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與其用銅墻鐵壁保護我,不如告知我一切實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沒有永遠的安全,但掌握主動權,一定能獲得最大程度的安全。”
“有些時候,坐以待斃,只會讓保護傘破的更快。”
衛玄渡對上那雙泠泠的清眸,沉默了許久。
他輕嘆一聲,隨后揉了揉衛枕鈺的發角,笑了。
“也是,是為兄思慮過甚。”
“我們來荊州之前,將主神司的一處藏糧地炸了,那里轉運糧米,運往沙漠之心,你二哥曾派人查探過,那里的沙地之下,有五十年前的妖佛留下的陣法殘骸。”
“妖佛在史冊有載錄,他的出現,是大昊五十年前的一場災難,所以為兄猜測,這主神司應當是妖佛的弟子或是道徒所建。”
“但古世家有百年不出世的規矩,不能過多干預朝廷之事,所以此事我們沒有追查。”
衛枕鈺聞言,眼中掠過一道驚異:“那你們此次幫我,是否壞了規矩?!”
誰知衛玄渡卻只是用一種極有力量的眼神安撫著她,輕笑。
“那是祖宗的規矩不假,但也沒人說我衛家嫡系有危險在身時,不能偶爾破一次例。”
衛枕鈺面色卻依然擔憂:“當真沒有影響?”
衛扶光好笑不已:“哪能有什么影響?大哥不過是擔心因著這次相幫反而害了你。”
衛枕鈺這才放下心來。
大哥是家主,不僅要照顧他的妹妹,更要關照他身后的家族。
若是壞了規矩而遭受到嚴重的后果,她再難心安。
“無論如何,事關你們的安危,我一樣擔心。”
衛枕鈺說完,轉過眼眸將無聲收回匣子。
“其他的事呢?不打算和我說說?”
衛玄渡輕嘆一聲:“我們得到消息,父親在玄靈重傷被人發現。”
衛枕鈺心頭一跳,緩緩抬起眼。
“……我明白了。”
難怪不能許下歸期,爹的事,確實令人心焦。
衛扶光不自在的揉了下臉,嘆氣:“本來不想和你說的,免得你擔心,但你這丫頭……唉!”
衛枕鈺將小匣子蓋好,仰起臉卻笑的明媚。
“未知才是最讓人恐懼的,二哥,此去勿要憂心我,相信我,也相信我挑夫君的眼光。”
衛玄渡靜靜地望著她許久,才把那家主令收了回來。
他清淡的眸色斂著一抹暖光,笑時猶如春光破曉。
“好。”
“既是如此,那為兄便愿我們阿鈺,萬事順遂,算無遺策。”
“等著我的好消息就是!”
“我們等著。”
再分別的時候,衛枕鈺已經兩腿都要飄起來了。
不知大哥用了什么法子,輕而易舉的解開了她身上的內力禁錮。
不僅如此,二哥還留了兩本功法,她驚人的發現自己竟是能隨心運用。
臨出門,二哥只喃喃的留下一句話。
“阿鈺才是根骨絕佳的武學奇才。”
衛枕鈺想到這兒,靠在馬車邊沿,心緒還是不免惆悵。
但愿自己的便宜爹,能運氣好點別被人打死了吧……
眸光微轉,又看到二哥給懷知他們準備的禮物,霎時輕笑起來。
雖是很少相見,但兄長們對小家伙的喜好倒是清楚的很。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逐漸抽離思緒,盯準了馬車。
這路徑,不像是回城主府的方向。
一把尖銳的匕首已自腰間滑入手心,衛枕鈺冷眸凜冽,靠近車頭。
誰知一道有幾分熟悉的嗓音卻遞了過來。
“許久不見衛娘子,還是一如當初的謹慎吶。”
衛枕鈺眉心蹙緊,努力回憶這聲音的主人,一只粗糙的大手卻是掀開了車簾,露出半張鋒銳的側臉。
“嘖嘖,好歹也是當初給你送過死士的人,說忘就忘?”
衛枕鈺瞇眼看去,匕首被翻折一圈收回腰間。
“原來是你。”
曹禁身邊那個愣頭青。
她確實沒想到是此人,更沒想到在兗明城碰到了他。
看來,這男人把馬車停在門口也是大哥默許的了。
“見到我,衛娘子看起來并不驚訝?”
衛枕鈺斂下眸子,嗤笑一聲:“我兄長就在屋里,他若是不允許,你敢駕馬的那一刻,已經腦袋搬家了。”
男人低低一笑,甩起鞭子動作利索。
“聰明,承蒙衛家主的照拂,我們能在此立身,只是有些事,將軍想要親自見人交代。”
衛枕鈺靠回身子,眼中掠過深意,說出的話卻是半開玩笑:“怎么?曹將軍擔心我御下苛刻,想把尹鐸要回去?”
男人怔了片刻,旋即笑的越發爽朗。
“哪敢,衛娘子還是莫要打趣我們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馬車就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衛枕鈺默默觀察著行進路線,最終不得不感慨一句荊州的山真是多的離譜。
且因著造工不發達,大多沒有被利用,荒山亦或者青山,幾乎是層欒疊嶂。
“走吧,衛娘子。”
男人翻身下馬,拾道而上,衛枕鈺緊緊跟著。
這顯然是一條臨時開辟出來的路,險峻、蜿蜒,若非有人在前面帶路,根本找不到這條捷徑。
走至一處崖道口,男人轉身看來。
“此處需要攀繩而上,衛娘子瞧準了。”
言罷,他就像一個靈活的猴子般迅速的攀上,在短短瞬息間不見了人影。
待雙腳落地時,他本是想回頭張望,誰知一道如羽毛般的身影也隨之落下。
男人驚愕的望去,卻見衛枕鈺側眸睨他一眼。
“接著走啊。”
男人怔然片刻,隨后失笑:“是我小看了你。”
“沒想到短短一陣未見,衛娘子的內力和輕功竟是一日千里。”
習武之人豈能感受不出衛枕鈺身上綿厚的內力?
“誤打誤撞罷了。”
“倒是你們,為何會來荊州?”
男人聞言,面色逐漸冷了下去,講述了當初被主神司扣帽子逼出邊境的一系列事。
“他們的陰暗手段,簡直防不勝防,更讓我們沒想到的是,一個跟了將軍八年的手下,居然被策反了!”
衛枕鈺聞言,卻是眉眼淡漠。
“主神司宣揚邪神廟,曾在荊州就造成過一次禍亂。”
“傳道入心,遠比一些威逼利誘尋常手段都來的有效。”
“至于你們的那個手下,能策反一次,就能策反無數次,不必惋惜。”
男人微怔,隨后低下頭笑了。
“是啊,你兄長也說過類似的話,許是將軍和我們,格局還是尚小。”
“那倒也不是。”衛枕鈺卻忽然轉頭過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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