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她就職于德羅伽藍 > 第104章 下落
  莊園里,閉著眼睛躺在浴缸里的奧薇,差點睡著滑進水里,她扶著浴缸的邊緣,從有些變冷的水里走出來。

  另外一邊,伐木場里,尤金跟著弗朗索瓦提著煤油燈進到了廚房里,一只幾個月大的奶狗被留在廚房里,察覺到有陌生人,豎起它的短尾巴,不停地汪汪地叫著。

  幸好伐木場所有的工人都聚集在餐廳里進行著舞會的狂歡,廚房里一只小奶狗的叫聲根本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只是它追在弗朗索瓦的屁股后面叫,總讓他害怕這個小奶狗會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屁股。

  “走開小家伙,小心我把你放在炭爐上烤成美味的肉串!”弗朗索瓦一邊捂著自己的屁股,一邊在廚房里面搜索著。

  跟在后面的尤金伸出一只腳過去,把緊追不舍的小奶狗絆了一個跟頭,他蹲下來,在修長的食指豎在了嘴巴的前面,是禁聲的意思。

  但是一條小奶狗會看懂人類的手勢嗎?

  當然看不懂,但是那個人類會順著毛摸它的狗頭誒!

  摸摸它的頭,撓撓它的下巴,握一下它的爪子,小奶狗馬上就不叫了,它現在只會瞇著眼睛舒服地享受,只是那個人類只逗了一會兒就走了。

  小奶狗追到廚房的門口就不敢追了,尤金也看見了那只小狗停在了廚房門口,廚房對于小狗就是家,即便沒有鏈子拴著,它也不會隨意的跑出家門。

  尤金注意到弗朗索瓦從廚房里拿了一罐牛奶,他略一思考,就知道了弗朗索瓦要干什么。

  他們現在正在朝著與餐廳相背離的方向,除了聚集在餐廳里的人,伐木場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被尤金已經打昏的守衛,一個是躺在房里的醉漢。

  弗朗索瓦拿牛奶是要去找那個醉漢,牛奶可以解酒。

  于是他們折回去找了那個躺在床上的醉漢,弗朗索瓦把那個醉漢扶起來,尤金撐開他的嘴,把牛奶咕咚咕咚咕咚灌了進去。

  灌了得有半斤的牛奶,那個醉漢醒了過來,哇一聲,把胃里的東西吐了出來,食物的殘渣混合著胃液的味道,實在惡心難聞。

  尤金直接撂下一句:“外面放風。”

  便徑直走了出去,他相信弗朗索瓦只是四肢不協調,長這么大的塊頭,應該不至于應付不了一個醉漢。

  外面空氣清新,月色澄凈,尤金雖然說是出來望風,但是除了遠處餐廳的喧鬧聲之外,周圍沒有一個人。

  然而一團奶呼呼的小狗,顛顛地從廚房跑到了這里,他湊到了尤金的腳跟前在地上翻滾,露出了自己的小肚皮。

  尤金蹲下來,撓了一下小狗翻出來的肚皮:“跑出來干什么?一會兒找不到廚房,你就沒家了。”

  小狗可聽不懂人話,他在尤金的腳邊打滾,用自己還沒有長好的牙齒去磨尤金的鞋子,純真無邪,憨態可掬。

  沒辦法,尤金捏著小奶狗的后脖子,裝作兇狠的模樣,用扔的動作,恐嚇小狗,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尤金的眼睛溫柔了下來:“別到處亂跑,趕快回去吧。”

  沒多久,弗朗索瓦就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渾身一股惡心的酒味兒,他不停地抖著袖子,好像上面沾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上帝啊,那家伙吐在我的外套上了!”

  尤金直接別過頭去,嘴唇有些顫抖,他在偷笑:“問出東西來了嗎?”

  弗朗索瓦直接把外套脫下來,雖然想丟但又舍不得,畢竟他的外套是需要特別定做的,只好用兩根手指頭拎著:“收獲不錯,那個家伙說話雖然三顛三倒四的,但他剛好就知道最關鍵的線索,明天可以和委托人交差了。”

  事情辦完,兩個人回到了公寓,在公寓樓下弗蘭索瓦從那件臟了的外套里,翻找出了8枚銀幣。

  尤金蹙著眉頭,不是很想伸手去接,雖然他拿過不少沾著血的錢,但是頭一次像這種上面沾著別人嘔吐物的錢,實在是有些惡心。

  即便尤金并不缺這區區的幾個銀幣,但這可是錢呢!

