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沒想到能再一次見到男孩。
畢竟太久了,久到他已經將一些微妙的情緒掩藏,不愿再去拆解。
他一路跟著植入進秦曼手機的跟蹤器,尋到了這家娛樂會所。
他明明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卻有種來過多次的感覺。
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有很多,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男孩。
舞臺上的他是那樣亮眼,無論是舞姿還是臉上惹火的表情都讓挪不開眼。
之前聽到公司里同事八卦時說,男孩前不久因為痛失父親,整個人都跟變了個人似的徹底發奮圖強,把集團管理的風生水起,現今成了祁家唯一的掌權人。
年紀輕輕背后的資產就上億,是京都所有女孩為之傾慕,且擠破頭皮都想要釣上的金龜婿。
若是放在之前,祁言在聽到這些話后只覺得是在夸大其詞。
可如今親眼見到……
男孩的確有著讓人一見傾心,且為之不顧一切的資本。
他周圍圍著的女性確實不少,僅僅是幾首舞曲的功夫,身旁的舞伴就換了不知有多少個。
而他在看到男孩身邊的鶯鶯燕燕,心里竟然會升起一股排斥的情緒。
他不喜歡男孩這種來者不拒的作派。
更不喜那些人看向男孩時充滿各式欲望的眼神。
就好像……
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玷污了一樣。
祁言被自己這種沒由來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
一個僅見過兩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他怎么會生出這種有悖常理的心思。
祁言移開眼眸,控制住自己忍不住頻頻望向舞臺的目光,濃密的睫毛掩蓋住了漸深的眸色。
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罷了。
他犯不著為此困擾。
當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手機顯示屏上標志為秦曼的紅點已經停止了移動,而那個小紅點離他所在的位置很近。
西南方向!
男人靈敏的穿梭在人群中,向紅點停止的地方快速靠近。
震耳欲聾的音樂與摩肩接踵的人群為他的行動打了精心的掩護。
祁言無聲出現在半掩著門的雜物間外。
里面,有兩個女人正在小聲交談著什么。
其中一人披頭散發身材高挑,身穿黑色便衣,頭帶棒球帽,并無法看清她的面容,她側著身背對著房門把幾盒長方形的東西塞進了對面那人手里。
而另一個,便是他那所謂的女友了。
嘈雜的音樂聲雖然使他無法聽清她們在說什么,但秦曼臉上異常激動的神色卻讓他看了分明。
那女人果然背著他搞了見不得人的交易。
在沒有弄清楚狀況前,男人并未選擇上前抓秦曼一個現行,只是悄無聲息的拍下照片,點開錄音筆將其卡在了門檐的位置。
另一只手,則在手機上正飛速的扣動,發送著什么。
幾乎是他發出消息后的幾分鐘后,那個看不清臉的女人的手機響了,她直接將遞給秦曼的東西一把奪回塞入黑色布口袋,沒有顧秦曼不停叫罵的反應,壓低帽檐就向門外沖了出去。
門被徹底拉開。
四目相對時,祁言看清了那女人的臉。
那是一張妖艷到極具沖擊力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狐貍眼,里面流動著可以稱之為恨的情緒。
“你怎么還沒死呢!”
祁言聽見那女人這樣咬牙切齒的對他喊著。
那女人帶著極大的惡意,狠狠地撞過他的手臂,然后飛速跑開。
祁言下意識低頭朝手臂上看去。
女人撞過的地方,爛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那道長而切面平整的口子,是只有管制刀具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跡。
從左胸膛直至前臂,風衣與內里的襯衫皆被劃爛,可見那人下手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所幸他穿得厚實,這才沒有受傷。
那女人帶有刀具,她極其危險!
而她奔去的朝向……
赫然是酒吧舞池的方向!
舞池的人最多……而那男孩也在那里!
糟了!
祁言眉心狂跳,壓下心中的不安,直接撥打了那三位數的緊急呼叫電話,朝著女人跑掉的方向追了出去。
等他好不容易在蹦跳扭動的人群中搜尋到那女人的蹤影,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那女人正在瘋狂的,旁若無人的,同那男孩抵死擁吻。
祁言瞳孔猛地一縮。
他的腦子里閃過某些片段,將他硬生生盯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蛙趣!賓利歐陸gt?老頭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它很久了!”
“你為什么總搶我女朋友啊,老頭!不知道兒子妻不可欺嗎!”
“行行行去哪吃都可以,都聽你的行了吧!”
“喂,老頭!看在老爺子的份上,這次我就原諒你了!”
……
似乎有誰在這樣說話,那些聲音很熟悉也很溫暖。
有的是開心的,有的是在無禮的撒潑,有的……是害羞的。
他是誰?
為何他卻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啊啊啊!”
過量的記憶涌入頭腦,讓男人痛苦的嘶吼著,死死抱住頭痛欲裂的腦袋,狼狽的跪倒在地。
一旁的人見男人這副似要變異的模樣,嚇得往后躲了又躲。
一瞬間,以祁言為中心的地方,空出了好大一塊地盤。
沒有一人上前問詢,哪怕是伸手將他扶起。
但這也方便了男人的行動。
祁言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男孩。
那個親吻男孩的女人已經不見了,應當是被他喊來的警察抓住了吧。
可他此刻無暇顧及,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微濕的大手,攥住了男孩正擦摸唇瓣的手腕。
“我們……是不是認識?”
這與男人失憶后,那疏離的語氣有著天差地的區別。
對方不安的神情里帶著一絲乞求。
他在等一個解釋,或者是借口。
一個能讓他去證實他那模糊而又殘破的記憶,是真實存在的理由。
祁時琛垂眼看著自己被抓得生疼的手。
沒有一絲猶豫的,甩開了。
“不認識。”
明明是那么一致的聲色,男孩此刻的卻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望向他。
“這位先生,如果你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男孩的身形逐漸與記憶中模糊的身影疊。
男人怔了怔。
有一種很古怪又酸楚的念頭在他腦海里鉆動著。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怎么會……丟開他呢?
他不應該生氣的,甚至厭煩的跟他頂嘴嗎?
來質問他,憑什么去管他那么多……
祁言呆愣在原地,腿如灌了鉛般難動分毫,眼淚不自覺流了出來,順著臉龐留入衣領。明明是溫熱的,可他卻如墜冰窟再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那翻江倒海的悔意,似如潮水密密麻麻的襲來。
他竟然忘了他。
忘了那個在心里住著的人。
琛兒……
你為何,不愿認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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