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噩夢
當姜恬在驚叫和慘呼聲中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人揮舞鋼刀向著他沖過來。
他坐在地上,屁股下一片冰涼。
瞇著半夢半醒的眼睛,快速的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近處是低矮的灌木叢和雜草,遠處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一群穿著破爛的人正在四處逃竄。
幾個拿著鋼刀的人追上來,手中鋼刀一揮就砍倒一個。殘肢和人頭四下亂飛,鮮血和碎肉到處迸濺……
“我去,來真的?”姜恬心中大驚。
這時一個揮著鋼刀的人已經沖到了他面前幾步的距離。
姜恬這時還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如果這時候站起來跑,鋼刀落下時正好就能砍到他。
姜恬急得腦門上登時就出了一層冷汗,睡意也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雙手下意識的亂抓,想要找些東西來抵擋。
一伸手才發現挨著他自己身邊就躺著一個人,在那里一動不動,身上橫著一根走路拄著用的木棍,木棍斷口還很新,還沒有時間把尖銳的斷面磨圓。而那個人看樣子已經死了有一陣子了。
沒時間再猶豫了,姜恬向前一撲,身體就壓在了那根木棍上。
那個躺著的死人就成為了杠桿下的石頭,那根木棍的斷口一頭被翹的向上斜斜揚起。
那個揮舞鋼刀的人可能是怕姜恬跑掉了,沖過來時的速度又快又猛,根本沒想到會突然有一根木棍翹起來對著自己,這時候想要收腳已經來不及了。
那根木棍斷裂的斜面,此時像槍尖一樣刺進了那個揮舞鋼刀之人的小腹。
難以置信的驚訝之色和受痛后的潮紅在那個人的臉上分別呈現,但轉瞬就變成了暴戾兇悍之色。
不顧小腹上插著的木棍,這個兇徒仍然把手中的鋼刀向姜恬的頭頂砍落。
“向前才有生機,向后只有一死!”
姜恬明白這種毫厘之間選擇錯誤所造成后果的巨大差別,于是順著木棍的方向越過下面的尸體向著兇徒的方向滾去。
刺中那兇徒小腹的木棍被姜恬向前翻滾的身體向下壓去。難忍的劇痛讓那個兇徒手里的鋼刀再也沒有力氣砍下去了。
姜恬順著木棍滾到那個兇徒的腳下,那個兇徒居然悍勇不倒,而姜恬就自然的被木棍和兇徒之間的高度差給抬了起來。
借著高度差站起了身子,姜恬伸手搶過兇徒手中的鋼刀,左腳側踩著木棍繼續給那個兇徒增加痛苦。
眼前的兇徒已經不再構成危脅,姜恬也才有了閑暇再次觀察周圍的情況。
算自己面前這個在內,一共才五個行兇的兇徒。
可是一群衣衫襤褸、面有菜色的人就只知道沒頭蒼蠅似的逃跑和自欺欺人的躲藏。
要不然就是聽天由命似的縮在地上任其砍殺,沒有人生起一點還手反抗的意識和想法。
而這幾個兇徒下起手來卻是一點不留情,刀槍之下鮮血四濺,每一下都是一條性命的消逝。
剛睜開眼睛就遇上這么刺激的場面,雖然讓姜恬仍然懷疑自己在夢中,但他還是一再提醒自己。
“穩住,不能浪!”
同時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大腿上傳來的巨痛告訴他,這不是在夢里。
這時他面前的那個兇徒奮起最后的力氣,張開雙臂想要將他抱住,臨死拉個墊背的。
姜恬用鋼刀刀背向他咽喉使了一個寸勁兒的砸擊,送他早死早托生去了。
借著這具沒有倒下的兇徒的尸體的掩護,姜恬仔細觀察那剩下的四個兇徒。他們其中兩人拿刀兩人拿槍,只有其中一個拿槍的腰上挎著弓箭。
他們的位置站得很開,看意圖是想把這群人四面兜截,往一處趕。
遇到稍有不從或者動作遲緩者他們都是毫不猶豫的抬手就是一下,結束其性命。
單挑這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姜恬自問都不會吃虧。
雖然作為和平時期的良好市民姜恬別說殺人,就是打架都從來沒有動刀的時候。
但這并不代表在現在這個環境之下,姜恬下起殺手來會猶豫半分,畢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的道理他還是很清楚的!
