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荒古帝業 > 第八百零七章 冷雨夜
  凄寂的夜里,下著一場肅靜的雨,那些原本被凍結的靈魂,此時,又有些蠢蠢欲動了,似乎及早的觸及到了明年的初春,因此生命也格外的生機盎然。

  雖然,那也僅僅喚醒他們的誘餌罷了。

  因這天色依舊冷冽、惡寒!天元手中持著一柄利劍,就站在那片廢墟的中央,原本是一座繁華的城池,此時卻變得如此的破敗。

  那些并列在天元身畔的佛陀,身負道法,無疑是驚人的!也是目前的于尊心底難以想象的強大!

  但凌一臉淡漠,柳詩詩的眼底,透著一份迷惘、惆悵。而唯有在孤玉瑟瑟發抖的眼神里,你才會找到這片世界的真正原始態。

  小笙雖依舊立在天元的身邊,可她的眼神,鋒利到簡直能夠殺死天元。小笙的身畔,立著幾個身披黑袍的神秘人,他們的武道,亦可以在這方世界,呼風喚雨,不弱于天元身畔的那幾個佛陀。

  而碧落憂郁的眼神里,雖浸沒在黑暗中,卻也時常有一道狹長的流光,一瞬而逝。

  碧落笑道:“于尊,他們會讓你看到,什么才是世界的本源!”

  世界的本源......

  幽羅界,一方狹長且卑微的世界,又有何可看的?

  只是,此時的于尊,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可笑。

  就要變天了,不是嗎?

  世界就要大變了,會變得慘無人道,會變得令那些神靈手中也捏著一把汗!

  無數的寺廟、佛塔,從那片四分五裂的大地中,慢慢地生長出來,它們就是一片植物,一片郁郁蔥蔥的植物,因為于尊可以感知到,那片旺盛的生命力!

  雖生于草芥,卻不甘平凡!那些在耳畔,蜿蜒流淌的誦經聲,變得越來越厚重了,但其中卻少了一絲清澈。

  冷雨夜,誰也別想占到便宜,因為那片凄寂的夜雨,乃是那些魔魂生前的至暗歲月所化。沒錯,即使是從眼前急匆匆劃過的時光,也漸漸地變成了物質,就是這片蕭瑟的夜雨!

  當雨水落在身上時,靈魂也在瑟瑟發抖,故舊的歲月里,形似鳥雀從天邊,默默地劃過!

  此時,寺廟里的燭火漸漸變得聲勢浩大,佛塔外,常有僧人手掌明燈,圍繞著佛塔轉圈!

  或許,這正是信仰之力吧!因佛塔的塔身,變得愈發的明亮,因寺廟里的燭火,越來越盛了。

  天空的邊緣,隱沒著一片墨色的云,天元如長劍出鞘,朝著天空猛沖了上去。踏入云間,猶如踏浪一般,沒有人可以看得到天元漸漸莊嚴肅穆的雙眼。

  也沒人意識到,這片看似穩固的世界,即將傾塌!只是在于尊的意識里,這也只是遲早會發生的事罷了。

  有人醒來了,注定著有些人會長眠,隨著天元的離開,那些佛陀,身上流淌著一片金光,隨即亦躍上天幕,那些金色的流光,就像是一條聲勢浩大的長河,竟抹亮了半邊天空。

  可于尊卻沒有打算離開這里,碧落仰著頭,嘆道:“你真的打算讓他去送死?”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不是嗎?”于尊的眼神明媚且鋒利,臉上掛著一分冰冷的笑意,道。

  那時的碧落,眼神中盡是落寞,或也有些遺憾吧!

