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家兄朱由校 > 第六百零八章 秋風起
  “皇城三衛,內帑,這些都可以妥協,太子上位也是可以的,但是決策……”

  官吏坊內,在陸元高走后不久,成德就召集了燕山派在京高官們,把齊王的底線告訴了他們。

  面對朱由檢的這些底線,不管是兵權還是內帑銀,或者是太子掌權,燕山派的高官們都可以點頭應下,唯獨決策權這里,他們有些遲疑。

  “依我看,決策可以給太子和萬歲,但最主要的還是得廢除這些嚴酷的律法。”

  狹小的會廳內,十余名燕山高官們討論了起來,而成德不顯山不露水的坐在主位看著他們討論。

  一名兵部官員站起身對眾人作揖一圈,隨后才說道:

  “兵馬司的情況我了解,雖有六十萬之眾,但只需十營拱衛營便能擊潰。”

  】

  “與齊王交手非我等本意,動刀兵惹百姓受兵災,這是萬萬不可的。”

  “只要萬歲和太子、齊王愿意更改《大明律》之中的嚴苛律法,并且不改對于官學、官制的新政制度,那都是可以議論的。”

  “沒錯……”禮部官員起身作揖一圈,緊接著說道:

  “先宋時期,文官派別之斗,派別之分并不是沒有,但大多也不過是流放、發配罷了,何曾有新政《大明律》之中的誅九族、三族之說?”

  “再提地方,齊王的分稅制是好事,可對于官員的考功,一年一次是不是太過頻繁了?”

  “依我之見,恢復當年的三年一次便足以。”

  啪啪啪啪——

  此人說完自己的己見,四周便響起了拍桉之聲,顯然都十分認可他所說的這些話。

  燕山派和齊王并沒有什么利益糾紛,當年希望齊王做皇帝的人,早就已經在歲月和官場的腐蝕下拋棄了這種想法。

  他們雖然口口聲聲說著“民貴君輕”,但為的也是鞏固自己的權力,保障自己的性命。

  齊王要走,能給燕山派帶來的就只有一個變動,那就是人員變動。

  古往今來,莫說朝堂,便是一個普通的店鋪,一旦換了掌柜,那下面的賬房、活計、馬夫都得一個個的更換,更何況一個皇帝呢?

  東宮那幾百名官員看似不多,卻都是太子朱慈燃的嫡系。

  朱慈燃要是主政,這群嫡系難不成還在做普普通通的七八品官員?誰不想更進一步。

  改律法,是為了不讓朱慈燃主政后找他們麻煩。

  畢竟眾人誰的屁股都不干凈,仔細一查肯定能查到夠斬首的罪刑。

  既然如此,那就把律法改了,到時候即便朱慈燃主政,眾人要讓出位置,也不至于如當年陜北民變一樣,被錦衣衛抓去挨個跪在黃河邊被砍頭。

  先保命,再保權。

  “太子主政,我并不反對……”

  人群里,燕山派的一名官員看向了成德,繼而說道:

  “新人主政,自然要安排自己的人,這是人之常情,你我也都能理解。”

  “可依照太子在去歲移民之中的狠辣來看,誰又能保證太子安排好了自己的人后,不會對我們這批老臣痛下殺手?”

  “即便是萬歲、太子三人都口頭承諾,但誰又知道他們會不會反悔?”

  “為君者最要臉皮,這些年我等對萬歲、太子駁回的奏疏,恐怕堆起來要比這房屋還高三丈。”

  “當初在大朝會上咄咄逼人的質問萬歲,那也不是一次倆次。”

  “現在殿下要就藩,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那我等呢?”

  “殿下會安排好的……”成德聽不下去了,不免出言打斷。

  他能理解這群人想保命保權力,可一個個的都把責任推給齊王,這便讓他聽不下去了。

  他不由的掃視眾人一眼,隨后繼續道:

  “在坐諸位,有一大半都曾經是邊卒子弟,農戶子弟。”

  “若無殿下施恩發田,那諸位還能在這里身著官服,義正言辭的批判殿下嗎?”

