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余挽卿的熱情是讓陸遠舟意外的。
他跟著余挽卿一同進了公寓，卻見公寓里有一個女人抱著孩子，還有一個年紀稍大的正在做飯。
“這是你親戚？”陸遠舟隨口問起。
“不是。”白軟軟大方介紹，“這是孫大姐幫我照顧孩子的，那是李嬸平時過來做做飯。”
孩子二字讓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小心詢問，“孩子……你的孩子嗎？”
白軟軟也不隱瞞，直接回答了，“對啊，我兒子。”
察覺到陸遠舟的震驚，白軟軟漫不經心道，“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還挺意外？”
陸遠舟勉強笑道，“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這么快就結婚有孩子了。”
“也不年輕了吧，剛十八。”白軟軟為陸遠舟倒了杯茶，“我家那邊，剛滿十八，身邊就有兩個孩子了。”
白軟軟將那杯茶遞向了陸遠舟。
隨即坐在陸遠舟對面，也自顧自喝了一杯。
“兩個孩子”這樣的字眼有些傷她，又讓她想起她懷的本是龍鳳胎，結果因為遭受刺激，情緒過激，流掉了一個女兒的事。
是她對不起女兒，是她沒能穩住情緒。
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白軟軟盡力克制自己不胡思亂想，試圖轉移注意力，“陸先生要不要吃個飯再回去？爵色離這兒實在遠，開了那么久的車也辛苦了。”
“那你丈夫……”陸遠舟故意提起，也是想再更多地去了解她目前的感情狀態。
若是還有機會，他不介意撬這個墻角。
畢竟這是他二十八年來第一次對女人有所興趣，之后怕是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所以……
不管白軟軟現在是何狀態，他都會想方設法，將她牢牢鎖在身邊。
白軟軟則是沒想太多，直接回應了，“對我膩了，就和離了。”
她也不詳細說明了。
不過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認為霍斯玨沒那么喜歡她，也膩了的。
不然……
他又怎么會再次納妾？他若不納妾，她也不會離開得那么干脆。
“怎么會膩？”陸遠舟帶著迎合又略顯綠茶的語氣，“我跟顧小姐待在一起就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還想多聊會兒。”
“他又不是你，”她垂下眼瞼，“半年能納兩個妾的人，對我膩了也不奇怪。”
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她眼底的失落，她眼眸里是濃濃的疲憊。
白軟軟抱著那瓷杯，一飲而盡，好似把它當做酒杯一般，似乎都要誤以為自己在喝酒了。
不管霍斯玨怎么解釋，怎么哄她，可他到底是納了兩個妾。
哪怕不喜歡，哪怕是親妹妹又如何？
他到底還是納了，也從未考慮過她的臉面，感受。
嘴上倒是說得比誰都好聽，做的事卻都一言難盡。
“納妾？”陸遠舟故意倒油，“你們那邊都這么亂嗎？在我的家鄉大多實行一夫一妻制，納妾怎么看都很不尊重女性。”
“我家鄉那邊也是一夫一妻制。”白軟軟附和著，就越發覺得霍斯玨爛到不行。
陸遠舟留在白軟軟的公寓吃了晚飯。
吃過晚飯后，他便想著去抱白祈安，跟白軟軟的親兒子套套近乎，然而……
剛抱上去，那開懷大笑的小嬰兒便大哭不止，“嗚嗚……嗚哇……”
孫秋月和李嬸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白軟軟見孩子哭得厲害，便跑上前去，將白祈安從陸遠舟懷里抱到了自己懷中，“不好意思啊，我兒子他可能怕生。”
略顯尷尬，陸遠舟亦是無奈，“是我唐突了。”
看來之后，他得好好學習學習，該怎么抱小孩兒了。
﹉
皇都城內。
霍斯玨睡在書房，卻怎么都睡不踏實。
還做了噩夢，在夢里，白軟軟教他作畫，為他下廚，給他縫制衣裳。
他們兩人很相愛。
可突然，白軟軟又換上了另一張臉，開始譴責他，“要不是你妹妹，白雪就不會死！我恨你，我不要你了。”
他看到白軟軟帶著兒子離家出走。
他很害怕，很恐慌，他追了上去，可怎么都追不上。
眼見白軟軟抱著兒子消失在他眼前。
他哭著給他們下跪，想留下他們，可是軟軟跟兒子卻怎么都回不來了。
“軟軟，軟軟我錯了，軟軟別不要我啊軟軟，你回來軟軟……”霍斯玨夢魘了，一遍又一遍叫著白軟軟的名字，額頭直冒冷汗，“軟軟，我不能沒有你……”
他閉著眼睛，說了好一會兒夢話。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他被噩夢驚醒，睜開眼，還沒緩過來。
算起來，他地軟軟已經離開一百七十六個小時，一萬零五百六十分鐘，六十三萬三千六百秒。
她離開后，他度日如年。
他不會數學也不愛數學，但一醒來，便看著那打轉的時鐘發呆，看著那秒針一點點一點點地挪動。
分針，時針也在挪動。
霍斯玨的胡子已經長了些，粗粗的很扎人。
他頹廢地坐在床上，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做什么，又要做什么。
好似人生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袋香囊。
那是白軟軟專門為他繡制的香囊，旁人都說香囊是送給心愛之人。
軟軟從那個時候就應該多少有點喜歡他。
現在也就剩下袋香囊。
不……
霍斯玨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下了床打開衣柜，那衣柜里只有白軟軟給他買的衣服，還有掛在正中央，也只掛了那么三件，她還未縫制完成的寢衣，長袍和外褂。
霍斯玨拿出那尚未完成的長袍，換上了，還穿上了那外褂。
長袍的尺寸剛剛好，只是衣領口那兒還沒開始縫制，什么都沒有，顯得松松垮垮，好似破了一樣。
而外褂只能敞著，因為沒縫制完全，所以系不上。
可他還是穿了，就好似她還沒跑。
霍斯玨頹廢地出了書房，北風一大早便站在書房外候著了，看到霍斯玨頹廢模樣，多少有些心疼，“少帥，少夫人她在樓下侯著，說是要等你一起吃飯。”
霍斯玨怔了下，眼神中肉眼可見地閃過一抹驚喜之色，他急切地跑下樓去，心中默念著，“軟軟……”
他的軟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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