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太大驚小怪了！”李成非點點頭。
接下來，又裝作好奇的樣子，問了老酒鬼一些關于血海老祖的事情。
直到老酒鬼感到厭煩，甚至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問他為何對血海老祖如此感興趣，是不是有其他什么想法的時候，李成非才打個哈哈，轉移話題，不再多說什么了。
“按照老酒鬼的說法，血海老祖被羽無道一巴掌拍死……這應該是假不了的。只不過，當時血海老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逃得了性命。”
“不管怎樣，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確實是遭到了巨大的創傷，看樣子，至今實力都還遠遠沒有恢復。”
“不過，血海老祖跟葉紅雪是盟友才對啊！如果他遭到重創的話，為什么不在明日復明日教總壇，在葉紅雪的庇護下養傷，慢慢恢復，偏偏要跑到海公遺府去？”
李成非心里沉吟著，稍微琢磨，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是了！血海老祖跟葉紅雪這種，是典型的狐朋狗友。他們能背刺羽無道，血海老祖肯定也會擔心葉紅雪背刺他。”
“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換做我是血海老祖，僥幸從羽無道手底下逃得一命，實力大損，只剩一條殘命的話，我也不敢去找葉紅雪，而是要找個地方茍起來，最好是茍他個幾百年，等葉紅雪徹底放松警惕之后，我才悄悄出來活動。”
仙道何其艱難。
登仙路上，處處是危險，隨時可能身殞。
這一點，李成非的體會簡直太深了。
如果沒有南柯的話，他絕對會是茍中之王。
“血海老祖，十有八九也是這樣做的。當年，他是能跟羽無道和葉紅雪做朋友的人，有實力背刺羽無道……”
稍微推測就知道，其實力有多強，恐怕比老酒鬼，要厲害得多。
“老酒鬼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不過，根據這些年的一些細節來推斷的話，老酒鬼應該不是開光境強者，恐怕在開光之上。”
“血海老祖，實力要更強！簡直是恐怖如斯。而我的神識，即便沒有肉體拖累，全力爆發，也才堪比八轉修仙者而已。并且，沒有肉體承載，只能持續瞬間時間發揮八轉的戰斗力，然后，就會自我崩潰。典型的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修仙者的境界劃分，在仙人之下是童子境，這是凡人，算是修煉者，稱不上修仙者。
童子境修煉者伐毛洗髓，融合仙種，筑基成功之后，就成為一轉仙人。
接下來，一轉到九轉，是九個小境界。
當然，這小境界是相對而言的。
對于九成九的修仙者來說，他們窮其一生，也無法從一轉修到九轉。
每一轉的晉級，可謂是艱難無比，步步兇險。
不但需要消耗大量修仙資源，而且，動輒身死道消。
之所以說他們相對來說算是小境界，是因為九轉之后，需要再次融合一枚仙種，才能開光，登上一個嶄新的境界。
開光仙人，對于李成非來說，就已經是非常遙遠的存在了。
再往上……市面上的典籍鮮有記載。
因為普通修煉者真的接觸不到這個層面的常識，太過遙遠了。
李成非只是偶爾在一篇雜談香經之中，看到過一隅，開光之上的境界，似乎叫做逍遙。
光聽名字，就讓人十分地向往。
李成非在穿越之前，最喜歡的一篇文章就是莊子的《逍遙游》。
“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
想一想，就令人神往。
李成非揣度，老酒鬼要么是逍遙境強者，要么，就是開光境大成，接近逍遙境。
因為老酒鬼曾經對逍遙境表示過不屑。
