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并不是特別恨王哥，他只是在黑暗中徘徊掙扎太長時間了，一直看不到希望，所以選擇將一切都毀滅。
這種人可憐又可恨，他的背叛并不是為了自身利益，甚至沒想過活下去。
秦無敵推開門走進來，手上拿著幾壺酒，“喝一點吧，感覺心里憋得慌。”
方向陽和葉孤影正打算離開，被他揮揮手制止，“一起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陸宇看得出來，秦無敵的心情很煩悶，或許是因為苦老的離開，也或許是因為王哥的背叛。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們，年輕便代表經歷的事情不多。”
“人是會變得，經歷的事情越多，人性就越復雜。”
“其實我和王……私交不錯，他的背叛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秦無敵直接拿瓶炫，說話斷斷續續的，苦老的離開他尚且能接受，戰士最終的歸宿皆是如此，只是傷感并不憤怒。
可王哥的背叛，就好像一把利刃深深插進他的身體里，他的朋友不多，老王算一個。
“師娘，你不用自責，凡事朝前看，有些事我們既然改變不了結局，那就做好自己。”
方向陽和秦無敵沒法共情，因為他身邊還沒有出現過叛徒，若是有一天真的出現，他發誓一定會親手擊殺。
陸宇也沉默喝著酒，他們喝的不是酒，而是片刻的渾濁。
淮南的孤墳、逆轉陰陽的少女、自殺的老爺子，還有背叛的王哥，都讓他越發沉默。
曾經他以為自己成為神靈會很簡單，畢竟只需要笑笑，這是身為人類最基本的動作，沒道理完不成。
可后來發現，一個人臉上要一直掛著笑容，實在太難太難了。
“和異族的戰爭就如同逆天爭命，中途會有許多同伴倒下和退出。”
“但總不能因為這樣就放棄，我們要接替那些人完成遺愿，這才是先輩們前仆后繼留下傳承的意義。”
如果陸宇不曾能回天虛時代，不曾看到整個太虛宗的滅亡，如果他不曾看到戰國那古老的戰場，可能他的心會搖擺，會起伏不定。
但先輩們在最艱難、最黑暗的時刻都沒有放棄，他又有何資格放棄？
那些畏懼者和背叛者不是自己的同行之人，能與歷史上燦爛而輝煌的先輩同行，陸宇深感榮幸。
“做好自己，但求問心無愧，我們不是照亮人族前行的火把，而是千千萬萬中的螢火蟲。”
葉孤影并不希望，每個人都把龍國強大、人族崛起這樣的大道理攬到自己身上。
盡力就好，這是他一直以來的行事準則。
“我們也想做螢火蟲啊，可惜那群丑八怪好像有點意見。”
方向陽嘆氣，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之下，天際只留最后一絲光亮。
可此刻卻突然霞光萬丈，不用說也知道，那是成神的標志。
“又是靈族？這群惡心玩意最近一段時間都龜縮在靈界不出，也不知道在鼓搗什么玩意。”
“這神倒是一個接一個的出現，莫非靈族想要崛起？”
秦無敵記得不久之前靈族剛晉升一位新神，這才多長時間，居然誕生第二位新神了。
“老秦，真服了你這烏鴉嘴。”
陸宇將酒瓶子摔在地上，有些無語，因為就在剛剛，第二道霞光出現了，看方位還是在靈界。
這下靈族擁有整整十一位靈神，再加上八座不知深淺的禁地，實力并不比妖族弱多少。
大家也不喝酒了，實在喝不下去了，越喝越苦澀。
“靈神雖然比妖神弱，但數量如此多，也很讓人頭疼。”
葉孤影也是嘆氣，再怎么看不起靈族，那都是神靈，遠不是他們這些皇級可以對付的。
“對了，我們不是也有很多半神嗎？都閉關一兩年了，如今有人走到那一步了嗎？”
陸宇差點都忘記了還有許多半神，如果這時候龍國也有新神誕生，對百姓和戰士來說也會信心大漲。
秦無敵搖搖頭，“那一步哪有那么容易踏出，雖然現在資源并不少，不過他們也不是卡在資源這一步。”
“都是一些老家伙，有的人早年受過很重的傷，留下一些暗疾，會成為突破的隱患。”
“還有的人壓根就不知道突破的方向，聽說成神需要堅不可摧的信念，這很難找到，因為認清自我很難。”
他也是半神，自然明白突破的艱難，仿佛一切都修行到了盡頭，根本不知道還能如何提升，能明確感覺到一層厚厚的屏障阻擋前路。
“這有什么難的，大家的信念難道不是守護人族？”
方向陽不理解，這信念就很堅定，如果他成神，大概率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沒有那么簡單，守護人族是一個很大的概念，用何種方法守護？守護多長時間？能確保一定可以守護嗎？”
“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只要和守護相關的，但凡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就無法突破。”
秦無敵也只是隱約聽宋星軒提過幾句，每個人突破神靈的狀態不同。
信念這個詞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許多人都以為自己是守護人族，但實際上突破之時才發現并不是。
又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去認清自我，再次堅定真正的信念。
成神說簡單也簡單，境界和實力到了，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
但也可能很難，如果想不通，領悟不到其中的含義，或許一輩子都無法突破。
與這些人相比，陸宇就沒有這樣的煩惱了，只要有系統在，他可以隨時隨地成神。
可他的難處就在于需要的笑容點太多了，如果想完美突破，像是蝕日那樣級別的神靈，他至少還要殺五個。
“看來是時候去那古戰場看看了，否則根本湊不齊。”
陸宇也沒有辦法，沒有那么多神靈等著他來殺。
他的戰力是在蛻變，遇到弱一點的神靈，如百變妖神那種還有擊殺的希望，要是遇見全盛時期的蝕空，那他只能逃命。
古戰場就算有精核，但肯定也不夠，還需要自己努努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成神之路阻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并不是開玩笑的，能突破的那都是千萬分之一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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