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明夷于飛 > 章節239:交換任務
    金譽試圖跟香茅子做交易。

    香茅子一聽就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哪有那個臉去求情。”

    這卻是兩個人所處的位置角度不同。

    在金譽看來,香茅子是被圣君垂青的幸運兒,前程似錦。連她拒絕了圣君的邀請,都能被硬生生安排了見習執事的名頭,可見峰頭對她的重視。

    像她這樣的人才開口,圣君為了籠絡她,也必定會給三分薄面的。

    可香茅子的想法跟金譽完全不同,自己是欠了一屁股債打工還錢的小伙計。前面還有大筆爛賬還沒算完呢,怎么能好意思開口求情?那成了什么人啊,老賴么。

    故而她堅決的搖頭。

    金譽見香茅子一直不肯,急得直跺腳,“我說你這個丫頭,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啊,你只管去開口,陵替圣君很賞識你,絕對會答應的。”

    香茅子還是搖頭。

    陸凡生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香香師姐,你可千萬別去說。”

    陸凡生和香茅子的想法又不一樣,小胖也是覺得陵替圣君很喜歡、很賞識自己的香香師姐。

    但在陸小胖看來,這種好感度,就跟先天真氣一樣,用一點就少一點。這樣的好東西,必須要用在關鍵的地方上。萬萬不能因為不懂事亂開口,把圣君那點好感度輕易就給磨光了。

    所以小胖堅持的反對。

    金譽一聽陸凡生開口,就惡狠狠的盯著小胖,臉黑得跟抹了墨一樣。

    金譽如此苦逼,不僅要去吊空獄更換十里的絕鬼鏈,更還有九個月的絕寒冰要去采集。

    而這一切痛苦的源頭,始作俑者正是眼前這個死胖子。

    偏他還一臉正義的在這里跟自己對著干!真是豈有此理。金譽眼神兇悍的盯著陸凡生,就好像在看一個落跑的嫌犯,此刻就應該緝拿歸案才是。

    黑衣執事的氣場全開,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氣不說,連指關節咔吧咔吧的響起來。

    陸凡生立刻慫了,他偷偷往香茅子身后蹭,小聲的叫著,“香香師姐,香香師姐!”

    這慫包!

    見陸小胖如此窩囊,金譽真想把這死胖子直接拽到絕寒冰獄去歷練,讓他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看他以后還敢投機取巧,憑運氣過關!

    香茅子往前踏了小半步,試圖用自己的小身板擋住陸凡生,當然完全是徒勞。

    “金師兄,真是不行。我不能去開這個口,對不住。”她說得很誠懇。

    金譽不理解,“喂,丫頭,你就這么想去看我吊空獄遭罪么?咱們兩個交換一下,這還不是兩得利么。”

    小胖還想冒死開口,香茅子卻用手在后面掐了他一下。

    香茅子說,“金師兄,倘若這是我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自然會答應你。可你所求的事情,不是我本人能做主的,而是要我去請別人幫忙,這不行。”

    “怎么不行了?”

    “倘若圣君原本就覺得無所謂,答應了我。這么我就是占了你的便宜,不該如此。倘若圣君覺得不可以,不能答應我,那我說了也沒有用。退一萬步說,如果圣君因為我的緣故勉強答應了,那不變成了我在為難圣君?!”香茅子的頭腦一直很清楚,她慢慢的把這幾種可能分說了一通。

    “所以我不能去說的。倘若師兄愿意用靈石或者其他我有的資源交換,那我一定同意。”

    金譽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可又不想這么就算了,他的臉色很難看,面沉如水。

    香茅子等了半天,見他一直沒開口,就小心翼翼的說,“要不,我先走了。”

    香茅子還打算去鶴徑劍郡找劍譜,哪怕不能按照原來的計劃,把北境七郡全都走遍,抽空去走一個也好啊。

    金譽卻又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咱們交換任務,如何?”

