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家兄朱由校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宗室問題
  “放!”

  “嘭嘭嘭——”

  開鴉驛東側山岳石堡上,伴隨著十門佛朗機炮的開炮,石彈越過高空,向著坡下打去。

  放眼望去,石堡之下的山道上,是一望無際的人影,鋪天蓋地,幾乎將整個河谷、山道占滿。

  數千土司兵口銜鋼刀,背負盾牌,肩頭扛著云梯,在幾乎六十度的山道上奔跑,妄圖將云梯搭在石堡城頭,占據石堡。

  面對數千土司兵的攻城,城中三百明軍有條不紊的倒下滾水,澆上火油,點火將石堡下方弄為一片火海。

  凄厲的慘叫聲,仿佛油鍋地獄中被油炸的惡鬼在哀嚎,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這樣的一幕、不過是整個開鴉驛戰場的縮影。

  卡在山道中間的開鴉驛成為了安效良、阿迷儂聯軍必須攻破的一座城。

  只是在這座城的左右,還有著一四個大小不一的石堡,拱衛著開鴉驛。

  至于被主攻的開鴉驛,此刻已經戰事告歇。

  如潮似水的土司大軍鳴金收兵,留下的除了硝煙和沾滿血跡的泥土外,便只有還在燃燒的各種攻城器械了。

  “阿迷儂的兵馬退下了,安效良和另一部應該也撐不住了。”

  城頭、孫傳庭看著退去的叛軍兵馬,又看了看左右山岳上還在被圍攻的石堡,眉頭緊鎖,似乎戰局不容樂觀。

  “清點一下城中傷卒,等左右石堡戰事結束,把傷卒運到后方兩個石堡,換后面的人上來。”

  “是!”聽到孫傳庭所言,副將作揖應下。

  孫傳庭見狀,也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在城頭巡查著有沒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今天已經是冬月十二了,孫傳庭在開鴉驛已經整整守了三十七天。

  眼看畢節境內的四千兵馬只剩下了兩千多人,孫傳庭無奈只得召集了一些壯丁,將守城人馬補充到了三千六。

  可即便如此、壯丁終究不如士卒,開鴉驛如果再等不來援兵,恐怕……

  想到這里、孫傳庭心中一沉,而也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從孫傳庭身后傳來。

  “巡撫!援兵來了!援兵來了!”

  當一名守備舉著軍令和信件,高聲大喊的時候,城頭上所有人看望向了這邊,孫傳庭更是激動的抓住了跑來守備的雙肩:

  “援兵在哪?!”

  “回巡撫!云南右布政使木增木布政使,已經統兵一萬二抵達七星關,距離鴉驛不到七十里!”

  “天不亡我孫傳庭……”聽到這句話,孫傳庭松開雙手,閉目仰天,身形一陣搖晃,搖搖欲墜。

  “巡撫!”副將連忙扶住了孫傳庭,而這時守備也遞出信件道:

  “巡撫,還有一事,朱總督命我軍與木布政使換防,命巡撫您統轄畢節、赤水可調用兵馬,馳援普市所,抵御樊龍兵馬,等待時機反攻!”

  “地圖拿來。”孫傳庭得了軍令,立馬振作了起來,對副將要來了地圖,隨后看了許久后才道:

  “我們還有多少人?”

  聞言,副將面色凝重道:“去了壯丁,赤水和畢節,外加普市所,只有四千四百余兵卒,二百騎卒。”

  “從赤水抽調六百,明日開鴉驛未受傷的二千四百步卒,二百騎卒,三日后隨我北上普市所!”孫傳庭強撐著開口,而副將擔心道:

  “可巡撫、您已經兩日沒有好好休息了。”

  “國事艱難,怎么能因為我個人而破壞了朝廷的大計?”孫傳庭擺手道:“去辦吧!”