  尤金伸了一下手,又縮了回去說:“現在很晚了,明天再結薪酬,我希望你是從抽屜里面把錢拿出來的,而不是從你的外套里。”

  夜半教堂的鐘聲響起,一場嘩啦啦的大雨下了起來,雷聲轟隆轟隆,閃電割裂黑夜,大雨拍打著坦尼亞這座城市里所有的窗戶。

  狂暴的雨聲讓很多人從睡夢中驚醒。

  年輕的麗塔害怕這樣狂暴的雨夜,從自己的床上坐了起來,來到了比自己更加年長的梅里弗的床上,擦掉自己的眼淚,捂著微微自己的小腹,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在她的身邊依偎著睡下。

  轟隆的雷聲,讓無法安眠的奧薇點燃煤油燈,來到了老杰克遜的房間,他仿佛還在睡夢當中,但嘴巴里面卻發出讓人無法聽清的囈語,奧薇蜷縮著坐在老杰克遜床邊的一張椅子上,隨著老杰克遜慢慢停下的囈語聲,而逐漸有了睡意。

  找到線索的弗朗索瓦先生,躺在自己會發出吱呀聲音的破舊木床上,即便暴雨從他損壞的門窗當中傾瀉而進,到灌進他的屋子里,他也依舊睡得香甜。

  而樓上,暴雨伴隨著狂風,呼啦一下沖碎了尤金房間的窗戶玻璃,被驚醒的尤金第一時間摸到了自己的折刀,大雨從破碎的窗戶中飄了進來,淋濕了尤金的半邊床,閃電的光映在了尤金虛驚一場的臉上,他看著那扇壞掉的窗戶,嘆了口氣后,抱起被子,縮到了客廳的椅子上。

  先暫且這樣將就一晚上,即便是想換一個住所,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暴雨一直持續了一夜,給坦尼亞的居民們帶來了不小的災害,不少人一覺醒來之后發現自己的屋頂少了一塊,或者是有什么東西被雨沖走了。

  在這場暴雨當中,受到驚嚇最為嚴重的是道森一家,就在夜半狂風暴雨之時,一道粗壯的閃電從黑夜當中落下,就落在距離莊園直徑不到一米的地方,碎石崩裂,地面塌陷,莊園里面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聲巨響,由于暴雨他們無法外出查看,這一夜他們都在惶恐和不安當中度過。

  到了第2天天亮,暴雨停歇,道森一家人離開房間出來查看發現,在莊園旁的地面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塌陷的大坑,周圍的樹木和石頭都變得焦黑破碎。

  面對這種被雷擊后的場面,周圍所有信奉神靈的人心中都有了兩個字——神罰。

  只是沒有人敢將這兩個字說出口,作為主人的道森一家互相對視著,都看到了對方眼神當中的惶恐和驚疑,然而不久,他們還收到了一個更加奇怪的消息,屬于道森先生名下的一家伐木場在半夜受到了襲擊。

  而在這場襲擊當中伐木場幾乎沒有任何損失,唯一受到傷害的只有一名守衛和幾條獵犬,然而守衛并不知道究竟是誰襲擊了他?

  勃然大怒的道森先生將這一切歸咎在了昨夜伐木場舉辦舞會時,召來的幾個妓女身上,認為正是這些放蕩不潔的妓女帶來了這些災厄,同時處罰了伐木場中那些召妓的工人,將他們趕出了這座伐木場。

  而在道森家外,襲擊伐木場守衛的尤金,終于想起了自己最近這些天忘在腦后的一件事情,上次他收到了那封來自工會的信件,他該去工會露面報到了。

  出門時他看到了來送水的里奇,他遲疑了一下,問:“會修窗戶嗎?”

