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笑笑，摟著熏坐下來。
坐下后葉白松開了手，但是身體卻傾過去，跟熏交頭接耳。
熏努力不爍。
即使這很困難。
因為爍靠得很近很近，他跟她就只隔了一個葉白，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股熟悉的古龍水的體息。
葉白發現她走神，低頭她。
今晚熏化妝了。
臉蛋清透，濃密的睫毛撲在眼瞼上，惹人憐愛。
葉白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語：“不想留在這里，我們現在就走。”
熏搖頭。
沒有必要！
她跟爍是有一段，但那已經結束了，b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總能碰上，難道她次次都要躲著他嗎？
葉白也沒有勉強。
他轉過頭，只是仍是握住她的手，因為她的手冰涼。
他干脆脫了外套，披在她肩上。
熏沖他淺淺一笑，正好對上爍的目光，他靜靜她。
兩秒后，爍扭過頭去。
司安然湊過去跟他說話，語氣溫柔：“我下面這件拍品不錯。”
爍一，是熏設計的那件海螺吊墜。
很秀氣，特別漂亮。
司安然淺笑：“是小熏的作品呢！爍你說起來也算是她的弟弟，怎么也該幫襯一下。”
爍不喜歡這樣的話。
他拍拍褲管，道：“她的作品向來有人追捧！你不就在半年前就找她定婚紗了？怎么……健忘了？”
司安然有些下不來臺。
爍又說：“就算叫，她也只能叫我哥哥！”
司安然握緊了手指，不再自取其辱了。
這時臺上主持人報到了這串吊墜，底價是120萬。
海螺嘛，都貴。
加上鑲的鉆都是十分以上的，著挺閃。
正中那顆海螺粉中帶艷紫。
有種妖異的美。
有人舉了牌子出價130萬，爍叫到了150，那人爍又叫到180萬，想來是他的太太很喜歡了。
放在平時，爍肯定是會成人之美的。
但這件東西，他不會讓人，于是直接叫到300萬。
臺上主持人很興奮，設計師設計的東西一般都是溢價的，但是熏這件作品至多也就是兩百萬，現在拍到了三百萬。
還沒有完呢！
葉白舉了下牌子，懶洋洋地說：“500萬。”
底下一片嘩然。
爍面容緊繃：“1000萬。”
葉白仍是漫不經心：“2000萬！”
爍是不會放棄了，正想舉牌子，這時司安然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她是想讓爍拍下給自己，但是她不想讓熏出風頭，正要拉拉爍。
一道女聲響起：“2000萬零1塊。”
啊……
眾人朝著聲音過去，想是誰這么土豪又不要臉。
但是見人后，就不吱聲了。
是霍西！
律政界的后起之秀，聲名直逼她爹霍紹霆。
霍西大概是抽空來的，還穿著正裝呢，她站起身緩緩走到前排來，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叮咚咚響。
爍抬眼她：“姐。”
霍西笑瞇瞇的：“總陪女朋友哪！我特別喜歡這件作品，你不會要跟我搶吧！”
爍可太了解她了。
他沒好氣地說：“當然不會！”
霍西仍是笑瞇瞇的，又問司安然：“安然，你應該也不反對吧？”
司安然雖是女強人，但是在霍西面前，她根本不敢造次。
霍律師一肚子壞水，
全b市人誰不知道，她不想得罪她！
霍西得到自己想要的，她直接上臺取走那條項鏈，走下臺到了熏身邊，她傾身給熏系上，又對傻乎乎的人輕笑：“戴在小熏身上才配！”
說完，她朝著爍輕眨眼睛。
爍給她一個白眼。
霍西站直身體手一伸：“林秘書，支票本。”
林秘書立即過來，遞上支票本。
霍西寫了張支票，丟下，然后直接離開了。
爍追出去。
無人過道，他拽住霍西：“霍小西！”
霍西靠在墻壁上，修長的腿，伸得老長。
她攤開潔白手掌：“支票！”
爍挑了下眉，裝不懂。
霍西輕哼：“2000萬，少裝傻！你覺得你買下來，小熏會收？”
爍沒有裝傻了，他撕了張支票給她，讓她自己填。
霍西彈了下。
爍整理了下領口，問：“你怎么知道的？”
霍西拿支票，在他臉上輕輕蹭了蹭：“我有個客戶住小熏對門，有一天我過去，電梯門才開就見你把她抵在門板上親！吻技不錯啊少。”
爍面孔薄紅。
