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面前的婆婆,趕緊起身:“媽,那我跟斯年先回去了。”
婆婆微微嘆氣:“向晚,只要你和斯年能早點生下孩子,媽便不會讓其他女人靠近斯年的。”
反之,她不僅會同意霍斯年在外面亂搞,甚至會親自為他物色,是這個意思嗎?
正因為如此,上一世霍斯年身邊女人不斷,跟我這婆婆的暗中默許有著極大的關系。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乖巧地應和她。
要是我不想要霍斯年,那婆婆與我而言也不過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她在我手里塞了一張紙條:“這是榕城的婦科金手,媽替你搶了個號源下午你過去看看。”
“嗯。”
我低低得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霍斯年已經在車里坐著了,我同他一起坐在后排,依舊離他半尺遠。
“媽跟你說什么了?”
“你媽說,要是我再不給你生個兒子出來,她就讓別人幫我生。”
不顧霍斯年難看的表情,我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丟到窗外。
霍斯年許是昨夜在地板上沒睡好,他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閉著眼睛休息。
我讓小陳先送我回父母家,畢竟上一世最愛我,卻總被我忽略的人就是父母。
到了小區門口,車一停我就狂奔進自己家。
“爸,媽。”
在玄關拖鞋時,我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算起來前世今生對我最好的人除了他們倆以外,還能有誰呢?
我媽從臥室探出頭來:“喲,老洛,你閨女回來了。”
母親比我印象中的模樣顯得更年輕一些。
我強忍著心中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平常。
“我爸呢?是不是又給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媽媽拉著我進到廚房,我卻看到廚房里有兩個男人。
年長的自然是我那為愛下廚的父親,而那個年輕的男人卻叫我生出一絲恍惚。
陸存?
這正是與我在一個大院里長大的青梅竹馬,只不過后來的我一心系在霍斯年的身上。
眼里便再也瞧不見其他的人,陸存也早已被我拋之腦后。
多年未見,他一同記憶里那般風度翩翩。
“洛洛,你回來了。”
這個稱呼,除了陸存以外,沒有第二個人會這樣叫我。
他身上系著我媽的圍裙,卻不妨礙他的儒雅氣質。
那聲洛洛,讓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酸楚重新冒上來。
眼淚差點重新圍滿我的眼眶。
我故意揉了揉眼睛:“好辣,刺眼睛了。”
我爸將我和媽媽推到客廳里:“你們兩坐著,只管等著吃就行。”
廚房的玻璃推門重新關上。
媽媽拉著我在沙發上坐著,我忍不住問道:“這,陸存怎么來咱們家了?”
“你這沒良心的丫頭,結完婚只顧著霍斯年,眼里哪還有爸爸媽媽?小陸上個月剛回國,我們醫院重金聘請了他,現在和我是同一個科室的。”
我望著陸存的背影,模糊地記起他的一些事情。
陸存的父母與我父母是世交,但上大學后,陸存家里出了變故便出國了。
后來,只聽說他在醫學上的造詣越來越高,其他的到不是很清楚。
既然和我媽一個科室,那便是心內科。
我聳聳肩,這倒是個醫學天才呢。
“媽,人家是個好苗子,您可得好好關照著。”
我媽點點頭,贊許道:“的確是個好孩子。”
沙發邊上擺放著幾盒上好的鐵皮楓斗和冬蟲夏草之類的補品。
我指著那幾樣禮品呢喃道:“陸存對你們還是停下血本的嘛。”
“嘖。”我媽拍了一下我的手背繼續道:“這些是霍斯年昨天送來的,陸存送的東西還在門口放著呢。”
我沒顧得上看陸存送了些什么,卻被霍斯年的行為有些驚到。
他什么也沒與我說過,做了就好像沒有做一樣。
“斯年呢,就是人看起來不茍言笑,不過他倒是對我們很孝順。”
我語氣微冷:“這些再值錢,對于他來說也不過九牛一毛,肯定是叫司機送來的吧。”
“是他自己提上來的,只不過放下東西就走了。我們知道他忙,就沒留他喝茶......”
我媽還在絮叨著,我卻百思不得其解,昨天這樣特殊的日子,他為什么要來親自來給我爸媽送補品?
思索間,爸爸和陸存便端著菜來到餐桌上,望著滿桌子豐盛的菜色,我不禁抱怨:“要不是我自己來了,不然還沒這口福呢。”
爸媽笑著罵我還跟個孩子似的饞嘴,陸存溫和的笑著給我爸倒酒。
其樂融融的感覺讓我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時候我和陸存還在一個學校上高中,他經常來我家吃飯寫作業。
媽媽在醫院工作忙,爸爸做生意時間上比較隨意,通常都是我爸下廚給我們做飯。
只是后來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便也很少下廚了。
想到這,我不禁問道:“爸爸今天怎么有空在家?”
我抬頭看著父母,可他們倆互相對視,神色有些不自然。
爸爸悶了一口酒,只笑著說:“吃菜吃菜。”
一絲不太好的感覺涌上心頭,但礙于陸存在,我也不好開口多問。
這頓午飯一直吃到晚上,我爸喝了不少酒,我媽進臥室照顧爸爸,陸存與我一起收拾碗筷。
“你別弄了,放著我來就好。”
可陸存不依不饒,愣是將廚房和餐廳整理的一絲不染才離開。
我有些過意不去,便提議下樓送他。
陸存笑著點頭,我倆便在小區里晃悠了幾圈。
“聽說你結婚了?”
陸存冷不丁地問道。
我點點頭:“是啊,你呢?”
陸存搖搖頭:“我才剛回國,暫時也沒這些想法。”
“哦。”
近十年沒見,我也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只想讓他快點走。
陸存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便主動告別。
“洛洛,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
“我能加你一個聯系方式嗎?”他個子高高的,在月光的照射下一臉認真地問我。
小區的路燈昏沉,他的頭發細碎蓬松,唇角帶笑,眸光寬和周正。
讓我有一瞬的失神。
“奧,好啊。”
回過神,我急急忙忙掏出手機,將二維碼展示給他:“你掃我。”
加了好友后,他便打了一輛滴滴回去,臨走前搖下車窗像我擺手說再見,臉色微紅像個小孩。
我看著車子離去,許久后才準備回去。
一轉身便看到不遠處,有一張極臭的臉。
霍斯年倚在大勞的門框上,若有所思地盯著我:“過來。”
他怎么來了?
我躊躇著,上前幾步:“你來干嘛?”
“洛向晚,這就是你昨晚說的解決生理需求的對象?”
他斜斜地倚在那,白襯衣上的扣子開了兩顆,依稀露出一些瓷白,細膩的肌膚。
他的手指非常好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隨意地搭在后視鏡上,完美地像是一件藝術品。
美色在前,我卻在糾結到底該說是呢,還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