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師有一個姐姐,名叫雨娥,生得溫柔慈善,美麗動人。
三年前,雨娥離開虎伏山,游歷中原,不曾想卻被一個中原男人傷透了心,黯然回山。
想要用閉關修煉的方式,來淡化對那個男人的感情。
可情關難過,雨娥心境不穩,導致閉關時境界一跌再跌,險些喪命。
前些日子,云師聽聞那個狗日的居然要跟別的女子成婚。
看著日漸憔悴的姐姐,云師對那個男人萬分痛恨。
于是便想去祈涼山,把那個狗日的強押到姐姐面前認錯。
云師與雨娥相差八十歲,二人的父母在她七歲那年雙雙離世。
云師是雨娥一手帶大,二人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她又怎么忍心看姐姐繼續憔悴下去。
嘉年無奈扶額。
慶哥啊,你好本事啊。
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只是把他帶到令姐面前認錯,不干別的,對吧?”
云師飽含殺氣地說道:“那得看那家伙的回答,能不能讓我姐滿意,若是他敢繼續傷我姐姐的心,我就把他制成藥蠱,再打爛他們那座破山頭!”
嘉年道:“祈涼山宗主是有望蹈虛的元嬰境大修士,還精通陣法,不會讓你闖入山門搶人的。”
云師冷笑道:“蹈虛境算個屁,虎伏山又不是沒有更高境界的修士!”
“一般大修士,不會參與這些事。”嘉年試圖降下她的火氣,“你還年輕,別老想著打打殺殺。這樣不好。”
“哎呀,我說你這個人煩不煩,我去找祈涼山的麻煩,跟你有啥子干系。說我年紀小,我可比你年長!”云師瞪起一雙漂亮眼眸說道。
“世間情愛,與年齡無關,更與旁人無關。”嘉年說道。
“我是旁人嗎?我是我姐的親人!我姐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把最寶貝的東西給了他。我姐變成了那個樣子,我給他去了好幾封信,讓他過來,可那家伙別說人影,信都沒回!哪有像他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云師氣憤地說道。
慶哥,你這可就有些不厚道了。
連嘉年都不知道該怎么替他圓。
他現在更擔心的是,萬一到了祈涼山,云師發現他跟那個“狗日的”是一伙的怎么辦,會不會連他也要被殃及?
不用想,肯定會!
要不要現在就把她甩掉,然后提前通知慶哥,讓他躲一躲?
可這種事,躲得了初一,躲得掉十五嗎?
云師忽然看向他,問道:“你往西南,是不是也去祈涼山?你認識徐有慶,對不對!?”
嘉年一驚。
他心通?不對,不然她不會用疑問句。
那就是直覺。
女人的直覺好可怕。
嘉年神色平靜的說道:“前些日子乘坐渡船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
云師目光懷疑地看著他。
嘉年心里糾結萬分。
這次登山是為了探望慶哥,人還沒到,就先遇上了一個麻煩。
他得想辦法甩掉云師,可一時間又想不到好點的理由開溜。
云師不是傻子。
她這邊剛提起徐有慶,自己就說要先走,她定會猜到兩人有關系。
云師忽然用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你肯定認識徐有慶,不止是一面之緣那么簡單。”
嘉年道:“你別亂想。”
云師笑道:“認識就說認識,放心,我恩怨分明,絕不傷及無辜。”
嘉年微笑不語,就是不承認。
當女人這么說的時候,信都不要信。
他心思急轉。
云師突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看向他笑道:“走吧。”
嘉年抬頭問道:“去哪兒?”
云師道:“去祈涼山,你們倆熟不熟,等見了面,就知道咧。”
嘉年道:“我不去祈涼山。”
“沒關系,我去。”云師笑道:“方向一樣咱們就搭伴一段時間,等到了地方,咱們再分別。”
嘉年說道:“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跟你同行。”
云師笑道:“那咱們現在就分道揚鑣,不過就像我先前說的,路上說不定還會再遇到。”
她笑得很甜,眼神卻像是在說“我信你個鬼”。
嘉年嘆氣起身。
看來自己是沒法拒絕了,萬一真在路上碰到了怎么辦。
到時候肯定會更麻煩。
雖然嘉年對自己的速度有些信心,可云師既然能從兜兕山渡口的重重包圍中全身而退,那她至少是元嬰境的修士。
飛行速度不會比自己慢。
自己若是逃跑,豈不是做賊心虛。
這要被她趕上,那還得了?
既然是慶哥自己欠下的情債,那就讓他自己來還吧。
嘉年心中做出決定。
只要無關慶哥的大道性命,他就在旁邊看戲。
再怎么說,慶哥也是云師姐姐喜歡的人,應該不會痛下殺手,大不了到時候,自己陪慶哥走一趟虎伏山。
云師笑瞇瞇地看著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詭異。
二人出了城,嘉年問她,她是怎么離開渡口包圍的。
云師笑道:“想知道嗎?想知道也可以,一個答案換一個答案。”
嘉年忽然沒了興趣。
“并不是特別想知道。”
云師笑道:“那你就不想知道,徐有慶到底從我姐那里得到了什么?”