但同時對付四個人就另當別論了,勇猛和犯傻是有根本上區別的。
更何況他們站位這么散,就是現在不再移動,等姜恬跑過去分別和四個人單打獨斗,路程上就會消耗不少氣力。
到時候他還能剩下多少戰斗力,可就不好說了。
再說他自己現在這一副身體到底情況如何,他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體驗。
他就連自己現在長成什么樣都不知道,身體狀況能不能支撐他假想中的行動,就更不好說了。
“再等等,再看看……”姜恬在心里不斷的提醒自己要穩住不要沖動。
姜恬躲在跪著死去的兇徒后面,有木棍和自己的支撐,這個兇徒死后并沒有倒下,而是向前跪下的姿勢。
一邊觀察那四個兇徒,尤其是那個弓箭手,姜恬一邊盤算著自己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如果一會兒那四個人把這群人趕到了一起,那個弓箭手離自己最近,那是最理想的情況,先干掉弓箭手。
然后無論是單挑其他人還是用弓箭遠距離攻擊,自己都不會太危險,只要不被剩下的三個人圍攻就行。
但如果那個弓箭手離自己最遠呢?
姜恬可不指望那群待宰羔羊當中會有人站出來幫助自己反抗。
如果他們有那種血性,就不會這么容易的被隨意追趕砍殺了!
姜恬可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運氣和別人的施舍援助上。
主動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是姜恬在多次被臨門一腳時毀掉的合同中吸取的教訓。
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在不危及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逐步干掉那四個兇徒的辦法。
于是姜恬就想一走了之,“先顧自己安全再說”。
可是看著那一個個倒在四個兇徒刀槍下的人們,他又于心不忍。
“終究還是心太軟!”姜恬暗罵自己。
“明白得失是一回事,能做到則是另一回事”現在姜恬有點理解以前看書時為什么有的人會做出非常愚蠢的行為了。
因為人畢竟是感情動物。
看著任由自己砍殺而逐漸聚攏,卻不知道還手的兩腳羊們。
吐羅旺達情不自禁的咧著嘴大笑,“真是一群軟弱的羊!他們會挖好埋自己的深坑,架好烤自己的火堆!”
得意洋洋的他根本沒注意到,一個看似向人群聚攏的身影,左手抱頭,右手拖在身后,正在有意無意的向他貼近。
等到吐羅旺達發現的時候,那個身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一道寒光閃過,吐羅旺達就覺得脖子上一涼,想要說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扶著吐羅旺達的尸體慢慢倒下,姜恬警惕的觀察另外三個兇徒。
距離比較遠,他們還沒發現這邊的動靜。
但遲早會發現的,而自己根本沒可能沖過去逐一擊殺他們。
“別著急,等待機會。”嘴里不斷默念著提醒自己,一邊又拿起吐羅旺達的鋼刀,伏低了身子向人群邊聚攏過去。
有幾個東躲西藏的人看到了姜恬殺人的過程,但當他靠近時卻都怯怯的躲著他,只不過都沒有喊出聲來。
姜恬借著人群的掩護慢慢向下一個離得近的兇徒移動,尋找機會下手。
百來號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離得遠還好說,離得近了肯定能看到姜恬手里的兩把鋼刀。
沒辦法,姜恬只好把兩把鋼刀分別塞到了兩具尸體下面,然后自己就縮在尸體旁邊裝作被嚇得瑟瑟發抖、魂不附體的樣子。
(二)反殺
他所在的位置離他殺死的兩個兇徒都有了一段距離,不會在第一時間成為被懷疑的對象。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干掉另外三個兇徒的機會到來。
果然,剩下的三個人由于包圍圈逐漸縮小,終于還是發現少了兩個同伴的身影。
距離最近的那個兇徒端著長槍快步向那一處包圍圈的缺口奔去,想要弄清楚那邊到底出了什么狀況。
姜恬縮著身子偷眼看著他從身前跑過去卻沒有動,他的注意力全在遠處那個腰上挎著弓箭的兇徒身上。
“不好了,吐羅旺達被殺了!”發現同伴被殺后,長槍手驚慌的喊到。
另外兩個兇徒聽到他的喊聲,又驚又怒,分別拿著刀槍向他靠攏,想要探查一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們不相信這群只會默默忍受的兩腳羊會殺了他們的伍長。
在那個弓箭手從身前跑過去之后,姜恬就從尸體下抽出雙刀,偷偷跟了上去。
那個弓箭手很是警覺,聽到身后有腳步聲追來,就停下向前奔跑的動作,轉過身來想要看個究竟。
姜恬怎么會給他機會先出手。
右手刀向他胸口虛砍,引誘他用手中長槍格擋,左手刀向前一遞,一下子就戳在了他的肚子上。
趁他因為疼痛分神之際,姜恬右手刀又向他脖子上一劃,一了百了。
“大家不要怕,他們只剩下兩個人了,拿石頭砸,拿棍子打,我們能很容易就把他們干掉!”姜恬高聲喊道。
即使沒有人真的出來幫忙,那百來號人也能讓那剩余的兩個兇徒心中有所顧忌,沒辦法放開手腳對付他。
那他就有機會將之個個擊破。
隨著姜恬的喊聲,原本被驅趕著聚到一起的百十號人終于有了動靜——開始呼啦啦的四下奔逃。
看著一大群人向著除了兩個兇徒以外的方向卷堂大散,姜恬心中登時一片冰涼。
“如此軟弱,我何苦救你們!”
