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家兄朱由校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齊王黨
  “我看這朱燮元是棄了我等,轉投齊王去了!”

  當朱燮元拒絕浙黨要求的消息傳回京城,當天夜里、浙黨大臣們就聚集到了朱國祚的府中,言語之中盡是攻劾。

  坐在主位的朱國祚看著眼前的亂局,倍感頭痛,而坐在他一旁的另一位閣臣沈潅(guan)則是眼觀鼻、鼻觀心。

  在他們下首、便是眼下浙黨之中第三人的姚宗文,而他也在氣憤的罵著朱燮元之舉。

  過了片刻、朱國祚才突然開口道:

  “行了……”

  一聲出,百聲閉。

  所有人閉上了嘴,紛紛看向了朱國祚,而朱國祚也緊鎖著眉頭說道:

  “他不同意是他的事情,但官員調任是我們的事情。”

  “只要吏科和吏部的同鄉好好操作,調一些同鄉前往湖廣、廣西、云南和四川就官,輕而易舉。”

  “可朱燮元若是不調用這些同鄉,他們也就沒有功績了。”姚宗文一針見血的開口,而朱國祚則是回應道:

  “五省臨近貴州若都是我浙東子弟,他即便再不情愿,也還是需要調動的。”

  “與其糾結這一點,倒還不如想想山西和南邊的事情。”

  山西和南邊……

  這兩個詞蹦出來后,群臣便閉上了嘴。

  山西和南邊,所指的便是山西和北直隸南部的事情了。

  齊王朱由檢統轄御馬監兵馬,實施著浩浩蕩蕩的軍屯田厘清舉動,并且將山西三萬多營兵戰馬通通吸收進入御馬監。

  如此一來、御馬監便有十六衛四十營的兵力了。

  更要緊的還是這近二十一萬兵馬,還在山西和北直隸駐扎行走。

  大明朝上一個可以隨意調配二十萬大軍的人是誰?好像是成化皇帝朱見深吧。

  但即便是朱見深,在擁有二十萬兵馬之余,卻要受限于賦稅。

  可眼下、御馬監財稅自成一體,厘清了兩省田畝之后,恐怕所掌控田畝便要超過四千萬了。

  四千萬田畝、上千萬佃戶,二十多萬關內大軍,七八萬遼鎮兵馬……

  仔細想想,現在好像除了地方和官員這兩點,皇帝還要受限之外,其他東西,文臣已經競爭不過皇權了。

  “該死的東林……”

  不少浙黨官員破口大罵,只因為在東林沒有崛起之前,他們齊楚浙宣昆等五黨所組成的文官勢力,可是連萬歷都得低頭的存在。

  好吧、就因為一場淮北大饑,雙方內斗,這才給了皇權機會。

  就這點來說、他們都小看了朱由校兩兄弟,尤其是眼下的那個齊王朱由檢。

  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局勢怎么就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山西那邊傳來了消息,齊王準備將宗室制度取締革新。”

  沈潅忽的開口,吸引了眾人眼球,并低垂眼簾繼續說道:

  “親王依舊可世襲,但郡王之后便是遞減。”

  “到了奉國將軍、縣主便是發放現銀作為實祿。”

  “兩階之下的中尉子弟、郡君等人,則是發放二十至五十畝不等的田地。”

  說到這里、沈潅忽的抬頭道:

  “這消息傳開之后,周藩和楚藩反應最大,眾多宗室子弟紛紛希望皇帝將河北兩省的宗室新法推開。”

  “這不是很好嗎?”姚宗文不解道:

  “這新法變了之后,那些宗藩也不再需要官府出錢糧了,并且宗藩子弟還要繳納田賦,怎么看我們……”

  “對我們是有好處,但不是田賦。”朱國祚打斷了姚宗文的話,氣定神閑道:

  “天下藩王三十七位,眼下算上齊王,京中有四位王爺沒有就藩和旁系。”

  “周藩是天下第一大藩,而晉、代兩藩本來是第三和第四的大藩,眼下被革新,只是因為齊王手握兵權罷了。”

  “革新之舉,已經惹得周藩、楚藩不喜,加上洛陽那位的話,或許……”