  于尊未動,于是小笙也沒有離開此地,于是他身畔的凌,亦一臉靜默。

  天下即將大亂,小笙身后的王權執掌者,忽的從暗處,沖了出來,七級王權執掌者,猛然間揮出一拳,那一拳之勢,簡直熔煉了人間滄海,浩瀚的聲勢沖著那片佛塔與寺院而去。

  塵埃漫天,然后被薄涼的雨絲,打落在地。雨絲冰涼,而塵埃則頗為憨厚,形似一位薄情女子與一個本性良善的少年。

  佛塔被毀滅后,令人感到后怕的事,也終究發生了。當一尊高約千丈之余的佛像,從晦暗的大地間,慢慢地撥開泥土,豎立在諸人眼前時。那種氣息,簡直是撼動天地的存在!

  耀眼的金光如水般靜靜流淌。慢慢地,那片浩瀚的大地,竟皆覆上了一層金光,與此同時,無數的小沙彌,也從寂暗的厚土間,慢慢地豎立了起來,它們也猶是一片石像。

  眾象之中,高天之上,遙遙四野,蠻荒禁地!佛塔和寺廟,或許也只是表象罷了,而毀滅勢必意味著一場重生!而王權掌權者的無意一擊,似乎真正地喚醒了這片世界。

  天空時明時暗,誰又猜得透,天的那邊隱逸著什么?或者說,天元究竟在等待什么?

  鋒利刺耳的陰笑,在耳畔長吟不斷,當佛光慢慢地延伸到黑暗的角落時,那些刺耳的聲息,竟憑空蒸發了。

  小笙眼中的神色,是一塊寒至刺骨的冰晶,她在努力回憶,在這片世界上,找到一種認同。她垂下了頭,眼神時明時暗,就像一個空空蕩蕩的房間里,卻偏偏只有一柄燭火。

  火光大概會慢慢地熄滅吧!至少在下一場寒潮還未來臨時,那片燭火暫時不會熄滅。

  可于尊卻將自己生命里的那片光明,賜予了小笙。當他握住小笙冰涼的指尖時,于尊笑吟吟地告訴她,“小笙,該結束了!”

  是啊!該結束了......這片世界,終其所有,也不過是為了這幾個或卑微或驕傲的人而存在的,這是僅剩下的價值了。

  當凄厲的哀嚎,忽的傳入耳畔時,那一刻,孤玉的生命最終走到了盡頭。

  孤玉站在那片佛光中,他的身體變得透明,他的體內,流出大片大片蒼白的血,像是被那片佛光貫穿了,他的身體上,有無數的裂隙,血慢慢地洇了出來。

  沒人知道孤玉是怎么死的,因為沒有人顧得上他。他死了,死的委屈,死的不明不白。

  一級王權掌權者嗎?在這個世界上,早已不足看了。

  小笙從于尊的手掌里,輕輕地抽出了手指,她的眼神里,泛著一絲幽怨,當她望向深空時,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凝重。

  所以,小笙,你想回到過去?還是想要重建一個未來?

  直至那幾個神秘人,將小笙擋在身后,直至于尊再次拔出了那柄黑鐵彎刀,是什么一再重復著生命里的遺憾呢?

  那些黑衣人,更似是法則所化,是一個個模糊的概念,漸漸地形成輪廓,可他們本身,真的存在生命嗎?

  就只是在復制而已,就只是把法則一遍又一遍的復制,最終形成了所謂的四級、五級,甚至是七級的王權掌權者!

  所以,那些人,或許只是小笙生命里的余燼罷!小笙呢?在小笙的生命里,究竟埋藏著什么?或是說,小笙的上一世,究竟是誰?

  掩面哭泣的男人離開了,可在那片黑魆魆的次第里,于尊又仿佛看到了無數的自己。

  風在慢慢地吹著,它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于是,整個世界也安靜了下來。

  生命在無意識間,向前慢慢地延伸著,直至跨越了滄海,跨越了高山,跨越了天地間,至為神秘的世界,方成道果。

  “法則嗎?”于尊哈哈大笑,瞳仁也變得愈發銳利,愈發張狂了。

  原來,法則就在自己的身邊!