望著剩下的兩個兇徒臉上露出的譏笑之色,姜恬心中雖然有些無奈,但卻一點也不慌張。
他把雙刀插在地上,從弓箭手的尸體上拿起了弓箭,張弓搭箭,指向二人。
第一箭射向鋼刀手,被他用手中鋼刀擊落;第二箭射向長槍手,也被他蹲身躲過。
姜恬很快搭上了第三支箭,制止了打算沖上來近身拼殺的兩個兇徒。
拉開弓不能持久,終于姜恬右手一松,箭射向了那名長槍手。而鋼刀手則在箭離弦的那一刻向他沖了過來。
“哎呦”一聲驚叫起,鋼刀手腦袋上重重挨了一記石頭,腦門上鮮血頓時迸濺出來。
姜恬回身一看,剛才人群聚攏的地方約有二十來個人,人人手里拿著大大小小的石頭。
“打!”
不知道誰發出的喊聲,二十來人手中的石頭一起向那兩個兇徒飛去。頓時打的兩個人抱頭鼠竄。
“總算沒枉費我一番辛苦!”姜恬心中稍有寬慰。
即使沒有這些人的幫助,他也有辦法搞定那兩個兇徒,不過有人幫忙總是好的。
看著那兩個兇徒被一頓石頭打的皮開肉綻倒地不起,二十來個人沖上前去繼續痛打落水狗。
姜恬收起弓箭,把弓和箭囊背到自己身上。又拔出插在地上的雙刀,也走了過去。
那一群人見姜恬走了過來,分分讓開了路。
姜恬看那兩個兇徒已經被打得瞧不出了本來的模樣,徹徹底底地涼透了,這才向這些人問道:“他們是什么人?這是怎么回事?”
一邊問著,一邊仍然在兩具尸體的脖子上,一人補了一刀。
那群人聽姜恬這樣發問,都愣愣的看著他,好像看一件新奇物件。
過了好半天,才有一個人猶猶豫豫的試探著發問道:“小郎君莫非不是本地人,今天只是路過?”
“我昨天晚上還在和別人喝酒,睜開眼睛就看到你們被人追殺。”姜恬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身體也不是我的,我都不知道自己長什么樣!”