  朱國祚沒有明說,但拉攏藩王的想法幾乎就是寫在臉上了。

  他并不想拉攏藩王造反,而是想借助藩王給皇帝施壓。

  用藩王的施壓,以此來轉移吏部調動人員這件事情的注意。

  “洛陽那位,當初可是與我等結怨不小啊……”

  姚宗文話里有話,而眾人也都知道,他說的是當初的“爭國本”之事。

  “暫且不管他。”朱國祚皺了皺眉,明顯不想提及這件事情。

  “要扼制一下齊王了,再給齊王幾年時間,恐怕時局會更糟。”沈潅說著,而朱國祚也微微頷首道:

  “齊王和萬歲唯一的優勢,便是齊王年輕,達不到就藩的條件。”

  “只要拖個五年,讓齊王婚娶,之后便能以祖制要求齊王和瑞王他們共同就藩了。”

  藩王婚娶之后一年就要就藩,這是大明宗室制度的一個潛規則。

  就藩的速度,取決于文臣勢力認為藩王的威脅程度。

  眼下的朱由檢,赫然已經達到了齊楚浙宣昆五黨抱團的程度了。

  只要朱由檢就藩,那無異于是斷了皇帝一臂。

  但想要調走朱由檢,首要面對的就是北直隸和山西、遼東的三十多萬大軍。

  能與這股勢力對抗的,便只有地方權力和官員數量了。

  只要牢牢掌控地方和官員、“民心”,皇帝即便想要調兵再打一次天下,卻也根本不可能實現。

  雙方一旦撕破臉皮,文臣便可以斷漕糧和賦稅。

  哪怕御馬監的賦稅可以撐起三十多萬大軍一年不停的征戰,但打下了城池后,還需要人治理城池。

  這里的治理官員,便成了一個問題。

  沒有自己的人,便只有用曾經有著身份的官員子弟,而他們一旦上位,但凡只要有一個人斷了糧草供應,幾十萬大軍就要在前線餓死。

  便是用自己的官員,或者用兵馬來鎮守城池,但城中的豪強士紳只要振臂一揮,數以千計的佃戶就會被裹挾而亂。

  除非皇帝能在北方數百個縣,分別都留下成百上千的兵馬。

  不然、只要有一處薄弱,千里之堤便會毀于蟻穴。

  這便是文官能攜勢而壓皇帝的原因之一,至于皇帝會不會動兵直接一邊攻城,一邊屠戮豪強士紳?

  這點文官們更是不用擔心,因為這樣的做法,只會讓全天下的豪強士紳,甚至大地主、中小地主倒向他們。

  只要戰事拖久,慢慢的、朝廷的軍隊就會被地方所拖垮。

  所以、能擊垮一方勢力的,往往是另一方新崛起的勢力,與前勢力不沾一點邊的勢力。

  這勢力必然需要有一套完整的班子,而眼下皇帝的班子中,還缺少的就是官員和地方支持……

  庭院之中的主要浙黨大臣紛紛瞇了瞇眼,腦中不停的在盤算。

  按照朱國祚的話,那就是在接下來的幾年里,他們必須牢牢把控著地方勢力和官員出身的問題。

  “難熬啊……”

  想到朱由檢的年紀,一群浙黨官員就跟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眼下浙黨官員,大部分都是從嘉靖年間,隆慶年間熬過來的,基本都五六十歲了。

  五六年時間,朱由檢指不定都能熬走他們一批人了。

  眼下整個大明朝,最希望朱由檢快點長大的,估計就數他們了。

  或者說……

  “還是鼓勵齊王早早就藩比較好……”

  京城時熏坊內,隨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十幾人坐在府邸正廳中的場面出現。

  開口之人,赫然是朱由檢十分熟悉的劉一燝。

  在劉一燝旁邊,是吏部左侍郎趙南星,而主位之下,分別是周朝瑞、左光斗、楊漣、顧大章等十數人。

  不過罕見的是,高攀龍并未在其中,可見由于他的屢次嘴炮,劉一燝等人已經對他有些厭煩了。

  在會廳之中,劉一燝一開口,旁邊的趙南星便道:

  “雖然齊王此次整頓了北直隸和山西衛所,但裁撤了三鎮兵馬卻是事實。”

  “藩王掌兵是取禍之道,哪怕眼下齊王與萬歲兄友弟恭,但誰又能知道,會不會隨著年紀增長而出現隔閡?”