  “這……唉……末將領命!”副將嘆氣,只能無奈作揖接令。

  倒是孫傳庭,明明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卻還是強撐了一個時辰,然后才回到了開鴉驛的臨時院落休息。

  這一休息,他甚至聽不到了四周的一切,昏昏沉沉的睡去,等再度睜開眼睛時,只見到了從窗戶透入屋內的光亮。

  “我這是睡了多久……”

  休息了一段時間,孫傳庭起身叫人打來了一盆熱水,享受了一下這來之不易的洗漱。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孫傳庭擦了擦臉詢問著打水的士卒,而士卒下意識便回答道:“已經是午時六刻了。”

  聽到這個時間,孫傳庭動作一滯,片刻后感嘆道:“沒想到我這一睡,便是整整九個時辰。”

  “孫副將說,讓我們不要打擾巡撫。”士卒解釋道:

  “另外今日安效良和阿迷儂也沒有攻城,因此巡撫才能睡了一個好覺。”

  “沒攻城?”孫傳庭皺了皺眉,而這時腳步聲響起,孫傳庭看向門口,便看到了一身甲胄走來的副將。

  他進屋作揖,對孫傳庭說道:

  “巡撫,好消息。”

  “秦良玉老夫人擊敗石阡、思州土司,已經收復石阡和思州。”

  “兩府的土司兵馬退往鎮遠府,老夫人與兒媳張鳳儀,以及秦翼明、秦拱明兩位將軍統兵一萬有余,直撲鎮遠府。”

  “那安邦彥估計給安效良下了令,因此今日沒有攻城。”

  “好!”聽到是秦良玉建功,孫傳庭也知道,土司們這次一定死傷了不少人,不然不會這么決然的放棄思州和石阡兩府之地。

  不出意外、只要鎮遠被圍,安邦彥便只能停止圍攻貴陽,不是自己親率兵馬前往救援,便是讓安效良和阿迷儂前去。

  孫傳庭想著,短暫的渡步后,便對副將道:“木布政使現在抵達何處了?”

  “已經抵達歸化驛,距離此地不過三十里,應該在黃昏能抵達。”副將回應,而孫傳庭聞言便道:

  “既然如此,那就準備糧草,休整一日后,后天出發前往普市所。”

  “是……”聞言,副將便離開了院落。

  至于孫傳庭,他并沒有因為即將換防,并且安效良和阿迷儂的停止攻城而懈怠。

  他依舊換上了普通文臣都不屑的甲胄,在吃了午飯后,繼續在城頭巡視,直到兩個時辰后,副將前來告知,木增即將抵達后,他才帶人前往了北門。

  隨著北門打開,孫傳庭帶人放下吊橋,帶人在城門口迎接。

  孫傳庭眺望著遠方的地平線,盡管他對木增這種土知府,沒有太多好感,但也沒有惡意。

  他沒有自視甚高,而是本著公事公辦的等待。

  一刻鐘后,遠處的地平線出現了旌旗,數以百計的旌旗慢慢出現,隨后便是正在行軍的兵馬露頭。

  他們雖然身穿明軍鐵甲,但不難從身材和膚色看出,這支兵馬是由各色土兵組成的。

  在孫傳庭等人的注視下,這無邊無際的人馬中奔走出千余騎,向著城門奔來。

  領頭之人,是一個身著灰白色常服的而立之人。

  他帶人策馬前來、不過千余騎紛紛在吊橋前停下,只有他和左右官員策馬上了吊橋,來到孫傳庭等人面前五六步時勒馬。

  三人熟練地翻身下馬,領頭的灰白常服之壯年便是云南右布政使,麗江土知府的木增。

  他長相端正,留著三寸短須,下馬之后看了看孫傳庭等人,臉上表情猶豫著拱手作揖道:

  “不知何人是孫巡撫?”

  “在下山西振武衛孫傳庭,字伯雅,畢節、赤水巡撫。”

  孫傳庭上前一步,而他身著甲胄的模樣,讓木增對他有了些許好感。

  “沒想到孫巡撫如此高大勇武,著實是朝廷之幸。”

  木增沒想到孫傳庭是這么一個高大,還身著甲胄的文官,而孫傳庭也對著五尺六寸的木增作揖道:

  “木布政使,下官不過是盡了守土職責罷了。”

  “只可惜明日便要出發前往普市所,不然應該能和木布政使一同守備開鴉驛的。”

  “呵呵……”木增撫須笑道:

  “日后必然還有機會的,倒是本官這次撿了一個漏,叛軍士氣已經被孫巡撫挫頓,本官只需要以逸待勞便可。”

  說到這里、木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對孫傳庭道:

  “本官于三日前在烏撒分兵,朵甘營被齊王所派參將曹文詔統帥,或許孫巡撫能與曹參將碰到。”

  在木增看來、孫傳庭顯然是齊王的人,不止他這么看,連其他人也是這么看的。

  因此、同樣是齊王的人,或許孫傳庭和曹文詔能攜手抗敵。

  “曹參將的事跡我聽過,希望北上之后能與他一同抗敵。”孫傳庭也笑著回應。

  隨后、他對旁邊的副將道:

  “命大軍撤出開鴉驛,天黑前返回歸化驛休息。”

  “是……”副將應下,而木增見狀也開口道:

  “那本官就先帶大軍入駐開鴉驛了,祝孫巡撫北上后,剿滅奢崇明這個叛將。”

  “借木布政使吉言。”孫傳庭混了一個臉熟,隨后便指揮大軍撤出了左右石堡和開鴉驛。

  這期間少不了和木增寒暄,畢竟是官場,誰也不知道這一戰結束后,自己的去向是哪里。

  如果孫傳庭繼續留任貴州,那想必日后和木增之間的走動是不少的。

  至于木增,他心里的想法就更多了。

  首先便是和木氏土司不對付的沐府,在奢安之亂中,他們止步不前的模樣,想必會落到在戰后被收拾的解決。

  說實話、木增自己都想不通,沐昌祚父子為什么敢于止步曲靖,而是不按照朝廷旨意馳援廣西。

  要知道、哪怕是他木氏,也不敢對大明朝調兵的旨意陽奉陰違。

  因此、在沐府的騷操作下,木增的心思也就活躍了起來。

  如果這次、他能憑借平叛的功績,進一步的擴大在烏思藏,在云南的權力,那對于木氏的發展必然能夠錦上添花。

  木增這人看得明白,從努爾哈赤沒有打下遼東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大明朝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朝廷也在慢慢的變法。

  一旦變法成功,這百足之蟲或許就會困龍升天。

  他要看的、可比沐昌祚等人看的遠多了……

  所以,如果孫傳庭之后能留任貴州,說不定會對他擴大勢力的想法有幫助。

  因此、在孫傳庭離去之際,他還叫人送了四百匹馬,讓孫傳庭麾下兩百騎兵達到了一人四馬的程度。

  孫傳庭也知道人情不好還,但目前他確實需要這四百匹藏馬。

  在連番告謝后,他便領軍北上普市所了,而木增也老老實實的守在開鴉驛。

  他可不會傻乎乎的出城去和安效良和阿迷儂野戰,木氏的兵馬如果折損太多,對他們統治烏思藏東部,繼續在昌都開礦不利。

  和沈遼之戰一樣,奢安之亂這一戰中,大部分人也都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或許是從皇帝和齊王的行為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因此他們都明白了保全實力的重要性。

  連武將都能想到這些、那么作為以操控人心為首要手段的一些野心家,自然也不甘落后……

  ————————

  “符白的意思是,想讓我用五省將士和百姓的性命,來換取數百人的飛黃騰達?”

  在孫傳庭領兵北上的時候,瀘州石虎關內的守備府中,一個大腹便便,卻濃眉善目的官員,正緊皺眉頭,質問眼前人。

  在他的眼前,是一個身著道袍,頭戴網巾的六旬老者。

  聞官員這話,老者也面露難堪道:

  “懋和(表字),眼下東林亂黨咄咄逼人,石齋先生也是無奈,才出此下策啊……”

  “用十數萬將士,百萬百姓的性命做謀,確實是下策!”朱燮元譏諷者老者,但老者不以為意道:

  “眼下孫閣臣、方首輔退下,我浙東子弟在朝堂之上落了下風。”

  “若是我等再沒有其他反應,待東林控制局面,便真的是天下大亂了。”

  “懋和,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那東林之中有多少佞臣。”

  老者一副交心的姿態,但朱燮元聞言卻皺眉道:

  “東林有佞臣,不置可否,但我浙東子弟呢?淮北大饑一案難道與我們無關?”