  小孩子當然不會這些,但里奇沒有搖頭,已經清掃過殺人現場的里奇感覺自己厲害了很多,他相信修窗戶這件小事對于自己來說不會是難事,他一口答應了下來,因為出手慷慨的尤金先生一定會給自己不少的小費。

  和里奇想得不錯,尤金一出手就是一枚銀幣,這個半大的小孩立刻就信心十足地表示,他一定會修好尤金先生家的窗戶。

  尤金摸了一下小里奇的腦袋,毛茸茸的小腦袋,手感和昨天晚上的那只小狗摸起來很像,將窗戶的事情交給了小里奇之后,他下樓順便先去了弗朗索瓦的私人偵探所,他要收回昨天晚上沒有拿到手的報酬。

  弗朗索爾的私人偵探所的大門已經在那夜被強盜用斧子砍壞了,他至今也沒有時間出錢去修建一個新的房門。

  尤金來到弗朗索瓦偵探索前原本打算敲門的,但是這里連門都沒有,他一只腳踏進去就看見了,偵探所里面有位頭發花白的老先生,同時也聽到了他的聲音:“我的兒子……在監獄里?”

  尤金頓了一下,還沒有邁進來的半只腳,不知道該不該邁進來。

  “爸爸?”尤金內心遲疑著,他沒有把這個聲音說出口。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使用這樣親昵的稱呼。

  尤金縮手縮腳地站在沒有大門的私人偵探所門口,他既不敢前進,也不愿就這樣離開,直到弗朗索瓦先生和那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將目光投了過來。

  “上午好,尤金先生!”弗朗索瓦先生依舊那么熱情,“你的薪酬,我已經準備好了。”

  弗朗索瓦又對坐在這位對面的老先生說:“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老先生卻沒有看弗朗索瓦,他望向門口的尤金,看到了尤金額頭上自己親手刺下的黑色三棱刺,露出了復雜的笑容:“尤金,很久沒見了,你過得好嗎?”

  語氣很親切,包含著溫柔和愛意。

  尤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句話的里面沒有生氣,沒有憤怒,更沒有客套。

  直到聽到了這個聲音,尤金才敢把憋在自己心里面的稱呼講出來:“爸爸。”

  弗朗索瓦看了一下滿臉皺紋的老先生,又看了一下,臉部棱角分明,眼神中含著淚光的尤金,覺得他們兩個人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

  一般不都說兒子會長得像爸爸嗎?既然他們兩個是父子關系,那么這位老先生為什么還要委托自己來找他失蹤的兒子呢?

  一時之間,弗朗索瓦的腦子里面冒出了很多個問題。

  關于尤金,他出生時,母親是一個妓女,生父不詳,原本他的一生之中,父親這個角色應該是缺席的,但是自從母親病死之后,尤金流落到街頭,成為了地痞無賴流氓混混之類的人,他本該就此過完這樣的悲慘的一生,但尤金也是幸運的,他遇到了一個愿意收養他的人。

  收養尤金的是一位刺青師,他擁有一個妻子和一個兒子,家庭生活是幸福的,美滿的,尤金也很高興,自己能夠加入這樣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從此之后他多了一位父親,母親還有一個弟弟,只不過這美好的生活到了尤金15歲可以獨立自主的時候,他被這樣的家庭驅趕了,更確切地說,他被面前這位稱呼父親的人趕出了家門。

  此時再次相遇,誰都沒想到已經過去了10多年。

  在這10多年間發生了許多變化,昔日正值壯年的養父漢克,如今變得白發蒼蒼,皺紋如同溝壑一樣,縱橫在臉上,尤金已經從那個流浪街頭的小混混。變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傭兵首領,曾經那個比尤金小上許多,追在尤金后面喊哥哥的小男孩馬魯斯,也已經成為了一名律師。

  ——不過他失蹤了。

  其他事情可以先不用管,失蹤的馬魯斯才是首當其沖。

  弗朗索瓦已經查到失蹤的馬魯斯被送到了監獄里,尤金和老漢克立刻動身去了監獄,被留在原地的弗朗索瓦拿著八枚抽屜里面的銀幣,發現這薪酬自己似乎可以不用給了。

  于是弗朗索瓦大聲地朝樓上大喊著:“里奇!小里奇!”

  小里奇滿頭大汗地從樓上噔噔噔地跑了下來,男孩稚嫩的嗓音發出疑問:“有什么事情嗎?弗朗索瓦先生。”

  弗朗索瓦和尤金問出了一樣的問題:“你會修窗戶嗎?”

  又有可以賺錢的活!

  小里奇拍著小小的胸脯一口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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