    香茅子不懂的看著金譽,不是很理解交換任務。

    金譽就進一步的說明,“我,去你的那個小筑,指點你的那些同學三天劍陣劍法,你呢,就去替我完成吊空獄更換絕鬼鏈的任務。”

    金譽洋洋得意,“這樣總是你能自己做主的吧。”

    香茅子指著自己鼻子,“我能行么?我才煉氣儲海境呢。”香茅子這倒不是小瞧自己,煉氣期和筑基期的水平絕對不能相提并論,兩者有著境界上的壓制。

    香茅子是真心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能去完成一個聽起來就充滿了艱辛的高端任務。

    金譽卻連連點頭,“你肯定行。絕對沒問題的。”在他看來在,這個賭約本來就有點莫名其妙,十有八九是陵替圣君弄出來耍他的。如今自己跟這位新人小師妹交換任務,圣君絕對會免除掉她的那份,自然皆大歡喜的。

    香茅子又問,“那咱們私下換了任務,長老們會同意么?”

    金譽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長老們同不同意,那就不關他的事情。反正他已經替小師妹把額外的任務完成了。

    總沒有道理,讓他完成兩份任務的。

    他連連點頭,“能同意,不同意也跟你沒關系。”

    問了完這兩條,香茅子內心就有點活動了。

    找劍陣劍譜這件事,其實非常縹緲,弄不好就算去了鶴徑劍郡也是一無所獲的。

    香茅子看了看兩個好友,陸凡生也沒了主意。

    更何況他現在是重點防范對象,金譽正惡狠狠的盯著瞪呢。大有再敢多說話,就立刻要你好看的意思。

    “這個交易不成,兩者價值不對等。”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金譽一扭頭,就看見水合正掰著手指計算著什么。

    “十里吊空獄的絕鬼鏈,聽起來就非常難。就用三天教授劍陣的任務來還,這兩者也差太多了吧。”水合說。其實他并不知道具體的內容,但是從名字上推測,大概也應該是不對等的。

    金譽的心這個塞啊。

    確實,如果真的是用任務來衡量的,十里吊空獄鬼索的更換,是絕對不能用劍陣教學這樣的任務等價抵換的。

    可他是真的要跟對方更換任務么?當然不是了。那小丫頭能干么?金譽所圖不過就是讓她開口求個請而已。

    這個要求和三天教學任務相比,那就很對等了啊。

    可這個話,他此刻偏偏不能明說,噎死他了。

    金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憋屈的事情,自己倒成了欺負新人的惡霸師兄了。

    “那你說怎么辦?”沒辦法,金譽只能粗聲的詢問。

    水合說,“三十次教授,每次一天,每隔三天去一次!”

    水合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就把任務拉長到三個月,還每隔三天去一次,留給了山河社同學們足夠的練習鞏固時間。

    可這樣,金譽就吃了大虧,他這三個月也做不了別的,時間都被這個教學的任務割得零零碎碎了。

    金譽立刻就不干了,“美死你們。還真把小爺和外院那些接了傳授任務的普通弟子相提并論了。讓我整整教他們三個月?呸!想得美。”

    金譽是望舒峰正式的執事,自然也就是峰頭正經八百的內門弟子,修為又到了筑基中階。

    像他這樣的門派精英子弟,壓根就不可能去接一些外院教學的積分任務,那都是外門弟子們才會做的。

    正如金譽所說,如果他真的這么指點山河社眾人三個月,那就相當于給小家伙們上了一學期的課了,簡直要美死他們了。

    談判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然后兩個人就開始拉鋸了。

    “二十五天。”

    “五天!”

    “二十天。”

    “行了,十天,別廢話了哦!!!別蹬鼻子上臉,聽到沒有。”

    “十八天。”

    “你有完沒完?!”金譽真的怒了。

    這么一來二去的討價還價后,最后終于講定:金譽每隔三天去一次,一共去十五天。

    香茅子幾乎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水合。

    整整一個半月的內門子弟教導,講解的還是昆侖劍陣。

    這下,鄒星璽他們突圍的可能性,會得到極大的保障的。

    雙方講定,手決為盟。

    心塞的金譽平白增 平白增加了一個半月給外院學徒們上課的差事,這心里別提多堵了。

    他最后叮囑了香茅子,“別亂跑,也就這兩天,方師兄會發通靈紙鶴來找你的。”