  朱燮元這話,讓老者皺眉。

  朱燮元這人,因為家境不過是普通的富農,連上學都是靠朝廷的地方官署才學文識字,因此一些想法與大部分浙東官員相悖。

  當年蘇州抗礦稅一案,知道底下人造反的浙東官員開口便是要調兵鎮壓,只有朱燮元一人主張發布恩諭。

  結果恩諭發出,抗稅百姓之中的葛成挺身投案,才讓這案子了結。

  由此便能看出,大部分文官,哪怕是面對本土的鄉人,也是動輒就提兵鎮壓。

  或許在他們看來、能被他們稱為同鄉的,只有一同考上科舉,踏上仕途的人,才能被稱為同鄉。

  也正因為朱燮元各種理念與浙東官員相悖,因此他才會遭受排擠。

  明明少年成名,卻年過半百才做上一地布政使。

  換做其他浙東子弟,恐怕已經是京官大員了。

  “懋和、這件事情你再想想吧。”老者雖然不喜,但還是規勸道:

  “吏部那邊已經開始調動官員了,兩個月內必然會赴任,到時候希望你……”

  老者的話還沒有說完,朱燮元卻忽的站起,緊皺著眉頭,俯看著老者,四目相對,強壓著怒火道:

  “我朱燮元雖然不才,卻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來枉害百姓性命,符白不用再提,早些下去休息去吧……”

  說罷、朱燮元轉身便離去,而那老者在短時間的愣神后,也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起身對著朱燮元的背影大聲道:

  “懋和,難道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同鄉嗎?!”

  老者在說這話的時候,正廳左側閣樓窗戶背后,卻有一人正在記錄他們的對話,最后在老者離開石虎關時,這人連同軍報一同,發往了山西陽曲。

  當朱由檢看到這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冬月二十了。

  他坐在大帳之中,案頭擺著一份書信,手中拿著一份,分屬南、北鎮撫司。

  軍報不急,他先看了南鎮撫司關于浙黨對朱燮元的所求。

  “倒是沒有選錯人……”

  呢喃一句、朱由檢只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隨即將手中的信放下,看向了眼前人。

  在他眼前,是一個坐在椅子上,面上露著獻媚笑意的中年男子,而他身上所穿常服的團龍紋,也代表了他的身份。

  朱由檢將南鎮撫司的信折起來,收好后對眼前人道:

  “晉王兄,王府的侵占屯田一事,我就敞開告訴你吧。”

  “侵占的屯田,必然是要交出來的,這點不容置疑。”

  “莫說是王兄你,便是山西和北直隸的代王叔,還有黃河以北的老沈王、趙王侄也是一樣。”

  “交出來的屯田,我私人可以撥銀,按照田畝數補償四位,但卻不可能讓王兄你們再侵占了。”

  朱由檢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讓坐在他下首的晉王朱求桂有些坐立不安。

  他很想訴說王府艱難,但一想到自家這個王弟掌握著錦衣衛,和他訴苦怕是有些不妥。

  畢竟朱由檢這次動手超過了所有人想象,曹化淳更是在丈量大名府的同時,把河南彰德府、衛輝府衛所也裁撤了,讓沈王和趙王成為直面兵鋒的四王之二。

  但即便有兵馬威脅,可朱求桂還是不想放棄自己麾下侵占的屯田,因此只能開口道:

  “那些佃戶,也是受不了田賦和徭役,才主動投靠各地藩王,獻田以求躲避徭役。”

  “王弟你之前說過,百姓苦徭役許久,那我等庇護百姓,免除徭役應該是一件功勞啊。”

  “百姓是苦徭役許久!”朱由檢忽的加重了聲音,讓坐在他下首,年過四旬的朱求桂閉上了嘴。

  緊接著、朱由檢又繼續開口道:“百姓苦徭役,那就可以廢徭役,但廢徭役,百姓就需要交田賦。”

  “爾等庇護百姓,躲避徭役不假,但躲避了田賦卻也是真的。”

  朱由檢的呵斥,讓朱求桂低頭閉口,而朱由檢見狀,也皺眉在心底暗自搖頭。

  如果朱求桂據理力爭,那么他還會高看對方一眼,但就眼下的模樣,只能說大明的養豬策略著實是太成功了。

  “行了。”朱由檢還不想著和天下藩王翻臉,因此語氣稍微和善了一點道:

  “藩王所侵吞田畝,皆全數還回御馬監,另外山西、北直隸的藩王也不再由地方供養,不再從地方田賦之中抽成。”

  “啊……這!”朱求桂急了,但朱由檢卻抬手道:

  “藩王府的俸祿,日后會折合白銀,由御馬監每年發放的。”

  “喔……這就好……這就好……”聽到朱由檢的話,朱求桂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還沒有松一口氣,朱由檢又開口道:

  “四王府的子弟,奉國將軍、縣主以下子弟,將會一次性發一筆銀兩,田畝,之后便不再有俸祿領取。”

  “這這這……”當朱由檢的這話一說出來,朱求桂立馬就吞吞吐吐了起來。

  按照大明的規制,由高到低的男性爵位制度是親王—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奉國中尉八等。

  女性爵位制度則是公主—郡主—縣主—郡君—縣君—鄉君六等。

  這八等的人數也是呈金字塔狀的由少到多的情況,至于八等各有多少人?就最近的一次宗室普查,是萬歷四十二年時的普查。

  由于宗室俸祿都是折鈔發放,因各地藩王為了多弄錢糧,最后胡亂報數,直接報出了一個六十萬的數據。

  難以想象,萬歷五年張居正普查時,不過三萬多人的宗室,只是過了三十七年,就翻了二十倍。

  這數據,明顯是各地藩王為了多吃俸祿而虛報出來的。

  心知肚明的萬歷皇帝不愿意做冤大頭,于是開始擺爛,時不時拖欠藩王宗室的俸祿。

  不過、朱由檢不會學習自家皇祖父擺爛,畢竟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因此他在動手山西、北直隸前,就已經查清楚了四王府的宗室子弟數量。

  “山西太原府親王一位,在省郡王共一十二位,鎮輔奉國將軍七百八十五位,中尉三千二百位,郡縣主君一千五百十一位。”

  朱由檢低頭茗茶,嘴上卻說出了晉王一脈的具體宗室人數。

  他的話,讓朱求桂毛骨悚然,而朱由檢也對其繼續開口道:

  “親王一位、折俸銀三千兩,郡王折俸銀八百兩,鎮國將軍、郡主折俸祿四百兩,輔國將軍三百兩,奉國將軍二百兩,爵位除王爵以外,皆世襲遞減。”

  “其余被裁撤子弟,鎮國中尉、郡君,領田五十畝,輔國中尉、縣君,領田三十畝,奉國中尉、鄉君,領田二十畝,土地需要繳納田賦,不用服徭役,不可買賣。”

  朱由檢將被保留和裁撤的藩王宗室待遇交代而出,而這樣的待遇,讓朱求桂松了一口氣。

  比起嘉靖一刀切,將數萬宗室減少為上萬宗室,萬歷直接擺爛不發俸祿,發廢紙一樣的寶鈔相比,朱由校兩兄弟的做法簡直就是天地良心。

  或許旁人會以為,這樣一來,花的銀子太多了。

  但朱由檢算過這筆賬,山西、北直隸四王府按照這個待遇,最多發放七十多萬畝地,九十多萬兩銀子罷了。

  這么一來,四王府和朝廷都高興。

  首先、朝廷不發寶鈔糊弄了,而是發真金白銀,這讓郡王以下,奉國將軍以上爵位的宗室子弟都高興。

  其次、奉國將軍以下的宗室子弟,本來在王府里就活得跟佃戶一樣,朝廷又不讓從商,自己沒有土地,只能等著王府逢年過節賞賜,勉強茍活。

  現在、九千多宗室子弟得到了耕地,雖然要交稅,但總歸有了活路。

  至于朝廷,宗室子弟需要交納田賦,這對于朝廷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反正他們本來就不用服徭役。

  因此、在這個體系下,唯一得罪的人,只有可以奴役宗室子弟的親王、郡王。

  但他們敢反對嗎?眼下山西和北直隸可還在進行浩浩蕩蕩的軍隊厘清屯田之舉,誰敢反對?

  所以,對于不是野心家的藩王來說,盡管利益遭到了損失,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恰好、山西、北直隸的四王都是平庸之輩,因此朱由檢才在這個時候進行藩王變法。

  正好、借助這次變法,也可以看看其它地方藩王的態度.

  尤其是……

  “福王……”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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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