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她就職于德羅伽藍 > 第105章 罪名
  監獄去過,坦尼亞的監獄,尤金還一次都沒有去過。

  幼年時的尤金在母親死后,流落到了街頭,人們用地痞、無賴、流氓、混混等來叫尤金,有段時間他還乞討過,當過乞丐。

  在流落街頭的那段時間,尤金因為在街頭行竊,被警備廳的抓過,并且不只一次,因為尤金年幼,警備廳對于像他這種不足十歲的少年犯還是保留了一絲的寬容,再加上尤金在街上偷的東西也并不值錢,所以抓過幾次,又放了幾次。

  所以在尤金走進坦尼亞的監獄時,他對于這座監獄的格局分布,建筑規劃非常陌生,但是對這種灰暗森冷壓抑的氛圍,又無比的熟悉。

  馬魯斯被關在最里面的死刑犯監牢里,他被指控的是蓄意殺人罪,背負著兩條人命,所以不能被保釋,尤金拿出了一枚金幣,僅獲得了一次探視的機會。

  “不要逗留太久。”獄警帶他們見到馬魯斯后,留下這么一句提醒,就離開了,當時間差不多時,他會再過來催促他們離開。

  隔著鐵鑄的牢籠,許久未見的親生父子終于見面了。

  尤金站在一旁,心中也萬分感慨,來的路上,他和養父老漢克沒有怎么說話,但他一直在無聲地打量養父,與十多年前相比,除了老了一些,似乎沒有什么變化,不過兇狠的面相因為皺紋的增多,柔和了不少。腿腳胳膊看起來,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有勁。

  再看向牢籠里面的馬魯斯,他從小就長得不像父親,皮膚白皙,五官柔和,長得非常像媽媽,尤金看著他就想到了自己的養母,許多年沒見,不知道養母的情況如何了,還有那條叫薩克的狗。

  但是看著養父和馬魯斯兩個人的狀態,并不是寒暄問候的好時候。

  老漢克在確認了親生兒子雖然受了傷,但是沒有染上任何疾病之后,發出了問題:“你怎么會殺人呢?”

  尤金也很奇怪,他對馬魯斯的印章還停留在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個見血害怕的男孩,十多年后成人了,就有殺人的勇氣了嗎?

  馬魯斯是被冤枉的,他自己解釋說,原本那天他去伐木場找到道森先生后,雙方發生了口角和爭執,最終不歡而散,他在離開的途中,被人從后面打了一棍,亂棍之下,馬魯斯很快就倒下了,但那群人沒有放過馬魯斯,反而將他綁了起來,關到了一間小屋子里。

  馬魯斯在那間小屋子來被關了差不多兩天,又渴又餓幾乎快要暈過去了,有人送了食物和水來,他吃了之后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后,就發現自己躺在一條林間小路上,附近有兩具一男一女的尸體。

  在馬魯斯頭腦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警備隊的人就來了,指控他蓄意殺人,將他抓進了監獄里。

  老漢克問:“死的人是誰?”

  狀況糟糕的馬魯斯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死去的那個女人我并不認識,但是那個男人是委托我幫忙討薪的失業工人,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作為當事人的馬魯斯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卻被一直控蓄意殺人,成為了一個命不久矣的死刑犯。

  在一旁聽完一切的尤金發出了聲音,他說:“你被人蓄意誣陷了。”

  聽到旁邊那還有人說話,監牢里的馬魯斯轉過頭注意到旁邊站著的尤金,這個人比自己矮了半個頭,但渾身上下給人一種凜冽鋒利的感覺,是一個如同刺刀一樣尖銳冷酷的人。

  “你是誰?”

  馬魯斯已經完全認不出有尤金了,但是當尤金摘下帽子,撥開擋在額前的碎發,露出額頭上的黑色三棱刺青時,馬魯斯才遲疑地開口:“是……哥哥,尤金?”

  隔著監獄的牢籠,尤金對里面的馬魯斯說:“好久不見。”

  “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為什么要離開?爸爸一直也不愿意告訴我,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你……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糟糕……”馬魯斯一想到自己變成了死刑犯,馬上就要被執行絞刑,原本激動起來的心,立刻就變得猶如一潭死水。

  尤金看了一眼威嚴的養父,當年他將自己趕出家門的事情,幾乎沒有告訴馬魯斯,在馬魯斯的心里,自己還是他的哥哥。

  那在養父老漢克的心中,自己究竟又處在什么樣的位置呢?