    見香茅子點頭答應了。

    金譽轉身駕著飛劍就沖上了云霄,那飛劍幾乎是垂直的往上拔起,極為陡險,充分的顯示了他此刻心情——極度需要發泄。

    眼瞅金譽飛遠了。

    陸凡生搖頭說,“這位金師兄脾氣看來真的不太好,香香師姐,你今后可不要跟他吵起來。”

    水合在后面跟著補刀,“不過看起來他頭腦不太清楚,得罪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幸虧金譽此刻飛遠了,不然估計真的要干出以大欺小,殘害同門可怕事情了。

    根據金譽的說法,香茅子第一次的望舒峰任務也就在這兩天。不能走太遠。

    幾個人就重新規劃了路線,就近篩選了幾個坊市去轉轉,主要圍繞著能不能找到酒方上那些材料進行篩選。

    可惜的是,并沒有什么突破。

    這樣在周圍逛了兩天之后,方忌師兄的通聞紙鶴飛了來,上面寫著讓香茅子立刻到刑天塔大堂去集合。

    這次香茅子沒管吞吞,問小胖又定了一些烤魚,給吞吞和率耳留了一半,就自己出發了。

    再去望舒峰,她熟門熟路的就通過傳送陣,直接到達了了刑天塔的大堂。

    果然,憑借令牌就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大堂,依舊是那個都是黑色石塊壘成的屋子。

    香茅子站在大堂里面等了一會,她還特意抬頭看了,可惜屋頂黑漆漆的,一點都看不出上面有蜘蛛靈獸在潛伏著。

    沒等多久,方忌師兄就駕著飛劍來了。

    一見她,立刻就說,“怎么,金譽沒去給你送衣服么?”

    香茅子在來之前,依然是糾結了一下,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來的。

    見方忌師兄問起,她才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金師兄送了的。不過我又不是正式的子弟,不太好穿執事服吧?”香茅子總覺得這樣有點狐假虎威,另外,好像自己就變成了望舒峰的人那樣。

    她內心有一種隱隱的排斥。

    方忌說,“這次我們去執行任務,可需要你穿著執事服。你別多心,它可不僅僅是望舒峰的標志,更代表了一種責任。等會你就知道了,不過現在,還是先找地方讓你換上才是。”

    “衣服帶著了么?”方忌問。

    香茅子點點頭。

    方忌就打算御劍帶她去禁微樓,找個空房間讓她換衣服。

    結果香茅子先拿出一大包陸式烤魚,遞給方忌,“這是小胖帶給八喜的。”

    方忌一看,正是上次八喜饞的口水滴答的那種烤魚,還有一些沒見過的烤肉,估計也是帶過來給八喜嘗嘗的。

    他笑了,“難為你們還想著它,先謝謝了。八喜?”

    自打烤魚拿出來,八喜就聞到了味道,早就爬到頭頂,眼巴巴的瞅著的。見方師兄托著烤魚給它,樂死了。

    八條長腿高興得來回踩踏摩擦,發出了刷刷的聲音。

    方忌對香茅子解釋道,“八喜很開心,它在謝謝你。”

    他遞給八喜,任憑八喜用蛛絲將烤肉都黏走。這才說了一句,“別光吃,幫幫忙。這位師妹要換衣服!”

    八喜八只大眼珠一起眨巴,簇簇幾聲過后,一張張濃密的蛛網,一張張就在香茅子身前張開了。

    八喜的蛛絲是非常粗的白色蛛網。

    跟一重重白紗一樣,沒一會的功夫,就搭出了一個臨時的類似小帳篷一樣的錐形小屋,只有對著墻壁那一面是空著的。

    方忌指了指,“這是八喜為你準備的,師妹可以進去更換衣服了。”

