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早知道是這樣，老子當初就去往江南，加入大乾！”士兵乙嘆息一聲，臉上有著濃濃懊悔和不甘！
士兵甲問道：“聽說大乾士兵都會分田分地，吃得飽還有錢賺，你是哪里人？當場咋不去大乾呢？”
雖然大明官方稱呼大乾為偽乾，但對于普通士卒而言，他們才不管對方是不是叛賊，是不是偽朝。
先吃飽飯才是真的！
因此，底層士兵都是喊大乾！
士兵乙嘆道：“俺是山東人，之前被朝廷強征進來，那時候伙食還不錯，俺想給誰當兵不是當？為朝廷賣命，說不定還能衣錦還鄉。”
“誰想雙方差距這么大！俺有幾個老鄉，去往大乾，聽說不僅分得五十畝地，還把老母親接過去享福，當真是羨慕死俺了！”
“五十畝地！我的個乖乖！”士兵丙咋舌道：“早就聽說大乾大方，剛你過去就給五十畝地，簡直難以想象！”
“俺要是有五十畝地，早就抱著老婆孩子熱炕頭，誰還出來當兵賣命啊！”
士兵乙解釋道：“據說老鄉在安南戰場立小功勞，砍了三個敵人人頭！如今不僅有田地，還得到了大乾培養，據說以后會成為軍官呢！”
“那真是祖墳冒青煙了！”士兵甲滿臉羨慕，又問道：“朝廷與大乾不是敵對關系嗎？你那老鄉怎么能把母親接過去？”
“不奇怪！”士兵乙搖頭道：“好像是山東楊督師害怕大乾發兵攻打，大乾使者前來商談，根本不敢阻攔。”
“地方官吏見楊嗣昌都不敢反抗，自然也不敢反對，只能老老實實配合，讓大乾接走了士兵家屬！”
“真威風啊！”士兵丙感嘆道：“輕飄飄一句話，壓得朝廷閣老屁都不敢放一個！足見大乾強大！”
“依俺看，這天下遲早是大乾的！”
“廢話！”士兵甲不屑道：“要不是朝廷和大乾議和，大乾又要鞏固根基，推行政策，人家早打過來了！”
士兵丁詫異道：“你們咋知道這么多啊？”
士兵甲三人異口同聲道：“看《皇家晨報》啊！上面啥都有，哪怕你不識字，也可以讓說書先生給你念！”
“乖乖！”士兵丁驚奇道：“這啥報真厲害！”
士兵甲嘆道：“說這些有啥用！現在我只想活下來，找機會投靠大乾！”
“等到大乾打過來，日子就好了！”
“沒錯！”士兵乙急忙點頭道：“打仗時，大家別往前沖，先保住小命活下來！”
“再者說了，朝廷連飯都不給老子吃飽，也不值得老子賣命！”
“對對對！就這樣，保命要緊！”
以上言論，在大明官兵快速傳播。
不知從何時起，山西大明官兵都流行保命的思想，消極作戰。
這里面少不了軍情人員推動。
林丹汗敗亡，想要靠李自成拖住大明腳步，降低明軍士氣，就是不錯的辦法。
廣西，思明府。
思明府與安南接壤，之前一直是大明邊境，治安極其不好，不時有安南鬼子過來劫掠。
當然，窮鄉僻壤之地，盜匪橫行，加上苛捐雜稅，百姓苦不堪言。
大乾占領安南，思明府成為大乾腹地，治安有所好轉。
但這地方與安南接壤，依然不時有盜匪作亂，犯了事就跑到安南。
安南人煙稀少，山高林密，隨便躲到某個山洞，待風頭過去，又出來作亂。
因此，思明府一直有些混亂。
人口普查之后，思明府一些牛鬼蛇神查了出來。
這天，思明府警察大隊長韓其成，剛對西城區進行人口普查，回家的時候，一個百姓，面露緊張，左右為難走了過來。
“這位大人，小老兒想跟您匯報個事。”
雖然大乾大力發展教育，但民間一些習俗，短時間內改變不過來。
比如，普通百姓對大乾官員稱呼，不論官大小，一律喊大人。
即便朝廷多次公布，進行勸阻，依然沒用。
民畏官，普通百姓被官紳地主奴隸幾千年了，短時間內根本改不過來。
來人穿著破舊，面色發黃，皮膚枯燥，手上有著老繭，背稍駝，看起來六十多歲，一看就是經常做農活的老實人。
韓其成原是大乾軍連長，殺過地主，剿過盜匪，破過許多案子，眼神銳利，在思明城有不小名氣。
一看老人這樣，就知道事情不小，韓其成指著旁邊的酒樓笑道：“老丈，您若是不忙，不如和我去飯館喝一杯？”
“不忙不忙。”老人受寵若驚，急忙擺手道：“聽大人安排。”
酒樓內，上好酒菜。
韓其成隨意吃了幾口，見老人根本不動筷，無奈說道：“老丈，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
老人看了眼門外，把門關緊，確定沒人偷聽，才說道：“小老兒劉三，城西人士，要向大人匯報點事。”
“您說。”韓其成點頭道。
大乾打下廣西，廢除了一些陋習，比如東富西貴這種規則，就被朝廷有意打散。
“東富西貴”是大明，或者說古代城市的布局。
一座城市，看其住在哪里，就知道此人處在那個層次。
若住在東城，一般是權貴家庭，若住在西城，多是豪富之家。
古代朝廷，通過生活中方方面面的規矩，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人從一出生，基本就定了。
想要進行階級躍遷，只能讀書科舉或者賣命。
若王朝處于中后期，階級固化，百姓想要改變階級，只能依靠戰爭或者給權貴當狗。
古代百姓之艱難，可見一斑。