  “當年秦始皇對長安君成蟜如何?之后又如何?”

  趙南星沒有選擇賭天長地久的情誼,而是以人性來分析。

  在他們看來、朱由校還好說,但朱由檢年紀太小了,在未來的成長道路上,說不定就會滋長野心。

  或許他如果已經成年,那還稍微可控些,但那終究是不可能,他畢竟還是少年。

  “齊王裁撤的事情……”忽的、戶科都給事中袁化中開口,并在眾人看向他之余說道:

  “山西三鎮裁撤,以御馬監兵馬駐守,這減輕了戶部的壓力,而軍屯田納入田賦、也是功勞一件。”

  “吾仔細算過,御馬監的屯田,應該已經達到了四千五六百萬畝,而它們每年所繳納的田賦、加派,一共是近五百萬石。”

  袁化中在說著,而眾人卻皺眉想知道他到底想說什么。

  對此、袁化中并沒有多做掩藏,而是繼續道:

  “吾之意很簡單,萬歷四十七年,戶部的支出還是負數,原因便是九邊軍餉近一千二百萬兩,而朝中六部、內帑歲入不過一千六百余萬兩。”

  “而眼下呢?山西三鎮、薊鎮被相繼裁撤,這四鎮兵馬,所省下的軍餉近五百萬兩,而眼下所駐扎四鎮的兵馬歸御馬監統轄,御馬監又能做到自給自足。”

  “這么一來、九邊軍餉就降到了七百萬兩,而御馬監的田賦又為朝廷增收。”

  “眼下的局面、遠比我等想的要好。”

  袁化中的一席話,讓東林眾人沉默了。

  他們嘴上說著藩王革新是取禍之道,但從朱由檢和朱由校這一年的配合來看,他們才是扭轉了大明時局的主力,而他們這群清流呢?

  他們想要的革新變法,到現在還八字沒有一撇。

  好不容易皇帝準備啟用汪應蛟的奏疏進行變法,還被其他黨派給阻撓了。

  想到這里、當即便有人冷哼道:

  “若不是朱國祚等人,恐怕我等只新法早已頒布施行,天下百姓都能喘松一口氣了。”

  開口之人是周朝瑞,楊漣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只不過這舉動讓劉一燝看到了。

  劉一燝對越來越沉默的楊漣很好奇,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因此片刻后詢問道:

  “文孺、你是我們之中,與齊王接觸最多的,說說你的想法。”

  劉一燝一席話,讓所有人都看向了楊漣,想知道他所接觸的朱由檢是什么樣子。

  面對十幾道目光的投來,楊漣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又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后才道:

  “齊王,若是不生變,定能讓大明中興!”

  一句話,給出了最大的隱患,還有最高的評價。

  要知道、中興這兩個字可不能亂用,但楊漣依舊給出了這樣高的評價。

  這就說明、朱由檢確實是有這樣的能力,但這樣的能力在藩王身上,而不在皇帝身上,這就是隱患了。

  如果是皇帝有這樣的能力,那對于大部分文臣來說,可能不是好消息,但對于少部分人和大部分百姓來說,絕對是一個福音。

  “齊王尚年幼,與萬歲也十分親昵,應該短期無礙。”

  左光斗這時突然插了一句話,而這句話也是眾人的想法。

  畢竟現在距離朱由校被朱由檢扶持登基還不過十四個月,哪怕要變,也不會變的那么快。

  朱由檢距離坐上那個位置最近的一天,便是那一夜了。

  “齊王革新,頒布的宗室新法也不錯,老夫以為,還是可以支持的。”

  劉一燝發話了,而他的發話過后,卻迎來了新的問題。

  支持?那很簡單,在坐的十幾個人不彈劾就行,但問題是下面的人呢?