  可現在并不是追問過去的時候,當下要解決的是身為死刑犯的馬魯斯。

  “我會救你出來的。”尤金說。

  馬魯斯眼睛里面,突然間像有了光一樣:“你能把我救出來?真的嗎?”

  尤金說:“這座監獄擋不住我,救你出來不是難事。”

  聽到這樣說的尤金,馬魯斯的臉上卻并沒有表現出驚喜,他連連搖頭:“不,哥哥,你是打算劫獄救我出去嗎?不…不……我不要這個樣子,我是被人誣陷的,我沒有殺人,我是一名律師,我必須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洗脫我的罪名,我要光明正大地從這里走出去。”

  看到馬魯斯這副天真的樣子,尤金心中想笑,但卻嘆了一口氣,這家伙還和以前一樣傻。

  尤金說:“剛才你說你被抓的時候,你就不覺得很奇怪嗎?”

  馬魯斯和老漢克的兩雙眼睛看了過來。

  尤金耐心地解釋說:“你原本是被關在一間小木屋里的,后來你昏迷之后,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條林間小路上,附近有兩具尸體,以前就在你剛醒來的時候,警備廳的人就已經趕到,直接就指控你蓄意殺人,把你逮捕。”

  “這不是警備廳一向的風格,他們奉行的永遠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且速度不會這么快,明顯誣陷你的人已經打通了警備廳,如果你想要光明正大的從這里走出去,最難的或許不是找到真相,而是警備廳這關。”

  老漢克的肩膀塌了下去,他喃喃問:“真的是這樣嗎?”

  “不,我不相信。”馬魯斯依舊非常固執,“我是一名律師,我寧可死在這個監獄里,我也要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聽到死這個單詞,老漢克突然暴怒,他隔著監獄的欄桿,一把揪住了馬魯斯的領子:“你在說什么傻話!”

  面對威嚴的父親,馬魯斯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固執,他梗著脖子,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爸爸,不管最后怎么樣,我要一個真相。”

  在父親與兒子對峙的過程當中,父親最終敗給了倔強的兒子。

  老漢客松開了抓住馬魯斯衣領的手,眼睛看向了自己許久未見的養子說:“或許情況沒有你說的那么糟糕,或許我們可以先找到真相,警備廳那邊或許會讓馬魯斯無罪釋放。”

  或許…或許…或許,老漢克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有充足的底氣。

  面對倔強的弟弟,面對衰老的養父,尤金沒有再說什么,他無聲地妥協了。

  收了金幣的獄警,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過來催促,在最后的時間里,老漢克叮囑馬魯斯,在監獄里面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灰心,不要難過,他會在監獄外面想盡一切辦法還他的清白,幫他脫去的罪名。

  尤金看著這一幕,眼角忽然就紅了,養父從來沒有如此關切過自己,并且毫不留情地將自己趕出了家門,尤金雖然很難過,但他心里知道養父為什么把自己趕走,他并沒有去怪罪養父,也不敢奢望養父會像對待馬爾魯斯一樣對待自己,畢竟自己只是他收養了一個養子。

  尤金從口袋里面又掏出了兩枚金幣交給獄警:“麻煩多照顧他一下。”

  獄警默不作聲的接過金幣,收受賄賂這種事情,他們做得最得心應手,他們雖然職業低微,但他們卻是這座監獄里面擁有著最多權力的人,照顧罪犯而已,只不過是多送一點食物,多給一些衣物,讓他們在不被餓死不被凍死的基礎上,讓他們過得更好一些罷了。

  離開了這座監獄之后,游京和老漢克又一起去找到了弗朗斯瓦,如果要調查真相的話,一定離不開這位私人偵探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還在他的私人偵探所里,今天一天除了老漢克之外,他并沒有其他的客人,所以在尤金和老漢克離開之后,他一直在和小里奇一起研究如何去修理損壞的門窗。

  成果最近如何,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老漢克和尤金的折返,讓弗朗索瓦不得不先暫時終止,雖然他心里已經有了預料,但是看到兩人折返回來,那個預料就成了真的——馬爾魯斯的事情并沒有完結。