他皮膚白，臉紅的樣子，挺可愛。
霍西抱著他的頭，親了一下：“弟弟加油啊！不把小熏弄回家，我不起你！”
她又眨眨眼：“舅姥爺能搞定姑姑的。”
爍苦澀一笑。
霍西輕嘆一聲，撞撞他：“開開玩笑！小熏挺不容易的，真給不了她幸福就別招惹她了，也別像今天這樣丟人現眼，葉白根本就不想買下來，不過就是想讓你當冤大頭罷了。”
爍怎會不知道，但是男人上頭時是不管不顧的。
霍西朝他一個飛吻：“走了！”
爍她背影，忽然問了句：“姐！你恨張崇光嗎？”
霍西的步子頓住。
約莫幾秒，她轉身輕輕一笑：“心疼我的話，給我找個長得好又身強力壯的。”
爍沒有說話。
良久，他慢慢走過去，輕輕抱了抱霍西。
“姐，對不起！”
如果當年他不跟張崇光去國外，是不是他們現在還生活在一起，很幸福。
霍西拍拍他。
她低語：“有些人留也留不住！我現在挺好。”
爍不再提了，他送霍西下樓。
霍西開了輛賓利，她坐上車樓上：“上去吧！司安然總歸是你聯姻對象，也別做得太難。”
爍點頭：“我知道！”
霍西把車開走。
爍沒有上樓，他站在夜風里吸煙。
外面很冷，但是他需要清醒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葉白帶著熏下來。
黑夜里，熏與爍視線對上，彼此眼中都有著難解的光，最后熏低頭上了車。
爍指間夾著香煙，緩緩抽了一口。
葉白跟著上車，很快就將車子開走。
爍著他們成雙入對的樣子，想起他父親說的，說熏有男朋友了……她是真的跟葉白在一起了嗎？
他們有沒有睡到一起……
司安然下來，就見著爍站在夜風里的樣子。
他著一個方向。
她也了很久，一直到身上冷得顫抖，才叫了一聲：“爍！”
爍收回目光，著她時有些冷淡。
司安然走過去，有些受不了的反問：“你來，就是為了她嗎？”
爍淡淡的：“你難道不是早就知道？”
“爍你渾蛋！”
爍輕皺了下眉，他挺涼薄地說：“安然，如果你能保持幾分理性，我想我們能和平相處下去！但是明顯你做不到……”
“我做得到！”
司安然咬牙切齒：“總放心！”
她站直身體，終于找回原來的姿態，帶了些嘲弄說：“關于我們訂婚的婚紗，你想你已經知道我是找的熏，她之前接下沒辦法退，這周五我們一起去成品？總……你不會不敢去吧，怕見他們恩愛？”
爍丟下一句：“你跟我秘書約下時間。”
說完，他就打開車門上車。
司安然微愣：“你不送我？”
爍坐在車里，對著后視鏡整理了下襯衫領口，風輕云淡地說：“我想你這樣的獨立女性，是不屑男人獻殷勤的！當然，我也不太想獻。”
說完，他就發動車子。
司安然氣得踢了下車門：“爍你渾蛋！”
爍沒理她，他一邊開車一邊想：或許司安然并不是他想要的妻子！她遠遠不夠理性，而且他不傻，她是早早上他了吧！明明知道他跟熏在一起，她還愿意跟他相親結婚，這樣的喜歡他也不太稀罕！
但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完全厭煩她。
或者說，他需要她……
當擋箭牌！
他渴望見熏，而司安然為了見他，一次次投其所好。他跟司安然不過是一樣的吸血鬼、可憐蟲罷了！
……
熏坐在葉白身邊。
那條項鏈已經被她取下來了，準備親自送還給霍西。
她跟霍西其實不熟……
正想著，葉白就開口了：“你說姓的不要臉，他那姐更是自來熟，我她那一擲千金的樣子就是騙幾個小姑娘都不成問題。”
個子又高，快170了吧！
著是小姑娘最愛的那款，又美又颯。
難保熏不動心。
熏柔柔地說：“我聽媽媽說過，霍律師喜歡一個青梅竹馬，但是當年跟爍一起出國后就沒怎么回來，他們的事情……也就算了。”
這事兒還是前兩年的事情，只是當時她并不知道，自己會遇上爍！
想起爍，她又不太愿意說話了。
葉白她一眼，倒是沒有再問。
送她到樓下，熏下車跟他道別正要往樓梯間走，葉白忽然說：“熏！”
熏掉頭他。
葉白坐在車里。
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給他添了幾分性感。
葉白輕聲說：“明年我可能要回北美，你愿不愿意跟我過去？”
北美？
熏知道葉白家里在北美做生意，且做得很不錯。而他只是她的經紀人，他叫她過去等同于告白。
熏更知道，她跟葉白在一起，他會對她好。