  眼下東林黨可不是什么密集的利益組織,真正擁有共同利益,是歷史上黨爭勝利,吞并了不少齊楚浙宣昆五黨官員的時候。

  但在這個世界,這一舉動被朱由檢制衡停頓了,所以他們依舊還沒有跨出那一步。

  沒有利益,就沒有能讓所有人都認可的指揮能力,便不會有人順從。

  這就是晚明黨爭尷尬的局面。

  凝聚力高,說明背后的利益牽扯很大,因此無法輕易施行變法。

  凝聚力低,說明背后利益瓜葛少,也就不會有那么大的動力進行變法。

  在一群基本上都是中小地主、乃至富農背景下的東林黨人。

  免除那一點點田賦,對他們來說的誘惑力根本不大。

  相反、策反他們其中一些人的成本可謂低廉。

  就比如楊漣、以他楊氏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五六百石糧食,換算為二百兩銀子罷了。

  如果他沒有氣節,那花二百兩銀子就足夠賄賂他。

  像楊漣這種富農階級的官員,在東林黨內比比皆是,但有他這樣氣節的人,卻寥寥無幾。

  賄賂成本的低廉,決定了以浙黨為首的五黨官員,可以用利益讓大部分東林黨在某些時候閉嘴。

  只要不是雙方的權力斗爭,那么大部分東林黨人,還是本著渾水摸魚的態度站隊。

  “明日恐怕會有不少人彈劾齊王革新宗室之舉。”

  劉一燝經歷太多了,已經知道明天他將面對的是什么了。

  他這話一處、所有人默然,而這種時候,他們就慶幸有葉向高了。

  這就是葉向高的好處,不管什么事情,先和稀泥,把事情平定下來再慢慢談。

  他的存在,緩解了黨爭,但也是在壓抑黨爭。

  當壓抑過了頭,所有的矛盾都會在某一刻徹底爆發。

  “阿秋!”

  當劉一燝這么想的時候,身處皇宮外廷文華殿當值的葉向高打了一個噴嚏。

  他吸了吸鼻子,隨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數十本奏疏,倍覺頭疼。

  而內廷之中、也有人緊皺著眉頭,左右渡步。

  “我就說了、這小畜生一定不安好心,他現在只是殺雞儆猴,下一步必然是要對洵兒動手!”

  仁壽宮中、鄭皇貴妃一邊出言不遜,一邊擔憂著遠在洛陽的朱常洵。

  她的話,被一直侍奉她的崔文升聽去了,但他卻并沒有說什么。

  這樣的舉動被鄭皇貴妃反應過來后,當即不忿的看向崔文升道:

  “你不想說說什么?”

  “回娘娘……”崔文升跪下回禮,隨后才開口道:

  “奴婢是在想、要怎么把消息告訴福王殿下。”

  “哼!”聽到這話,鄭皇貴妃冷哼一聲,想起了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事情的原因便是之前仁壽宮和福王府通訊差點被錦衣衛發現,導致她不得不讓人放飛了所有信鴿。

  這件事情過后,鄭皇貴妃還因此生氣,仗殺了幾個奴婢。

  反倒是及時通知的崔文升,因為這一事情,又重新擠入了鄭皇貴妃的眼中。

  或許在她看來、如果崔文升真的在上次就被策反了,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而不是通知自己放飛信鴿。

  因此、鄭皇貴妃對目前的崔文升很滿意,所以她開口道:

  “以后讓出宮采買的女婢去送信,信鴿是不能養在宮中了,容易被抓到把柄。”

  “至于信的內容,就提醒一下洵兒,告訴他別讓朱由檢那小東西抓到把柄。”

  “奴婢領命……”聽到此話,崔文升當即作揖退出仁壽宮,隨后安排了自己的親信女婢去送信。

  只是在安排之后,他走到了仁壽宮角落的一處假山,拿出紙筆,用口水潤了潤毛筆上干枯的墨跡,隨后便寫了自己所探查的消息。

  寫完晾干后,他將紙條塞入假山之中,之后便離去了。

  過了幾個時辰,一名倒水的太監走到了此處,小心翼翼的倒水之余,從熟悉的地方摸出了紙條,并藏在了懷中。

  等水倒完,他便帶著信紙離去了。

  信紙輾轉反側,從小太監之手最終到了錦衣衛監察司指揮同知盧劍星的手中,隨后被人重新臨摹,送往了千里之外的陽曲縣。

  等消息抵達時,已經是三天之后了。

  站在積雪的大帳門口,朱由檢看著手中的手書,不免露出一抹輕蔑:

  “我的好三叔啊,真想知道你能有什么手段……”

  說罷、朱由檢將手中信紙丟到了旁邊的火爐之中,而站在他身后的陸文昭也開口道:

  “殿下、若是文臣和福王真的聯手,恐怕不妙。”

  “放心、除非山窮水盡,不然他們不會聯手,畢竟是吵鬧了十五年的對手了。”朱由檢瞥了一眼陸文昭,而陸文昭也知道自家殿下在說什么事情。

  爭國本……

  那件發生在三十多年前,并且持續十五年,間接導致大明衰弱的政治斗爭。

  爭國本一事,本是萬歷皇帝寵愛鄭貴妃,想廢長立幼,被眾大臣極力反對的一場政治事件。

  易儲的這個問題,大臣們與皇帝斗了15年,期間發生很多事情,但毫無疑問,這是自嘉靖利用手段,讓文官分裂后,文官第一次團結起來對抗皇帝的行為。

  “爭國本”本質上是爭權力,皇帝和大臣們爭的是國家大政“誰說了算”,爭的是對江山社稷的話語權。

  歷朝歷代,一國之大政,莫過于立儲,沒有比“由誰來決定誰當最高統治者”更大的大事了,這是根本性的權力,萬歷和文官集團,爭的就是這個核心權力。

  文官們可以狗咬狗,可以黨爭內斗,但這樣的內斗,始終是保持著一個底線,那就是權力始終掌握在文臣手中。

  因此、當萬歷皇帝提出易儲這件事情的時候,本質就是在向文官集團所認定了兩百多年的“立嫡立長”這個規則發起挑戰。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則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無厭,奉之彌繁,侵之愈急。故不戰而強弱勝負已判矣。”

  這句《六國論》中的話,用簡易直白的道理便是一步退、步步退。

  今日讓了易儲的問題,明日讓不讓雜項?讓不讓國子監?讓不讓地方賦稅和治理的權力?

  萬歷中晚期的大臣都是從張居正和高拱時期活下來的人精,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即便是黨同伐異的東林黨,當時也是站在了齊楚浙宣昆五黨之中。

  “國本之爭”是萬歷朝的激烈復雜程度,簡直難以想象。

  后世人常說萬歷幾十年不上朝,把萬歷當成懶癌天子,然而真正的原因是他上朝起不了什么作用。

  大權都在文臣們手中,他唯一的權力,或許就是為吏部的人事升遷和調動批紅了。

  所以他發動“爭國本”,目的是希望從文官集團中爭回來一部分權力,手上如果有權了,他上朝比任何人都勤奮。

  只可惜、萬歷皇帝最終卻輸掉了這場權力之爭,而失敗的他卻選擇了用不給吏部和兵部的任何調動升遷批紅,導致京官不足,變相敗壞大明國運。

  只能說、有嘉靖皇帝的心,沒有嘉靖皇帝的手段和耐心。

  最后留了一個爛攤子,丟給了朱由檢和朱由校兩兄弟。

  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就是他把文臣之中的人精都熬走了,剩下一群臭魚爛蝦,在朝堂之上上演菜雞互啄。

  至于這所謂的菜雞,也就是齊楚浙宣昆五黨了。

  對于他們,朱由檢并不在意。

  說白了、眼下的他們還不如東林黨,并且不是一般的不如,而是大大的不如。

  歷史上的他們,在方從哲和孫如游的幫襯下,都斗不過東林黨。

  要不是最后選擇投靠魏忠賢,而東林黨又惹到了皇帝,失去了皇權的支持,說不定五黨最后都要被東林黨挫骨揚灰了。

  眼下皇權在朱由檢,而不在東林和五黨之間。

  也就是說、五黨能翻牌的機會也沒有了。

  他們除了拖時間,再也沒有別的手段了。

  “再讓你們惡心幾年吧……”

  思慮間,朱由檢拂袖走入了大帳之中,陸文昭也跟隨進入。

  最后、便是帳前的腳印,也被大雪慢慢覆蓋吞沒……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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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