因此，聽到老人住在城西，韓其成沒有絲毫驚訝，他身為警察大隊長，在城中也算中層，還住在南城呢（古代住南城者，三教九流，極為混亂，男盜女娼比比皆是？。
這又怎么了？
老人神秘兮兮道：“大人，我家附近有盜匪！”
“此言當真？”韓其成認真問道。
“千真萬確！”老人解釋道：“那街上，有十幾個人，滿身煞氣，看其兇神惡煞的樣子，定然殺過人！”
“這些人進城一個多月了，晝伏夜出，平時也不干活，夜間就傳來吵鬧聲。”
“有一次小老兒出來起夜，見到這些人在般東西，有人不小心摔落出來，全是兵器，明晃晃的很是嚇人！”
韓其成聽完，臉色變了，急忙道：“莫非這些人是黑山盜？”
黑山盜，是最近崛起的一股盜匪，兩個月前，劫掠思明府一大族，殺害三十多人，逃往安南。
事后，思明知府向安南總督請求幫助，聯合查案。
雖然得到回應，但畢竟是兩個省，安南山多，又人煙稀少，很不好查。
當時這事鬧的很大，百姓人心惶惶，到現在都沒抓到人，警方臉面無光。
如今聽到有黑山盜的消息，韓其成狂喜，拉著老人的手，不停追問。
“小老兒不知道啥黑山盜，但這些人肯定不是好人！”老人臉色煞白，搖頭道。
韓其成笑道：“老丈不用害怕！若真是黑山盜，你就是大功啊！”
“朝廷治下，管他啥盜匪，都會灰飛煙滅！”
“老丈，警方會保護你安全，你只要告訴我黑山盜藏身之地就行了！”
“是，大人！”老人隨后說了地址，韓其成起身，結賬之后，轉身離去。
城西，一處院子內。
十幾個滿臉肥肉，彪形大漢聚集到一起，其中一人問道：“大哥，為何來城里出貨啊？太危險了！”
這些人就是黑山盜，他們殺人越貨之后，都會找地方快活，同時借機銷贓。
只是大乾對盜匪查的嚴，無本買賣越來越難做，黑山盜已有金盆洗手的想法。
黑山盜這次進城，就是想把最后一批貨物出手，然后分銀子散伙，回家過安穩日子。
此刻，黑山盜眾人非常緊張，大乾警方查案能力，眾所周知。
他們剛在思明府犯下大案，如今來到警方老巢，換誰也無法冷靜。
黑山盜眾人議論紛紛：
“是啊，警察鼻子老靈了！稍不注意就會被發現！”
“萬一暴露，咱們就全完了！”
“住嘴！”為首大漢眼神冷冽，呵斥道：“吵什么吵！再吵出去后，分得銀子少一半！”
眾人紛紛低頭，他們可是知道大哥有多么狠辣，一旦惹怒了對方，指不定出城就被干掉。
到時候別說銀子，恐怕連命都沒了！
見院內鴉雀無聲，大漢滿意點頭，說道：“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這個時候，我們進城，警察一定想不到！”
“上次搶了馬家傳家寶，還有那么多金銀，不花出去，豈不可惜？”
“大哥我已經找了肥頭彪，讓他幫咱們銷贓！”
“今晚過后，老子保你們吃香喝辣，富貴一生！”
眾人聞言大喜，紛紛大叫。
“謝謝大哥！俺就知道，跟著大哥一定沒錯！”
“是啊！跟著大哥，不僅威風，還有錢財！”
“今晚過后，俺要買百畝良田，再蓋個大房子，討兩個媳婦！”
“哈哈哈，老五你不會是雛吧？”
見到眾人歡笑，為首大漢心里冷笑，今夜過后，拿到銀子，就把這些人賣了，獨吞金銀，回到老家，享受榮華富貴，豈不美妙。
突然，院子外傳來急促腳步聲，眾人回頭一看，發現已被警察團團圍住。
大漢驚恐絕望，咆哮道：“該死！究竟是那個狗日的吃里扒外，把警察招來了？”
“老子死也不會放過這個內奸！老二，是不是你？”
“大哥，不是我啊！我進城來一直跟著大哥，從沒出去過！是老三，肯定是他！前天晚上，我看著他出去過！”旁邊一位大漢，滿臉煞白，指著另外一人道。
“不不不！不是我啊！”此人驚慌失措，急忙搖頭道：“大哥，咱們干的事，被警察抓到后，都要死！”
“我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勾結警察啊！”
“別吵了！”大漢怒吼道：“如今被包圍了，只能跟警察拼了！否則被抓到后，全都要死！”
“聽老子命令，跟老子沖出去！”
“是，大哥！”
這些盜匪雖然懷疑身邊有內奸，但為了活命，只能合力，以求沖出去。
黑山盜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他們竟會因一次人口普查，被普通老人發現異常，導致敗露。
黑山盜雖然悍不畏死，殺人無數，但又怎么會是訓練有素，團結作戰的警察的對手？
一刻鐘后，黑山盜死的死，抓的抓，連反抗余地都沒有，就被韓其成帶人剿滅，除掉思明府一大禍害。
這種事不是孤例，隨著人口普查深入進行，不僅一些官紳地主余孽暴露出來，而且一些盜匪也無處隱藏。
犯了事，總會留下痕跡。
盜匪做了壞事，想要隱居，只能做假身份。
身份既然是假的，就經不住查，當大乾動真格的時候，這些人就無處遁形。
因此，江南一個個盜匪被剿匪，一個個官紳余孽被抓捕，大乾根基越發鞏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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