姜恬的說法太過離奇,這群人聽他這么說,看著他的目光更像是在看怪物。
可他們哪里知道,姜恬說的話都是真的。
昨晚姜恬的確是在和別人喝酒,不過不是朋友,而是客戶。
為了一個大合同,客戶非要讓酒精過敏的姜恬喝下一扎啤酒,姜恬被逼無奈之下,只好咬著牙喝了。
喝沒喝完姜恬不記得了,反正他最后的記憶就是捧著扎啤杯在大口喝著。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剛才的情景。
在一群人驚奇的目光中,剛才發問的那個人又開口道:“這里是大燕國,那幾個人是大燕國的兵,而我們是逃奴。”
嘆了一口氣,那個人又接著說道:“三年前,大燕打贏了大魏,擒住了魏王,把魏王和我們這些降人當作奴隸一起押到了這里。”
說到這里,他的臉上呈現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可見那是一段他不想再想起的痛苦經歷。
“魏王被斬首后,老天震怒,這里就再也沒有下過雨。沒有雨水,莊稼也就長不出來,也就沒有糧食。貧苦百姓沒有糧食只能餓死,沒餓死的都被抓去當了軍糧。”說到這里,他嗓音變得哽咽起來。
調整了好一會情緒,他又接著說道:“我們這些人能活到現在的,都是因為還有一些用處,才沒有在第一時間被當成軍糧。”
他指著身邊的幾個人說:“他是鐵匠,他是木匠,他是石匠。我們這些人原本都是在一起給燕軍干活的奴隸。”
“昨天聽到看管我們的燕兵說,‘老天爺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息怒,這邊的旱情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結束。燕皇決定把這里所有重要的人力和財物都遷到薊城去,而軍中缺糧,這么遠的路,沒有軍糧可走不過去。’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就決定必須想辦法逃走,要不然我們就會變成他們的軍糧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跪下向姜恬磕頭,感謝姜恬的救命之恩,其他人也跟隨著他向姜恬磕頭謝恩。
姜恬趕忙讓他們站起來,不用行此大禮。他可不習慣接受這么大的禮節。
這群人起身之后,看著姜恬,等待著他的問詢或者吩咐。
雖然姜恬怎么看都和他們沒有兩樣,但明顯言談舉止以及殺燕兵的行為不是他們這群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再加上剛才姜恬的一番話,他們是一點也沒聽懂,或者說是不相信。
姜恬低頭苦苦思索,“燕國打敗了魏國,擒了魏王。我怎么不記得歷史上有這么一段?”
“這里是哪里?”姜恬實在是想不出自己穿越到了哪段歷史時期,所以只好尋找更多的線索。
(三)五胡十六國
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姜恬,剛才回話的那個人不明白姜恬為什么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思索了一會他才回答道:“這里是龍城郊外,我們所在的軍營沒有駐扎在龍城里面,要不然我們根本跑不出來。”
他又補充道:“這里距離龍城至少有四五十里的路程,我們是昨天半夜跑出來的,現在已經過了午時,怎么也能跑這么遠了。”
“龍城,魏王,三年前大旱至今……”姜恬在腦海里搜索著每一個關鍵詞。
突然間有一道靈光閃現!
他興奮的問道:“你剛才說,沒餓死的人會被抓去當軍糧?”兩道目光緊盯著剛才回話的那個人。
那個人被他瞪起的目光嚇住了,有點虛怯的回答道:“燕軍抓我們漢人當軍糧,還起了個名叫兩腳羊。”
姜恬一聽‘兩腳羊’這個詞,不等他再說下去,立刻高聲問道:“魏王是不是冉閔?”
那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姜恬,不知道是因為他的無禮還是因為他的無知。
沒有人回答,但他們中有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那現在的燕王是鮮卑人慕容儁?”姜恬又問道。
“燕王早就稱帝了,與南遷的晉帝地位相等。”那人更正姜恬道。
但姜恬還是不禁脫口而出:“這就對了!”
自己這是穿越到了五胡十六國的時代了,冉魏在三年前被前燕所滅,龍城大旱三年。
要不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殺胡令”,姜恬根本不會注意到冉閔這個人物。
而冉閔到底算不算民族英雄,則見仁見智,眾說紛紜。
在姜恬看來,不管冉閔的殺胡令出于什么目的和原因,也不管冉閔真正的出身如何。
殺胡令導致的結果,在客觀上使得長江以北的漢人沒有被胡人趕盡殺絕,這就是冉閔為漢人立下的不可磨滅的不世之功。
試想一下,如果長江以北的漢人被胡人殺光殺盡了,那么胡人統一了北方之后,南下就是必然之勢。
而衰敗腐朽的司馬晉室,如果能夠抵擋得住統一的胡人,那他們就根本不會衣冠南渡,所以晉室被打敗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到了那時候,華夏大地上,還有漢人的容身之地嗎?
從這個角度看,冉閔對漢人就是有再造之功!雖然這可能不是他的本意,但并不影響他造成的這個結果。
知道了自己所處的年代,姜恬竟然有點隱隱的小興奮。
直到看到一群人看著他的目光,他才感覺自己的行為有點不合時宜。
急忙轉移話題問他們:“你們這是要往哪里去啊?”
那群人雖然見姜恬的行為很怪異,但有之前他殺燕兵的事情在前,又有這一連串不正常的問題在后,也就顯得不是那么的突兀了。
見他發問,連忙回答道:“能往哪去,往深山里逃唄,離燕軍越遠越好,寧可餓死,也比被他們當成軍糧好!”