  當浩瀚的玄氣,沖破了這片天地時,這是幽羅界不存在的氣,可在于尊的領域里,這卻是一片沒有盡頭的氣息。

  金色的佛光,慢慢地變成了赤紅色,滯于黑暗中的神秘人,眼底竟已布滿了俱意。

  于尊伸出舌尖,輕輕地舔舐著黑鐵彎刀,那一刻的他,是如此的癡狂,他笑著,笑著。

  “你們就是我要找的法則源頭!”當彎刀一橫,這片昏暗逼仄的世界,就在那短暫的一刻間,被更改了命格。

  于尊的身體,或化為了一片熔巖,他的氣息,已變得滾燙,當血紅色的赤芒,將整片世界,點亮的那一瞬間。這片闃寂的世界,再次開始牙牙學語。

  沒人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此時,在那片赤紅色的佛像下,卻慢慢地走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僧人,于尊銳利的雙眼間,慢慢地溢出了一分笑意,漆黑的瞳仁,更比天明時的白光,更加的明媚,也更加的清澈。

  于尊的心底,也漸漸地認同了這片世界。當他隨意的揮出一刀時,刀在狂風中翻卷,似青龍,似火鳳,在那短暫的一刻間,總覺得有些規則已經改變了。

  可說起來,又不知是哪里變了。總之這片世界,突然間,變得與曾經不一樣了。

  他不屬于這片世界,他甚至不屬于他曾經走過、路過甚至是錯過的任何世界。

  在幽羅界,在這片寂暗的世界里,他不是法則的修改者,也不是法則的繼承者,他有可能是法則的制定者。

  就如同這隨意的一刀,就恍似容納了世間萬千,或天涯,或海角,或滄海,或高山。

  如果站在自己眼前的佛陀與神秘人,武境皆是依靠法則的初創,那么,于尊大有可能會擊敗他們,因為于尊才是破而后立的那個人,而他也一直都是如此的性情。

  佛光從金色變成赤金色,就像一片倒映著晚霞的滄海,忽的被一片殷紅的血水,給染紅了。燦金色、赤紅色,彼此咬合在了一起,就像命運里的注定。

  于尊揮出的一刀之勢,令原本還有些完美的世界,又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完整的法則被破壞了,也意味著這方世界的規則,再次被人插足、改變!

  可似乎無人有那份閑工夫,去修繕規則,因而,這方世界,已變得委實破爛了。

  有時候,或會為自己做的事而懊惱吧,當仰起頭望向天空時,于尊的心底,卻也再次變得飽滿,似乎也沒什么值得懊悔的。這或許正是一個人的矛盾所在吧!

  天地間,驟然發生的變化,真的令人吃驚,那些本就是法則所化的神秘人,此時倒也不足看了,他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王權掌權者,他們只是那些執掌王權人的倒影。

  是制定法則的人,創造出來的怪物,而能創造法則的人,大抵也正是第九級那些可怕的怪人吧!

  再望向小笙,望向柳詩詩,于尊忽覺,兩人不似法則所化,而是真正的前世今生,誰又知曉,小笙背后的那個人,究竟是什么境界?

  或者說,誰又猜得透,如今醒來的柳詩詩,又代表著什么?

  碧落的眼神里略有些憂郁,她目視著長空,應是在等待著天元的歸來吧!

  每個人的心,皆是深淺不一的,沒有人會真正地讀懂彼此,每個人都是自己內心深處的異類,無法看清自己,無法篤信自己,往往是依靠著生命以外的映射,來判斷彼此心底所念。

  天元不知去了何方,只是,原本墨藍色的天空,此時,竟微微有些發亮了,就像赤紅色的大地,天空竟也多了一縷殘紅。

  柳詩詩怔怔地望著于尊,她擰著眉毛,心底不知糾纏著什么,她輕輕地拉了拉于尊的衣袖,道:“這位公子,看起來為何會如此熟悉?”

  于尊一愣,這一次,他才認真的端詳起柳詩詩,他皺了皺眉,喃喃自語道:“熟悉?怎么會熟悉?”

  柳詩詩秀眉微皺,清淺的瞳仁間,亦掛著一絲淺淺的愁郁,于尊嘆了口氣,道:“或許,你認錯人了,或許,我跟他真的很像吧!”