  “你們說殿下一走了之,殿下為何不能一走了之?”

  “殿下可曾說過他要做皇帝這樣的話?不都是汝等自我臆測,強加在他身上的嗎?”

  “現在嫌棄殿下不管你們,若是殿下真的不管你們,你們恐怕早就如京城之外的饑民般,此刻忍饑挨餓,衣衫襤褸的等著火車遷移了。”

  成德是生氣,但他沒有責罵誰,而是用說教的口氣說著眾人。

  眼下這批高官,大多都是燕山第二期學子,他作為學子加魁首,自然有身份去說他們。

  “還有……”

  “彭!”

  成德忽的一掌拍在旁邊茶幾上,嚇了眾人一跳。

  “別一口一個齊王!”成德罵道:

  “在燕山讀了那么多年的書,吃了殿下那么多年的口糧,即便不稱老師,也當以殿下稱呼!”

  “我等失態……”見成德發了脾氣,眾人這才擺正心態,連忙躬身作揖,以示告罪。

  見他們告罪,成德這才收回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對眾人皺眉道:

  “事情攤開些,若是只想保命和守權,那大可不必搞這么多雜事,只需三件事便足以。”

  “其一,皇帝太子不得再發中旨、令旨。”

  “其二,新屆閣臣之中,我等要占據最少三席,并且閣臣永定為六席,六年一輪換,病逝任上或致仕再由內閣票擬選拔新閣臣,司禮監也不得隨意截留內閣奏疏。”

  “其三,裁撤東西兩廠,可保留錦衣衛,錦衣衛不得隨意拿人,需要皇帝、太子請三司調查后方可拿人,而錦衣衛也依舊供萬歲、監國直接節制。”

