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君深吸口氣：“整個大楚，只有一個齊家，關外的齊家。”
“看這架勢，只怕是有齊家二代人物來了，可按照律法，不得陛下傳召，他們是不能入關的。”
哦？
陳軒有些意外，要是這么看，自己還真小瞧他們了。
那么，齊嫣，是否也是出身于這個齊家呢？
心里這么想著，不過陳軒也沒多問。
和高文君王小二一起，找了個位置坐下，畢竟正事要緊。
“大哥，高大人，你們看，那就是京城第一名嘴快嘴張了，這京城發生的大事小事，他全都知道。”
“每日午時至申時，都會流連各大酒樓茶館，要么講些江湖故事，要么傳揚京城中大小實事，以前小爺和姐姐還小的沒事，可沒少來這里聽他講故事。”
陳軒順著他手指看去，只見酒樓大堂正中央，不知什么時候擺了一方桌案。
桌案后坐著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
男子個子不高，瘦得皮包骨，留著八字胡，穿著一身灰色長袍，手拿折扇，頭戴黑色小帽。
滿眼望去，給陳軒一種江湖騙子的感覺。
此刻一拍驚堂木，繪聲繪色的講著故事。
“話說那江南一枝花領主，本和冰玉仙庭庭主師出同門，都是江南名門正派，以匡扶大楚皇室為己任，可奈何江南一枝花領主乃是苗疆之人，苗人善蠱，心術多有不正，以至于被冰玉仙庭排擠，同門反目成仇。”
“領主一怒之下，率領門人判出冰玉仙庭，同時處處和冰玉仙庭作對，并立誓世世代代皆為死仇，不死不休，距今，已有二十余年……”
“據傳聞，江南一枝花領主姓柳，生得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實力更是了得，堪稱巾幗不讓須眉，可奈何冰玉仙庭背后，有江南望族蘇家支持，被打壓得極慘，所以一心想搶奪玉如意，反敗為勝……”
快嘴張侃侃而談，繪聲繪色引人注意。
陳軒眉頭緊皺，不由想起了柳空月：“高大人，江南一枝花我知道，那冰玉仙庭，真的存在嗎？這家伙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高文君想了想，輕輕點頭：“按照史書所寫，當年江南有賊人作亂，名不聊生，先皇御駕親征，卻被賊軍圍困，岌岌可危，幸得有一群俠義之士相助，才反敗為勝。”
“太祖皇帝本想冊封這群俠義之士，卻被拒絕了，于是親自敕造仙府，因俠士都是女子，又御筆親書冰玉仙庭四字，受天下人膜拜。”
“當然，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至于之后如何，老朽就不知了。”
原來如此！
看來，柳空月針對蘇含煙，這背后的恩恩怨怨，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砰！
分神間，快嘴張一拍驚堂木：“冰玉仙庭和江南一枝花斗了十數年，也未分出勝負，其中恩怨，自然也波及到了弟子身上，預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說罷，打開折扇，做出一副高人模樣。
不少茶客聽得嘖嘖稱奇，紛紛朝桌案上扔銅錢。
少的一文，多的上百文，積少成多，也有好幾兩了。
快嘴張這才滿意一笑，朝眾人抱拳行禮。
當然，也有茶客覺得不滿：“快嘴張，你說這些雖然新奇，可多半是杜撰的，沒多少意思，近日京城應該出了不少大事吧？要不說來聽聽？”
此話一出，不少茶客紛紛出言。
快嘴張想了想，卻是一副為難神色：“諸位，近日京城的確出了不少大事，卻不可說，不可說啊……”
“切，有什么不可說的，我看你是嫌銀子少吧？”
“就是，這大楚地界，還有你快嘴張不敢說的事？”
眾茶客紛紛相勸，快嘴張依舊擺手推脫，諱莫如深。
還是一個身著錦袍，盡顯富態的男子走上前。
手里拿著幾錠銀子顛了顛，循循善誘。
“快嘴張，有何大事說來聽聽嘛，若讓大爺滿意了，這五十兩銀子，就是你的了。”
“再說了，今日這么多人在，所謂法不責眾，不會出事的。”
眾人再一附和，快嘴張猶豫再三，這才一拍驚堂木。
“也罷，那我就說說，諸位看官聽聽罷，切莫外傳。”
“諸位可知，前今日，皇宮里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哦？發生了何事，要用可怕二字形容？”富態男子詫異詢問，瞬間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提了起來。
陳軒和高文君相視一眼，眼中寒意一閃而逝。
果然，他們來對地方了。
“諸位看官，且聽我細細講來，話說前幾日，宮中發生了不少怪事，宮里的宮女居然莫名其妙死去，而且死狀極慘，皆被吸干全身精血，成為干尸。”
“而且最可怕的是，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臉上皆是驚恐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可怕的事情，可哪怕護天衛全體出動，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更別提抓到兇手了。”
嘶！
快嘴張話音一落，全場倒吸涼氣。
不少看客聽得后背發涼，渾身汗毛倒豎。
哪怕是那富態男子，也渾身一哆嗦：“如此恐怖的死法，莫非，宮里有臟東西？”
快嘴張看了他一眼，深吸口氣：“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昨日，兵部侍郎周文定，居然在陛下和文武百官眾目睽睽之下，被吊死在金鑾殿前！”
“唉，這只怕不是有臟東西了，而是……不可說，不可說啊。”
快嘴張戛然而止，諱莫如深。
倒是那富態男子，一臉驚恐的大叫：“如此詭異可怕的事情，莫不是印證了那句古話？所謂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啊。”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此八個字一出，整個茶館，瞬間沸騰了。
不少人明著不敢說，可私下里，沒少竊竊私語。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難不成，大楚就要亡了？”
“誰知道呢，不過當今天子殘暴不仁，昏庸無道，亡了也是活該。”
“誰說不是呢，老皇帝滿口仁義道德，卻不顧百姓死活，早點亡了也好……”
“就是不知道有哪位英雄好漢，能推翻這狗皇帝，咱們也就守得云開見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