  時光像風一樣,撲面而來,那些往昔里的故事,在眼前飛逝流淌,他也想起了初入鬼蜮時,在江湖上的那些風言風語,也總是聽到白衣書生的名號,盡管那時的自己,常常會被人誤認為白衣書生。

  直至在路上,一次又一次的遇見,自己與傳說中的那個白衣書生,似乎總有著一分牽連的,倒也不只是修的緣分,還是機緣巧合罷了。

  如今,白衣書生拂袖而去了,他的心在離開時,大抵也是死去了吧!至于今后的歲月,去何處將他尋回,至少要將他帶給眼前這位清麗絕俗的女子,但卻也是遙遙無期!

  于尊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抓住柳詩詩的手掌,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暖氣,柳詩詩眼神一滯,“公子......你......”

  “這下不冷了吧!”于尊笑吟吟地望著柳詩詩,將她的手掌,慢慢地合攏。

  柳詩詩怔怔地望著于尊,眼圈也那一刻,不知不覺地紅了。

  凌皺了皺眉,心底是一片荒涼,“于尊!我恨你!”,盡管那聲音微乎其微,似乎只有自己的心知道,可當瞥到于尊那滿是溫情的雙眼時,她也再次敗下了陣來。

  “你在說什么?凌?”就是如此清澈,就是如此溫暖的言語,在凌的心底,循環了一遍又一遍。

  凌將頭扭向一邊,“我才不想理你呢!臭于尊!”

  于尊哈哈一聲大笑,這次他沒有吝嗇,他將凌緊緊地抱在懷中,輕輕地說,“你也怕冷嗎?凌!”

  直至,那行淚順著于尊冰涼的面頰,慢慢地落下,一滴兩滴三四滴!直至那一滴滴清冷的淚水,落在凌的臉上。

  凌將于尊的身體推開,“想起誰了?”

  言語是冰冷的,是滿是幽怨的,是指責,是謾罵,甚至是怒斥,但所有的一切,都擱淺在了心底,甚至什么都沒有說,就默默地承受了很多、很多。

  于尊愣了愣,那些清冷的情緒,像一陣狂風掃過自己冰冷的內心,他哈哈大笑著,實則心底是發虛的。

  凌認真地看著于尊,“想起她了?”

  “不!有何可想念的,過去的就是過去的,我不會想念故時的人,所以你要好好地,不然你若是死去了,那我也肯定會忘記你的!”他像凌一樣冷冰冰的,似乎比她的情緒還要冷冽。

  凌一臉冷漠,內心卻像是火焰在燃燒,盡管那片火焰,不會溫暖整片草原,但對于小小的自己來說,已經足夠了。

  凌冷笑道:“拜托,晚上夢囈時,不要提起她!也不知道是誰哭的像個智障!”

  于尊愣了愣,笑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你晚上不睡覺啊!你晚上不睡覺,在聽我夢囈啊!”

  “是你吵醒我了!好嗎!你這個傻子!”凌氣急敗壞的說道。

  于尊同時招惹了三個女子,而今,小笙看著他的眼神,亦有些古怪了。那晶瑩的瞳子里,或會溢滿清淚吧!

  那些至深的想法,更似是一片冰冷的洋流,路過一片至深的海溝,于是冷熱交互,原本貧瘠的滄海,也會多出一群群魚蝦。

  所以,在小笙的內心盡頭,或許依舊存在一份情誼,一份單屬于某個人的深情吧!

  故時的小笙,被天元弄丟了,如今的小笙,腦海里已經淡去了那個人的影子。

  周圍依舊一片安靜,一位位僧人手捧著經卷,一直在圍繞著一座座佛塔轉圈。他們的體表,綻放著一片赤金色,那片閃閃發光的金光,最先是從他們的鼻息間,涌動出來的。

  于尊則手握著一柄黑鐵彎刀,一臉無懼的面對著七八個身披黑袍的神秘人。

  難道,唯有殺掉他們,才會得到原始法則?那片瑰麗的世界,又會不會恢復如初呢?