  成德把事情揉碎后,一字一句的擺出來給眾人看。

  中旨和令旨,這是朱由校、朱由檢兩兄弟當年最喜歡用的手段,因為他們掌握軍隊,只要發出中旨,軍隊就會立馬逮捕地方官員,。

  中旨和令旨被廢除之后,皇帝和太子再想做什么事情,就只能走內閣、司禮監、六部、五軍都督府這條路子了。

  因此,這里牽扯出了第二件事情。

  內閣永定為六席,新一屆閣臣中燕山派最少占據三席,并且閣臣是六年一換,除了病逝和閣臣致仕外,皇帝不得隨意更換閣臣。

  也就是說,如果皇帝要下發什么旨意來秋后算賬,那即便另外三名閣臣支持,但保留一半席位的燕山派,也完全可以選擇駁回。

  如此,皇帝的奏疏也就執行不了了。

  雖然駁回不了,但最少能擱置,而這一擱置,便能維持六年時間。

  等到下一屆閣臣選舉,那時候已經是最少天啟二十七年了。

  這么長時間,足夠燕山派眾人推舉出新人入閣,繼續維持這樣的僵局。

  可以說,第一條和第二條都是成德為了滿足燕山派官員自保而想出的辦法。

  至于第三條,那就是向皇帝和太子妥協讓步了。

  東廠和西廠雖然廢除,但錦衣衛還在,不至于讓皇帝被臣下蒙蔽。

  官員們的一舉一動,還是在皇帝和太子眼皮子底下。

  這樣的三個條件,自然是保障了燕山派那群得罪過皇帝、太子的官員性命,并且也將君權和內閣深度的捆綁。

  沒有了東廠和西廠,皇帝雖然也能發號施令,但是除了錦衣衛、皇城三衛和凈軍、大漢將軍會直接聽從外,其它官員兵馬都需要皇帝和內閣商量才行。

  這么看,君權自然是被限制了。

  并且由于萬歷皇帝數十年不上朝,不批閱吏部奏疏,導致能臣武將斷代的先例在,成德也定下了司禮監不能隨意截留內閣奏疏的規矩。

  這個看上去是司禮監沒有資格截留內閣奏疏,但重點是在“隨意”二字上。

  截留奏疏可以不可以?當然可以,但是你得給出個名頭,比如對官員任命不滿意,那可以商討,可以換,但是不能截留之后留中不發,影響大明正常運轉。

  從這點來看,這對于勤政的皇帝來說是一件好事,對懶散但會用人的皇帝來說也是好事。

  成德本意只是不想重演當年萬歷不提拔武將文臣的局面,導致大明將帥能臣斷代罷了。

  不過,他的本意雖好,但對于會廳之中的眾人來說,除了第一條和第二條對他們有好處,第三條的好處并不大,甚至有些壞處。

  他們想的就是把東廠、西廠、錦衣衛全部搞掉,現在居然還要保留一個錦衣衛,那就讓他們總感覺自己的事情會在日后某一日暴露。

  “錦衣衛一事,可以再商談一下……”

  一名都察院的僉都御史起身作揖一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茲事體大,是應該商談一下……”

  “確實,但今夜太晚,不如明日再詳談?”

  “善……”

  群臣看得出成德和他們不一樣,因此準備借口離開,然后私下交流。

  成德自然看得出他們的把戲,但對于成德來說,他眼下并不著急。

  他在等人,等兩個能支持他的人。

  “既然如此,便先散去吧。”

  成德知道與這群蟲豸談不出什么東西,因此一揮衣袖便讓他們先行離開。

  “我等告退……”

  見成德開口,他們也爭先恐后的走出了小院,最后只留下了成德一人在家中。

  過了一刻鐘,照顧成德起居的小廝走進了小院內。

  他看了看會廳,發現議事結束后,便上前走進會廳內,想要給成德的茶杯添水。

  不過成德卻抬手攔住了他,并有些疲憊道:“有些饑餓了,弄碗面來吃吧。”

  “是……”聞言的小廝連忙添水,隨后放下水壺,向著廚房忙活去了。

  他忙活的時候,遠在數千里外的朱由校已經接到了來自京城的消息。

  在他得知自家弟弟已經定下就藩時日的時候,他先是一片恍忽,隨后便急忙反應過來,想到了眼下人數眾多的燕山派。

  “萬歲,這燕山派被如此打壓,為何還能在軍中、地方占據那么多位置?”

  不知為何,朱由校身邊出現了一名小太監,看那模樣,似乎和朱由校關系親密,大膽發言。

  對于他的話,朱由校也沒有怪罪,而是嘆氣道:

  “打壓是打壓,可朝中打壓,官學培養,一個個優秀的學子被篩選后加上燕山標簽輸入軍中,政壇。”

  “馬玉,你可知眼下大明有多少教習,多少學子?”

  朱由校詢問小太監,小太監也連忙作揖回應:

  “奴婢前些日子看了禮部的奏疏,教習約一百零九萬,學子約一千七百六十余萬。”

  “一千七百余萬……”聽到這串數字,朱由校不免想到了當年的浙黨。

  浙黨當年不管怎么被斗倒,但依舊能迅速崛起,其原因便在于浙黨那遍布江南之地的士子們。

  他們在江西、南直隸、浙江這江南三省求學,拜訪名師,然后經過名師介紹去科舉,再往后便經過名師的關系來認識朝中官員,步步高升。

  浙黨的體系,本質上就是燕山派的體系。

  以前的燕山派靠燕山學府走出的學子,后來燕山學府被關停,他們便籠絡教習,讓教習為他們從官學之中篩選人才。

  一千七百余萬人,每年畢業的學子就是百萬之巨,從中選出兩三萬人來替換被發配的官員很正常。

  造血功能不改變,出來的血液始終是充滿了癌細胞的血液。

  “既然是官學有問題,那為何不從官學著手?”

