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僅是白了他一眼,往小區內走去。
他的問題我就必須要回答嗎?往常都是霍斯年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也得叫他嘗嘗對方是個耳聾的滋味。
我快步地越過他身邊,只嗅到晚風中飄來淡淡的青松氣息。
那是霍斯年獨有的氣味。
他起身快步地擋在我面前,壓迫性十足地低頭看著我。
“回答我的問題。”
我抬頭望著他煙灰色西裝里的白襯衣,沒有一絲折痕,與松開的兩顆扣子極其不符。
他的行為真的很莫名其妙。
昨天給我父母親自送補品,晚上又在這堵我。
他明明巴不得遠離有關于我的一切才對。
“你不會就是特地來著蹲守我的吧?”
我提出的問題,讓他懸著的手一頓。
隨后十分鄙夷的說道:“我不過是路過這,你又沒開車想著是不是可以順路載你回去。”
可我卻十分清楚,別墅和我父母家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到底怎么會順路呢?
我狐疑的看著他:“你當我傻呢?趕緊說吧有什么事情,沒事你就該干嘛干嘛去。”
許是我的聲音有些大,也或許是這輛大勞太惹眼,引得保安亭里的門衛頻頻向我們看來。
我的態度和旁人探究的視線讓霍斯年著實的不爽,他拽著我將我塞進車里。
好家伙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對我這么粗魯,我決不允許出現第三次。
小陳沒來,車上就我和他兩個人。
他將我抵在座椅的后背上,冷聲問道:“洛向晚,你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他這么問了,還大老遠地趕來和我見面,我也決定趁著這個機會跟他挑明。
我微微抬著下巴,對上他的眼睛,無比認真。
“霍斯年,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什么也不想干了。”
“以后你想回家就回家,想不回家就不回家,你和誰,在哪里,做些什么我也不會再管。我要跟你離婚,不是開玩笑,請你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至于財產方面,你愿意給多少就給多少,你要是實在不愿意給我也不強求。反正咱們也沒孩子,沒什么好牽扯的,往后就不要再見面了。”
我嘰里呱啦地講了一堆,霍斯年一言不發聽得認真。
他與我的距離極近,近到就是昨晚我一抬頭就能吻到他的距離。
說實話,我就是上輩子這么多年加起來,都沒有一次跟他距離這么近過。
我的心臟控制不住地狂跳起來,我忍不住伸手按住左邊的心口,順勢將他推開些,不再說話。
“說呀,怎么不說了?”
他冷冷地反問著,隨后諾有所思地看著我:“晚上好好和你父母聊聊,我希望明天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有所收斂。”
我不明白霍斯年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經下車回到駕駛室。
我爬下車,看著他駕車疾馳而去。
和我父母好好聊聊?難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嗎?
想起白天里爸爸不自然的表情,和不停給自己灌酒的樣子,我心中的生出不好的預感。
回到家,媽媽正在給爸爸泡解酒茶。
還沒等我開口,媽媽反倒是問我:“這么晚了,斯年沒給你來電話?”
“他剛才來接我回去,不過我想晚上在家住。”
我明白她在問我和霍斯年的關系,我猶豫了一會兒將離婚二字咽了回去。
我拉著媽媽坐在沙發上。
“媽,爸爸今天有點不對勁,到底怎么了?”
可沉默了好久,媽媽只是搖搖頭,拍著我的手背讓我不要擔心。
父母一如從前的我,只報喜不報憂。
無論我怎么問,她始終不松口,我只好威脅道:“你不說,我自己去問霍斯年了。”
我假意起身,被媽媽拉住手腕:“別去。”
我重新坐下,這才在母親的口中得知,父親的公司出了很大的問題。
前兩天他去找過霍斯年,但霍斯年卻婉言拒絕了他。
我這才明白為什么霍斯年會在昨天親自送禮品上門。
那不過是他不愿幫忙的一絲歉意罷了。
“向晚,其實這件事情讓斯年幫忙也是很為難,我們并不強求,也就是想請他想想辦法。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跟他有爭吵。”
我不知道公司的事情到底有多麻煩,但我卻知道父母為了不讓我和他的關系有所影響,而選擇自己去和霍斯年低聲下氣。
這讓我有些難以忍受。
可前世似乎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也可能是我的關注度從來都在霍斯年的身上,而忽略了父母。
我安慰道:“媽媽你放心,只當是讓爸爸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吧。”
說完,我拎起包起身穿鞋。
“你去哪?”媽媽著急的問。
我側頭對她笑道:“當然是回家了,還能去哪。”
媽媽不安地握住我的手:“這件事情斯年不答應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不要因為這個和他吵架。”
我點頭:“我明白的,我們...關系一直挺穩定的,不會吵架。”
離開家后,我打了一輛車回到別墅。
別墅的落地玻璃窗亮著昏黃的燈光,紗簾沒有拉上,我清晰地看到霍斯年正坐在那把躺椅上看書。
此刻穿著常服的霍斯年正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隨意地翻動著手里的書。
這樣安然在家待著的他,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一時間,我看得入神,直到他側過頭與我對上視線。
隔著院落和那塊巨大的玻璃,我能感受到他眼里的嘲弄。
我明白了,他在這里等著我呢。
等著我來與他求饒,等著看我繼續對他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