不過，參考老酒鬼平時愛吹牛的毛病，不排除他本身也只是逍遙境這個選項。
“按說，我跟血海老祖之間的差距，哪怕只看神識，也如同天淵一般。可是，我鼓蕩神識，全力一擊，竟然傷到了他，那就只說明一種情況……不是我強，而是他弱。”
“血海老祖，顯然遠遠不在巔峰狀態。我沒有看到他的肉體，只看到他的神魂。他不會是只逃出了一縷神魂吧？”
李成非目光明亮。
血海老祖特意接近羽無道，甚至不惜花了三百年時間做鋪墊，目的就是沖著異火龜靈地心火去的。
后來背刺羽無道，也是為了爭奪龜靈地心火。
李成非剛才特意跟老酒鬼閑聊，把話題往這方面引。
老酒鬼在提到這一點的時候，就義憤填膺，忍不住吐槽，可能是憋得時間有些長，所以，說起來就猶如開了閘。
當他意識到說的太多，狐疑地看著李成非，懷疑李成非的用意的時候，已經真的說得太多了。
按照老酒鬼說法，血海老祖為了奪取龜靈地心火，前后做了上千年準備，可謂苦心孤詣。
從了解龜靈地心火的屬性，到收服龜靈地心火的各種天材地寶……都準備得十分充足。
當然，這些都被老酒鬼看做是血海老祖的罪名，說明血海老祖卑鄙無恥，處心積慮，沒有下限，陰險狡詐。
而李成非，卻是聽得怦然心動。
他也想收服龜靈地心火啊！
跟葉紅雪爭奪龜靈地心火……這聽起來簡直是太瘋狂了。
李成非唯一的優勢，就是南柯，就是無數次的試錯機會。
可現在血海老祖來了，這簡直就是個送財童子，是個大禮包。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跟葉紅雪比，李成非是后發，沒有葉紅雪為煉化龜靈地心火準備的時間長。
可是，跟血海老祖比，葉紅雪就是個弟弟。
血海老祖為了煉化龜靈地心火，前后做了上千年時間的準備。
如果李成非能殺了血海老祖，全盤接收血海老祖所做的那些準備的話，他就能迅速拉近跟葉紅雪之間的差距，甚至彎道超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提升實力，鎮壓血海老祖，搶奪機緣！”
這成了李成非的第一目標。
“啾啾啾！”
院子里，四只鳥盤旋飛舞著，兩大兩小。
其中兩只大的，是大喜鵲。
從老鷹的爪子下救下這兩只大喜鵲之后，李成非一直善待它們，用心豢養。
雖然這一世，它們沒有機會用性命來救李成非，但是，李成非知道，它們是極其懂得感恩的。
如果有需要的話，它們會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的生命，來救李成非一命。
為了李成非，它們敢于以命換命。
李成非用鎖靈陣封印了一些大蛇肉，留著給它們吃。
李成非最需要的，是大蛇的血，是用蛇血沐浴。
而且，那條男蛇個頭太龐大了。
兩只大喜鵲的食量，又著實有限。
李成非只切割下來百來斤，琢磨著夠它們吃兩年了。
剛開始，確實也是這樣的，大喜鵲食量有限。
可是，大蛇肉蘊含著獨特的能量，還有佛門奧義。
兩只大喜鵲吃了之后，渾身冒光，氣血充沛得過分。
原本已經長大、不再長個頭的它們，竟然開始二次發育，不久之后，就產生了蛻變。
然后，食量也是越來越大。
結果，僅僅不到半年時間，它們就把那百來斤大蛇肉給吃光了。
這還是因為李成非給它們搭配了其它肉食，給它們限量了。
現在的大喜鵲，已經有老鷹那么大，平時都是飛出去捕食老鷹。
不久前，它們曾經叼著一只老鷹回來，跟李成非邀功。
李成非一眼就看出，那是之前追殺捕食過它們的那只老鷹。
兩只大喜鵲趾高氣揚，算是親手報了仇了。
李成非覺得，如果繼續豢養下去，多給它們一些高能量血食，甚至是喂食仙藥給它們吃，或許它們能脫胎換骨，真正成為他的臂助。
“希望你們能跟上我的腳步，否則的話，即使我不忍，到了一定階段之后，也只能放棄你們！”
兩只大喜鵲仿佛能聽懂李成非的話，竟然一副充滿了干勁兒的樣子。
另外兩只小的，則是兩只仿生麻雀。
“咦？”
老酒鬼剛開始沒在意，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異常。