  一切都在變化,在與凌言語的間隙,這片世界也再次變得冰冷、蒼寂。

  仰望天空時,有不知名的鳥雀,從頭頂上靜靜劃過,而那浩瀚的天淵間,竟落下了一顆火球。

  這一刻,不僅僅是天地動容,還有那些蜷縮在黑暗中的神秘人。

  于尊用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源天刃古樸鈍重的刀身,他將刀鋒茫茫一指,一片玄火,竟自刀鋒中,涌現出來。

  那是蒼梧氣,鬼蜮中排名第一的氣。當然對于幽羅界來說,它或許是陌生的。

  而自蒼梧氣出世的那一刻起,這片世界,似乎已經在發生變化了。但又說不清,究竟是什么變了。

  當如火焰般,焦灼燃燒的蒼梧氣降世后,那些誦經的僧人,口齒竟在那一刻間,含糊不清了。

  蒼梧氣像一片海潮,自于尊的小世界里,瘋狂地涌了出來,無窮無盡,看不到盡頭。

  那些炙熱的氣息,蒸發著這片寂寥長夜,夜色里,神魂顛倒的魔鬼,也在慢慢地醒來,而從泥土間,爬起來的男人,鋒利的眼神里,也再次多了一片血腥,這是孤玉,原本以為他已經死去了。

  永遠都是一片神鬼莫測之地,永遠都是......

  此時的孤玉,是真正的化為了鬼靈,他的眼神空洞,他滿頭的血發,依舊在空曠的天幕下,焦灼的燃燒著。

  世界要變了,向另一個未知地,發生改變。

  當赤金色的佛塔,慢慢地倒塌時,當神秘的黑衣人,已處于瀕死之態時,重生的人,才是這片世界的真正掌權者,但大部分的生命,也唯有一次生的機會。

  小笙活過來了,天元活過來了,柳詩詩活過來了,看似勢單力薄的孤玉,竟也從死境中醒來了。

  此時,凌的眼神,略有些迷惘,自很早之前,踏入這片世界時,她的心底,就恍似有人在召喚她,那時的召喚,是模糊不清的。

  如今,耳畔又傳來此類的聲音,直至世界變得燦白,直至天空的盡頭,那滿頭華發的女子,慢慢地走向凌,是從天的那一頭走過來的。

  凌怔怔地望著女子,她的發絲業已花白,可是她的面容,依舊年輕的可愛。幾乎是一陣風的功夫,女子就已經立在凌的身邊了。

  “孩子!回來吧!”是熱切的召喚,四目熾熱。

  凌木然的望著女子,“你是誰?”

  “你喊我婆婆吧!以前你都是這么喊我的!”慢慢地,是心底的那片映像,在自己的心底變得愈來愈清晰了,而女子動人的面龐,也在瞬息間,變得蒼老、疲倦。

  “以前?我又豈會認識你?”凌干笑著,更像是在自嘲。

  那蒼老的婦人,言辭間沾染著世間一分疲態,道:“我認識你,已經足夠了!以后,我自會讓你慢慢地讀懂這個世界!”

  凌愣了愣,哈哈大笑,道:“還有以后?踏入這片死地的人,有幾個能活著出去?”

  她的笑聲,充滿嘲諷,也夾雜著一絲輕蔑與傲慢,可當她瞥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少年時,滿腹的抱怨,似乎不應該出現在他的世界里,她是如此的在乎他,她也總會想到他。

  活了千余載,更有甚者,跨越了萬年孤苦光陰,又豈會不知這些因情而動的青澀少年呢?

  在凌沒有遇見于尊時,她或也會識破人間百態吧!可錯就錯在了遇見了心底的摯愛。所以,有些事便會慢慢的化作一片迷障,將自己遮掩其中,不見風云,不見日月。

  有時候,世態是如此的炎涼,有時候深情是如此的悲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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