  馬玉很快就理解到了皇帝口中的意思,這倒是讓朱由校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沒想到你除了做得一手好木工,居然還如此機敏。”

  “不過有些事情你不懂,便不要再多說了。”

  “奴婢領命……”聽到皇帝這么說,馬玉也連忙閉上了嘴巴。

  至于在他閉上嘴后,朱由校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書,覺得自己似乎留在江南作用更大。

  “宣洪承疇、孫傳庭來見朕。”

  “是……”

  朱由校準備讓洪承疇和孫傳庭來看看這件事情如何處置,他總不可能看著燕山派和自家弟弟這樣僵持著。

  朱由校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馬玉走出養心殿,讓人去召來剛剛抵達南京的洪承疇二人。

  在等人的途中,朱由校不知為什么來了興趣,又對馬玉說道:

  “那官學的事情,近半教習都是燕山出身,想打掉他們,那又有誰能來教書育人呢?”

  “況且,你又能保證,換上來的人能比他們教的更好嗎?幾十年后會不會又成為新的燕山?”

  “萬歲考慮妥當,是奴婢欠缺考慮了。”馬玉見皇帝主動開口,也連忙上前來端茶遞水。

  朱由校被伺候的有些舒服,便也開口問道:“忠賢的病如何了?”

  “回萬歲……王御醫說只是年紀大了氣血不足,只要修養幾天,用人參、雪蓮喂食幾日,長些肉便好了。”馬玉連忙回應。

  “嗯……”聽到魏忠賢的身體無礙,朱由校略微松了一口氣。

  眼下能陪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以至于魏忠賢的病重也讓他有些難受。

  “萬歲,孫閣臣已經在殿外候著了,洪閣臣剛到南京便接到了家中老母病重的消息,眼下一時半會兒恐怕來不了。”

  劉若愚走進了殿內,帶來的話讓朱由校驚詫的同時也不免頭疼。

  “孫傳庭來得倒是很快,倒是那洪承疇……病的真不是時候。”

  “罷了,先傳孫傳庭進來吧。”

  朱由校擺手示意,劉若愚也作揖回禮,隨后退出殿外。

  過了幾分鐘,腳步聲在殿內響起,一身官員常服的孫傳庭走進養心殿。

  “臣孫傳庭,參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孫傳庭風塵仆仆,顯然下了火車后沒休息就直奔皇宮。

  “起來吧,京城的事情都聽說了吧?說說你的看法。”

  朱由校直奔主題,而孫傳庭也沒有猶豫什么,起身后便作揖說道:

  “萬歲,眼下得先看看燕山派的訴求是什么,一味的反抗,亦或者是起兵造反,這都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臣以為,他們所想的,無非就是在齊王殿下就藩后,如何保住自己手中的權力和地位。”

  孫傳庭在火車上已經想了好幾天,因此自然知道燕山派的訴求是什么。

  他不清楚成德的訴求是什么,但他知道大部分的燕山派官員,都是想保證自己一方在朝中的主導地位,讓自己地位保持。

  “朕不是嗜殺之人,他們若是聽話,朕也不會難為他們。”

  朱由校實際上早就猜到了燕山派的訴求,但得到了孫傳庭的答桉后,他答桉也就更加正確了,因此他也連忙表了態。

  “昔年燕山群臣對朕,對太子的舉動,也全是為了“百姓”,朕自然不會生氣。”

  “天啟一朝以信立國,他們若是不信,朕可以指長江起誓。”

  朱由校一句“以信立國”倒也經得起推敲,畢竟除了貪贓枉法的那群官員外,面對其它官員,朱由校兩兄弟是沒有對他們刀劍相向的。

  不管是當年的方從哲、還是朱國祚、沉潅、孫如游等人……

  總之只要他們沒有觸犯律法,那朱由校和朱由檢就沒有對他們怎么樣。

  哪怕他們曾經壓制朱由校和朱由檢,兩兄弟也沒有著急尋仇。

  因此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不過,他的話可信,是在孫傳庭看來,但在燕山派官員看來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萬歲的想法雖好,但他們恐怕不是那么好說話。”

