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山的話，方辰笑：“這可不是什么官商勾結，而是合作，老馬你不妨聽聽我接下來的話，再考慮要怎么合作？”
心中有些不以為意，生意上的事情，一個當官的能懂什么。
但馬山還是道：“那就請方大人指教了。”
方辰正色道：“我讓兵馬司的人調查過，你每年都是從南明帝國購買紡織好的棉麻布匹，然后自己家的作坊進行加工著色，然后銷售。”
“你馬家的染布技藝精湛，所以賣出的布匹銷量很好，一年盈利比一年高。”
“但是近些年來你的成品也在不斷上升，這沒錯吧？”
知道方辰已經將自己調查清楚，馬山這會兒也沒有掩飾什么點了點頭，道：“方大人說的不錯。”
“南明帝國桑樹種植十分發達，其國家靠的就是出產棉麻盈利。不光是咱們大炎王朝，大康、西金帝國、大夏王朝等都在和南明帝國購買棉麻。”
“所以他們不愁銷路，這樣下來賣出的棉麻價格自然水漲船高。就說前年吧，我買二十萬兩的貨，回來加工賣出之后能掙錢個兩番左右。”
“但是到今年只能掙九成了，因為成本太高了。貨品人工運輸等等都是錢。”
說著馬山感嘆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什么，唏噓了一聲：“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啊。”
一旁的周牧之聽得翻白眼，除去二十萬的本錢還能掙十八萬兩，這還不好做？
那你讓給我做啊！
方辰雙手合十：“那馬山，你有沒有想過，不直接購買棉麻成品，而是和南明帝國直接購買棉線麻線回來自己紡織呢？”
“這一卷棉麻的錢可是能買到足夠織成三卷布匹的棉線麻線。”
聽到方辰的話，馬山呵呵一笑，終究是太天真了。
他道：“方大人說的，老馬我自然是想過的，但是太難了方大人。”
“一來要自己織布的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場地，這第二就是織布的器械，這玩意兒一架比兩卷布匹都貴。”
“我這需求量你也知道，光是買這織布器械就是一大筆錢。除此之外織布速度緩慢，一兩年內肯定是織不夠我要的數量。”
“那我這生意豈不是就停了？我老馬是個商人，這種事情吃不討好，所以就沒必要去做了。”
方辰聽聞微微一笑：“要是我能夠幫你解決這些問題呢？有沒有興趣和我合伙辦一個紡織廠，我出人你出錢。”
馬山一愣，以為方辰是逗自己玩，便開玩笑道：“那方大人先說說要怎么幫我解決這些難題，要是真能做到再多錢我也投啊，哈哈。”
方辰嘖一聲起身道：“老馬，如果我調查的沒錯的話，南明帝國用的紡車，應該是手搖式的吧？”
馬山點頭，正如他剛才說的一樣，方辰說的自己來紡織布匹的事情他老早就想過，也去考察過，只不過覺得劃不來就放棄了。
因此自然有所了解。
方辰淡淡：“我可以做出一種紡車，它是腳踏式的，紡織工可以坐著操作，比起那種手搖式的紡車，紡織速度是它的三倍甚至更多！”
馬山震驚：“你說什么！”
他一下站了起來：“方大人，你沒開玩笑？”
“本官很少開玩笑，至少現在沒有。”方辰淡淡道。
看著馬山他又道：“這種紡車制作簡易，紡織速度極高，一臺腳踏式紡車比得上三臺手搖式。”
“而你要紡織人手，本官可以給你提供數萬人。你現在的布匹供不應求，本宮昨晚上算過，就算產品再多個三四倍你也能夠賣得出去。”
“你只要找好工廠的場地，購買好紡織的棉麻材料，等到紡車制作完畢，便可以立即開工。”
方辰最后拋出最具分量的條件：“你要是答應下來，咱們合作辦紡織廠。利潤八二開，本官只占據兩成，另外無論是制作還是銷售，所有事情由你馬家全程負責，本官絕不插手過問。”
“過程中若是遇上什么官員阻撓，你可以來找本官，我方辰會給你解決。”
喉嚨滾動，咽下一口唾沫，馬山看著方辰好半晌才道：“方大人，你確定不是在誆騙我老馬？”
“你又不是清樓里的花魁婆姨，我騙你干嘛？”方辰白眼。
周牧之沒忍住笑了一聲，他心中同樣震撼，同時也明白了方辰是要用這商人馬山，去解決難民的問題。
“你你你，方大人你讓我先想想。”馬山顯然已經有些意動，但這種事情涉及的東西太多了，一時間他也拿不準主意。
方辰道：“你可以考慮，但是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你考慮好了到西城兵馬司找我，你要是干不了那我就找其他人合作。”
“這帝都做紡織布料生意，有實力的可不止你老馬一個，好好想想吧，牧之咱們走吧。”
馬山連忙相送，看著方辰兩人走出府邸，連忙急沖沖的返回大廳，頗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要是方辰說的都能夠達成，那么他馬山每年的利潤都得翻上幾番！
想著，馬山叫來管事：“去把將家中那些族老全部叫來，我有事要和他們商量。”
“好的老爺。”
……
從馬山家離開，周牧之看著方辰問出心中所想：“大人是打算讓馬山救濟那些難民？”
“不是救濟，而是讓他們重新開始。”
方辰輕聲道：“比起馬山，我雖然有點官員的權力在身上，但在經濟方面和工作崗位上，是遠遠不如馬山的。”
“只有他這樣的商人，有能力也有這個實力，可以養得起上萬人的吃穿住行。”
方辰笑道：“所以在這種事情，他比我們這些官老爺可有用的多了。”
周牧之明白過來，由衷佩服道：“大人真是太厲害了，對了大人你之前說劉元慶埋下了一個隱患是什么？”
方辰沉默片刻后才開口道：“一群餓壞了的人，如果突然之間，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能吃飽。”
“時間一長，他們就會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那么等到有一天無法再提供他們這種舒適生活的時候，你想想會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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