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兩圈酒下來,已經咽了一肚子口水。
與其受這份洋罪,她寧愿老老實實去食堂打份土豆燉白菜就窩窩頭!
滿桌子魚肉,跟她有什么關系?!!
這要是因為陪領導吃飯餓出胃病的話,能不能算工傷?
俞小野一直忙活著倒酒布菜,幾乎沒一刻停下來,自己根本沒能吃上幾口菜。
等到終于能閑下來,人快要餓暈了,終于哆嗦著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嘴里。
可是,肉已經涼了——
雖然現在天氣暖和,菜就算冷了也不會太冷,但是,紅燒肉就該趁熱了吃才能吃出那種肥厚的滋味,涼了的話,不但味道大打折扣,吃到肚子里也不舒服。
終究是沒能吃上一口熱乎的紅燒肉!
正當俞小野為這半碗涼了的紅燒肉默默嘆息時,周自衡忽然伸手端起肉碗對隋場長說:
“能不能麻煩大嫂把肉熱一下?”
隋場長連忙伸長了手,接過肉碗朝門外喊:
“過來把肉熱一下!”
隋場長的老婆聽到招呼,隨即從灶房跑出來,端著紅燒肉去熱了。
俞小野今天是第二次懷疑周場長有讀心術:
他為什么總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上午口渴時,他讓她喝水。
中午肉冷了,他幫她熱肉。
這男人確定沒有讀心術嗎?
場長,你要是真的會讀心術的話,你看我一眼?
俞小野假裝不經意地看了周自衡一眼。
周自衡卻沒看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目不斜視地吃自己的菜。
此時,酒桌上的其他人,已經都有了三分醉意,開始互相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見其他人忙活著談交情,俞小野這才故意小聲試探性地問了句:
“場長,你也喜歡吃紅燒肉?”
周自衡聽到這話,微微嘆了口氣,側過臉看向俞小野,眼神復雜,有不滿、有抱怨、還有掩飾不住的心疼。
嘴唇動了動,好像是在嚼嘴里的飯菜,又好像是要說話。
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又把頭轉回去了。
好吧,他應該不會什么讀心術,不然之前我在他面前那一肚子吐槽,被他聽到了,還不削死我?
大概純粹是細心吧?
熱好的紅燒肉很快送了回來,放到周自衡面前。
周自衡道了聲謝,又問隋場長的老婆:
“有饅頭嗎?”
“有有有,剛剛你們在喝酒,我就沒端上來,現在就去端!”
很快,隋場長的老婆端來一笸籮開花饅頭。
饅頭微黃,應該白面和玉米面攙一起蒸的。
周自衡拿了兩個,不動聲色地放到俞小野碗里:
“趕緊吃吧。”
俞小野差點要感激涕零了,拿起熱騰騰的饅頭,由衷說了句:
“謝謝場長。”
俞小野低頭咬了一口饅頭,又夾了一筷子冒著熱氣的紅燒肉,放在被咬出來的豁口上,歪著腦袋啃了一大口。
紅燒肉和饅頭一起吃進嘴里。
咸香肥膩的紅燒肉和暄軟的饅頭混在一起,越嚼越香,好吃到哭!
而且熱過的紅燒肉更加軟爛入味,真的是入口即化。
咽了一大口,落進胃里。
泛著酸水的胃終于不再叫囂,開始滿足地消化著這一口來之不易的紅燒肉。
那半碗肉,最后都讓俞小野一個人吃了。
兩個饅頭也全進了她的肚子。
等到崔欣榮按照約定來找她時,就見其他人已經喝的面紅耳赤,在一邊侃大山。
整張桌子,只剩俞小野一個人埋頭干飯,忙的停不下來。
而一旁的周自衡,靠著椅背,目光憐愛地看著俞小野埋頭吃飯的樣子。
崔欣榮以下午還要排練的理由把俞小野叫走了。
臨起身之前,俞小野悄悄從口袋里掏出上午周場長給借給她的手帕,在桌子底下偷偷放到周場長腿上,然后才站起身離開。
周自衡低頭看見腿上的手帕,在心里默默罵了句:
沒心沒肺的東西!
眼瞎心盲!
世上怎么會有像她這么笨的笨蛋?!
周自衡胸口一陣憋悶。
無可奈何,只能把手帕收起來,重新揣進口袋。
俞小野吃的飽飽的,經過灶房時,還不忘去感謝廚師,特意跑到灶房里,對還在灶房里忙活的隋場長的老婆說:
“大嬸你今天辛苦了,炒的菜真好吃,很香!”
幾句簡單表揚的話,說的隋場長老婆眉開眼笑:
“好吃下回再過來吃。”
“好!”
俞小野嘴上客套了一句,就和崔欣榮走了。
離開隋場長的家,俞小野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說:
“完了,下午要排練合唱,我吃的太撐,怕是唱不上去了。”
崔欣榮斜睨了她一眼,見她吃的滿臉油光,尤其是嘴唇油滋滋的,笑道:
“你不是說你沒法安心吃飽飯嗎,我看你吃的比誰都飽。”
俞小野想說,那還不是托了周場長的福,要不是周場長又幫她熱菜又幫她要饅頭,她哪能吃的這么舒坦?
周場長大好人吶!
俞小野重新歸隊訓練。
這邊周場長等人吃過了飯,稍微休息了一下,也一起離開了五分場。
走之前,周自衡特意抽空去了宣傳隊排練的會堂。
到了會堂時,宣傳隊的姑娘們正站在舞臺上排練合唱,梁芹站在前面打拍子。
看見周場長出現在門口時,姑娘們合唱的節奏瞬間被打亂,目光也開始亂飛。
梁芹發現姑娘們的異常,回頭看去,看見周自衡站在會堂門口處。
梁芹立刻丟下合唱的隊伍,朝舞臺下走了過來。
梁芹一走,合唱的聲音就弱了下來。
有人交頭接耳地說話。
向雪梅牢牢盯著門口一身軍裝、高大筆挺的周自衡問:
“誒,門口那個人是誰呀,看起來好威武!”
站在向雪梅身旁的夏檸嗤了一聲:
“那個你都不認識,那不是咱們農場的總場長嗎,今天上午也在訓練場上,你當時沒看到?”
另一個叫王詠梅的女知青笑道:
“她今天上午光顧著跟養豬班的一個男知青打情罵俏了,哪里顧得上看別人?”
“嘁嘁嘁——”一陣輕笑。
大合唱瞬間沒聲了,只剩邵霞的手風琴還在拉著。
向雪梅被人戳破了上午的事,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是一瞬間,她繼續盯著周自衡,說道:
“原來他就是周場長,好年輕啊,這么年輕,怎么當了總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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