  老漢克將獄中發生的情況,給弗朗索瓦描述了一遍。

  弗朗索瓦在聽完老漢克的描述之后,給出了和尤金差不多的答案,并且更加充足,更加精準。

  弗朗索瓦摸著自己精心打理過的小胡子,分析現在的情況,他說:“很明顯馬魯斯先生是被人誣陷了,并且明顯警備廳的人和誣陷他的人已經相互勾結在了一起,否則按照警備廳的辦案效率,是不會那么快就抵達那條林間小路。”

  想想不久之前,半夜發生在這條街區上的強盜殺人案,這還是發生在市區中的案件,警備廳的那群人也是在所有人都死了之后,天快亮了才慢悠悠的出現。

  弗朗索瓦將所有的線索串聯到一起,他分析說:“馬魯斯那天在伐木場和道森先生發生口角,離開之后,道森先生派人尾隨了馬魯斯,打了他一頓之后,又把人關進小屋子里,這個時候我猜測,道森先生應該只是想給馬魯斯一些教訓。”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但弗朗斯瓦先生并沒有說出來。

  也就是道森先生當時真的想要解決掉馬魯斯,他派人跟著馬魯斯,就是準備將他棍棒打死,但是手持棍棒的那群人只是伐木場的普通工人,他們都只是一群普通人,并不一定具有殺人的勇氣,所以那群伐木工人并不敢真的將馬魯斯打死,而是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他們叫將魯斯關到了一間屋子里面,只要幾天不吃飯不喝水,一個人就可以自己餓死,成為一具尸骨。

  但是后來又發生了什么,致使馬魯斯從被關的小屋子里面出現在了那條林間小路上。

  死在那條林間小路上的人一個是伐木場的失業工人,另外一個女人則不知道身份。

  “我想這一切應該和伐木場的主人道森先生脫不了關系。”弗朗索瓦說。

  聽到弗朗索瓦這么說,尤金判斷:“他是真兇?”

  “不一定,”弗朗索瓦說,他心中還存在著疑問,“但是如果想要救出馬魯斯,讓他無罪釋放,真相非常關鍵,首先必須得弄清楚那兩名死者的身份以及死因。”

  弗朗索瓦對真相也非常好奇,即便他知道,哪怕找出了真相,也可能無濟于事,但這依舊無法阻攔他的好奇心。

  最后弗朗索瓦給出了一個相對更加有用的建議,他對老漢克說:“不管最后的真相如何,如果你想讓馬魯斯無罪釋放,我建議你最好先準備大量的金錢,當然這筆金錢并不是用來支付給我這個偵探的費用,而是用來去打點給警備廳的,雖然這聽起來非常糟糕,但這可能對于你們來說并不算太壞,至少是一條可以走得通的路。”

  弗朗索瓦的話讓老漢克點燃了希望,同時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又感到茫然和恍惚,他不知道此時該用什么樣的語言去形容他的心情,但是壓在他身上的擔子卻異常的沉重和艱辛。

  這個時候,尤金說:“爸爸,你放心,金錢并不是問題。”

  弗朗索瓦詫異地看向了尤金,他早該知道,上次一起去餐廳用餐的時候,他就該知道尤金并不像表面的那樣看起來沒有錢,最起碼這個家伙比自己有錢。

  那看來雇傭兵是一個相當賺錢的職業。

  老漢克看向了自己的養子,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是心里卻寬慰了不少。

  尤金問:“媽媽還好嗎?”

  媽媽指的是尤金的養母,老漢克的妻子,馬魯斯的母親。

  “還好,她還在家里,這些年我們搬到了肯特郡,這些年……她也很想你”老漢克說。

  肯特郡距離坦利亞并不遠,如果騎馬的話,兩天就可以到。

  尤金低了一下頭,他又問:“媽媽知道馬魯斯的事情嗎?”

  老漢克說:“她不是很清楚,我們是因為很久沒有收到過馬魯斯的消息,擔心他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來坦尼亞來找他。”

  尤金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他說:“那看來媽媽應該很擔心,現在馬魯斯……也有了消息,雖然不太好,但我會想辦法把他救出來的,媽媽一個人在家里不太好,她需要有人保護他,需要有人在她身邊。”

  “薩克陪在她身邊。”老漢克說,“但是薩克年紀很大,已經老得跑不動了。”

  薩克是老漢克家里養的一條狗,當年尤金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它還出來追過尤金,但是被尤金兇了回去。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尤金在坦尼亞和弗朗索瓦一起追查線索,老漢克則先回一趟肯特郡,讓家里的妻子別那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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