    香茅子覺得好神奇。八喜搭建的蛛網窩,看起來宛如珍珠一樣瑩白,又想一個豎起來的白色棗核,還很漂亮的。

    她走進去更換衣服。

    里面也是非常光滑的,香茅子甚至沒忍住,還伸手指戳了戳,不是特別黏,但是非常的結實。

    方忌就背對著那個小窩,負手站立。

    “師兄,這個小窩是八喜用來休息的么?”香茅子邊換衣服邊問。

    “不,那是八喜用來包裹食物的。”方師兄慢悠悠的說。

    正在換衣服的香茅子,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很快,她就換好了。

    一身黑色而挺拔的執事服裝,衣襟上用銀線刺繡這一條小劍組成的花邊,又精致、又大方。

    連發帶也是銀黑雙色的。

    香茅子用它綁了個馬尾巴在頭頂心。

    她本來就是十來歲的年紀,這么以妝扮起來,倒有了幾分雌雄莫辯的味道了。

    見她換好衣服后,八喜快速的用爪子扒拉那個白色的小窩,三下兩下就纏起來不見了,然后有慢慢的潛回到屋頂,看不到蹤跡了。

    方忌師兄見她都打理好了,就祭出飛劍,帶著香茅子沖出了刑天塔,向北方飛去。

    站在方師兄身后的飛劍上,香茅子問,“方師兄,我們要去哪里?”

    “去北郡,距離有點遠。你抓緊一些。”

    香茅子乖乖的往前湊湊,用手指緊緊抓住了方師兄的腰帶。

    方忌的臉僵了一下,不過他為了避免尷尬,強忍住沒說。

    又飛了一會,他們就沖出了望舒峰,從上往下降落,一路向北。

    香茅子看到霧氣縈繞在周圍,跟上次在封獄畛的感覺非常相似。

    就又想起一個問題。

    她趴在方忌的后背問,“方師兄,上次金譽師兄來送衣服的時候,跟我交換了任務,這樣可以么?”

    方忌沒懂,“什么交換任務?”

    香茅子就把金譽想要用去云瑤小筑教學的任務,更換了吊空獄絕鬼鏈的前因后果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聽完香茅子的描述。

    方忌卻笑了起來,那聲音里充滿了愉悅之情。

    香茅子不懂,“方師兄,我真的能去更換那個絕鬼鏈么?我怕自己不行,耽誤了門派的任務。”

    方忌又笑了一會才說,“沒事,本來就不用你換的。”

    “啊?!不用我換。但金師兄已經去云瑤小筑教大家劍陣去啦。那是不是他吃虧了?”

    方忌又是一通大笑,連腳下的飛劍都跟著輕微顫抖了一會,“吃虧!這小子非要吃個大虧不可。”

    “我看他啊,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師妹,你不用擔心,這個教訓,他是要好好上一次當的。”

    “師妹,你知道他這個任務是怎么來的么?”

    “不知道。”香茅子說。

    “就是你跟那個小胖子。”

    “是凡生師弟。”香茅子更正道。

    “恩,就是你跟那個凡生師弟,在里面進行試煉的時候,金譽自己跟陵替圣君打了兩次賭,結果都輸了。這才會有了這樣兩次的任務。”

    “這一方面是他貪心,而且眼光也不怎么好的緣故。但另外一方面,這其實也是陵替圣君特意為他安排的一次磨礪。”

    是的,這是一次磨礪。

    金譽這個家伙,在望舒峰也是一個異數,他為人聰明機敏,性格卻有些輕佻浮躁,故而到了筑基中期后,修為進境就停了下來。

    這幾年,幾乎沒有一點寸進。

    陵替真君也就是看準了這點,這才故意引著他打賭,然后安排了兩個最最磨練心智,增加毅力的任務給他。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又耍滑頭,還把主意打到了尚未加入的小師妹身上。

    這要是讓陵替真君知道,金譽的苦頭還在后面的。

    金譽的那個小算盤,絕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金譽不僅要白做小筑的教學任務,還要做雙份的吊空獄任務,方副總領笑得可暢快了。

    ——狐貍有話——

    最近太缺覺了,我真更不動了。。其實,寫作是一件需要保證精力的事情啊。今日一更,我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