“那好,就往山里去!”姜恬也覺得目前來看,山里是唯一生路,畢竟這個時代北方漢人被胡人欺壓的沒有一點活路。
眾人剛抬腳要走,姜恬又停住了腳步。
轉頭對他們說道:“把所有死人身上的衣服都扒下來,任何覺得有用的東西都帶走,將來我們在山上,再想找這些東西可就不容易了!”
眾人本來想要快點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但聽姜恬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道理,于是三三兩兩的去扒死人的衣服,翻撿有用的東西。
“那幾個燕兵的兵器一定要拿著,還有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火種什么的!”面對目前這種一窮二白的境地,姜恬是任何一點東西都不想浪費。
等大家都多多少少撿了些東西回來,姜恬趁機數了數人頭。
算他在內,一共二十七個,都算是青壯年。
“如果真的是穿越了的話,這些人大概就是自己將來的班底了吧!”姜恬心里想到。
“可是為什么別人穿越就都是王公貴胄,老子我穿越就踏馬的是個逃命的難民?不公平啊!”姜恬心里很是有些忿忿然。
“別人穿越就香車在座、美女在懷,任性的瀟灑打臉,我呢?還踏馬的爽?爽個屁!不把小命丟了就不錯了!”
對于自己連身好行頭都沒有,姜恬很難不在心中腹誹。但再腹誹也改變不了現實,他也只能腹誹,不能讓那些人看出來他的不滿情緒。
一群人向深山的方向一路前行,進入樹林之后,姜恬讓那些撿了燕軍兵器的人走在最前面,作為前哨。
他把自己的一把鋼刀給了一個身體壯實的同伴,這樣正好是連他在內,五個人有了兵器。
凡是經過的地方有粗細合適的樹木,他都讓砍下來給其他人削成標槍,能多武裝幾個人是幾個人。
遇到枯死的樹,他也讓砍了帶走,那可是晚上取暖的柴火。
一邊走姜恬一邊觀察這一群人的情況。
他們的體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但由于常年被奴役壓榨,他們有很強的忍耐力。
即使明顯體力不支了,但也不會停下來。
其實姜恬本身也消耗的差不了多少,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見底了。
“停,歇一會兒,歇一會兒再走!”姜恬招呼大家停下來歇一歇,他可不想走著走著就有人直接倒斃在路邊。
看著這一群死里逃生卻又一無所有的人,姜恬知道,現在唯一支撐著他們的就只是那一口氣了,那一口求生之氣。
所以姜恬強撐著這副虛弱的身體,開始做心理輔導。
“我們這里一共二十七個人,既然我救了你們,我就要把你們全都救活,所以你們如果累了,支持不住了,就要和我說,我就讓大家歇一歇,你們不要強撐。”
那一群人橫七豎八或躺或坐在地上,一邊胡亂的往嘴里塞著隨手找得到的各種野菜野草,一邊漫不經心的聽姜恬說話。
只要能夠頂餓頂渴,味道什么的他們是沒有人會在乎了。
“旱情已經結束了,山那邊有條河,只要我們到了那里,我們就能活。”
姜恬說著半真半假的話。
旱情結束是真的,因為史書上寫著冉閔死后大旱三年。
現在三年時間已過,所以旱情應該結束了。
而要說山那邊有河,那就不太確定了。
說實話,姜恬連長江黃河流經哪里都記不太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這里是不是有條河?
但“望梅止渴”的故事,他還是知道的。
不給這些人一點希望,他們可能就真的再也不會見到“那條河”了。
“為了方便以后我們互相稱呼,我們大家互相介紹一下吧?”
見大家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姜恬又解釋道:“就是說下自己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有什么本事,都會干什么。我提議的那就我先來打個樣兒!”
自我介紹,姜恬雖然也沒少做,但一說起自己的名字,他還是會感覺別扭,因為總覺得不像是男人的名字。
他也問過他老爹,為什么給自己這個兒子起了個女孩的名字。
結果他老爹說,當初給沒出生的孩子起的名字就是姜恬。
如果是女孩后面就加個‘兒’。
又說恬這個字也不是沒有男的用過,秦朝大將蒙恬不就是例子嘛。
弄得姜恬都找不到抗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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