。

  “老夫的判斷是對的!”

  于尊心底的情緒,像是一團墨,倒在了宣紙上,那些縱橫的墨痕,覆蓋了脈絡清晰的字跡,心底涌現出無數的念頭,遂,喃喃自語道:“難道這片世界,乃是一個人的氣海所化?”

  又道:“若真的如此,那不免太過驚人了罷!”

  想起來時的路,淵浪臉上復雜的表情,模模糊糊間,似乎聽到了“歷史”二字,視野變得清晰,聽覺卻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或許,上蒼本就有意隱瞞自己罷!

  可此地,竟被我體內的混元之氣給霸占了,這又意味著甚么?

  于尊干脆不再作想,他的身體,浸泡在滄海間,耳畔的滄浪,漸漸地失去了聲息,慢慢地,他眼前的物什,亦變得蒼白無色。

  但他的意識,卻依舊十分清晰,像是一本書單薄的紙張,而他所處的這片世界,也正如這張輕薄的紙張。

  他冥心吐息,而此時,他的腦海間,漸漸地多了一片畫面,倒是不知,心海中,所見之事究竟是不是曾經發生在這里的故事。

  那些畫面,漸顯得清晰,他亦捕捉到了。

  畫面中,是一張張潑墨的宣紙,在半空中飛舞,執筆的武者,更似是文人,吐息間,手下的墨痕,已然成形,武者的腳下,是一片滄海,挺著風浪,那宣紙在風中巨震。

  落下的筆墨,充滿了靈性,似乎有萬千武人,在揮毫潑墨間,盡數登場,故時的一切,在思緒的耗費下,漸顯得真實客觀了,一生中,托付終生的人,一路錯過的人,那些惠顧過自己的恩人,那些被他一刀斬斷情絲的女子,還有一生為惡的兇人,皆在眼下的筆墨中,栩栩如生。

  所有的世事,皆記錄在這一張張淺黃色的宣紙上,浸泡在筆墨間的行伍崢嶸,變得清晰,又再次模糊。

  慢慢地,當思緒拔離而出時,于尊遠望滄海,輕輕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你告訴了我一切,可......你還活著嗎?”

  端坐在渡船上的老者,大喝道:“小子!你要留在這里,還是隨我離去?”

  “離去?離去又將去往何方?”于尊長吁了口氣,迷惘地望著長空,道。

  “老夫再等你一刻,待你想明白了,我二人便離開如何?”老者道。

  于尊心底一滯,忽的哈哈大笑起來。“我突然不想離開此境了,不如你先走罷!”

  老者怒瞪著于尊,暗嘆了口氣,心道:“看來,他的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于尊匿于滄海間,他的周身,皆是一片血紅色的海水,而在那片海水中,他也再次感悟到了生命的真諦。

  生匿于妄,妄生于傲,傲為名,名為道,道為始源,源為歸處,天之縱,修道者,無妄,無名,無道,天地之本,亦歸于途,亦生于途!方可成己大道!

  道境艱澀,卻漸漸地融入到他的血脈中,聽到血液沖刷心臟,血液中,自是蘊含著世間大道!

  在滄海間,徜徉恣肆,此地大道暗生,他的心底,也漸漸地明白,或許此行應是與他體內的混元之氣有關!

  此地萬事萬物,皆孕有道境,也就是說,不僅僅是這片滄海,或為故人的一方修煉之境,更確切的說,這片滄海,乃是故人的小世界,所誕而出!

  也可以這么說罷!眼下的這片世界,本就是無數的小世界拼湊而成的,無論是滄海亦或朝陽,無論是蒼山還是江河,即便是那一花一葉,亦可以稱之為一方世界。

  這片世界,有著太多令人驚訝的事,而往往,這些無端之事,是凡界之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的一幕!

  也就是說,這方世界,本就是無數武道修煉至巔峰的武者,生前遺留的小世界,拼湊而出!

  所以,于尊才慢慢地悟透了老者言中的“天靈界”,又何謂天靈界!

  浸泡在血色的海洋中,望向腳下,距離大地仍有萬里之遙,通透的海水,似乎有意沖刷他的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兒,或者說難以放開的事兒,也在那一刻間,慢慢地被他撂下了。

  而他的腦海中,卻不斷地翻涌出三個熟悉的字眼——忘憂界!

  他喝過忘魂酒,品過斷腸歌,他也曾無數次地跌倒,又倔強著爬起來!他是一個不屈不撓的人,只要他認定的事情,無論多么艱難,他也終會做到。

  只是,令他偶爾迷惘的,還是那個面容清麗的少女,想起少女恍若謫仙般的氣質,想起少女唯美的笑靨,他的思緒,便會沉浸其中,或是被迫的拔離思緒,或是被現實狠狠地當頭一棒,這就是他,這就是一個深情的少年,不曾妥協的過去。

  此時,浸泡在這片滄海間,他的腦海間,劃過了一個人的影像。他心底一怔,他的眼前竟是那個他不曾知曉名姓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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