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也覺得自己出來時間太長了,看了看手表,湊在俞小野耳邊對她說:
“中午十一點半,到我們之前吃早餐的那家店門口等我。”
俞小野驚訝不已,沒等她問出去那干嘛,周自衡問她:
“你有時間嗎?”
意思是問她有沒有可以看時間的鐘表,俞小野道:
“我看太陽!”
“不管你看什么,中午十一點半必須到那等我,如果你不去,就等著我讓保衛科的人抓你!”
俞小野:“??!!”
這特么已經開始威脅上了!
完犢子了,被他拿捏了!
——
俞小野重新看了一遍《白毛-女》的上半段。
這回認真地分析了一下戲里的舞蹈。
大多數動作都不是很難,認真練一段時間,她應該也能達到那種水準。
只是,這么精彩的芭蕾舞劇,如果只讓她一個人表演其中一段,是不是太干癟、無聊了?
難道不要配樂?
難道不要唱詞?
難道,最經典的楊白勞給喜兒買紅頭繩的那一段要掐去?
那可是整部戲的精華,如果掐去的話,整個舞蹈就沒有靈魂了。
所以,既然要練的話,就不能隨便敷衍。
要練就要認真,盡量在有限的時間,把故事演繹的精彩、豐滿一點,而不是沒有血肉、沒有靈魂、干巴巴的一段舞蹈。
要有人專門配樂,要有人在一邊唱詞,還要有個人來出演楊白勞。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那任務可就重了。
她擔心自己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還有,宣傳隊的人肯不肯支持她?
也不知道梁姐同不同意她這個想法?
這些都是未知數。
雖然困難重重,但是,俞小野還是想努力一把,爭取試試,萬一大家都肯配合她呢?
雖然努力了不一定成功。
但是不努力,肯定不會成功!
所以,俞小野在小屋里做了個決定,她要把這部芭蕾舞劇改編一下,縮短時長,在有限的條件內,盡可能圓滿的展現整個劇情。
這樣的話,光靠她個人的記憶力還不行,她手里必須有一份芭蕾舞劇的整個臺本。
也不知道農場有沒有這個東西。
定下初步計劃,她關掉了電影放映機,從花布包里拿出紙筆,拉開了窗簾,坐在窗邊的桌子上,先憑著記憶列出幾個大綱,節選了戲里比較重要的幾個節點。
打算把主要情節,盡量濃縮在這幾個節點里。
她的記性非常好,雖然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但是主要的情節梗概大致在她腦子里,趁著記憶還熱乎著,趕緊列個大綱。
就這樣伏案忙活著,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
等到列完大綱,檢查自己寫的內容時,看到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把窗棱的影子灑在紙張上,這才猛然想起跟周自衡的約定。
壞了,幾點了?
趕緊往窗外看了看太陽,似乎正在頭頂。
完了完了,差不多快十二點了,我的媽呀,遲到了!
場長不會真的要帶保衛科的人抓她吧?
她趕忙把紙筆塞進布包里,風風火火地跑出屋子。
來到樓下,辦公室里那個小哥哥已經不在了,俞小野也來不及跟誰打招呼,一路沖出了禮堂。
一邊跑一邊還在張望,也許周自衡被什么事情絆住了,也才剛剛出來,那樣兩人都遲到的話,就不算遲到了。
但是放眼看去,沒看見周自衡的影子,倒是有不少人拿著進進出出,準備去后面的食堂吃飯。
俞小野抱著懷里的花布包,一路狂奔,來到了解放路上那家早餐店門口。
心里還在納悶,周自衡為什么要讓她到早餐店去見面?
難道還要請她吃豆漿油條?
中午也有的賣嗎?
一路亂七八糟的想著,終于跑到了地方,遠遠看見早餐店的門雖然開著,但是里面沒有客人,沒有營業的意思,門口炸油條的大油鍋也不見了。
再四下里找找,猛然看見周自衡就站在上次停自行車的地方,雙臂抱胸,一臉焦急的樣子。
陽光下,周自衡身上的白襯衫越發的白,人也越發的清爽利落,和俞小野最初對他的印象有很大不同。
周自衡抬頭張望,看見俞小野氣喘吁吁地跑來了,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但眼里已經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俞小野一路氣喘著跑過去:
“對不起,我忘了時間了,我不是故意的!”
周自衡本想說一句“你遲到了二十分鐘”,但是看著她跑的滿頭大汗的樣子,猜到她應該不是故意的,可能是看電影看的太認真,耽誤了時間,所以不忍心苛責。
他沒有耽誤,推了身邊的自行車,抬起大長腿片了上去,麻利地說:
“來,上來。”
俞小野看見又是這輛自行車,心里有點陰影,怔了一下。
周自衡催道:
“上來!”
俞小野提防道:
“場長,去哪?”
“把你賣給肉販子。”
“——”
就我這幾兩肉,賣給肉販子,人都不一定收!
俞小野知道自己僵持不過,只好上了自行車。
這回她長了記性,不敢再側著坐了,直接跨了上去,坐的穩穩的。
這樣周自衡就沒理由讓她扶著他的腰了。
今天場長穿的更單薄,幸虧場長是個講究人,里面還穿了件白色坎肩,不然隔著一層白色的的確良襯衫,能看清衣服下面皮膚的紋理。
周自衡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坐穩,踩著腳蹬走了。
這回果然沒再讓她扶著他的腰。
自行車一走,迎面吹來的風吹在周自衡身上,把他身上的氣味吹到俞小野臉上,是那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帶著體溫,無法形容。
俞小野坐在后面安靜不語,一路留意著周邊的道路,暗暗記下了路程。
他們穿行整個縣城,從縣城的一角,穿到另一角,越走越遠。
幸而蜜山縣城并不大,所以沒有走太久,周自衡朝一家生意很好的國營飯店騎去。
俞小野抬頭看見了飯店的招牌,恍然明白周自衡是要帶她來吃飯的。
真有意思,大老遠跑到這,就為了吃頓飯?
俞小野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這一回,她不能讓場長破費,所以跳下自行車,很豪爽地說:
“場長,這回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么,我請你!”
反正現在場長知道她去黑市的事,她不用藏著掖著,也不用裝窮。
一頓飯,她還是請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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