可是這么久了，她沒有對他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如果她貪圖他待她的好跟他在一起，對葉白很不公平。
熏沒有說話。
葉白笑笑，他朝著她揮揮手：“說不定過幾天你就改主意了！”
熏嗯了一聲，有些憨憨的。
她注視著他開車走，這才走進電梯回家。
才出電梯，就見著一道修長身影倚在她家門口，他今天穿得正式，那雙長腿簡直無處安放。
是爍！
熏在電梯里站了挺久……
電梯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終于，爍上前把她拉了出來，她在小禮服外面罩了件黑色大衣，系腰帶的，還是著細細的。
“鑰匙。”
熏退開一些：“有事情在這里說吧！”
她慢慢靠在墻壁上，聲音小小細細的，但是很平和：“是，叔叔來找過我了！我答應他以后不跟你再來往，爍，以后別再來了！”
爍目光有些深。
他注意到她脖子那條項鏈已經取下來了，明顯不想要。
他嗓音低啞：“進去說，外面冷！”
熏沒動。
爍過去抵住她，迫她一動不敢動，一只手伸到她衣袋里把鑰匙給拿出來，她咬唇：“爍！”
爍默默開門。
門打開，他半轉身子著她：“進去說！”
熏輕抿了下唇，還是走了進去。
爍跟進去，著她開了暖氣，然后默默地去廚房里煮咖啡。
這讓他想起他們當初同居的日子。
她挺愛喝咖啡，總是弄得家里飄滿咖啡味道。
爍默默走進廚房，他站在她身后一點點，低喃：“以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沒有必要記得了！”
熏將一杯咖啡遞給他，抬眼他：“早就結束的事情！爍，你現在有了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我們之間實在沒有必要再有來往，喝了這杯咖啡離開吧！”
爍把咖啡放到一旁。
他低頭她。
因為靠得近，她不自在扭過頭去，身子往旁人悄悄挪了挪。
爍低低地說：“葉白能叫男朋友嗎？是男朋友怎么從來不跟你住一起，怎么送你回來就走，熏你在撒謊。”
熏淡淡笑笑。
她走回客廳里，爍跟過去，扳過她的小肩膀：“讓我照顧你。”
熏輕輕甩開他。
她著他問：“什么樣的照顧？是不是給我買房子，買車，甚至再給一筆讓我花不盡的錢？爍，這跟包一養有什么區別？你現在可能覺得是照顧，哪天你跟太太感情不好了，想過來找些安慰而我不愿意，那時你會說你花錢了，你會說我住著你的房子開著你的車花著你的錢，我為什么還要假裝矜持？”
那時，她會變成人們口中的壞女人。
熏說完，自己也難過。
她跟他也曾經是正經的男女朋友，雖說帶著欺騙，那也是正正經經交往的，現在算什么，他有女朋友還要招惹她！
她把姿態放低：“爍，放過我行嗎？”
熏說完，就走到窗邊著外面的黑夜，雪還沒有化凈，堆在枝頭把樹枝壓彎……
爍著她的背影，寫滿了疏離。
許久，他才艱難開口：“好！”
可是離開時，他又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在理智回籠之前他走過去擁住了她，熏嚇到了，可是他滾燙的唇舌很快就侵占了她。
他的手掌剝開她的大衣。
并沒有十分孟浪。
就只是輕喘著靠在她的頸側，輕輕撫摸著她的背，低低開口：“熏，我并不是沒有付出過感情！如果……”
可是沒有如果……
熏沒有抱有希望。
她用力抱住自己的身子，情不自禁地輕顫，吐出幾個字：“出去！”
爍沒有動！
熏忽然跑進小書房，她抱出一疊設計稿，扔到爍面前……
“爍！是要我說得難聽嗎？”
“這些……這些是你未婚妻訂的婚紗，我想你們很快就要訂婚結婚了，你現在抱我親我算什么？”
“我又算什么？”
……
她說著哭了，喃喃開口：“你還要讓我不堪到什么樣的程度？你的喜歡是喜歡，我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嗎，我已經聽你的話退出你的世界，你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為什么？”
熏面孔蒼白：“別逼我恨你！”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