嘉年道:“不想。”
這種事好往外說?
女子最寶貴的東西,還用她來告訴。
嘉年又不是不通人事的木頭。
云師看著他古怪的臉色,調笑道:“小小年紀,思想不純,定是被山外那些圖圖畫畫給教壞了。”
嘉年斜眼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你也看過?”
云師詭異一笑,湊近了說道:“男歡女愛,是人倫常理。凡夫俗子們辦事不得其法,床底廝殺也是虛耗精氣壽數。小哥哥,你是道門中人,應該知道,在山上修煉法門中,雙修之法并非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若得正經,那也是一條登天之路!”
“前輩跟我說這些作甚,莫非是想與我雙修行法?”嘉年一臉為難:“這不好吧,你我才剛認識不久,會不會太突然。”
云師嗤笑道:“憑你?生瓜蛋子一個,就算我答應,你知道怎么能讓女人滿足嗎?別到時候還得讓我安慰你。”
嘉年一頭黑線。
娘的,不是對手。
話題被轉到別的地方,就此中斷。
嘉年沒有再問,云師自然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手段。
她看了眼嘉年,暗中思量。
“可能真的與他無關。”
雙方心照不宣的小小試探,到此為止。
二人行了半天的路,來到一條小溪旁。
云師脫了鞋襪,把一雙光潔小腳放進溪水里。
清涼的溪水,使她滿足的舒了口氣。
嘉年坐在樹蔭底下,喝著酒,啃著干糧。
之前在城中的時候,他聞到街上新鮮出鍋的燒餅香,肚子里的饞蟲被勾了起來,于是一口氣買了十七八張,然后用法術保存到儲物法寶里。
這東西,還是剛出鍋的時候好吃。
可惜沒有肉啊,早知道當時買點好了。
嘉年不無遺憾的想到。
云師晃蕩著雙腿,腳尖踢起一串串水花。
她揚起秀美的脖子,唱起了山歌。
歌聲悠揚,嗓音悅耳,似山澗清泉,潺潺流入心田。
一曲唱完,她意猶未盡,嘴里仍在哼哼著輕快的調子。
瞧她一副灑脫自在的模樣,嘉年好奇問道:“虎伏山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他雖然有聽別人講過,可未曾親自去過。
別人說的,與自己親身經歷,總會有不少差別。
萬一自己真的要跟慶哥走一趟虎伏山,也得有個心理準備。
云師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是個自由的地方,我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想干就可以不干。”
嘉年說道:“那還真是令人神往啊。”
云師笑道:“想去嗎?等我辦完了事以后,可以帶你去長長見識。說不定被哪個姑娘相中了,就在那兒安家落戶。”
她一臉壞笑。
嘉年搖頭道:“暫時沒成家的想法。”
“小哥哥,你有喜歡的人嗎?”云師問道。
“為什么問起這個?”嘉年看向她。
云師一臉八卦:“好奇唄。我剛才回答了你的問題,你現在也得回答我。”
咱們什么時候立下過這樣的約定?
嘉年猶豫了下,說道:“有。”
“誰?”云師眼睛一亮。
嘉年豎起兩根手指。
這是第二個問題。
云師哼了一聲,扭過頭。
“小氣。”
嘉年繼續吃餅,心情輕松愉悅。
云師把雙腳踩在一塊上方平整的石頭上,腳下印出兩個精巧的腳印。
當腳印的水跡被太陽曬干,她腳上的水也干了。
她穿好鞋襪,起身望向一個方向,說道:“小哥哥,你先走吧,等會兒我去找你。”
嘉年點點頭,起身離開。
云娘看著他的背影,唇角微翹,隨后轉頭望向另一個方向,懊惱說道:“我說你們煩不煩,老是這么陰魂不散。”
隨著她話音落定,一雙蝶翼在她背后展開,灑下無數如星塵般的光粉。
蝶翼上的花紋宛如神明的雙眼。
……
……
嘉年走出了十余里,忽然停下腳步。
前方站著一個顏色蒼白的紅衣男人。
男人手里還有一把造型奇異的劍,像是一條鮮紅的毒蛇,劍鋒邊緣長滿倒刺。
嘉年問道:“有事兒?”
男人微微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殺氣。
“取你性命。”
嘉年點了下頭:“原來如此。”
下一刻,烈焰猛然爆發,光耀數里。
嘉年周身被鮮紅的火焰環繞,腳下土地不斷下陷。
他冰冷的目光穿透火焰,像是黑暗中的猛獸亮出獠牙。
“既然你是為殺人而來,那么失手被我殺了,也是天經地義!”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