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槐樹下,幾個婦女圍坐在一塊納鞋底打毛衣,看到趙玉蘭跟他男人從村外回來忙不迭的打招呼。
“玉蘭!你真幸福,你家男人去哪都帶著你。”
趙玉蘭跳下自行車,朝幾個老娘們走了過來。
“唉~!還不是為了方家老二那些田的事情,我家男人哪下過地啊,那些田地在哪也只有我知道的最清楚。”
她故意把話題往方正這里領。
“也不知道這方老二是怎么來錢的,昨天拿給二楞那幾個孩子每人一塊錢。”
“還能哪里來的錢,不就是他們老大家給賠的工錢么?”旁邊一個婦女說道。
趙玉蘭轉頭一看是他男人劉一軍的堂姐劉大花,是村里有名的長舌婦,這家伙成天沒個正事說著東家長西家短的,人們背地里都叫他劉大喇叭。
“那可不一定,今天我和一軍到鎮上,看到他和大院的一個女的......”
說到這趙玉蘭突然就捂住了嘴,不說了。
一圈的婦女都張大嘴巴等她說下文了,這家伙好了,不說了,把這些婦女的八卦之心癢得跟貓撓的一樣。
“女的咋了?”
劉大花急不可耐的催促。
“這...”
趙玉蘭佯裝猶豫,眼睛四處瞟了瞟。
說話說一半,最是撓人肝,趙玉蘭已經把這個絕技用的爐火純青了。
“哎!你這話說一半,急死個人,你倒是說啊。”
眾婦女紛紛催促。
趙玉蘭這時湊近了人群,故意把聲音壓的很低,顯得很神秘的樣子:
“我今天看到那個方老二和大院的一個女人走得很近,而且啊我親眼看到那個女的摟方正的腰來著。”
劉大花一顆八卦之心頓時沸騰起來:
“你確定沒看錯?”
趙玉蘭白了她一眼:
“堂姐,我這眼睛可尖著呢,哪怕是隔個一畝地我能都能看到你的白頭發,你信不?真真的,就是方老二沒錯。”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沒看到我呢,還是根本就不把這當一回事,哎呦,我看到他們摟得那叫一個緊,我都替他們害臊,要不是光天化日啊,我猜他們都能親到一塊兒去!”
眾婦女的嘴巴張的就像塞了個雞蛋一樣那么大。
“呸!不要臉,我就說吧,那方老二吃喝嫖賭樣樣都來,以前是沒見著他和別的女人有來往,這次算是做實了吧?”
劉大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斜著眼跟眾人說道。
“還找的個大院的女人,那女人瞎了眼?難道不知道方老二是什么樣的人?”
一圈的婦女都是滿臉的興奮,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問。
這兩天方正鬧出的事情本來就不少了,沒想到今天還來了這么一個驚天大瓜。
趙玉蘭撇了撇嘴: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就看上他那身皮囊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語氣里帶著酸和一絲嫉妒。
方正長得又高又帥,這是村里公認的,他當時和應桃結婚的時候,好幾個村里的姑娘都為他哭了呢。
“命好啊,沒辦法,家里的農活都媳婦干了,拿著媳婦掙的錢到外面養...哎喲,我想起來了,我男人早上還沒吃飯那,我得回去燒飯了。”
趙玉蘭如法炮制,將這些婦女的八卦之心拿捏的死死的,又是話說到一半就要找借口離開。
但是這幾個娘們是誰?那可是村里八卦隊的積極分子,見她這樣哪能放她走,她們連忙站起身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玉蘭,你急著別走啊,養什么你得說清楚啊。”
幾個婦女撓心撓肝的。
“對對!再嘮幾分錢的,你男人能干著呢,餓不著。”
幾個女人的話說的趙玉蘭心里非常的熨帖,她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交給了一個當干部的男人,所以她在村里走路那都是昂著頭走的。
“不能嘮了,真不能嘮了,要是這事傳出去啊,我男人非打死我不可。”
“哎呦!玉蘭,這事啊你就跟我們幾個說,我們鐵定爛在肚子里,絕對不往外說。”
幾個婦女連忙點頭。
趙玉蘭越是強調不能說,就越勾起他們的好奇心,在她們的心里這事就越真實。
“真不說?”
“你還信不過我們幾個嗎?我們就是無聊,幾個妯娌間說說話,其實啊,我們的嘴可嚴著呢!”
劉大花有些不滿的白了趙玉蘭一眼,每次說話說一半,這不是存心讓人回去睡不著覺嗎?
趙玉蘭心中鄙夷,我還真就是信得過你,你那張嘴巴,到處都是洞,只要把這事告訴了你,不用多久,這事就連村里的狗都知道了。
“哎~好吧!說就說。”
“我跟你們說啊,我看那個女人啊打扮的妖里妖氣的,涂脂抹粉的,你想啊,她這些錢哪來的?”
“難道是方老二...?”劉大花瞪大了眼睛說道。
趙玉蘭在心里狠狠的給劉大花點了個贊,這瘋批是真上道啊,都學會搶答了。
“這...這我可沒說哈,都是你說的。”
眾婦女都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議。
“這事可別往外說啊!千萬記住啊!我走了!”
趙玉蘭這次再也不顧他們的拉扯,依然決然的走了,那跑的叫一個快,就像腳底著火了一樣。
可不就是著火了嘛!火她是已經給點了,現在就要等這個火勢燃起來了。
你永遠不用懷疑村里的這幫女人的八卦能力,當這件事傳到了這些女人之間,傳言就會像火把一樣傳遞,她們再對這個事情再進行二次的“藝術加工”,一次一個花樣,變幻萬千,最后化身成了無數個版本,一個比一個離譜。
就那腦洞,40年后的網文作者看了都要拍腿叫好,他們在小說里都沒敢這么寫過。
俗話說舌頭底下壓死人,很多人都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有的選擇離開生他養他的家,奔走他鄉,甚至有的人選擇服毒自盡。
在后世這種事情也是屢見不鮮,在那個全民網絡的時代,總有人帶領著輿論的風向,網曝他人,最后釀成悲劇。
當事人沒了,可造謠者卻因為這個事賺得盆滿缽滿。
人血饅頭,血淋淋的。
我不禁要問:
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應桃帶著小方芳洗衣服回來,遠遠都就看到幾個婦女聚在一起談論著什么,時不時的眼睛還往她這邊瞟一眼。
那目光有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一臉嫌棄的。
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村里的這幫長舌婦的嘴臉,這些年她受到的編排還少嗎?
只要自己的心里是亮堂的,黑暗就照不到自己。
應桃這么想著。
一手拉著方芳一手提著桶,腳步加快的往家走。
方正拉著板車在路上暢想未來,怎么也想不到,一場經過精心策劃編排的《方老二養小三》的故事已經悄然的在村里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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