  “臣以為,眼下之急,是先調整南京的城防,最好從北軍調官撫民和西寧營、甘州營、肅州營、長安營等四營前來換防南京。”

  “四營兵馬,加上萬歲的儀鸞衛,大漢將軍,以及城中孝陵衛,那便有近兩萬五千兵馬拱衛萬歲安危,尤其……”

  “我的安危先放一邊,你覺得弟弟會不會有危險,”朱由校打斷了孫傳庭的話,不由擔心起了朱由檢。

  他雖然也知道朱由檢不可能有事,但他就怕燕山派里出了個狗急跳墻的家伙。

  “萬歲請放心,殿下不會有事的。”

  孫傳庭作揖保證,并對朱由校安撫道:

  “殿下近來一直沒有出齊王府,齊王府和百王坊又由四騎衛輪替。”

  “加上上直十六衛軍的的兵馬將官已經有十五年未曾換過,因此是燕山派沾染最少的一支兵馬。”

  “一旦殿下有事,京畿之地的十六衛近九萬兵馬都會齊聚京城,萬歲不用擔心。”

  “那就好……”聽到孫傳庭的話,朱由校松了一口氣。

  也就在這時,殿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朱由校和孫傳庭看去,看到的卻是風塵仆仆,眼眶泛紅的洪承疇。

  他這模樣,讓得知他“老母病重”的朱由校和孫傳庭都不由得相信起來。

  “萬歲,臣晚來一步,請萬歲恕罪……”

  洪承疇跪倒稽首,用這一大禮來表達自己的惶恐,朱由校見狀也連忙說著:“平身”

  馬玉聞言立馬上去講洪承疇攙扶起來,而對于到來的洪承疇,朱由校也再度詢問起了他的態度。

  對此,洪承疇則是不卑不亢的作揖道:

  “萬歲請放心,齊王府固若金湯,一些宵小之輩必然不敢侵犯。”

  “正如孫閣臣所說一樣,眼下最應該擔心的就是萬歲您的安危。”

  “臣建議,在調來北軍四營兵馬的同時,可再請南軍戚武隆,沐天波,西軍馬萬年、木懿四人分別領四營兵馬前來。”

  “如此,南京兵馬才足夠拱衛內城,至于外城太過廣袤,別說三萬,便是十萬兵馬也難堅守。”

  洪承疇表明了態度,這讓朱由校舒緩了一口氣。

  面對南京城的事情,在眼下的節骨眼上也不應該動手,以免刺激到燕山派官員。

  因此,朱由校也擺手道:“就按你們說的辦吧,南京的事情也暫時擱置,桉子等這件事情結束再查。”

  “你們退下吧,朕乏了……”

  “臣等告退……”見皇帝乏了,洪承疇和孫傳庭分別作揖,隨后一步步后退,直到宮門才轉身退出宮殿。

  朱由校累了,他們舟車勞頓又何嘗不累。

  因此,在走下臺階后,孫傳庭便向洪承疇作揖道:

  “洪閣臣,在下先行回驛站休息了,令堂的事情,請放寬心,吉人自有天相,眼下國事最是最重的擔子。”

  “自然,你我也當相互勉勵才是……”洪承疇紅著眼眶作揖回禮。

  瞧他這么模樣,孫傳庭也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不免帶著一絲歉意離去。

  洪承疇見他走出皇宮,上了馬車,隨后才帶著悲傷走上馬車。

  不過就在他關上車門的時候,他臉上的悲傷渾然不見,除了泛紅的眼眶,其它已經與常人無異。

  “去別苑休息吧……”

  “是。”馬夫回應一聲,隨后馬車便向著洪承疇早早購置的別苑行駛而去。

  這場風波不管是什么樣的解決,總歸是影響不到他洪承疇。

  他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在風波之后坐上首輔之位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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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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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