“你這兩只麻雀有問題啊！凡人之器？”
話音沒落，他一張手，那兩只仿生麻雀已經被他抓在了手里。
仔細翻看一番，很快就驚得目瞪口呆。
“這……小小凡人之器，竟然被你玩兒出花來了。”
“做得跟真的雀子一樣，你這是要用它來跟蹤對手嗎？”
“嗯！這跟豢養靈蟲比，倒是優劣各半。關鍵是，它不用費心豢養。”
老酒鬼雖然不擅長制器，但是，修為見識在那兒擺著，自然一眼看出這兩只仿生麻雀的用途和意義來。
他目光灼灼，扭頭看向李成非，道：
“小老兒，跟我走一趟吧！去見李九牧。這次，你不能再拒絕我了。相信我，我老酒鬼什么時候騙過人？你們兩人絕對臭味相投，都喜歡奇淫技巧之術。去九牧山莊走一趟，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
李成非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這一世，跟以前一樣，老酒鬼在見識過李成非的制器之術之后，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說要帶他到九牧山莊，去見李九牧。
不過，都被李成非給拒絕掉了。
雖然去九牧山莊沒危險，但在南柯蓄能完成之前，李成非只想茍著，不想接觸太高層次的人。
天天跟一群能隨手捏死他的存在一起玩耍……那也太沒有安全感了。
就算李九牧和老酒鬼確定沒有惡意，萬一他們有個敵人對手什么的，對付不了他們，看到李成非去九牧莊園，順手把李成非一巴掌拍死，那也沒地方說理去啊！
惹不起！
現在，南柯蓄能完畢，李成非才有了底氣。
這兩只仿生麻雀，是他特意準備好的，就是為了給老酒鬼看。
然后，就可以找個借口，跟著老酒鬼去九牧山莊。
“你答應了？”
老酒鬼眼睛一亮，竟然忍不住一陣喜悅。
“當然！總是聽你說那個李九牧，我倒是有些興趣了。去看看這個李莊主，到底有什么神奇的。”李成非道。
“哈哈哈！”老酒鬼仰頭大笑起來，“你這小老兒，竟然直呼李九牧的名字，還真是不分尊卑了。你這話，也就跟我們說說，我不會介意；李九牧是個怪人，他也不會介意。”
“但是，你要跟其他修仙者說的話，他們恐怕會覺得受到冒犯，要一巴掌拍死你了。不要說你只是區區童子境修煉者，一介凡人了，就算你融合了仙種筑基，甚至是九轉仙人，敢直呼一名逍遙境強者的名字，對方也能隨手按死你，而不會有任何人說什么的。”
老酒鬼顯然是善意的提醒，語氣很和善。
原來李九牧也是逍遙境強者……
李成非心里暗暗幾下，口中卻是十分自信道：
“怕什么！幾年之后，又是一條好漢！”
“好！小老兒你真是灑脫，談笑生死！這一點，老酒鬼我是真心不如你！我得向你學習！”老酒鬼嘖嘖舌，朝著李成非伸伸大拇指。
他是真心覺得，自己在心境上比李成非差了太多。
李成非一陣無語。
不知道自己這種姿態，會不會影響了老酒鬼，讓老酒鬼也變得悍不畏死了。
仙界處處兇險。
老酒鬼實力雖然強，但他的敵人也更強。
所以，如果真的莽起來的話，抱著幾年之后又是一條好漢的心態，說不定真的會死。
李成非死了之后，能人生重啟，老酒鬼可不行啊！
“你不要學莪，你跟我情況不一樣。”李成非忍不住提醒道。
生怕幾句話害死了老酒鬼。
“我明白。”老酒鬼道。
“嗯？”
李成非一個激靈。
難道自己一次次人生重啟，竟然讓老酒鬼給猜測出來什么了？
“不就是因為你是凡人，年過花甲，能成功融合仙種的機會不大，自認為沒幾年好活了，所以，才不怕死的嗎？你這算是想錯了！其實，人往往是越老越怕死！不論凡人，還是仙人，都是如此。哪怕壽元將盡，也會對死亡無比恐懼。你能笑談生死，這種心態，真的是讓人欽佩！”
老酒鬼一臉得意，一副我看穿一切，我很聰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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